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著小雨，是那種惹人討厭的、陰陰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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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被雨打濕的窗簾，腦子裡還是昨夜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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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那種會讓人窒息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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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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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驥，我們下星期天要去班遊，你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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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走到我的身邊，我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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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有點事，你們去吧！好好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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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想不起來我在下星期天有什麼事，只是，單純的不想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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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每一次班上的活動，我每一次幾乎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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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是孤僻，（這點可以從我在班上還有許多稱得上「朋友」的人看得出來）而是，比起和他們在一起嬉鬧，我反而比較喜歡一個人，靜靜的一個人看著自己喜歡的書的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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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的鐘聲似乎是從很遙遠的那一方傳來，老師同一時間也進入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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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把課本收起來，我們小考。」老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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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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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昏頭啦？老師上一個禮拜就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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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在我背後戮戮我，小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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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來了，好像的確有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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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紙發了下來，看著滿紙的X、Y、Z，無止盡的二元三次方程式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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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著，將筆鋒深深的埋進了試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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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的打了一個哈欠，累得趴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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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聊到通宵，開始在累了呀？」阿德在我背後用著神秘兮兮的表情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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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呢……」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阿德打斷：「啊呀！別不好意思的否認嘛！第一次聊天的人都會這樣呀！想當初我第一次聊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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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想聽阿德的廢話，於是我趁他講的忘我時偷偷把耳朵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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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是一夜沒睡的後遺症（反正這種事我常做），真正讓我累的，是「天使的羽翼」昨夜問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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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雁，那你能跟我們說說你的夢想和理想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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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問題還沒有解答時，我驚訝的發現，竟然已經放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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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步著走出校門，半大不大的雨，一直不斷的打在傘上，空氣中，滿是酸酸的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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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小考還真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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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難怪，再過幾個月就要統測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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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著灰色的天空，最近這兩三天來，天都還沒放晴過，灰色的天空，就像發了霉般，下著發霉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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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重型機車由我身邊疾駛而過，我小心的避開他們濺起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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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呀？以為自己有車就了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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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閃過，我的NIKE球鞋還是濕了，我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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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快到紅綠燈的十字路口時，一輛剛剛的重機突然逆向開到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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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被聽到了吧？我的心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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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驥，你是阿驥吧？」車上那個看來有點像流氓的騎士突然開口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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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瞇著眼仔細的看了他幾秒鐘，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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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你是阿郎！」我現在才認出來，他是我的國小同學：黃俊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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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我最好的朋友！從小學開始，我們同班了整整九年，他也是我唯一、也最真摯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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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玩在一起、一起惡作劇，當然，最後也一起被老師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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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他對我做了個上車的手勢，我猶豫了沒多久就做出了決定：反正今天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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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跨上了後座，還不等我坐好，他的油門就已經催到了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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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台車不錯吧？」「什麼？」「我說：這台車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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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後座，風聲實在太大了，我根本聽不清楚他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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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去看時速表，因為，由感覺看來至少已經破一百五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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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車很棒！可不可以騎慢點！」「當然棒！因為是我自己存錢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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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他根本就沒在聽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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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迅速的繞過了幾條大街，逐漸遠離了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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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在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和激烈的離心力下，阿郎終於停車了，下車時我還不禁有點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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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整理被風吹亂的髮型一邊觀察四周，停車的地方，是個小漁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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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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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我當然忘不掉，以前，我們兩個最常到的地方，就是這個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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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喜歡一面望著一望無際、蔚藍的海，一面彼此說著心事、談論我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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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後一定要賺很多錢，然後，讓我爸爸回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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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當時他對我說的這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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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他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他的爸爸在他小時候，就有了外遇，離開了他和他媽媽，而他的媽媽，也在他爸爸離開後不久，離家出走了。他從小是被他外公、外婆撫養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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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他的際遇是比我更悲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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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阿郎，你外公外婆最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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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由口袋中掏出一包煙，點燃了其中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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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公前年過世了……」他看著眼前這片海：這片灰濛濛的海。沒有任何表情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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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住在外面，自己打工養自己，因為阿公死了，叔叔伯伯們就更肆無忌憚的欺負我和我阿嬤了。以前我阿公還在的時候，他們還不敢太囂張。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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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搖搖頭，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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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等我存夠了錢，就把我阿嬤接過來，這樣就不用受他們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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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的叔叔伯伯對他不好，這我早就知道了；可我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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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沈默了下來，這如果是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以前的我們，總有說不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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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灰白色的煙由嘴巴裡吐了出來，還來不及成型，就馬上被海風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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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雨、灰色的海、灰色的煙、灰色的風、灰色的空氣、灰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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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這世界的一切的一切，都只剩灰色。漫無止境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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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去買基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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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讓我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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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過了……」他把煙隨手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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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當兵前的這三、四年，我將打工的錢分成幾部分，除了一部份儲蓄外，另一部份拿去買基金，這樣在我當兵的兩年，就不用擔心沒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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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用樹枝在沙地上草草的的寫了幾個公式，照他的算法，如果一切沒問題，那應該會如他所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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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想不到你也會有精明的一天喔？」我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取笑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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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沒辦法呀！孤身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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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郎跟我說著話的同時，我赫然發現，比起我以前認識的阿郎，現在的他，似乎顯得更成熟、更穩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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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人家早就把他的未來規劃好了，而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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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對著這一片灰色的世界發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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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斜著眼看我，然後，一屁股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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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聊我沒啥有趣的，聊聊你吧？最近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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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過的去。」淡淡的回答，他又看了我一眼：「看你的制服，是X高的吧？」「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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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輕鬆耶……那可是私立名校呢！升學率挺高的，那你以後打算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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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考吧？」除了再考，我也想不出我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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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讀就繼續讀下去吧！從國中畢業後，我就知道我不是讀書的料了。我和你不同…那你父母呢？」阿郎吸了一口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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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樣，沒啥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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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我不知道，該不該把事情告訴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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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注意到阿郎已經看了我好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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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阿郎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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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驥，這片海你看是什麼顏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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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呀！」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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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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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看到我驚訝的表情，阿郎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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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現在暫時是灰的，但以後一定會變藍吧？就算不這樣，這片海的另一頭，一定也是藍的吧？你不是常告訴我：看事情不能老是看單獨一面，即使這面是壞的，翻過來看，說不定就變好了呢？」他看著我這麼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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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驥，你……是不是有甚麼話要對我說？」真的什麼事都瞞不過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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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跟你快十年的朋友是當假的呀？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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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將『天使的羽翼』的事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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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的過程中，阿郎又掏出了煙，一面抽著，一面思考我的話，這讓我想到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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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夢想和理想罷了！」他聽完後，發表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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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是現階段可以完成的小目標，而夢想卻是不一定可以成功的大目標，就是這麼簡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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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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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記得曾經有人跟我說過，他的理想是想藉著筆，將他的想法和想表達的，化成文字，引起人家的共鳴，這不知道是誰這麼跟我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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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化做鐘響，時間之鐘的響聲，喚醒我沈睡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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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醒了！然後它告訴了我，這就是我一直遺忘的它的名字：一個叫做「理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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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唷！你也曾經擁有過我，只不過是忘了而已，我並沒有消失，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找我，等你想起我來。）「理想」它這麼對我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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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也只能告訴你這樣，其他的，你要自己想起來，不能老是靠別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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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這麼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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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錯覺吧？我隱約覺得，雨，開始變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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