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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只是控制不住得好奇

她被小心翼翼得放下,男子則是一將她安置好就衝著船艙裡頭大喊。

「莉絲姊!」

伊弭蓮站在她旁邊,似乎在觀察她的身體狀態。

一個叼著菸的女人從船艙裡懶懶散散得走出來,她兩手插著口袋,淡漠的目光並沒有被眼鏡遮掩,反而在細微的光線反射下顯得格外冷冽。

西希里絲彎下腰,纖細的手指拖住這位陌生女人的下顎,仔細端詳,不知為何,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女人不敢亂動,下顎的溫熱觸感意外得讓她感到一絲寒意,這幾秒鐘的時間竟莫名漫長,當西希里絲的指尖離去才放下忐忑的心。

「嗯?」

西希里絲對著男子哼聲,眼神倒是清楚明白得讓他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喔,莉絲姊,老樣子。」

西希里絲無奈得瞥了一眼伊弭蓮,結果收到一個俏皮的眨眼笑,只好認分得向女人問到。

「傷哪了?」

「槍傷!」

見西希里絲問話,男子率先回答,熱心得讓船醫本醫很無言。

「達米修,我沒問你!」

「喔……」

被眼神禁言的他默默做了一個將嘴巴拉上拉鍊的動作。

重新吸引了西希里絲目光的女人立刻提起了心,不知不覺連坐姿都端正了。

「左臂槍傷,右側身體墜樓落地。」

她說的還算詳細,西希里絲點了點頭。

「先帶她進去吧。」

達米修跨步過來,動作俐落得將女人再一次抱起。

「唉!等一下……」

然而沒等她說完,伊弭蓮一招手,船錨被訓練有素得收上來,船帆早就放下來等著出航了,一陣大風吹來,船便開始離港。

好巧不巧,因為繞了遠路,所以一路奔馳的海軍士兵們正好出現,他們的抵達無疑加快了海盜們駛離港口的速度。

她心裡一緊張,掙扎著差點從達米修的懷裡掉下來,嚇得他趕緊將人抓好,免得到時候傷上加傷。

「唉呀!妳又怎麼了!」

「不是!等等!其實、其實我覺得你們還是將我放下船吧!我、我……」

雖然她知道自己肯定回不去,但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再爭取一下,甚至讓她直接跳下船她都沒問題的!

伊弭蓮看著掙扎的她,以往納悶不解的心情已然麻木,幾乎每一個被她救走的人都是這樣的,總有各自的原因讓他們不願意離開,就算伊弭蓮保證其他地方會更好。

「別擔心,我們不會離開太遠,一兩個月就可以回來了。」

聞言,女人放棄了掙扎,毫無疑問的,她那什麼跳船的計畫根本不可能實現。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貝列多之鎮,她的心裡有些苦澀和煩惱,不用說,膝蓋都知道事情大條了……

「那個……妳的槍啊,收好……」

達米修用眼神示意她手裡的槍,剛剛那一番掙扎可差點把他嚇壞了,他還以為這女人又要把槍抵在自己腦袋上。

她撇撇嘴,退了保險,將手槍收進懷裡。

達米修偷偷鬆了口氣,將女人送進醫護室,一股藥草香撲鼻而來。

「妳先在這裡休息吧!」

「嗯……謝謝……」

她面色尷尬,小聲得吐出了這麼幾個字,她長這麼大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對著海盜說謝謝。

「沒事!好好休息!」

好似沒注意到她發自內心散發出來的尷尬,達米修爽朗一笑,還好心得將醫護室的門給帶上,避免外面亂七八糟的聲音吵到她。

看著關上的門,女人嘆了口氣,她向後一躺倒在床上,此刻只希望有一個人可以把她敲醒,然後跟她說她在作夢。

「唉……這下該怎麼辦啊……」

走廊上,離開醫護室的達米修剛把門關好,另一扇艙門正好打開,一名黑髮的男人走了出來。

「哥!」

對方先看了眼醫護室的門,才轉頭看向他。

「你怎麼在這裡?」

「……莉絲姊不在裡面……」

被說中心思的男人有些心虛得看向別處,儘管他依舊面無表情,但眼神卻很好說明了一切。

「伊弭蓮又救了個人上來,她受傷了,莉絲姊讓我先帶她進來。」

「她?」

「對啦!女的啦!」

受不了自家老哥一副全天下都覬覦他心上人的模樣,達米修勉為其難得克服了身高差距,成功跟對方勾肩搭背。

「走啦!該做正事了!」

當他倆很不協調得一起走上前頭甲板時,伊弭蓮已經完事在一旁等待他們了。

他們同時抽出繫在腰間的利刃,輕輕在指尖劃出一道傷口,鮮血緩緩凝結成血珠,一滴蘊含著奇異光芒的血滴落進海裡。

「行了,啟航吧。」

他們可沒忘記那一群聚集在貝列多之鎮港口邊的海軍士兵,伊弭蓮剛下令,眾海盜立刻動作起來,乘著風浪筆直航行。

相較於他們的亢奮,伊弭蓮則靜靜靠著船的首舷,一手托住下顎,風勢揚起她豔紅色的頭髮,她的眼神在波瀾的海面上飄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狀態不對,所以兄弟倆靠了上去。

「妳在想什麼?」

「我在想……他們需要的是什麼?」

「誰啊?」

達米修搔了搔他金色的腦袋,他是來關心關愛自己同伴的,不是來打啞謎的,這不是他的強項。

「我是說那些我覺得需要幫助的人。」

達米修不明白這有什麼可想的,他們的確是需要幫助不是嗎?難道還想死啊?

伊弭蓮也知道達米修八成聽不明白,她也沒指望這人能聽明白,她甚至連自己為何要思考這個問題都不明白,所以她只是舒了口氣。

「伊弭蓮。」

在一旁默默聽著他們對話的男子輕聲呼喚,伊弭蓮便轉過身去看他。

「妳只是在做妳覺得對的事情。」

伊弭蓮停下了她不知何去何從的問題,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奇怪的死胡同裡。

她金燦的眼眸黯淡下來,不停流轉的光暈退去,就像那恢復了平靜的大海。

「也對。謝謝你,費迪爾。」

費迪爾輕輕揚起嘴角,雖然細不可察,但與他相處多年的兩人依然感覺得出來這些許差異。

「哥,你還是不懂得怎麼笑啊?」

「……」

※※※※※※※※※※

當女人睡醒,赫然發現已是午夜時分,或許是因為白天太勞累,她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醫護室的燈已經熄滅,透過門上窗戶照耀進來的點點月光不太能讓她看清房內,但辨別一些物品輪廓倒稍微可以。

西希里絲枕著手臂趴在桌上,眼鏡放在手邊,菸靠在煙灰缸的邊緣。

儘管在醫護室裡待了大半天,她仍然聞得到房裡帶著溫和舒適感的藥草香。

女人從床上坐起,靜靜走到門邊,推開門走了出去。

夜風吹拂在她臉上,冰涼的感覺徹底清醒了她的神智。

瞭望台上有人在守夜,少數幾個船員直接躺在甲板上,沒回自己的吊床,模樣有些邋遢。

入夜了的船一片寧靜,唯獨一間房裡的燈火還亮著。

女人小心翼翼得走近,悄悄從門上的窗戶望進去。

伊弭蓮坐在桌前,位置恰好背對著門,看不清在做什麼,光線從桌上檯燈照射出來,旁邊床上躺著睡姿難看的達米修。

她可沒興趣打聽別人的隱私,只是有些控制不住對這個救了她的人感到好奇,只此而已。

女人有些躊躇得站在門外,事實上她也不太懂自己想幹什麼,道謝?她確實是還沒謝謝人家救了自己。

想到這,她又開始掙扎起來,海盜?救命恩人?她理不清自己該用什麼態度面對她。

她是厭惡海盜的,但是這個海盜救了自己該怎麼辦?

正思索著,面前的門打開了。

先是燈火的光線,後是一道陰影,她慌得像是逃命的幼獸,轉身就想走。

「妳吃過飯了嗎?」

剛說完,伊弭蓮就後悔了,想也知道眼前這位慌忙逃離的女人肯定才剛起床,真不知道她怎麼就問了這麼個問題。

「嗯。」

女人點頭回應,然後便直衝衝得跑回了醫護室,一副有人在後面追趕她一樣,然而就這麼一小段路,她簡直尷尬得想死,這是什麼爛回答!

兩人待在各自的房裡,一人看著門外,一人背靠門邊,竟然莫名想笑,她們剛剛到底在說什麼!

躺在床上的達米修被吹進來的風冷醒,他抖了抖身子,艱難得半瞇著眼睛,看見伊弭蓮像個傻子似的站在門口。

「伊弭蓮,關門,好冷。」

他說完,翻了個身繼續睡。

不得不說,霸佔了別人的床還敢提出意見的人實在很招人嫌,伊弭蓮無奈得關上門,回頭用腳招呼他。

「回你房間。」

「擠不進去……」

「你又帶了什麼垃圾回來!」

然而睏極的達米修卻將腦袋埋起來,一副裝死到底的摸樣。

「你!……明天要你好看!」

伊弭蓮氣得不行,偏偏又不好真的把人踹起來,只好憋著一股氣,收拾好桌上的日記,吹熄了燈,拉出備用的吊床將就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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