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好過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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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夫妻檔接連著出神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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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我們用去死去死團光波攻擊你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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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友們生氣抱怨的句子不斷洗頻,螢幕後的孟然愉悅的嘴角裡有著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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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見你。』這是他喜歡的那人剛剛傳來的密語。自從他們開始在遊戲中交往,這樣的邀約已不是第一次了,他每次都只能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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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電腦螢幕桌面上的宇翔的側拍,孟然愛戀卻又悲傷的看著燦爛笑著的宇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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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這一張照片,是某次放學後意外拍到的。他非常珍惜,將底片洗出來後掃到電腦上,照片則被寶貝的收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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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告白嗎?孟然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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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糟糕。于琹用手耙了耙頭髮,看著螢幕上那人下線消失的地方,他拿起手機,撥出早已熟記在心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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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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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怎麼下了?」將耳機戴上,那人平淡的聲音充滿他的耳朵、他的腦中,彷彿就在他身邊,一伸手就能觸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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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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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琹的心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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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跟他告白嗎?他知道後、會......會討厭我嗎?」孟然問得非常小心翼翼,也非常沒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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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排斥同性戀,」否則不會接受我做朋友。「我只能這麼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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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幫你探他口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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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于琹複雜的看著畫面上衝鋒殺怪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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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希望孟然喜歡的是他。如果可以,他希望孟然可以不要告白。如果可以,他希望能讓孟然知道有個人是多麼的喜歡他。如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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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實中哪有那麼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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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琹跟宇翔從國小就認識了,同樣的出色,雖然家世背景差了一點,卻無損兩個男孩的友情。也許是孽緣,國小時于琹跟宇翔同班而認識,連搬家都搬到展家隔壁,於是一直同學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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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琹是個同性戀,這件事他國二的時候就知道了,當同伴們開始對女生有性趣,他卻發現自己只對擁有相同性器官的男人產生幻想。他掙扎過,也沮喪過,曾試著和女生交往卻一點也提不起興致,他明白自己往後就只能這麼過了。宇翔是唯一知道並且不離棄他的朋友,他確定他是個異性戀,交往的都是女孩子,對男人沒有遐想。他會幫他出主意把女友,他則幫他物色男人,兩個人的感情很好,但也就只是朋友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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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了解對方了,太了解到不可能有更深一層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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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過幾個男孩,他也知道的。但他沒有讓他知道他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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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沒外表看來的光彩,就像光的背面一定是黑暗。其實他們兩個就像光的兩面,宇翔是光明,而他則是黑暗。對人處事圓滑,看似親近卻始終有隔閡;雖然對朋友信任,卻始終有防備;他嚮往宇翔的無憂,同時也憎惡他的天真。他獨立、冷靜,唯一最親近的就只有近乎孽緣的宇翔。他有個習慣,一結束一個階段,就會將過去完全拋棄,也就只有少數仍然連絡的有幸參與到下個階段,所以才會稱宇翔是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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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對宇翔的兩面感情,他會放任小打小鬧的謠言,但若有惡意的傷害他則會毫不留情的私下解決。他保護著宇翔的天真卻同時憎惡,這異樣的感情讓他厭惡的顫抖卻也興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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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有個惡魔,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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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琹不相信命,但是他覺得喜歡上孟然,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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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早就發現這個路上亂抓的女弓手是同一間學校的學生,而且也跟他們同年。打從他知道這些事情後,于琹就默默的觀察她,並在現實中尋找防備。因為曾發生過現實中的追求者追到游戲中進而影響到他們的生活,為了避免再次發生相同事情于琹對四周的人都相當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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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從沒想過會喜歡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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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的尋找目標都放在女生身上,可是後來從她聊天的字句中隱約察覺目標應該要改一下,果然沒多久就發現隔了好幾個班級的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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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他注意到有個時常會出現在眼角的男孩。他的目光總是定在自己身邊的宇翔身上,一但發現有人注視便迅速的轉開視線。眼神中不經意流露出的自卑與眷戀給他相當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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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由於已經注意到了,他發現那男孩常與他們擦肩而過。若是不小心有碰撞,回頭道歉的笑容很可愛,平光眼鏡後的雙眼會有小小的光彩。當天晚上游戲中狀似不經意的探問他心情好的原因,從而確定他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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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他主動出擊,將孟然約了出來。對方震驚的表情很好笑,快哭出來的樣子卻讓人很想抱住好好安慰。答應了不將他的身分告訴宇翔,代價是他的所有聯絡方式,于琹不知道當時瞬間雀躍的感覺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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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個人越來越頻繁的接觸,可能是因為于琹是唯一知道驀然回首真實身分的人,所以孟然毫無戒心的把對宇翔的感情坦白的跟他說,完全將他當成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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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于琹也只是笑笑並不介意,但是某天當孟然紅著一張臉興奮的來找他,原因只是因為今天下午在走廊上遇到獨自一人的宇翔時對方朝他露出了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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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微笑聽著對方興奮發言的于琹,這次在溫和的笑容底下有著濃濃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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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最常陪在他身邊的,是自己,但為什麼對方眼裡永遠都只看得到那個人?會來找他,話題也都是繞著那個人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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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琹突然想問他,他在他的心中到底是什麼身分?是否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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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個念頭出現在于琹腦中時,他才發現到,其實自己早就喜歡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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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利誘的強迫他交出手機號碼等等聯絡方式,在不知不覺中連家裡住址都倒背如流;在校園中遇到也會趁機點個頭打個招呼,隨時等待孟然傳來的簡訊或打來的電話;為了看他的笑顏不惜出賣好友,給他講些小時候的蠢事,看到孟然開心的笑容就像是有一股暖流注入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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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從最開始注意到他的那時候,孟然的身影就已經刻上了冷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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