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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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回到家，顏開不在，王子也不在，讓他頭一次感覺到了房子的冷清，他來到臥室，拿了睡衣正準備去浴室，誰知輪椅轉了兩下後突然轉不動了，他低頭一看，先是感覺景物有些模糊，等他習慣性地閉上右眼，用左眼看過去時，立刻毛骨悚然，那句久違的名言脫口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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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啊，見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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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椅之所以轉不動，是因為有隻修長又慘白的手緊抓在車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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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驚恐之下，聶睿庭沒注意手的主人長什麼樣子，但是用任何正常思維來推斷，那都不可能是人的手掌，他用力按動按鈕，又左右轉車輪，希望掙脫女鬼的牽制——為什麼二少先生會認為那是女鬼呢？那是因為車輪上除了手掌外，還有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烏黑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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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想像一下貞子的形象，大概就能瞬間體會到二少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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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手抓得很緊，長髮也像是活了一般，沿著輪椅不斷地捲上來，在掙扎中，聶睿庭看到了女人大紅色的長裙，他恐懼之下，突然想到了自己掌心上的符印，立刻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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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絲被拍到了，女鬼發出慘叫，頭髮跟手同時縮了回去，聶睿庭暫時獲得了自由，他慌慌張張地轉著輪子衝出了臥室，但是在慌不擇路之下，他跑進客廳後，撞在了茶几上，差點一頭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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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坐穩後，轉頭去看，見女鬼沒爬過來，他正要鬆口氣，誰想到轉回頭，竟然看到那鬼早已飄到了他前面，雙腳騰空，在空中蕩來蕩去，舌頭還長長地伸出來，再配合慘白的面妝，活像是吊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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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猝不及防，身體向後一晃，這次是真摔倒了，叫道：「哇，鬼怎麼都不按常理出牌的？妳不是貞子嗎？妳怎麼可以用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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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不理會他的叫喊，迅速向他飄近，雙手抬起，十指尖尖，做出掐脖子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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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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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病啊，我都不認識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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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真認識，基於女鬼此刻的形象，聶睿庭心裡並沒有底，但他自認為也是好青年一個，怎麼可能害人呢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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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亂揮掌，那女鬼領教了手刀的厲害，不敢逼近，聶睿庭趁機站起來扶著沙發，拖著雙腿慢慢向前挪，又大聲叫道：「有鬼呀！顏開開救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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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叫邊逃，嘶聲裂肺地叫了好半天，顏開沒出現，倒是把女鬼叫到了近前，偏偏她躲閃靈活，讓聶睿庭想用手刀都不可能，一個不小心又被絆倒了，身體向前一撲，趴在了桌上，桌上的擺設被震得一起晃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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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原本擺放著古刀，現在只剩下刀架了，讓聶睿庭萬分後悔自己一時意氣用事，將刀借了出去，眼看著女鬼再次飄近，他往旁邊躲去，伸出的手掌碰到了一個物品，低頭一看，卻是小提琴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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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立刻把琴盒拿起來當武器，沒想到還真有用，看到琴盒，女鬼原本凶惡的樣子消失了，收回尖爪，歪頭呆呆地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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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也是隻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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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在溫泉旅館殺人事件裡的經歷，聶睿庭心一動，趁著女鬼暫時不攻擊，他飛快地打開琴盒，拿出那把價值百萬美元的斯特拉迪瓦裡小提琴，搭在頸上，琴弓拉動之間，悠揚的樂曲聲從琴弦上緩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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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的氣場變得更溫和了，聽著琴聲，慘白的臉色恢復了正常的樣子，居然是個很漂亮的女生，她表情陶醉，看起來完全沉浸在了小提琴的樂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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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曾說技不壓身，果然沒錯，當年他學習小提琴時，怎麼都沒想到會用在驅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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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一邊用心拉小提琴，一邊暗自慶幸自己當年的選擇，就在樂曲聲進行到一半時，女鬼忽然木木地說：「這是莫扎特的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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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美女，妳果然是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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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了，我曾經是小提琴手，立志要在比賽中拿到冠軍，」她看向聶睿庭，大叫道：「就是因為你，我這個夢想永遠都達不到了，你還我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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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中，她再次目露凶光，衝著聶睿庭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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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勢洶洶，聶睿庭被迫停止了拉小提琴，掉頭往前挪動，有心繼續拉小提琴，但是看女鬼激動的樣子，他再拉琴，只會起到反效果，只好抱著琴躲避攻擊，把救命稻草押在了顏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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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開！顏開開救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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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聶睿庭抱著小提琴逃跑不方便，眼看著前方沒路了，他回過頭，看著女鬼的尖指甲已逼到了眼前，只好舉琴招架，但應有的震盪沒有傳來，他偷眼看去，就見女鬼保持飛身攻擊的狀態，尖指幾乎觸到了小提琴弦上，卻沒有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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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難道這把小提琴有驅鬼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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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剛想完，就聽女鬼氣得叫道：「你這個混蛋，這麼好的小提琴你居然敢毀掉，你知道這世上還剩下幾把這樣的小提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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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妳的重點搞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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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據理力爭，「我哪有想毀掉？明明是妳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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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你，你就毀琴，你果然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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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就是要人在琴在，人亡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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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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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越聽越氣，無意識地飄近了，對聶睿庭來說，這是個用手刀的好機會，但是看看她姣好的容貌，聶睿庭又有點不忍心下殺手——人死變厲鬼總是有緣由的，而且她還口口聲聲說是自己害的，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也不能亂殺人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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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聶睿庭只好繼續往後躲，並雙手舉起小提琴，叫道：「我警告妳，妳再逼我，我就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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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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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如果想保住它，我們就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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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不說話，叉著腰飄在空中生悶氣，聶睿庭見機會來了，正要找話題來溝通，眼前突然閃過青光，光芒打在女鬼身上，把她打得翻身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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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詫然看去，就見那位關鍵時刻從不現身的執事先生總算是出現了，而且一出現就痛下殺手，將女鬼打在地上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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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下手是不是有點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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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聲提醒換來顏開不悅的目光，然後伸過手來，聶睿庭就覺得有股大力拉動自己，讓他輕鬆地站了起來，歪倒的輪椅也自動扶正，平行移動到他身邊，讓他可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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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出現後，聶睿庭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他抱著小提琴坐下，將輪椅滑到顏開身邊，埋怨道：「你去哪裡了？我叫了你那麼多聲你都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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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二少爺您已經厲害到不需要我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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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太敏感，聶睿庭覺得顏開這句話裡帶了幾分嘲弄的味道，他驚訝地看過去，懷疑自己去找袁天罡的事是不是被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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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卻把頭轉開了，對女鬼喝道：「如果不想再死一次，就馬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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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爬了起來，她懼怕顏開的氣場，卻又不甘心就此離去，只能怨恨地盯著聶睿庭。聶睿庭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被人冤枉的感覺可不怎麼好，他瞇著右眼，說：「走之前妳先解釋清楚，我從來沒害過人，妳憑什麼說妳是被我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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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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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根本不認識妳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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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方面聶睿庭很相信自己的記憶力，尤其對方還是個美女，除非他被撞失憶了，否則不可能不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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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麼說，女鬼更生氣，問：「三年前，我在凱特酒吧拉小提琴，你的朋友硬把我拽去包廂陪酒，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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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顏開不悅的目光射來，聶睿庭立刻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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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的狐朋狗友不少，但大家都算是文明人，應該不會強迫別人陪酒，說句不好聽的，以他們的家世長相，還需要強迫嗎？早有大把的美女主動投懷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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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礙於顏開在場，聶睿庭不敢這樣解釋，問：「妳是不是記錯了？我不會做強迫女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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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強迫，是你的朋友做的，他們還想強暴我，因為我強烈反抗，才會被他們掐死，當時你經過包廂，明明看到了我被殺，卻不出手相救，所以我是你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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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張大了嘴巴，因為這個神奇的思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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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顏開的氣場愈發冷冽，他急忙對女鬼說：「等等等等，美女，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妳說的這些我完全不記得了，如果看到有人被殺，我不可能不報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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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你就是沒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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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沒有看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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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進入鬼打牆階段，顏開提醒道：「會不會是你隨便看了一眼，卻沒想到是有人被殺，就這樣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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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可能性很大，酒吧燈光本身就暗，如果他在處於醉酒狀態的話，多半不會注意到，可是這樣多冤啊，他又不是見死不救，甚至那夥人是不是他的朋友還有待商榷，為什麼女鬼要找他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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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苦著臉說：「那妳也該去找殺妳的人，妳來找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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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該死，所以我要一個個都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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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冤相報何時了呢？再說妳就算要報仇，也不該先找打醬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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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你見死不救，我才死的，你說我不找你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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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就算真有這麼回事，那也不是我想撞見的，妳怎麼可以強迫中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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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再次鬼打牆，顏開抬手制止了兩人沒營養的對話，問女鬼，「既然是三年前的事，為什麼妳現在才來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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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屍體被他們偷偷埋在山裡，這三年裡我一直恍恍惚惚地在人間飄蕩，投不了胎，前不久因緣巧合，我的屍骨被挖了出來，我重獲自由，就記起了往事，所以來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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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妳自己都說妳精神恍惚了，妳認錯人也很有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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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被聶睿庭說得語塞，但馬上就說：「不可能，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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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不要跟女人講道理，這句話放在女鬼身上也同樣適用，聶睿庭撫撫額頭不說話了，顏開看了他一眼，對女鬼道：「妳死心吧，我是不會讓妳殺他的，如果妳不想再死一次，就馬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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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不說話了，停了一會兒，就在顏開等得不耐煩準備趕她時，她低下頭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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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最見不得女人掉眼淚，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只好問：「妳到底是要怎樣啊小姐？我家執事脾氣不太好，他一定說到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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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我的死也有一部分是你造成的，你要幫我……嗯，幫我找到其他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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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我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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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的，你帶我去就好了，他們住的地方有關公像，我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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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半天，就是柿子撿軟的捏嘛，聶睿庭自嘲地道：「懂了，回頭我會建議富貴公寓的管理員也在這裡擺座關公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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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衣領被拉了一下，顏開低聲警告道：「最近不太平，您少管閒事，她再敢糾纏，我就打散她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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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開你太暴力了。」看到女鬼聽了這話，嚇得一哆嗦，聶睿庭教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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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臉色微變，轉開頭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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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沒注意到顏開的表情變化，對還哭個不停的女鬼說：「好好好，妳別哭了，我幫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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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抹掉眼淚，破涕為笑，說：「那明天就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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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明天就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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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明天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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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就化作白霧飄走了，讓聶睿庭連問姓名的時間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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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恢復了應有的寧靜，顏開看看有些狼藉的客廳，伸手取下聶睿庭抱著的小提琴跟琴弓，放回琴盒裡，見他還坐在那裡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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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窺探到對方心緒的感覺很糟糕，顏開有些煩躁，忍不住說：「您本來有機會殺她的，您不那樣做，就因為她漂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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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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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能說不是，假如攻擊他的是個青面獠牙的厲鬼的話，多半他憐香惜玉的感情就沒那麼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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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要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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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答應人家了，總不好毀約，再說我也想證明我跟她的死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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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沒關係，您不是那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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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顏開開，還是你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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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的稱讚被無視了，青光中顏開拂袖而去，聶睿庭不知道又哪裡得罪他了，只好搖頭歎息，「更年期的鬼果然不可理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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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女鬼的一番折騰，等聶睿庭收拾完畢躺上床時，已是午夜了，他平躺在床上，把玩著手裡的五芒星，金色道符折成的星星反射著燈光，看起來很漂亮，他的手下意識地轉動著，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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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水波劃過，聶睿庭瞇起眼睛，就見顏開飄在半空中，銀色長髮垂下，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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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惡鬼這種倏然消失又倏然出現的行為，聶睿庭已經見怪不怪了，放下手，問：「要附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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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被自動掀開，顏開緩緩落到他身上，做了答覆。這種附身行為做過很多次，兩人配合默契，聶睿庭任由他壓住，又問：「今天你突然去公司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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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只是隨便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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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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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不回答，手在聶睿庭的手臂上撫摸，最後滑到他握住的手上，攤開，於是那顆金黃色的五芒星就落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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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顏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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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芒星啊，我用道符折的，你有沒有覺得可以以假亂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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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皺起眉頭，聶睿庭坦蕩蕩的表情在他看來非常刺眼，忽然俯下身吻住聶睿庭的唇，將靈氣度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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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猝不及防，被迫接受了度氣，然而顏開接下來的動作更加粗暴，除了度氣外還咬嚙他的嘴唇，其下力之狠讓聶睿庭懷疑自己的嘴唇被咬破了，他不快地說：「你弄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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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讓顏開回過神，看到聶睿庭的唇角冒出血點，他感覺心情更糟了，伸手用靈力幫他修復了創口，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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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庭的眼睛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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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了這麼久，顏開主動低頭認錯的次數屈指可數，像這種馴服的表現就更是絕無僅有，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家執事是不是在空中飄的時候，剛好被雷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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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讓氣氛變得有點尷尬，顏開用手撐住床想起來，卻被聶睿庭扯住衣衫拽了回去，看著他，嘴角微微翹起，然後用慵懶的聲音說：「如果你想接吻，那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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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著顏開的脖頸，將他拉到自己面前，吻住了他的嘴唇，舌尖探進他的口中，捲起他的舌糾纏到一起，做出煽情挑逗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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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顏開有一點點抗拒，但很快就反客為主，主動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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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睡衣，聶睿庭感覺到了顏開硬起來的話兒，原來鬼也會勃起的，這讓他突然對接下來顏開要如何附身充滿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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