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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話 偽裝的殘酷

     

      我連忙將沒用完的報紙以及胎體小心的放進背袋,再將現場整理一下後,迅速離

開房子。小青和我在草地上會合,我們躲在草裡不久,一輛早期野狼125的機車聲

傳來。瞪瞪瞪的引擎聲音在安靜的夜裡非常的響亮,等機車聲嘎然停止的時侯,我在

心中暗暗的祈禱,您大爺可千萬別

去檢查木盒阿...

『伊呀』的一陣開門聲,老道士顯然進去鐵皮屋了,我這才拿出望遠鏡朝房子的小窗

看。老道士背著我的方向,看不太清楚容貌,看起來不太高,矮矮乾乾的樣子。他在

房裡的三具小鬼像挑來撿去的,看不太清楚他有沒有在唸頌什麼。

只見他將其中一具小鬼像用提袋裝好,轉身摸索著口袋。他轉向我開門離開時,我總

覺得這人有些面熟的感覺。收好望遠鏡蹲下身,直到瞪瞪瞪的聲音遠去。

我打開手電筒,找個石頭架好,再從背袋拿出胎體,打開報紙後仔細的檢視,是個女

胎。

小青疑惑的問著「不是找到了嗎?幹嘛不帶走就好?」

「我想用這具胎體,讓老道士指引我們埋屍地的方向,否則我們只是帶出一個祂,以

後還會有千千萬萬個祂。」我在胎體的小手臂上,找到一段用利物刻上的符字。我看

不懂,但我也不必懂,我頭也不抬的對小青說「屍體腐爛的方式,一是從內臟先腐

敗,因為內臟多的是我們看不見的細菌。二是從傷口開始,現在老道士在胎體上刻

字,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們利用這一點來製造腐敗的現象,讓他以為這具報廢了。」

小青一臉的打抱不平說「你這是吃人連骨帶皮的吞耶,又要利用魂帶你來這,又要用

胎體帶你去那...」

我打斷碎碎念的小青「我們先去山坡上找一些...我想想,這季節...找看看哪

裡有野蓮霧和姑婆芋,我想我們還須要一些乾草葉子和樹枝...妳楞著幹嘛?對

啦!~我就是連妳也要利用,快走啦!」

我七手八腳的爬上山坡地後,發現這裡有條踩踏出來小徑,現在人多注重養生,想是

將這裡當登山步道了?我找了些樹枝和乾草禾,再從背袋裡拿出筆記本的紙,做了一

個小方箱(一般放在桌上丟魚刺骨頭的那種折紙法)。拿些石頭和粗樹枝,歪歪斜斜

的放好方箱。

「小君羅浮,這附近沒有蓮霧,有爛桃子啦...我找遍整個山,你在這裡折紙玩

喔!」小青說完後,將一堆不知名的桃子果實丟在我的腳旁,汁水濺的到處都是,

「還有姑婆芋的葉跟莖,你到要這個幹嘛?煮紙火鍋喔?」

「小青蘭傑,我要燒些熱水。」我拿打火機點燃枯枝後,把裝好礦泉水的紙鍋放上

去。

(羅浮與蘭傑都是童子軍的稱號,他們在互相調侃對方,做野外求生的事卻又帶點幼稚。)

想當初我在國小時,建議去烤肉的老師,照這方法煮個火鍋,她直說這不可能也太危

險。那時侯紙火鍋根本不曾出現過,但書裡面老早就有提到,水的浸潤下,紙鍋可以

充份的受熱,前提是火力不能太強。

放著紙鍋加熱,我拿起果實檢視,我忘了這是什麼,但我確信我以前吃過這東西。酸

酸甜甜的稱不上好吃,味道很特殊,有點淡黃的顏色,汁水很多,剛好可以做為偽裝

的屍水感覺。

背袋裡有瓶小瓶的白膠,這是每個土公仔或道士的必備物品。攤開從老道那裡A來的

報紙,我將白膠和果肉一一擠進去攪拌,這味道真不是蓋的...只不過缺了點動物

性脂肪的味道,腥腐味...大家想一下,多汁又味道重的動物,而且山上到處都

有,別猜蝸牛喔,那個水腥味像魚。

在等水熱的期間,我們坐著休息,小青扭捏的問我說「小小飄在這件事以後...我

們能不能...」

「不行的,祂跟妳不同,祂們只要經過超渡法會,就可以等時間再次輪迴。道經裡

說,祂們是沒有罪業的魂,如果我們將祂留在人間,祂的每一件所做所為都要牽扯到

因果功業。我們這樣不是幫祂,反而是害了祂,這樣跟養小鬼的人有什麼不同嗎?」

我知道小青陪了祂一天,有些感情。但我仍要敲醒她的幻想...

小青憐惜的蹲在小小飄旁邊,一會兒牽牽祂的手,一會兒摸摸祂的頭,接著就噘著嘴

哀怨的看我...

「其實妳正在種因。」我點了根菸說「妳和祂愈是接近,愈是捨不得離開,那就會讓

祂產生後果。因果因果,我也不懂為什麼命運要搞的這麼復雜麻煩,妳就當是政府規

定的好了。」

燒著的樹枝霹啪的響著,我拍拍小青的肩膀說「水燒熱了,開工了大小姐,我們能做

的只是讓祂們安寧的去輪迴。我們能做的是避免更多的小小飄遭受這種被人利用的待

遇。除此之外我們最好不要試圖改變命運的安排。」

小青想了很久,失落的表情消失,朝我露出微笑。幸好她釋懷了...否則我還真的

沒詞編下去...

將胎體再次拿出來放好,我將燒好的水淋些在胎體手臂的符上,川燙有彈性的真皮和

肉,再用小刀剪下來。

小青不高興了「欸!你幹嘛這麼虐待祂的身體!祂會痛不會阿!你很殘忍耶...」

我轉頭看著小小飄「妳會覺得痛嗎?」小小飄連點反應也沒有。我抓著祂胎體的手

說,「妳的奉獻,會避免更多這種事情發生。」其實我也很不忍心這樣子做,但有些

事你無可避免的就是要去做。

如果你曾經待過山上,我想無可避免的都會砍一截姑婆芋來玩,大大的葉子很是有

趣。只是砍斷的切口會流出很多濃稠的透明汁液,碰到皮膚會嚴重的發癢,而且這汁

液還蠻難乾掉的。我將姑婆芋的莖切斷,將汁液淡淡的塗在胎體手臂傷口附近,我想

這種汁液當做是腐爛時擴散到傷口附近的脂肪,亮亮的還挺像的。

「小青,妳到附近幫我看看哪根樹有破洞流樹汁,而且樹根土壤附近有腐葉的。」

「喔~」

我發覺剛剛白膠加的稍多了,顏色怪怪的,而且太乾了一點。腐屍在傷口處的分泌物

會帶點脂肪,有點像凝固的豬油。加上我須要動物的味道,所以我得找出這種夢幻逸

品...

「小君,這裡有一顆跟你說的一樣。」小青說完拉著我到了不遠處的一顆樹下。「你

要幹嘛的呀?」

「這裡應該有,土壤也很軟。我找看看...」我拿著筆在地上刨土,東挖一個坑,

西挖一個坑。找到了一個...但這量大概不夠,以防萬一再找一個好了。我把東西

扔給小青「幫我拿著,別弄破了喔。」

...然後...

「這是...阿!!!!~~~蟲!!!!~~~阿!!!好大的蟲!我要昏倒

了!!!阿阿阿!鬼沒辦法昏倒!!阿!!救命阿!佛說耶和華救救我!!我想昏倒

阿!阿~~~鬼沒有昏倒的功能啦!!阿阿阿~~~」

你玩過CS打殭屍的模式嗎?

小青現在的慘叫聲...就像被打趴的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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