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章一

         我一直不怎麼喜歡雨天。

         這是個飄著細雨的午後,灰濛濛的雲層意味著這場雨不會太快結束,我剛跟交往四年的女朋友分手。

         拿起桌上熱騰騰的咖啡,我啜飲一口,冬天的寒冷,加上下雨的濕氣讓空氣中夾雜著一份溼悶,我操,不是冬天很少在下雨嗎?怎麼這個冬天就接連下了好幾天的雨?

         難不成是老天爺在祝賀我離開那女人嗎?

         從小到大,我就討厭雨天,因為所有倒楣的事情總是在雨天發生──

         就連那天回到家,我發現我女朋友居然跟我爸一絲不掛的躺在客廳沙發,最扯的是他們兩個居然連解釋的話都懶了,當下的我只能愣在原地。

         操,這是什麼情況?到底是那婊子去勾引我爸,還是他們是在你情我願之下發生的,我都不想知道,只記得我一聲不吭的拿起胡毓琦的衣服,將她拉出被窩裡,她反抗,「放開我!」我爸上前扯開我跟胡毓琦。

         「別這樣。」他口氣鎮靜地說。

         我再也忍不住了,想起小時候媽媽會自殺,也是因為發現爸爸在外面有女人,而爸爸外遇的對象,是媽媽一直以來很要好的好姊妹。

         媽媽從沒想過,自己居然被最親暱的姊妹給背叛,跟爸爸大吵一架後,媽媽在隔天清晨就燒炭自殺了,那時候的我,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是爺爺告訴我的,他說媽媽知道爸爸出軌後,情緒總是很不穩定,也常常回來找爺爺哭訴。

  

         媽媽不懂她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甚麼要遭受這種事情。

         我現在頓悟了──媽媽從沒做錯,不知悔改的是爸爸。

         糢糊的記憶中,我只記得爸爸身邊的女人,總是很頻繁的更換。

         「你他媽的現在叫我別這樣?!當初媽媽也是因為你這浪子性情才會離開,你怎麼總是這麼執迷不悟呢?」爸爸一個巴掌摑了過來,我還來不及反應他的動作。而我也從這個巴掌醒了過來。

         原來這世界上最痛的不是當你發現你愛的人其實已經不愛你了,而是被自己深愛的人背叛。

         那天晚上,我什麼東西都沒帶,就騎著我唯一僅有的摩托車到處亂晃,天空又開始下起小雨,我撥了通電話給死黨莊志達,電話沒多久就被接起。

         我聲音沙啞,「喂?」

         「喂?怎麼了?怎麼這時候打給我?」莊志達發覺到我的不對勁,馬上詢問我,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我沒有勇氣說出我的女朋友居然跟自己的爸爸上床這件事情。

         聽在所有人的耳裡,這件事情都是荒謬到極點的事情,如果胡毓琦劈腿的對象是我身邊的其他朋友,我大可把那個人叫出來單挑,可是,對象如果變成自己的父親,那事情又是完全不同了。

         我不可否認我爸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無可抵擋的魅力,但我從未想像過自己的女友居然會勾搭上自己的父親。

         或許我該將女友加上一個前。

         我清了清喉嚨,苦笑說:「可以收留我一晚嗎?」我忍住想大哭的衝動,想哭的原因不是因為回到家,發現自己的爸爸居然睡了自己兒子的女人。

         而是我在想,媽媽那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的我一樣,像是跌入沒有底部的黑洞,死命的想掙脫,卻發現自己早已身陷其中,而推自己一把的,竟然是眼前最摯愛的他。

         媽媽當下是否也很掙扎呢?

         一想到這問題,淚水從眼角滑落,雨突然變大,我在內心罵了一個髒話。

         「當然可以,我等等就下班了,你先去公寓等我。」莊志達什麼都沒問,卻讓我更加不安,好像他早就清楚了所有,只是不開口提起罷了。

         我跟莊志達從國中就廝混在一起,因為是同班同學,加上跟他聊得上來,所以常常相約出去打籃球,或者一起上網咖,就算現在大學不同學校,我覺得我唯一的朋友只有莊志達一人而已。

         而清楚我小時候所有事情的,僅有莊志達。

         莊志達的個性比較外向活潑,朋友也比我還要多很多,雖然看起來總是不太可靠,又很愛玩,可是在朋友最無助的時候,他總是會伸出援手,我想莊志達受歡迎的原因,就是這點。

         我將摩托車停放在莊志達公寓下方的停車格裡。

         還沒跑到公寓門口,我就發現莊志達撐著一把淡藍色的傘,佇立在公寓門口前等我,我小跑步跑到公寓下方,衣服不免濕了一半,這場雨真的來得又大又急。

         「走吧。」莊志達開口,我跟著他進到公寓裡。

         一進到他家,他馬上遞給我一條乾淨的毛巾。

         坐在莊志達家的沙發上,我不禁想起爸爸跟胡毓琦寸絲不卦的窩在家裡那張破舊、狹小的沙發上。

         「我跟胡毓琦分手了。」我眼神空洞的望著漆黑的電視螢幕。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莊志達捧著兩個馬克杯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他看似無所謂的聳肩。

         我將臉埋在掌心裡,忍不住放聲大哭,雨聲蓋過我的哭聲,我使勁的哭,想就這麼哭下去。

         莊志達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讓自己盡量清楚的說完一句話,「胡毓琦跟我爸睡了。」現在的我,在也不介意任何事情了,我的心湖早在媽媽離開的那一刻乾枯。

         「改天遇見胡毓琦,我一定會狠狠揍她一頓的。」莊志達的聲音在此刻,特別清晰。

         這幾天,我都呆在莊志達的家裡,像個窩囊廢一樣,每天醒來桌上總會有莊志達幫我準備好的早餐,他還會留一些錢讓我買午餐或者晚餐。

         莊志達在速食店打工,如果沒課的話他就會上早班,如果有課的話,他就會上晚班或者大夜班。

         我打開手機看了螢幕一眼,發現時間不早,已經快接近中午了,想到自己今天都沒課就想待在莊志達家裡,哪也不想去。

         忽然,門鈴聲響起,我從容地打開大門,眼前站著一個陌生女孩,她跟我一樣用狐疑的眼光打量著對方。

         「這不是志達的家嗎?」見她如此親暱的叫著莊志達的名字,內心直覺只有一個,她應該是莊志達的女朋友,微捲的頭髮配上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當她眨眼時,瞳孔裡流露出的純真有些觸動我的內心。

         「是、是啊,我是莊志達的朋友,我叫池鈞士。」我尷尬的搓著一頭亂髮,想起自己連梳洗都沒有就直接跑來開門,赫然發覺自己的行為是多麼魯莽。

         「你好,我是志達的女朋友,我叫師沛玲。」她微笑,我看傻了。

         想起莊志達的女友總是一個換一個,可是從來沒有一個是我認為莊志達會跟她長久走下去的女孩,但眼前的這個女孩,卻跟其他人不一樣。

         「玲?妳怎麼在這裡?」剎那,莊志達的疑問貫穿我與師沛玲之間的空隙,我跟師沛玲一齊將臉往一旁轉去,看見莊志達手上提著塑膠袋,他的表情跟我一樣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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