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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超人小樁

第二章       超人小樁

    我和阿光同班,莫莫則和阿司同班。

    開學那天的放學,班上的同學們就全部認識了阿秀,原因是每每一到放學時間,阿秀就會準時的站在我們班門口,並朝裡頭大喊「阿光,哥哥大人來接你囉。」

    如此之顯眼的舉動,怎麼可能不引人注意呢?

    而且世界上會稱自己為「哥哥大人」的人世間少數,並不是只要有勇氣就做得到,你的臉皮還要夠厚才行。

    其實阿秀原本就因為帥氣的臉和出眾的氣質受到了女孩子們的歡迎,這下他更出名了,大家都在說狑家兄弟的感情很好,阿秀是個愛弟弟的哥哥。

    她們還說阿秀溫柔穩重,但在我看來,那只是他覺得所有事情都太麻煩了,他根本不想管。

    我把這件事情說給莫莫聽,她的反應是「阿司也很出名喔。」

    根據莫莫的說法,阿司第一天被選為班長,同一天搞定了四份要填寫的表格、五份要完成的通知、三份要請班上各個幹部填寫完成的表單。

    他還替班上跑了一趟影印室,第二天就收齊了回條。

    現在被譽為最有效率的辦事狂魔。

    阿司的個性從以前就是這麼認真,功課很好,國中也是學生會的一員,是好學生的代表。

    或許是身邊的人太出眾,我常常不知道自己到底擅長些什麼,但莫莫說現在的我就很好了。

    但我仍然希望自己有什麼更特別的地方。

莫實

    「吶,你們決定好要選哪個社團了嗎?」

    午餐時間,我一邊大口咬著紅豆麵包一邊問其他人。

    「學生會。」不用想,回答這個問題的人自然是效率第一的辦事狂魔─阿司的回答。

    我自己是覺得,平常上課都已經很累了,再去學生會或是英檢社這類型的社團,要學習更多的事情,做更多工作,那樣豈不是更累?

    但阿司似乎不是這樣覺得的,我猜就像鯊魚靜止不動會死掉一樣,只要阿司一沒事情做,大概就會死掉。

    「眼鏡司你只要不做事就會死掉吧,就像鯊魚那樣。」阿秀突然冒出這句話「鯊魚靜止不動就會死掉。」

    阿秀居然把我心裡所想的完完整整說出來了,阿司的臉也黑了一半「你說什麼?」

    「我說,眼鏡司你只要不……噢!好痛!」

    阿秀居然真的打算在講一次,結果還沒講完就被阿司用五公分厚的百科全書砸到了。

    「你居然真的講第二次!」

    「是你自己問我說什麼的,我很好心回答你喔……噢!」

      阿秀還來不及對阿司裝出可以騙到一堆女生的無辜可憐的表情,就又一次被阿司賞了一記暴栗。

    「我的話,大概會選文藝社。」在這一團混亂中,阿光插話,我興奮地跳了起來「太好了,我也要選文藝!」

    「這樣子就能一起上社團了。」阿光微笑道。

    「我不用選社。」在和阿司吵吵鬧鬧的同時阿秀冒出了這一句話,他早已不是一年級生了,除非要改社團,不然二年級可以不用重新選社,「這麼說來。」我轉向阿秀「我好像還不知道阿秀你是什麼社團呢。」

    「哥哥他是籃球社的喔。」阿光代替阿秀回答我,「噢噢!」我完全想不到什麼事情都懶得做的阿秀居然會是打籃球的。

    話說回來,其實阿秀的運動神經很好吧。

    我轉向小樁「那小樁呢?」

    小樁從便當中抬起頭「咦?什麼?」

    「社團你要選哪個呢?」我將問題重複一次,還挺驚訝小樁第一次這樣分心,小樁開始認真地思考了起來,眉頭都皺了起來,抿了抿嘴「我還沒辦法決定。」他最後這麼說。

    「是嗎?不過沒關係。」我笑著說「學校給我們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去參觀社團,那我們等一下一起去參觀,再找到小樁想要選的社團就好了。」

    「嗯,謝謝你,莫莫。」小樁對我露出微笑這麼說。

    我知道最近小樁對自己很沒自信,不知道自己擅長什麼所以感到沮喪,或許這次選社團是個機會,可以讓小樁找到喜歡或擅長的事物也不一定呢。

狑秀

    一年級生要開始選社團了,還記得當初我選社團的時候,根本是不小心被籃球社的隊長死拖活拖的拖進社團裡。

    雖然我沒有很喜歡籃球,但是也沒有特別討厭,所以就繼續待在籃球社裡。

    這次換成阿光他們要選社團了。

    「不行!不行!不行!我絕對不可能的!」樁發出一聲慘烈的叫聲,連續往後退了好幾步。

    「樁,就只是籃球,試試看嘛。」莫莫勸說道,「就是啊,不行我們也不會笑你的。」我附和道,這句話更讓樁的頭搖的像波浪鼓一樣。

    「喔!幽靈秀出現了!」熟悉的聲音響起,籃球隊隊長朝我跑過來,我皺起眉頭「什麼幽靈秀啊,我還小丑秀咧。」

    「別在意,別在意。」他拍拍我的肩膀。

    「噗,幽靈!為什麼會是幽靈?」阿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都是因為他實在是太無聲無息,每次都會突然出現在你後面,還會很優雅的吃著雞腿,明明告訴他了練習前不可以吃東西的。」隊長很無奈的擺擺手。

    「哇嗚,阿光,有人欺負你哥哥喔。」我躲到阿光的背後,整個人壓在他身上。

   

    「哥……很重……」

    隊長望向阿光「你就是阿秀的弟弟啊?長的真的一模一樣欸!」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阿光,「不,不一樣喔。」阿光說道「我的背後有一顆痣,可是哥哥沒有,要看嗎?」說完就準備要掀衣服。

    「不用了。」隊長趕緊阻止正準備掀衣服的阿光。

    「隊長,你竟然慫恿我弟弟脫衣服,可見你居心不良。」

    「是他自己脫的!」

    「嗯咳,所以。」隊長趕緊轉移話題,不想再繼續居心不良這個問題似的,「是誰要加入籃球社?」他用非常期待的目光望向阿光。

    「是他!」莫莫把樁推了出來,隊長看起來有點失望,他將注意力轉移到樁的身上,並且上下左右前後細細的打量著樁「我們是男子籃球部喔,女籃在那裡。」

    樁的身體明顯僵住了,似乎很想蹲去角落種香菇,原本他就對打籃球這件事情很沒自信的,現在多虧隊長這句話,樁的信心已經降到負數了。

    「那個……」莫莫很不好意思似的插嘴「樁他是男生沒錯。」

    「咦?他是男生嗎?」隊長發出驚叫。

    「請你不要再說下去了,再這樣,小樁就要風化了。」莫莫著急的看著準備隨風而去的樁。

    我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看來籃球社似乎已經被否定了。

    「總之籃球是沒辦法了,那我們來試試看這個吧!」我說著,手比向了操場的跑道。

    「田徑隊嗎?也是,很多嬌小的人都挺會跑步的。」阿司點點頭,莫莫望向樁「那小樁試試看吧。」

    樁被田徑隊的隊員帶去一起測跑,莫莫往我這裡走過來,她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擔心。

    阿司拍了拍莫莫的肩「別擔心啦,小樁再遜,也不可能剛跑就跌倒。」

    聽到這裡莫莫終於展開笑容「說的也……」

    莫莫的話還沒說完,後頭就傳來碰一聲,莫莫嚇得跳了起來,轉過頭才發現,樁臉朝下,跌了個狗吃屎。

    「我的天啊!小樁!」莫莫著急的往樁那裡跑去。

      我和阿光故作驚嚇的退了好幾步「哇嗚,眼鏡司是烏鴉嘴。」

    「那就再試一次吧。」田徑隊的隊長拿著碼錶說「先從一百公尺了開始喔。」

    樁大概才跑到五十公尺就開始氣喘吁吁,跑到七十公尺就死在地上了。

    看來田徑隊也不是個好選擇。

    「我真的很不擅長運動。」樁垂頭喪氣的,連續經歷了籃球社和田徑隊的失敗,他看來有點灰心。

    「小樁,先不要灰心嘛!我們再去試試其他的。」莫莫努力想讓樁打起精神。

    「那個啊。」我舉起手,「高中生最具代表性的社團果然是那個吧。」

    我們來到棒球場。

    「棒球啊?」

    「好青春喔。」

    「你想要打哪個位置呢?」一個很陽光的男生問樁,姑且就叫他陽光男吧。

    「那個……我不確定。」樁的聲音非常小聲,但陽光男一點也不在意「那你就先試試看打擊的位置吧。」

    陽光男把球棒交給樁,讓他站在壘包上。

那個球棒看起來有點重量,樁需要兩手一起用力才能將球棒舉起來,看來樁的臂力實在不怎麼好的樣子。

    「那麼要投囉!」陽光男喊到,接著投出了第一球。

    「啊!」只見樁尖叫一聲,開始亂揮球棒,還向拿把刀似的揮舞著,讓人覺得他不是拿球棒而是拿一把菜刀,正要對抗夜襲妹妹的怪叔叔。

    「沒關係,第一次嘛。」陽光男毫不在意的呵呵笑著,跑去將球撿回來「那我們再試一次吧。」

    樁握好了球棒,眼神很專注,這次看起來有點架式了。

   

    陽光男將球投出,樁也煞有介事的將球棒揮出。

    碰咻!

    球棒碰到球了,但是球卻不知道為什麼直直的往後飛,從阿司的旁邊飛過去,正好差大概三公分的距離就要打到阿司了,這可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欸!」樁找不到球,左顧右盼好久才發現自己把球往後打「對……對不起,阿司   !」

    「樁!幹的好,下次稍微調整個三公分就可以打到眼鏡司了!」我朝樁大喊,「死阿秀,你有種再說一次。」剛經歷另類生死關頭的阿司發飆了,抄起了樁手中的球棒就往我跑過來。

    「好可怕喔。」我讓阿司追著跑。

    陽光男的臉上似乎冒出了冷汗「呃……那個……球棒不能……那樣玩。」似乎沒人注意到他的聲音。

    「你們不要鬧了啦!」莫莫大喊。

    啊啊,看來棒球也不行了呢。

狑光

    「那就這樣吧。」我舉起手,望向小樁「既然樁不適合運動性的社團,那我們就試試看靜態活動的社團吧。」

    「也是,男生不一定絕對要玩運動嘛。」莫莫握著樁的手「樁,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試試看文藝社?」

    「文藝社嗎?」樁看起來有點擔心,莫莫搖晃起他的手「試試看吧,說不定很適合,這樣我們就能一起上社團囉。」

    「嗯……那我試試看吧。」樁終於露出笑容。

 

    「那麼文藝社的活動內容很簡單。」文藝社的學姊說道「我們只需要看書,再定期交上讀書心得,和大家分享就好囉。」她將準備好的小冊子發下來給已經決定加入文藝社的我和莫莫以及來參觀的其他人。

    「這是之前的活動照片,社員寫的好書推薦以及活動概要。」學姊說,樁翻開小冊子看,四周是一片沉靜,莫莫也認真地看起了好書推薦的內容。

    當我看到一半,突然覺得四周安靜的很詭異,完全沒聽見哥哥的聲音,通常他都會找機會去找司的碴才對,我往後望向哥哥和阿司的位置。

    阿司跟我和莫莫一樣在看小冊子的內容,我和他對上眼睛,他往旁邊比了比。

    哥哥他坐在阿司旁邊的座位,已經睡死了。

    我朝樁的位置看過去,他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小冊子的內容,當樁發現我在看他時,他朝我湊過來,把聲音壓低和我說話「吶,阿光,我問你喔。」他指著一個某一頁的好書推薦內容,一個學長推薦的歷史書。

    「怎麼了?」

    「那個孔子、孟子和莊子,他們的名字……」他吞吞吐吐好一會兒,終於把最後一句講出來「為什麼他們的名字都叫做『子』呢?」

    「……呃……那個,樁……」

    「怎麼了?」

    「我們試試其他社團吧。」

    「我已經不知道我能夠上什麼社團了。」樁垂頭喪氣的,莫莫拼命的使眼神向我求救。

    「小樁不可以就這樣放棄,你一定有什麼興趣吧。」莫莫安慰著小樁,接著環顧其他人「吶,每個人都說出小樁的一個優點吧,這樣或許會有幫助。」

    哥哥沉思了一會兒「嗯……樁很嬌小。」

    「那個……這是優點嗎?」我忍不住問,哥哥點點頭「當然囉,阿光你不知道嗎?現在很多男生都喜歡嬌小的女孩喔。」

    「樁是男的!」阿司將文藝社發的小冊子捲成紙捲,往哥哥的頭上砸下去。

    「樁很會照顧人啊!」莫莫像是為了激勵士氣般的大喊。

    「很嬌小又很會照顧人的孩子一定嫁得出去,樁,你放心。」哥哥說的頭頭是道,結果又再一次被阿司用紙捲打「就說不要再延續樁要不要嫁人的話題了。」

    我插嘴道「樁的便當很好吃。」。

    「對,而且蛋捲包的很漂亮。」莫莫附和道「還有樁也很會做娃娃。」

    「娃娃那種……算是擅長嗎?」樁擔心的問道,抬起頭看我和莫莫「我除了這些以外,也不會其他比較帥氣的東西,像是籃球什麼的。」

    「樁,每個人擅長的事情不一樣。」我拍拍他的肩「你擁有很棒的技能,就應該好好發揮才對。」

    「就是說,會做菜又喜歡照顧人的嬌小孩子絕對嫁……嗚嗚……」哥哥的話還沒講完就被阿司遮住嘴。

    「那小樁,我們就去家政社看看吧!」莫莫拉起樁的手。

    莫莫拉著我的手來到了家政社,家政社裡的女孩子們正在一邊聊天一邊看著手作的書。

    我們進到教室哩,有一個女孩子率先發現我們「你們好,對家政社有興趣嗎?」

她上前來,站在我們面前「是誰想要入社呢?」

    「是我。」我的聲音有點小,她的目光轉向我「是一年級新生嗎?真可愛。」她轉頭朝著其他人大喊「嘿!我們多了新的社員囉!」

    「鑰匙圈上的熊娃娃是自己做的嗎?好厲害喔!」

    「你比較喜歡煮菜還是作泰迪熊呢?」

    「我們下禮拜的主題是羊毛氈喔。」

    一群女孩將我團團圍起來,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喜歡做娃娃的關係,我比較沒有那麼緊張了。

    「喜歡可愛的娃娃嗎?」

    我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喜歡!很喜歡!」

    我臉紅了起來,喊的似乎有點太大聲了,但是沒有人在意這一點。

    「社團申請表填了嗎?」

    「放學一起去買羊毛氈的材料好不好?」

    「好!」我露出笑容,當我注意到時,莫莫他們已經先離開了。

 

柊司

    「能找到適合的社團真是太好了!」莫莫的心情看起來很好,「樁看起來一定會很適應家政社的。」

    樁原本就很會做菜,身上也總是掛著可愛的娃娃,但我們都把那個認為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沒想到繞了這麼一大圈,其實答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就說其實他根本不用擔心嫁不出去。」秀突然插嘴,我將剛才捲好的紙捲丟到他身上「他並沒有在擔心那個!」

    「不過啊,樁的個性總是冒冒失失的,又總是闖禍,沒問題吧?」我想起樁那張笑的天真的臉,忍不住就往不好的地方想。

    「欸,眼鏡司可是烏鴉嘴,不能亂說喔。」秀故作驚嚇的摀起嘴。

    「你閉嘴!」我立刻往他頭上打過去。

    「沒問題的喔。」

    「咦?」我轉向發出聲音的光,他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沒問題的喔。」

    「因為樁是個溫柔的孩子啊。」

    光的笑容在接近黃昏時刻的陽光照射下,有種虛幻飄渺的感覺,我也露出笑容「嗯,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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