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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emo】 你我相遇之時、分別那刻(上)

【Deemo】   你我相遇之時、分別那刻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醒來

直至妳從天而降的那一刻

我懂了。

“我一定會把妳送回去的”

“Al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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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ture】   起始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個空白的房間醒了過來。這裡寬敞卻清冷,倘大的空間中只有我、一堆琴譜和一部鋼琴。

習慣性的走過去,伸出手想撫過琴鍵時才注意到,我的手不一樣了。透過鋼琴反光的地方,我重新把自己的模樣審視一番。全身變成黑色,身形都高挑得不像是人類的模樣,但保持住四肢。最主要的變化是,我的臉沒了,頭部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圓球,有著雙白色圓點的眼睛,可是沒有口,試著發出聲音但不果。

照這情況看來,我已在車禍中喪命了。

在我和妹妹回家的路上遇上了醉駕的司機,他駛著大卡車衝上行人路,在最後關頭我飛身擋了在她前面。

於是我變成了副模樣,來到了這裡。

希望妳會沒事,Alice。

像是要把祝福和祈願送出去似的,我在鋼琴前坐下,開始彈奏一篇又一篇的樂章。

1.

我了無終結的彈奏著。

直至那一天妳突然從天窗掉下來。

我伸出手接著了妳軟綿綿的身體,心中的不安開始擴大,不會連妳也.......

抬頭望向天窗,它仍然開著,彷彿暗示著Alice亦然有希望似的。

妳漸漸清醒過來,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可是失去了記憶,妳低垂著頭似乎是感到害怕了,於是我走過去牽起妳的手,雖然我已經失去了聲音和笑容,但我仍然想用一切的方法令妳安心下來。

妳忘了我的名字,稱我為Deemo。

Omeed,希望,多貼切的名字。

沒事的,我一定會把妳送回去的,Alice。

儘管我是如此打算,但我也不知道要怎樣做才可以把妳送回去,天窗實在太高了,不過我猜鋼琴會是關鍵。

果然某一天,我們在琴的後方,在本來已死去的樹上發現了一株小樹苗。

我看著妳,想到了如果樹可以長高到天窗處,妳就可以回去了。

於是我開始彈奏,琴音讓小樹苗開始生長,原本空盪盪的房間也增添了不少活力,妳也高興地笑了起來。

這就是為什麼我即使變成這副模樣卻仍然保留著手指的原因嗎?

2.

這裡不只有一間房,在房的兩邊都有一扇門,似是可以通往別的地方。其中左邊的門是通往書房,裡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琴譜,大部分是我生前曾經彈奏過的。

裡面還有一個戴住面具的女孩,Alice稱她為面具小姐。

她一直在沈睡,直至樹苗開始長大的時候,她終於醒了。她似乎不多喜歡Alice,亦有意無意想要阻攔我們讓樹長大的行動,不想讓妳回去。

妳對面具小姐很好奇,可能因為她跟我不同,她可以跟妳談話的緣故吧。可是她的態度倒是讓妳害怕起來,反而變得不敢跟她說話了。

我隱隱的知道面具下的她是誰。

難怪妳不想讓樹長高,又對Alice充滿敵意。

原來內心矛盾的人不只有我一個......

不過,有些事情是無法任性的。

隨著彈奏的時間增加,樹開始越長越高,比Alice更高了,更結了果實。Alice有時候會爬上樹,仰望著天上的窗。雖然最近的笑容變多了,但果然內心仍然很焦急。

除了彈琴的時間,偶爾都會陪在妳身邊跟妳一起看書,或是聽聽妳的說話。

「都沒有人陪我聊天,真無聊...」

偶爾會聽到妳在一旁細聲的抱怨。

如果可以,我也想好像以前一樣跟妳聊天,可惜現在的我已經做不到了。

總是坐不定的妳常常在房間的角落找到新的琴譜,嚷著要我彈奏,這樣的妳真的跟以前一模一樣。

樹生長得很快,可是它的高度離天窗還有一大段距離。

妳終於忍不住,哭了。

我蹲下來,摸著妳的頭,安慰妳。

我知道這些日子妳都很努力的撐了過來,現在就盡情哭吧,哭夠了就擦乾眼淚站起來吧。

沒問題的,哥哥會一直在妳身邊的。

.....至少在這裡我會一直陪伴妳的。

3.

右邊的門都打開了,那是一個有兩扇窗子的房間。

窗子白濛濛的,打不開,只有在仔細聽的時候才可以聽到一些片言隻語。只可以推斷出外面是類似病房的地方,而妳仍然昏睡不醒所以窗子才打不開。

憑藉著這些線索,我大概猜得到我們身處的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妳留離間的夢境,而我是被妳的思念之情喚來的。

我會變成這副模樣,是因為妳意識模糊而忘了我的樣貌,只記得我會彈琴所致的吧。

所以面具小姐才會出現,為了阻止另一個自己出去,讓這個世界永不消失,讓我可以一直存在這個世界。

Alice,謝謝妳這麼愛我。

可是有些分別是必須的,即使心裡有多不捨,也應該要面對現實。

我一心想要把妳送回去,可是有一天樹開花了,而樹卻停止了生長,不管我怎樣彈奏,樹仍然一動也不動的。

妳沒有之前那麼沮喪,反而很快便接納了這個情況。

妳說雖然不能回家,但是能跟我一起在這裡生活也很開心。

面具小姐可是最開心的一個,因為她最想發生的事發生了。

妳們看起來都很高興,然後我猶豫了,真的要把妳送回去嗎?

我望著開了花的大樹,回想起那一次跟妳看櫻花的情景,妳那純真耀眼的笑容我至今仍牢牢的記在心中。我想要一直的守護著妳,不讓妳感到孤單寂寞。我還有很多地方想帶妳去,想要分享妳成長時發生的一切......

想要擁有更多跟妳相處的時間。

我一直努力地無視心底的呼喊,堅信只有把妳送回去現實世界才是對妳最好的。

然而上天就像對我開了個玩笑一樣。

面具小姐的出現,停止生長的大樹,還有說著想要跟我一起生活在這裡的妳。就如甜美的誘餌,讓我的內心動搖了。

我看著在一旁看書的妳,想起了妳還是個小學生。在這裡的書,內容並不太深,妳的成績一向也不錯,即使是遇到一些比較深奧的詞彙妳也是可以理解書中的內容。在未來妳可以學會更多的知識,體會更多的感受,到不同的地方旅行......

想到這裡我終於醒覺了,根本不需要猶豫。把妳送回去,讓妳健康地成長下去,過屬於妳的人生這才是正確的選擇。

我早已是逝去之人,原本我跟妳相處的時間應該已經完結,能以這種方式延續下去只是上天的小小恩賜。

而且,如果不把妳送回去,那我的犧牲也失去了意義。

只要妳可以健康快樂的活下去,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樹再開始生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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