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Day.1

      他的吻就如同預想般的,柔軟而美好。

      那是他的,兄長大人。

      哥哥。

      他的喉嚨有點乾澀,對於自己的哥哥被他綁在床頭上的樣子實在是沒有其他比這更好的畫面。

      因慍怒而導致肌膚泛起淡淡的紅,就連不知所措的模樣自己的兄長都是顯得如此情色啊。

      該說真不愧是哥哥嗎?他低低笑著,雙手同時撫上對方的臉,他湊上前,像平常一樣的撒嬌軟語著。

      他說:「哥哥,我想要你。」

※※

      懷胎十月的母親產下了第二胎,他的弟弟。

      八歲的他趴在玻璃窗上,隔著保溫箱與玻璃片的距離,看著剛出生沒多久臉卻皺成一團像猴子似的嬰兒;父親輕輕的告訴他:那是你的弟弟,已經當哥哥的你以後得負責保護他呀。

      上宮守,這是弟弟的名字。

      弟弟活潑好動,總喜歡黏著自家哥哥,哥哥若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內的話,弟弟便會放聲大哭,淚眼朦朧的張開白胖胖的小手要聽見哭聲飛奔過來的哥哥抱。

      上宮司與弟弟的性格相反,鮮少有表情波動,只有在聽見弟弟大哭的時候才會臉色驟變,軟下神色逗弄上宮守破涕為笑。

      他總是一邊抱著弟弟一邊無奈的想著,或許是自己上輩子欠自己弟弟太多了,這輩子才要當他的哥哥照顧他吧。上宮守並不明白哥哥的想法,只是露出大大的笑容給自己親愛的哥哥。

      上宮司也只能抱緊欲下滑的上宮守。

      十五歲那年,他們的父母因為一場交通事故出車禍,就這樣離開了。他的弟弟那時候才剛滿七歲,還什麼都不懂,卻只剩下他這個哥哥。

      他也同樣的只剩下上宮守這個弟弟。

      父母的葬禮上飄起了綿綿細雨,上宮司一手牽著淚眼婆娑的上宮守,他沒有哭,卻靜靜的看著相片中微笑的父母們。然後蹲下身將弟弟攬進懷中,低語道:「別哭,小守。」

      別哭,弟弟。我只剩你了。

      輕嘆了一聲,上宮司收緊手臂。

      父母的遺產足夠倆兄弟將高中讀完,那些覬覦著遺產故假惺惺的說著要收留他們的親戚都讓上宮司冷著臉婉拒了。

      他不會讓弟弟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的。

      或許父母留下來的財產足夠他們現在花用,但總有用完的一天,他必須確保那天永遠不會到來,於是他選擇高中讀夜校,白天去打工,假日便待在家裡陪上宮守;這樣的日子或許不好過,但為了弟弟,上宮司咬牙撐過,即使這一切上宮守都看在眼裡,但他年紀還不夠幫忙哥哥,也只能選擇妥協而沈默。

      上宮守開始慢慢將家務攔在身上,上宮司或許感到心疼,卻也欣慰自己的弟弟長大懂事了。

      無論如何,人總該學著成長。

      高中畢業,依他的成績足以考上國立大學,於是他進入國立大學就讀,同時也更多時間能夠自由運用,上宮司開始兼差三份工作;然而在某一次,他在工作上突然病倒了,原因是疲勞過度,那也是第一次他的弟弟對他發脾氣。

      面容早已不是當初青澀的模樣,帶著娃娃臉的圓潤臉龐變得尖瘦,細長的丹鳳眼仍掩不住稚氣,尖挺的鼻樑、抿緊的嘴唇、銳利的眼神、如今拔高的少年身子,他的弟弟,果然長大了……面對上宮守逼問的口吻,上宮司突然笑出聲,惹來前者惱怒的瞪眼。

      「哥哥!」上宮守惱怒的低吼:「答應我,以後不會再接這麼多份的工作了!爸媽留下的錢已經足夠我們用了啊!」

      然而上宮司只是搖搖頭,慢條斯理的說:「在怎麼多的錢,仍然會用光。」何況現在兩人的所需花費已經不可避免的增加了。

      沈默了一下,弟弟只是用難以莫測的神色無聲注視他,讓上宮司感到有些不自在;許久上宮守才嘆了一聲,「既然如此,我會幫忙的。」

      哥哥、哥哥,我的哥哥,你怎麼還是不懂呢?

      我……

      不給上宮司反駁的時間,上宮守按住他的肩頭,側頭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淡淡的嗓音如輕風般和煦:「我想因為工作過度而疲勞的病人沒有資格發話吧?嗯?」最後輕挑的尾音讓上宮司閉上了嘴,他知道弟弟生氣了。

      於是他只好妥協,因沮喪而聳拉下的腦袋讓對方不禁莞而一笑,上宮守將兄長抱在懷中,鼻間滿是哥哥的味道,讓他有那麼一瞬間失神。

      「哥哥,你不用擔心我。」他低語著,對上懷中人雖無表情卻隱含擔憂的眼神,眼底翻湧著不明的情緒。

      你將最好的一切都給予了我,於是我只好將我的所有都獻給了你。

      你是我的哥哥,我最愛的哥哥。

      「哥哥。」上宮守蹭著上宮司修長的手指,上頭佈滿的薄繭讓他皺起眉,但他隨即撫開眉間的皺褶,彷彿兩人還是兒時般的那樣親暱的露出可愛的笑顏,然後軟聲撒嬌:「抱我嘛,哥哥~」

      只是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中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他們已然不在是以前懵懂無知的孩子,相處間卻還帶著曖昧般的親暱;只是一個察覺到卻假裝不知曉,另一個全然沒有發現。

      上宮司不疑有他,張開雙臂環住他,那雙沒什麼情緒波動的眼神卻閃著點點星光,他輕扯嘴角,那是一副全然信任寵溺的目光。

      情不自禁地,上宮守的嘴唇印上哥哥的鎖骨上,沒有任何一絲雜念,僅僅只是貼著;上宮司以為這只是弟弟的撒嬌,於是便像是安撫般的吻了吻上宮守的額頭。

      上宮守的身子一僵,隨即放鬆下來,卻仍然保持著擁抱的姿勢。

      這份情感過於畸形,過於狂熱、過於無法控制,怎麼辦呢?哥哥……

      他似是嘆息一聲,手指擺弄著上宮司的髮尾,閉了閉眼。

      他的哥哥生得如此好看,冷峻的面孔、淡色的薄唇、如一潭汪水的黑眸,就連一頭黑髮也是柔順的如此好摸……上宮守的眼神暗了暗,隨即他抹去眼底的陰沉,抬起頭時又是那輕快的嗓音。

      「吶吶,哥哥會不會離開我呢?」

      「哥哥會永遠守著小守的。」上宮司看著他的弟弟,語氣很認真:「等到小守羽翼豐滿的那一天。」

      上宮守笑了。

      「那哥哥答應小守,永遠不會離開小守喔。」

      「好,哥哥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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