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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_浴間

浴間

        傍晚,夕陽斜斜照進這位於第二十五層高級公寓的客廳,陽光透過落地窗在木地板上呈現一個又一個發亮的光塊。

        大約十五坪的客廳中,除了一座超大三人米白皮質沙發、黑色玻璃材質面茶几,象牙白色牆上的42吋超薄液晶電視和高級家庭劇院組外,唯一可稱作裝飾品的大概就是沙發前、茶几下色彩鮮豔的波斯地毯吧。客廳的旁邊就是廚房及餐廳,開放式的廚房有個小吧檯,上頭的酒架放了二瓶酒,一瓶是已經開封剩一半的琴酒、另一瓶尚未開封來自芬蘭的伏特加。

       

        餐廳裡就簡單擺設著四人份的深色木質餐桌椅。從天花板吊下來的半罩吊燈,昏黃的燈光照著桌面上已經泡好的一壺茶。應該是日式煎茶,用1L的玻璃壺裝著,旁邊放了一對草綠色底上頭有些橘色、紅色和藍色幾何圖型的馬克杯。

       

        往餐廳旁邊走去,是間臥室,象牙白色調的臥室搭配褐色木地板。幾乎跟客廳一樣大小的臥房中央有張加大尺寸的雙人床,上頭裝著深灰色的床罩、枕頭套搭配黑底紅線條的棉被,還有兩條浴巾整整齊齊地放在上頭;整座牆面的深咖啡色系櫃子,與整組搭配的書桌傢俱,怎麼看都覺得主人品味高雅簡單穩重。臥室裡有間浴室,從裡頭不斷傳出水聲,有人正在沐浴。

        突然,水聲停止,浴室的玻璃門被推開,白哉全身赤裸充滿熱氣濕淋淋地走出來,往床前走去。拿起其中一條浴巾擦乾身上髮上的水氣後,披圍住下半身,再將另一條浴巾拿起,走回浴室。浴室裡有個用石頭砌成的方型日式溫泉池,大小足夠兩個人在裡頭泡溫泉。戀次正懶洋洋地披散著紅髮趴在裡頭,過長的紅髮有部份散出池外,水順著髮一滴一滴地落到地板;浴室的熱氣薰紅了戀次的臉頰,他半瞇著眼看著從外頭走進來的白哉。

        「戀次,起來,別再泡了。」

        白哉彎下腰伸出一支手撫摸著戀次的臉頰,另一隻手將浴巾抖開掛在牆上的銀色掛勾上。掛好浴巾,白哉將手伸入水中攬住戀次的腰,將不情願的戀次從浴缸中拉起身,溼淋淋地紅髮順著身體黏在肌膚上,胸前誇張圖騰的刺青也因為被熱水泡過而顯殷紅。白哉將掛勾上的浴巾取下,幫戀次把頭髮擦個半乾後,戀次接過白哉手中的浴巾,幫白哉將剛剛拉起自己又被弄溼的地方擦乾。

        「戀次。」白哉捧起戀次的臉,深情地看著戀次有些渙散的紅瞳,用力地吻了下去。

        「嗚….」

        沒心理準備的戀次小掙扎了一下,隨後連浴巾也等不及放下就雙手環抱白哉的頸部,熱烈地回應著。

        良久,兩人才依依不捨地分開。雖然白哉捨不得剛剛良好的氣氛,但是這個澡他們已經洗了快兩個小時,再搞下去別說晚餐,戀次都要泡到水腫了。

        「戀次,快擦乾了吧,等等要吃晚餐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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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前,總隊長下了道命令,要求六番隊正副隊長到現世去調查一個事件,以往除非極度危險的任務,否則出動到副隊長已經算是相當嚴重。

        這是因為之前從現世執行任務完畢回來的死神報告書上提到,目前現世出現一個怪異的現象,某些國家的重要政治人物會突然間在公共場合全身痛苦掙扎扭曲後化為一灘黑沙後快速散去,這個現象不但震驚了現世也引起屍魂界高度重視。重點是,這些政治人物並不是死亡,因為感受不到靈的氣味。

        根據這些人消失的時間再比照屍魂界靈出入總量表,發現這些消失的人並沒有來到屍魂界。如果不是化為靈,就是變成虛;但是自從冬季大戰後,十二番隊也將虛圈做了相當數量的統計與管理,只要現世沒有新生的虛攻擊整事件,所有的數量都在屍魂界的管理中。如果不是虛也不是整,難道就跟現世的人所說的一般,被外星人分解了嗎?或者現世有瘋狂科學家掌握到能夠控制靈魂體的方式,強制破壞屍魂界與現世的平衡。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也因為這樣現在白哉跟戀次才會在現世的朽木資產中,這間高級公寓裡。

        剛來的前兩天,戀次就依據報告裡的地點,前往事件發生處搜集資料;白哉則與屍魂界不斷保持連絡與總隊長做報告。

        這天,戀次又依照著手上的資料來來去去了好幾個地點,的確如回報的死神說的一般,毫無靈,也感覺不到虛的氣味。對眼前狀況毫無頭緒的戀次只好先返回住處,打算與白哉研擬接下來的計劃。快到公寓附近前有個車站,戀次經過一處熱鬧的街口時,剛好遇到現世立委選舉造勢活動,或許能夠從中搜集到些什麼。打定主意的戀次於是就往造勢活動會場前進。會場中人山人海,大多數的支持者都情緒激動地拿著造勢旗子不斷揮舞,有些更甚者還頭綁布條手持大聲公不斷高聲大喊候選人名字。混在其中的戀次有些不太習慣,被著人擠過來擠過去。戀次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檔地方站定了下來,往台上望著。

        當台上候選人出現時,全體支持者歡天鼓動,現場彩帶氣球亂飛亂飄,候選人稍稍安撫了激動的民眾,開始了政見發表。因為是來到現世出任務,當有需要到人多的場所時,規定必須穿著義骸,戀次不太習慣地動動手腳;此時身旁有個一個詭異的黑影閃過,戀次警覺地轉頭過去。

        就在此時,台下的民眾開始鼓譟尖叫,戀次轉回頭去看見台上的候選人抓著自己的脖子痛苦地掙扎趴倒在台上,身體開始慢慢化成黑灰隨風散去。正當戀次準備往台前跑去時,背後有人偷襲,銀色的刀光從右後方砍向戀次的頸部,快速一個側身,戀次勉強閃過攻擊,卻被削落了原本紮住頭髮的髮帶,紅髮似血般披散;反射性低下迴身,戀次準備發動攻擊。

        怎知一迴過身,左肩就中了一記攻擊,大量鮮血如霧般噴出,

        『嘖!好深的傷口』戀次皺了皺眉,好似摸透了戀次的行動。

        對方並沒有因為戀次中招而繼續攻擊,反而趁戀次分心按住傷口時消失。這時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原本就已經鼓譟不安的群眾更是瘋狂地四處奔跑尋找遮避,失去了追蹤敵人的好機會,戀次只能先用衣服簡單地包紮傷口,往公寓的方向前進。

        回到公寓門口時,天氣已經恢復晴朗。戀次全身溼透,左肩還帶著嚴重滲血的傷,氣喘虛虛狼狽地站在門前,穿著義骸就表示能力也受到相當的箝制,如果是處在正常靈壓的狀況下,這種傷不會造成什麼困擾,疼痛還是會,但不至於消耗太多體力。戀次勉強掏出口袋的鑰匙插入門鎖,還來不及轉開就因為消耗太多體力單腳跪地,巨大的聲響讓門內的白哉察覺不對勁而開了門。

        「戀次!」

        白哉看到全身溼透單腳跪地的戀次,趕忙將他扶進屋內沙發坐著。快步走進房間從櫃子裡拿出毛巾,回到沙發前時,戀次已經昏了過去。

        當戀次緩緩甦醒過來時,上身正趴在池邊泡著溫泉。白哉正從後頭抱著戀次撐著讓他不至於滑進池中。

        「嗯……」

        「戀次,醒了嗎?」

「我……昏多久了?」戀次輕輕慢慢地動了動壓麻的手臂,坐正身體想要轉身,就發現白哉正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腰;原本就被溫泉泡紅的臉這下就更紅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雖然明白自家愛人不是會衝動行動的人,但是穿著義骸還受到這麼嚴重的傷,除了發生意外不然就是受到攻擊。見戀次艱難地活動發麻的手臂,白哉鬆開緊抱戀次的雙手,轉而幫戀次按捏放鬆發麻的手臂。

「好在出任務前,四番隊隊長有幫我們準備這具有療傷功效溫泉粉。」

戀次有點驚訝地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肩,真的,傷口已經開始復原了。

「我被人偷襲。」

戀次簡單地講述了稍早經過造勢活動現場的狀況,以及候選人在台上突然化成灰與被人從背後攻擊的經過。

「看來對方受過專業的訓練。不過,似乎只是不希望我接近台前,並沒有痛下殺手。」原本戀次打算收集一些黑灰回來讓十二番隊進行分析,但是對方攻擊的目的很明顯就是阻止自己收集樣本;不然依照當時的狀況,戀次恐怕只能強迫回歸靈體逃跑。

「嗯。」事情的確有點奇怪,不過依照現在的情勢敵暗我明,也不能輕舉妄動。

一邊思考晚上如何與總隊長匯報的白哉,眼角餘光看到戀次已經開始眼神渙散,呈現迷茫的狀態。糟糕,泡太久了,白哉看了看戀次左肩上的傷,已無大礙,於是起身打開門走出浴室。從打開的門外吹進較低溫度的空調冷氣,讓裡頭的戀次稍稍清醒了些,想起身又有點力不從心,於是懶懶地趴回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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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慮到戀次義骸上的傷需要多點時間復原,靈體是恢復的很快,但總不方便用靈體出門吃飯,於是晚上叫了外賣。兩人在公寓裡的皮沙發上並肩坐著,一邊看著新聞一邊吃著餐盒。牆上的液晶電視裡正播著下午造勢活動的經過,白哉與戀次都相當仔細地看著新聞裡拍攝到的影片。

        『這次的政見內容著重在民生醫療,超級病毒在全世界各地都已經成為一種流行,而且不斷擴大,納入全民健康保險已經是急迫性的需求。不但要開放疫苗……呃……』

        畫面中原本在台上侃侃而談的候選人突然雙手緊握住自己的喉嚨,臉部極度痛苦地扭屈著,隨後碰一聲倒在地上,由指尖開始慢慢化成黑灰,之後只見現場亂成一團,群眾尖叫奔跑四散,影像最後是停在天空開始下起大雨。畫面切換回棚內的主播,繼續播報下一則,關於國內一間生技公司開發出新的超級病毒疫苗的新聞。

        「白哉,我認為這個應該是有人在現場對候選人做了些什麼。」戀次放下手中已經吃乾淨的餐盒,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說道。

        「嗯?」白哉早已吃完晚餐,手上拿著剛從餐廳桌上倒的冷掉的茶。

        「在事情發生前,我注意到有個黑影從眼角閃過,往台前去。沒多久台上的人就發生狀況,隨後我就遭到攻擊。」

        「嗯,有可能是鎖定好特定人物,並且派人在現場監視。」白哉喝了口手中的冷茶,轉頭看了下戀次。戀次雙肘放在大腿上,雙手十指交握身體前傾,未綁起的紅髮披散著,遮掩住臉的髮隨意地塞在耳後,皺著眉陷入沉思中。白哉將茶杯放上黑色茶几,一手輕輕撫上戀次的左肩說,

        「傷口還在痛嗎?」

        戀次聽出愛人的擔憂,側了頭對白哉笑了笑。

        「不!只是我突然覺得那場大雨也來的太剛好了,有點詭異。」

        「是為了洗掉現場某些證據才刻意製造的人工雨?」

        「不過,目前還無法看出跟靈子化有什麼關係……戀次,在下一個事件發生前,你就先好好休養吧。」

        「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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