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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4)

「喂!妳叫什麼名字啊!」我以為離開的宇文謙又跑回來,對我傻笑說道:「剛剛沒問到妳名字。」

我瞇眼看他一下,「怪胎。」

「妳是說我,還是說妳?」宇文謙歪頭,我斜睨他一眼,發現他嘴角勾起微笑,明白他不是聽不懂。

頓時我覺得這個人很沒禮貌,站起來想回到屋內,而宇文謙又喊了一聲:「蘇子毓。」

我不敢置信轉過頭瞪了他,「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他聳聳肩,不以為意說道:「被妳說死掉了的那個男生,是我從小玩到大的鄰居。」

我內心震驚不已,卻警戒地往後一退,「所以你要報仇?」

宇文謙勾起淡淡地微笑:「報仇什麼?妳心虛?」

「是他有錯在先。」我抬起下巴。

「那就對了,我幹什麼要為他報仇,這不關我的事情。」

「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沒什麼目的,只是看妳一個人很可憐。」

我不禁皺起眉頭,「你說我很可憐?」

他露出不像這年紀的微笑,「是呀,天氣這麼好,妳卻一個人在這。」

「我一個人有什麼好可憐?」我忍不住想起媽媽離開的那天,些微顫抖。

「一個人為什麼不可憐?」他沒有惡意,只是疑問。

我不再理會他,決定直接回家。

「喂,蘇子毓。」他在後頭喊我,手中的蟲網筆直朝我伸來,「妳很寂寞,是嗎?」

「關你屁事,去死。」我不由得惡狠狠罵了他幾句。

「女孩子家這種話別掛在嘴上。」他皺起眉頭,「況且如果隔天我真的死了,那妳不就會很內疚?」

我內心微微一怔,隨即板起臉孔,「我不會,我又不認識你。」

「我叫宇文謙,妳叫蘇子毓,知道名字就是認識。」

這一次我決定不再理會他,直接轉身回到屋內。

宇文謙讓我印象深刻,但也就只有見過那一面,後來沒再見過他,而同班的男孩依舊害怕接近我,所以我不知道他對宇文謙和我說話的這件事情知道多少。

中午的時候我來到圖書館看書,翻閱著那些千篇一律幸福快樂結局的童話,閉上眼睛想像屬於我的王子。

在我貧乏的可悲的腦袋之中,王子騎在可笑的白馬上,穿著和童書插圖一般的燈籠褲,但我卻一直哭,因為王子依舊是個背影。

他在我面前騎著馬奔馳,我追不上,與媽媽一樣,都將我遺落在原地。

這些畫面如同墨水滴入水中,彼此滲透,形成黑霧,張牙舞爪,掩蓋我的雙眼,疼痛不已。

我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剛才睡著,滿臉卻是淚水,但我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妳沒有尖叫。」一道聲音在一旁說出我的疑問,接著是紙張翻頁的聲音。

我回過頭,窗邊坐著一位男孩,窗外的陽光沿著他的輪廓鑲成光圈,我瞇起眼睛,看清楚他的人。

「所以妳睡著會尖叫的傳聞是假的?」他些微抬起頭,漆黑圓潤的眼睛並沒有疑問,再次將手中的書籍翻頁。

「宇文謙,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挑起一邊的眉毛,「喔,妳還記得我的名字。」

「我記得所有不禮貌的人的名字。」我說,發現自己居然是坐在地板上,而剛拿著的那本童話故事則掉在一旁,我明白剛才是怎麼了。

不是我睡著沒有尖叫,而是我暈倒了。

慢半拍的暈倒副作用襲來,感受到口乾舌燥,頭劇烈暈眩,我吃力的想爬起來,宇文謙將手上的書放在腿上。

「我勸妳不要隨便移動,昏倒過的人還是先乖乖原地休息吧。」

我惡狠狠瞪向他,而他聳肩一笑:「好可怕的表情。」

為了表示自己並不需要他的建言,所以我更加努力爬起來,過於快速移動身體的下場就是差點吐出來。

我乾嘔了好幾聲,但因為為全沒吃東西的緣故,只感受到胃酸不斷往喉間衝,我忍著不吐,趴在桌子上喘氣。

宇文謙嘆一口氣,緩緩走到桌邊,他將書放到桌上,我瞥了一眼,是讀者文摘。

「我不是說了別動嘛?」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的語氣變得溫柔,我輕微側頭看他。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並沒有同情妳,一直以來都沒有。」宇文謙從旁邊的書包拿出一罐水,「喝一點。」

「不需要。」我再次將頭埋入雙臂之間。

「喝點水會比較好。」他說著就將手冷不妨地貼上我的額頭,我大驚,卻沒力氣推開他。「妳額頭很冰。」

廢話,因為我剛剛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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