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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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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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了皺眉頭，再次醒來是什麼時候清雨完全無法判斷，她眨眨眼，試圖緩解腦中盤旋不去的暈眩。她轉過頭，過度黑暗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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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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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軟的身體幾乎不聽使喚，清雨也想放縱自己繼續昏睡，可是不行，她已經不是在原本世界，這地方已經夠奇怪了……她想起自己似乎是被藥昏了，可惡！這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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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撐起身體環視周圍，是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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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起來就像是龍喜歡待的地方，可是西北龍族好像離海很遠，不可能會有海浪聲的。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虛軟的身體讓她在下一秒又跪坐在地，全身脫力的感覺非常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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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清雨沒有放棄，她一咬牙站了起來，靠著壁面慢慢往光源的地方走著，山壁很潮濕，洞頂也滴滴答答的滴著水，好不容易走到了洞口，清雨吃驚地望著一望無際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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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又大又圓的掛在天上，和原本世界不同，這裡的月亮看起來好大，這代表月球離這顆星球很近吧……她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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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深黑如墨，完全看不到盡頭，也無法探知海底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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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怎麼回事？她為什麼被帶到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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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一頭霧水，摸不清東南西北的時候，強大的風刮了過來，這讓她痛苦地撇過頭，在月色之下她看見一隻灰色的龍飛了下來，牠體型不像克利斯那樣的巨大，感覺很像她在西北族內看到的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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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來救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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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龍攀附在山壁外的一塊大石上，冰冷的灰色眼睛注視著她，那爬蟲類的豎眼讓清雨莫名覺得畏懼，一樣都是龍，但她本能察覺到這頭龍和克利斯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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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有敵意和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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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清雨鎮定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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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現在她是遭遇到什麼，她都必須要冷靜，只要她還是龍族聖女，龍就沒有理由傷害她，畢竟他們還要靠她取回活水來繁衍龍族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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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龍的長吻噴了個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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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帶我來這裡的嗎？為什麼？」清雨又問。她看那龍冷漠的樣子，心裡的不安更強烈了。牠好像只是來看管她的，為什麼？她做錯什麼需要被關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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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總要跟我說一下吧？」清雨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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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頭龍想要傷害她，那早該動手了，只是這樣關注她就代表只是有一些不好的意圖，那她就更要打探出原因來，同時也要多拖延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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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龍族發現她不見一定會來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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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先生？呃、龍小姐？」她眨著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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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灰色的眼睛轉動，瞥了她一眼，冷哼了聲。「愚蠢的人類，死到臨頭還像小丑那樣上竄下跳，像妳這樣軟弱的女人居然也能當上聖女，或許龍族真該滅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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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那冷到不行的聲音，清雨更是不解。「為什麼要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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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殺死妳。」那龍冷冷地說，牠望向清雨。「妳一定很疑惑為什麼吧，明明我也是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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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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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等龍總是瞧不起低等龍，把我們視為奴隸，如果高等龍完全滅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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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等龍還保有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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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背後一麻，明白她如今正遭遇什麼樣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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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不馬上殺我？」她問，貼著牆蹭到了洞口的另一邊，讓自己離那條龍更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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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輕蔑地噴氣。「我殺死妳就會沾上妳血液的味道，高階龍是不會放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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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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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清雨彷彿看見那龍勾起了宛如死神鐮刀的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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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讓別人來殺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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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如墜冰窖，她很想拜託對方冤有頭債有主，可是她同樣明白如果打得贏克利斯那些高階龍，這些低階龍也不需要來對付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難道她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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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來這個世界第二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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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清雨惶惶不安時，她忽然發現山壁上有人在攀爬，他們身穿黑衣，在一片黑暗當中甚至連燈火都不點，要不是今天月光非常明亮，不然她是不可能發現這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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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龍口裡的殺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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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瑟瑟發抖，她左右張望，洞內是密閉的，她沒有第二條退路。就這樣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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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著牙，腦海中閃過了克利斯的身影，她心裡有一瞬間的軟弱，想著或許克利斯會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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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經上山來的黑衣人像是一把不停拉鋸她腦神經的鋸子，那讓她神經緊繃。不行！克利斯怎麼可能知道她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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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清雨告訴自己快想想辦法，不能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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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她看向了就在洞口邊的灰色大龍。牠體型沒有克利斯那麼龐大，但對人類來說也是很大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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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又蹭了過去，她深吸了口氣。「龍先生，你很痛恨高等龍嗎？其他的低階龍也討厭高等龍嗎？」她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閒聊，面容上看起來也很輕鬆，好像根本不知道等等要發生什麼事情的笨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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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實際上她正在衡量自己與灰龍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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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廢話了，沒有低階龍不痛恨高等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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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高等龍都沒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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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問話無疑激怒了灰龍，他拍搏著翅膀，將四周卷得都是飛灰，清雨咳了好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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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根本不在意！」灰龍尖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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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龍已經完全沉溺在憤慨當中，清雨一咬牙，一陣助跑，她忽然跳上了龍背之上，手腳並用像是八爪章魚那樣巴在龍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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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人類！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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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餘光一瞥下面，下面直接就是海洋了，仞壁高得讓她腿都軟了，但也因為這樣她纏得更緊。「龍、龍先生，我我也不想這樣做，可是我不太想死……」顫抖著，她用力地閉上眼睛讓自己不去看山崖底下。「可是你要是不趁早回頭放我一條生路不然我就自殺在你身上，還要把血噴得你滿身都是！那、那個人類不是說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都要殺我了我也不能放過你！」如果不聽清雨那一邊說一邊發抖的聲音，那她的話語還真充滿了威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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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龍的憤怒到達了極點。「愚蠢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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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和灰龍開始展開纏鬥，灰龍不停抖動身軀想將她趕下去，而清雨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氣死命巴著，她的胃被顛得都要痙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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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那批人已經上來了，他們全身包覆在黑色布料之下，只露出冰冷的眼睛，清雨一看見他們就知道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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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祈禱灰龍快點展開翅膀高高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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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殺了她！把她從我身上弄下去！」灰龍對那些人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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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人似乎對灰龍的話感到很好笑，為首之人對身後的人打了個招呼，他們幾人到了清雨落腳的洞穴，從背上取出什麼零件組裝起來，灰龍一看憤怒地大吼：「背信之人！你們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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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龍族女巫或者龍，我們都不打算放過。」那人冷笑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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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龍振開翅膀想飛，但不知何時一條巨大的鎖鏈纏附在牠腿上，腳鐐銬住了牠，這使牠更加驚悚畏懼。「龍、龍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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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零件在山洞口被組裝成了巨大的弓弩，清雨望著那被架設在上方的巨大箭矢，她作夢也沒想到事情會變這樣，原本還希望拿灰龍當擋箭牌，沒想到這批人居然連合作夥伴也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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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龍努力地想飛，但屢屢摔在壁面之上，清雨也因此被震得渾身難受，就在這時候，她忽然感到頭皮一痛，還來不及尖叫，她就被強扯開來，她驚恐地發現那些人不知道哪時候爬上龍背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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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聲音，就和那條大鎖鏈一樣，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這些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殺龍還要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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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的仇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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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用力地拋入了洞穴深處，撞擊令她暈眩。火把亮了起來，清雨忍著疼痛爬起身，她蹭著往後，但很快就抵到了山洞的盡頭。「不、不要殺我……」她蒼白無力地求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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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像是逗弄老鼠的貓一樣，用著讓清雨毛骨悚然的眼神打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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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傳來了利箭破空之聲，龍垂死的尖嚎聲讓清雨害怕得紅了眼眶。上一次的死亡不過瞬間，她連怕都還沒來得及怕就結束了，但現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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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慢慢逼近的身影，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的，她連借力的點都沒有了……她忍不住又想起了克利斯，因為教育和個性的關係，她總是獨立自立，她很少想去依靠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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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她忍不住在心底祈禱，希望克利斯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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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龍神選定的契約伴侶，那拜託、來救我……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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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含著眼淚，像是明白自己處境的羔羊那般，只能用祈求的眼神凝視著那些緩步逼近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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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怎麼殺比較好？一刀給她了斷果然太便宜龍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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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淩虐她吧，當龍族的狗鼻子聞著她的血腥味追過來，看見的是被亂刀分屍的聖女，他們得多憤怒多絕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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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那變態至極的話語，清雨全身抖得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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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黑衣的男人抽出了佩刀，刀鋒的冰冷光芒閃爍，清雨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她壓抑著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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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人類，這麼沒用！」男人冷笑，戲弄般地將刀來回拂過少女細緻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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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貼在臉頰，冰冷的感覺讓清雨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她想求饒，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看著那持刀的人，或許是求生本能強過於一切，也可能她的不甘心作祟，她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猛然往前一撞，她嬌弱的身軀帶著讓人詫異的力量將那黑衣人給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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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無法去思考這麼做的後果，她聽見刀刃的破空聲在耳邊響起，但腦中唯一的念頭是：逃、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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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多活一陣子克利斯才有機會來救她！機會是人自己創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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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軀忽然往下一縮，她在地上滾了一圈，恰巧躲過要砍她脖子的大刀，但也只到這裡為止了，其他人已經圍了上來，清雨又被慢慢逼回山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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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人類，還算有點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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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握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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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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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只能怪妳是龍族女巫了。」那些人似乎認為高枕無憂，所以也不介意和清雨多廢話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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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清雨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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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和龍族有仇？」大概是經歷過一次生死交關，清雨也算冷靜下來，她腦中不停背誦著以前世界員警先生到院裡來宣導的口號：冷靜、順從、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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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仇。」那些人冷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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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少和她廢話太多。」一個人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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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心裡一跳，她咬緊牙，知道她如果不再想出什麼事情來絆住這些人，那她真的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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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不怕嗎！剛剛那個龍說只要沾到我的血高等龍就會追過來的，不怕被高等龍找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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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似乎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他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人憤怒地啐了聲。「難怪那頭低等爬蟲類要我們來動手！原來是這種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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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扔進海裡。」一個黑衣人說。「從這裡拋下去，她不可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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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也變廢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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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抖了一下，那些人一下就抓住她的上肢，像是拖行什麼罪犯那樣往前拉扯著，清雨用力掙紮，她尖叫著，臉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疼痛讓她頓了一下，可是求生的意志讓她掙紮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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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她尖叫，好像這樣做克利斯就可以找到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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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到臨頭還在呼喊情郎？哈！」黑衣人嘲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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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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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也很清楚這是沒用的，可是這是她最後一根稻草了，就算知道一定會溺死，她還是不死心想多掙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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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撲面而來，勾動了清雨的長髮，她的身軀被騰空在山洞外，要不是那些黑衣人抓著她的手，不然她就要直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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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把她扔下去，再用箭弩射她，讓龍族找到一個被釘死在礁石上的聖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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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同意了，把她拖回來讓她站在山洞口，似乎正在調整機械，準備到時將她推下山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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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以有人這麼邪惡這麼過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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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喘著氣，視線被眼淚模糊著，她往旁邊一看，那頭居心不良的灰龍已經死了，壁面上全部都是鮮血和牠的血肉，但牠的身軀已經不見，大概已經在海底了，那條長長的鎖鏈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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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屍滅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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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在身後鼓動噪動著，她已經完全絕望了，清雨閉上眼準備迎接自己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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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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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克利斯從神殿走出來時，他馬上察覺了異常。清雨的氣息消失了，神殿有著很強大的結界，那會干擾龍的感知，所以他無法散出心識去感應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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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認為在西北龍族內聖女會遭遇什麼不測，但現在她的氣息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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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有兩種可能，一者是聖女已死，一者是聖女不在西北族領地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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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認知讓克利斯心頭閃過一絲不妙的想法，他回過頭叫出了族長，並告知他無法感應聖女的事情，他和清雨是契約者，他們之間自然而然有著一股神秘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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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種無法具體形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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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族長確定族內沒有人類氣息後，整個西北龍族動了起來，所有龍都開始找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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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這小子是最後一個和聖女接觸的人，他侍奉聖女用餐。」一名公龍押著一名還未成年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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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冰冷的目光掃視著他。「聖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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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少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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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正要發話，驀然血腥味瀰漫開來，克利斯已經強制撕下了少年的半片肌膚，當他將手上的東西隨手拋開後，那些東西化為了龍的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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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倒地嘶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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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呢？」克利斯冰冷地問。「下一次就是翅膀，我會讓你永遠飛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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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畏懼地看著克利斯，像是第一次認識這位元元素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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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在族內的地位不高，大多人提及他都是嘲諷惋惜的口氣多一些，因此少年完全沒想到這個『落敗者』居然這樣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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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南方……」少年顫抖地說著。「南方龍讓我把她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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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回頭看了眼族長，點了一下頭，也沒管族長的命令，他振翅飛起，將西北族遠遠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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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徑直往南飛，他要找到南方龍，並且在他們將聖女帶入南方領地前將人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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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高飛起，夜風刮著他的臉頰，作為水元素龍，他的速度或許比不上風龍，但絕對是所有水龍當中最快的了。他喜歡飛行，喜歡速度和一切轉瞬消失的脫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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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這個世界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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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飛行下讓一切聲音變得模糊，只有耳邊轟隆隆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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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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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的聲音驀然在耳邊響起，克利斯的身形一頓，他四下張望，他正在一片森林之上，判斷一下應該是大陸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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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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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因感應不到聖女氣息而皺起眉頭時，一道似有若無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不、不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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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求饒的聲音讓克利斯繃到了最緊，他明白這是他和契約聖女間的聯繫，他的聖女正在呼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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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克利斯環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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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自己靜下來，風的聲音彷彿也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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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的聲音、夜風的聲音，彷彿得到了指引，克利斯放任自己的身軀在高空之上飛行，他能感受到似有若無的牽引。他的速度快得驚人，當他聞到濃濃的海腥味，他才驚詫發現自己居然飛到了海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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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救我！』聖女的聲音再度傳來，克利斯目光一凝，注意到山壁上幽暗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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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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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了龍族的銳爪尖牙，克利斯片片鱗片聳了起來，那是極度憤怒的象徵，極佳的夜視能力讓他看見聖女被懸空在山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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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為人形，無聲無息地飛了過去，他看著少女緊閉雙眼絕望的模樣，他操弄著洞穴內因長年海風而累積的水氣，那些夜精靈沒有發現他的到來，兀自興致勃勃地擺弄著機械，兀自討論著如何殺死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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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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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神色冰冷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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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元素凝結化為一把一把水刀，當夜精靈察覺異常時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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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在洞穴之中綻放，為了不驚擾女巫，克利斯使用水塞住了那些醜陋生物的咽喉，看著他們痛苦地在地上扭曲，看著他們大張著嘴想要呼吸卻無法如願的卑微模樣，看著他們顫抖著接受水刀一刀一刀淩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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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得罪他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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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妄想從龍爪下搶奪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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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緊閉著眼睛，她已經做好死亡的心裡準備，但那些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安靜了下來，她等了很久還是沒等到下墜的失重感，她疑惑地睜開眼，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終於難忍害怕和無助地哇的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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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不是她的幻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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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抱歉，我來晚了。」克利斯輕聲說，他安撫地拍著少女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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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男人穩定厚實的心跳聲，清雨哭得更加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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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聲波濤洶湧，但不要緊了，清雨明白，她安全了，海潮聲再大也沒辦法影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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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你來了。」清雨哽咽著說。「謝謝、謝謝。」她抹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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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望著那哭得梨花帶淚的女孩，他安撫地在少女額上落下一吻。「回家吧，和我說說怎麼回事。」他看了眼洞穴的狼藉，當他遵從耳邊那似有若無的聲音追逐到此時，看見的是清雨閉著眼站在洞口邊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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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在洞穴內擺弄機械的夜精靈，在那瞬間他立即操作了水元素將那些邪惡精靈全部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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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血腥殘暴的畫面，他認為不需要讓聖女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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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克利斯的問題，清雨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她想回過頭看看後頭的狀況，但被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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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先回去吧。」克利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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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順從地點頭，即使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她也想得到身後那些人會是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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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化為龍形，清雨笨手笨腳地爬到了他身上，隨著水龍展翅高飛，他們航行在海面之上，就在她以為真的可以回家的時候，一道火焰轟然從她背上掃了過去，忽來的高溫讓她嚇得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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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金色眼睛一瞇，他迅速無比地和攻擊者拉開距離，他眼一掃，有六條龍，都是高階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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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是風元素龍，一條火元素龍，那條火元素龍……克利斯認出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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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元素龍是飛行速度最快的龍種，他們上下翻飛，不停干擾著克利斯的飛行，同時也伺機而動打算奪取他背上的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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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五條風龍克利斯並不放在眼裡，讓他在意的是那條擋在他去路的火龍，他豔紅的身軀在月夜下無比鮮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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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猛然衝撞過來，他龐大的身軀給了克利斯一點壓力，他不得不閃避，他可以直接和對方角力，但只要一被纏上他就很難兼顧背上的清雨，周遭還有五條風龍，他不得不更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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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拉高身形閃避開來，忽然，結界兜頭罩住了他將他牢牢困住，一陣冷風從背後襲來，當他察覺不對時，背上清雨一聲尖叫已經被風魔法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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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發出長長的龍吟，他周身籠罩著強烈的水元素，水元素強悍地衝撞著風結界，結界在夜色之下變得異常明亮，五條風龍不停修補穩固結界，他們呈五角挾制著克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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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爪子勾著清雨的後領快速飛行，他的目標很明白就是這個人類少女，和克利斯纏鬥並不在他的意圖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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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滿意於計畫的進行時，結界破裂的波動讓他忍不住回頭一望，只見豐沛的水元素凝聚為強大的水龍卷直往他這邊過來，那五條龍有兩條被克利斯開膛剖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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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藍色的龍身上沾染了鮮血，在月光之下彷彿收割性命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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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地注視著火龍，身形一動無視剩餘的三條風龍直往對方衝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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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露出了戰意盎然的笑容，他爪子猛然一拋，風龍接住了人類少女徑直往南方飛去，其他兩條龍護衛著他，而火龍停下返頭與水龍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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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少女的尖叫隨著風聲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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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瞇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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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操弄著火元素，一條巨大的火龍和水龍卷相撞擊著，火焰與水的碰撞造成大量的水蒸氣，海上變得一片朦朧，火龍正要追擊，他驚詫發現克利斯的身影已不在原處，他回過頭，就見水龍已經去追那三條風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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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無視的憤怒在心口燃燒，火龍長聲咆哮，拍動翅膀追了上去，他野蠻地撞擊著克利斯的身軀，將他撞飛開去，兩龍在空中展開了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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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並不想和對方纏鬥，他只想帶回聖女，但對方並不這麼想，因此戰局陷入僵局，克利斯甩不開火龍，火龍也沒辦法讓克利專心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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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從西北族方向傳來了一道強烈的光芒，那是族長召喚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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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眉頭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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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想了想，決定撤退不和水龍糾纏，他的目的已經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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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在族長召喚下水龍必定得回西北族，他心滿意足打算追上風龍的身影，但強大的風壓讓他身軀不由得側了一下，他驚詫地看著水龍完全無視命令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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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打算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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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族長召喚對克利斯來說不痛不癢，他從來不在乎這種事情，族的凝聚力、族的向心力，身為族人該有的責任，這些對他來說早已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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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要做他想做的事情即可，其他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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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他在乎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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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事情的重要性得以淩駕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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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的速度讓火龍吃驚，這樣的速度幾乎只有風龍能夠辦到，好勝心被激起，火龍振翅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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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的目光筆直而堅定地鎖定了距離逐漸拉近的風龍，他調動著四周的水元素，無數水柱自海面衝擊而上，那嚴重干擾了風龍的飛行，那不是什麼小水花，而是足以直接將龍沖暈溺死的龐大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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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的火焰自後方襲擊而來，水盾捍衛了克利斯的背後，水氣四散在空中，就在這時候，無數重術式魔法憑空而降，團團包圍了克利斯，於此同時還有無數飛上高空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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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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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發現自己到了南方的地盤，他的追逐引起這些龍升空來保衛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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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無視族長的命令，但不能無視四方龍族之間的和諧，被迫停下追擊的速度，他停在半空之中，眼睜睜看著那三條風龍遁入南方龍的保護當中，火龍自身旁呼嘯而過，彷彿在嘲諷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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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我等你來奪回你的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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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火龍狂傲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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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冰冷地掃視了這群龍一眼，他不會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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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動翅膀轉了個方向，他往西北族飛了回去。只要是龍就不會傷害聖女，他不必擔心南方龍心懷不軌，機敏如他也已猜測聖女被劫的原因，無非就是為了榮耀，為了成為契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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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是不惜重本，就算可能挑起兩族之戰也再所不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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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斯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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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雨顫抖著被請入屋內，她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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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迷昏帶走，一條低階龍要殺她，還聯合了外族，接著克利斯來救她了，可是她居然半路被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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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是被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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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龍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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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關在這個屋子裡，沒有任何光亮，那些龍不回答她的問題，也不管她，這讓清雨懷疑自己該不會是什麼罪大惡極的死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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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驚惶未定之時，門被打開了，一個挺拔的身影背著光走了進來，那讓清雨看不見對方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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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知是個男人，他胸膛非常寬闊。男人一彈指，一簇火焰在他掌間跳躍，這大幅度照明了昏暗的屋子內部，清雨這才看清男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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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和克利斯那樣細緻細膩面容不同的男性面孔，男人的稜角分明，眉毛如劍斜斜往上，眼睛炯炯有神，似乎比他手上的火焰還要明亮。他肌膚是古銅色，裸露著上身，下身著白色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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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著一頭彷彿燃燒的紅色頭髮，髮尾略略有些卷，他耳上掛著金環，那讓他看起來更加放蕩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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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瑟縮了一下。「你是誰？」一開口她才發現自己喉頭竟如此乾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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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了兩聲，她緊盯著男人不放，她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和克利斯不同，是個讓人感到危險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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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尼斯，我的名字。」男人走近，他端詳著滿身戒備的清雨。「我已許多年沒看過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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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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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伊格尼斯坐在少女身旁。「所以龍不可能再契約聖女。」伊格尼斯手環胸，他狹長的眼睛盯著清雨發育得很好的胸部。「我聽說妳和克利斯托勒斯契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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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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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不快。」伊格尼斯輕哼。「我倒是沒想到會是西北大峽谷的龍得到這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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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有點摸不著頭緒。為什麼和女性人類契約會是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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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很強壯的龍被很弱小的人類契約是很奇怪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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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龍神給予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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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疑惑地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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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龍神挑選的人類女子與被看中的強壯龍族結合，這是龍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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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都是腦殘龍神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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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心裡狂吐槽著，不管她怎麼想她都覺得龍族很虧，看看她吧，臉普普身材普普沒有特殊才能，勉強可以說嘴的就是很會打掃算錢帶小孩，這些技能龍族都不需要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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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龍族，掠食者的頂層，想要什麼財富統統有，稱霸天空的王者，還會飛力氣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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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很懸殊的對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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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類聖女出現，就代表龍族歷史的一個轉折。」伊格尼斯沒察覺清雨那充滿不屑的表情，略顯激昂地說。「聖女將帶給龍族全新的局面，第一名聖女讓龍族與人類開始有了來往關係，甚至結盟。第二名聖女使龍族與夜精靈鬧翻，但事實證明那群黑不溜丟的卑鄙醜八怪確實不安好心，這使得龍族在大戰中避開被暗捅一刀的可能，第三名聖女自海洋中帶回了伊祈斯聖石，那在第三天隕紀中讓龍族足以躲過覆滅性的災難，第四名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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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伊格尼斯述說歷史，清雨明白對方要表達的意思，當一名女巫出現，龍族就可以避開一次危機，說是龍神挑選出來帶領龍族的聖女也沒有錯，她忽然明白聖女在伊格尼斯眼中為何地位如此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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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歷史的改變，而與聖女契約者，則是足以改變龍族命運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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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尼斯說完話。「妳是第七名聖女，我想妳是龍神派來復生龍木的使者，西北峽谷的龍也是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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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是西北峽谷嗎？」清雨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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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尼斯笑了一下，神情有些陰沉。「這是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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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瞪大眼。「南方？我為……」話還沒說完她就意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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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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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我已經和克利斯契約了！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龍木的事情是整個龍族迫在眉睫的大事吧！現在可不是內鬨的時候！」她說出自己都覺得超有智慧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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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神在上，幫幫忙讓這傢伙清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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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尼斯狹長的眼睛看著很緊張的女孩，他驀然伸手抬起她下巴。「勇者並不是絕對的，在某個情況下契約者可以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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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有不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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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克利斯托勒斯死，龍神就必須另擇勇士了。」他微笑著，明明看起來應該很明媚的笑容，不知為何在他面上卻比森森吐信的毒蛇更讓人畏懼。「乖乖待在這裡，我的新娘。」他輕輕在清雨額上吻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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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尼斯的離去讓屋子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一如清雨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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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尼斯只是單純想要榮耀，新娘什麼的只是附屬品，擁有她，他就是龍神選出來最強悍的戰士，擁有她，他的地位就遠遠淩駕在其他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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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認知讓清雨覺得非常不舒服，好像她的想法她的意願都無足輕重，克利斯也是這麼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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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單純認為這是榮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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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的想法呢？她的尊嚴和她的人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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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緊緊握著手，氣憤和悲傷在胸口橫衝直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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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謝龍神給予她第二次的性命，可是她不願就這樣隨便變成一個人胸前的勳章，這樣她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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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緊牙，清雨紅了眼眶。她出身固然卑微，小時候也受過不少冷言冷語，但她還保有一個人，一個生命的存在意義，而不是一個像是寶劍上的點綴品那樣虛榮無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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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讓她心痛的，是一旦想起克利斯可能也是這麼看待自己，她就覺得無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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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起來很溫柔，而且還趕來救她的克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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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憤和難過反覆煎熬著內心，但清雨最終還是平靜下心情。光會生氣也沒用，她這麼告訴自己，她堅強地站起身到處摸索著，即使沒有一絲光線透進來，即使現在她就像個瞎子，但她告訴自己，總比坐在床上自怨自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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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點什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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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迫自己記住整個房間的格局，她摸著印象中關於門的位置，她摸到了門與木牆的接縫。她正開心說不定可以偷看外面的景象，可是她隨即想到，如果真的有縫隙，那麼屋內就不可能完全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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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她皺起眉頭，怎麼可能連和地面相連的門縫都密合！她趴下身，用手指感受地板的紋路、門板的紋路，二者交接的地方，她用力去看，但所看到的一切令她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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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疑這間房子該不會外面也黑得沒任何光芒，她感受到縫隙有微微的風吹進來，可是沒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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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外面一定會有營火，再不濟也有日光或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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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是這樣一片彷彿濃墨一般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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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望地坐起身，懊惱自己的貪嘴，同時也對自己如今處境感到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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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當誰的聖女都沒有差別，反正就是從這頭龍變成另外一頭龍，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存在，可是，這種被迫接受的局面讓她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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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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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子閃過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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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去哪？這個世界的人類都死光了，而且她還欠龍神大人一條命，她得好好完成這份工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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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要是收回去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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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很苦惱，同時也覺得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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