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叁章│黃昏

      說謊。

      怪物。

      傷人的話語一次又一次,無情地傷害著他們,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他們的心裡造成了難以抹滅的傷痕。

      她,「看」的見。

      他,「聽」的見。

      但沒有人知道,所有的人只把他們當作怪物般看待,只把他們當作笑話般戲諷。

      唯有牽起彼此的手,隱藏起他們的傷背,捍衛著最後的防線,守護著心底尚存的一絲希冀。

      他們相信終有一天,會出現了解他們的人。

      他們如此地相信著……

      『你們的眼睛跟花一樣,真好看。』

      黑髮的男孩直率地道,沒有任何一絲虛偽,更沒有厭惡的表態。

      這是第一次,有人給他們如此的評價。

      蘇染和蘇冉微愣,兩對相似的藍眼透露出相同的驚愕,下意識地他們同時望向了綾一個遲遲未開口的墨熙。

      那是一雙明顯流露出「喜歡」的眼驚,沒有一絲的厭惡或者害怕,單純地、純粹地喜歡著他們的藍眼。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看待他們。

      「為什麼會討厭?」一刻皺著眉毛,一臉茫然地看向墨熙,像是在他詢問「為什麼」。後者注意到了前者不解的視線和問話,目光略為不捨地從哪漂亮的藍眼上移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蘇染和蘇染會這麼說。

      墨熙想起了自己手裡還抓著花,想要問一刻還要不要做手環,「一刻……花。」似是不太會表達,墨熙才在開口之前線停頓了一下。

      一刻雖然不懂墨熙這般動作是要做什麼,但他在注意到花和藍眼特別搭後,就將花拆成兩束分別遞給了兩姊弟。蘇染和蘇冉一時之間就像是不知怎麼反應,只有被動地收下花束。

      「果然很好看。」看著藍眼睛的小女孩跟小男孩抱著藍色的花,他不自覺地勾起了笑容,果然非常適合。

      蘇染和蘇冉是第一次收到和自己同年齡的孩子的禮物,這對他們的意義非比尋常……

      「蘇冉,月亮班。」

      「蘇染,也是月亮班。我是姊姊,蘇冉是弟弟。」

      「你們兩個的名字聽起來根本就分不出來啊……月亮班?不就在星星班的隔壁?我怎麼不記得看過你們。你有印象嗎?」後面那一句明顯就是對著不同人問的,一刻朝著他同樣也是今天剛認識的朋友看去。

      墨熙似乎對這種場面不太在行,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開過口,所以在聽見一刻的問句後,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是在問他。

      「沒看過,但有聽過。」

      墨熙通常都是沉淪在圖見的世界裡,基本上對幼稚園裡的人、事、物沒有什麼印象,譬如今天認識的宮一刻,明明同樣都是在星星班,但墨熙對一刻的臉沒有什麼記憶,只是有種……無以名之的熟悉感。

      會知道蘇染和蘇冉的名字,是從幼稚園老師那裡無意聽到的,因為狀況跟他很相似所以他就記下了這兩個名字。

      墨熙的回得讓兩人不自覺地垂下了頭,畢竟蘇染和蘇冉都知道其他的人都是怎麼看待他們姊弟倆的,但隨即卻感到困惑,既然他曾經聽過他們的傳聞,為什麼在他的眼睛沒有害怕,抑是把他們當成怪物的樣子?

      「你不會討厭我們嗎?」蘇染鼓起了勇氣,問完之後她甚至不敢再看墨熙的眼睛,就怕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任何一絲的恐懼、厭惡。

      蘇冉也是保持著相同的心情,但他不像自家姊姊一樣地移開目光,反而是直直地望著眼前的人,雖然說他是弟弟,但他是男生,只要眼前的小男孩表現出厭惡的情緒,他會立刻拉上他姊姊跑開。

      「喜歡。」墨熙說了兩個字,隨即想了想,覺得這樣說好想不太夠,「比毛毛蟲還喜歡。」

      「……」一刻覺得他後面這句還是不要補的好,越說越糟。

      「……」蘇染覺得很無言,她應該要高興他們的地位竟然還有比一條毛毛蟲高,還是要傷心他們的地位竟然只比那匍匐前進的軟軟生物還高?

      「……」蘇冉同樣覺得無言,但對方的眼底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厭惡,反而還露出了喜歡的情緒,他便放鬆了神經。不過還是有點疑惑,他到底是在對他們感到喜歡,還是單純提到「毛毛蟲」而開心?畢竟對方先前還拿了一條……恩,滿是毛絨生物的手帕給他。

      墨熙茫然,自己哪裡說錯了嗎?臉上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

      「話說,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蘇染問到一半,但驀然一陣怪風吹起,使她不由得嚥下話。

      即使風停了,她還是說不出話。

      天空、圍牆、雜草,霎那間全刷上了那層黃昏的色彩,視線所及的每一處、每一物,一切都染上了暮色。

      四名孩子睜大了眼,錯愕地看著眼前突發的景象。

      「這、這是……?」眼前的異變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刻說話也結巴了起來。再怎麼說他們也只是一群六歲的幼稚園生而已,怎麼可能有應付眼前情況的方法,沒有嚇得嚎啕大哭就不錯了。

      一刻不安地朝三人望去,像是在尋求最後的安全感般,而蘇染和蘇冉一臉的驚懼,然而墨熙……

      「墨熙,你怎麼了?」一刻緊張地問著,因為墨熙的眼睛……那雙眼睛空洞得可怕,即使墨熙再怎麼的面癱,但他的眼睛從沒有一刻是像這樣的冰冷。

      這怎麼看都不正常。

      「唉!墨熙!」一刻伸手推了下自己的友人。

      蘇染和蘇冉也注意到了墨熙的不對勁,「墨熙他……」

      然而,男孩一點反應都沒有。

      忽地,眼角餘光瞄到了一抹紅色。

      「那個是什麼?」蘇冉瞪大著眼,眼中的驚懼又加深了一分。

      蘇冉的話吸引了蘇染和一刻,他們往蘇冉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隻蝴蝶,極為鮮豔的紅色晃著中人的眼,那碩大的雙翅緩緩拍振著。

      緊接在紅蝶之後的,是一抹纖細而優雅的身影。

      素白的手提執著一盞燈籠,樣式古怪的衣服包覆了她的全身,過長的下襬拖曳在地面,烏黑的長髮上別著華麗的髮飾,而白皙的面孔上覆著半張詭異的面具。

      明明是面具卻沒有一個可以讓眼睛窺視的孔洞,上面還寫著一個大大的「引」字。

      「引……引路人?」蘇染喃喃地吐出幾個字。

      尾音剛落,那優雅的身影瞬地逼近四名孩童。

      紅衣女子看著他們許久,搖搖頭,一道呢喃般的女聲流曳在空氣中。

      「不夠,你們沒有強烈的願……」聲音登時一頓,紅衣女子竟是快速地向後退了兩大步,彷彿看到了什麼似的,聲音猝然拔尖拔高,「你、你為什麼會會在這裡……你又要來妨礙我嗎!」

      「呵呵,『妨礙』?」稚嫩的聲音卻是帶著一股古怪,「吾之前說過,汝最多也只能拿來練個手罷了。」

      「墨……墨熙?」一刻不敢置信地看著墨熙,就連剛才還擱在他肩上的手也不自己地收了回來。

      這個人,是誰?

      「人之子,睡吧,」呢喃般的聲音彷彿像是搖籃曲似的,「汝等醒來之時,噩夢已消逝,而汝等將忘卻。」

      三人聽了忽然覺得眼皮很沉,迷迷濛濛地就閉上了眼睛,小小的身軀也失去了重心地向前傾倒。

感謝大家的點入與收藏:)

中秋節也快到了呢……(準備減肥吧,哈哈

20150923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