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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始

「郡主!郡主!危險呀!」汀若姑姑喘著粗氣,邁大步正追著眼前那小小身影。

「我要見父王!」小小的身子搖晃著,咚咚咚咚踩著還不很穩的步子,朝王府內,父王的議敘房直奔而去。

這議敘房素來都是武陵王爺和幕僚或是地方官議事理政的所在,汀若豈敢讓小主子入內去呢?要是叨擾了王爺,這帳可是得算到自己頭上的呀!

一路奔跑,山陰未歇息過,可卻苦了那汀若姑姑了,跟著她四處跑,哪怕經過府中某處園囿,山陰也沒停下的意思。

那祥成苑裡,原是秋來萬物一片靜寂的肅殺,園中百花凋盡,獨剩清高的菊傲氣的挺立,一身金甲象徵帝王之氣,野心雄霸,便也是這武陵王向來鍾愛的花種。

無蝶、飛鳥已沒,流水而過惹人惆悵,葉落翩翩讓涼意掠起,撒了滿地離騷卻無從拾起。

鎮日謐寂,了無生氣,宮娥府佐走過都覺寒漾逼人難忍。

可這些對於山陰而言,是全然無意義的,未經人事的稚子如斯,豈懂得秋意愁緒?!如今腦中想的,便也是趕緊到那議敘房去,在這寒寒的天中,倚著父王熟悉的懷,好生撒嬌一番。

「往後,犬子便也有勞王爺拉拔了」議敘房外,重臣褚湛之偕子和王爺齊步走出。湛之拱手,客氣向武陵王說道。

「湛之呀!賢侄如此將才,要本王這做世伯的想不重用也難呀!」武陵王劉駿一捻髭鬚,拍了拍褚湛之的肩,和爽說道。

「淵兒!還不趕緊向王爺道謝」湛之喚了自己孩子褚淵上前,示意其行禮以表敬重於上位。

武陵王對這父子兩對自己很是臣服,心中果真踏實不少,這驃騎將軍一門可是他欲重返京師掌權的最大靠山。

可何況褚家世代都是將相輩出,名滿天下的望族,武陵王豈能怠慢了?!一直是以禮上之禮相待。

與褚湛之稱兄道弟也為了使其錯覺兩人之交濃於血水;那褚湛之倒也無其他想法,一味的,只是單純感念武陵王的知遇之恩,甘心為他賣命,而此舉無疑正中武陵王下懷,這招攻心計用的是妙絕呀!

對於武陵王而言是再好不過!樂的他此時是眉開眼笑,得意洋洋。

突然,三人歡談之間,劉駿忽覺自己蟒袍下擺似是被輕輕拉扯著,低頭一看,一張紅撲撲的小臉蛋正望著自己,一臉燦笑。

「父王」山陰一笑,兩個腮幫子鼓鼓的,雖只五、六歲光景,卻也擁有了承襲自母親王憲嫄的甜美漾笑,令劉駿看的大喜。

這女兒是自己和正妃元配第一個孩子,也是府中除了她自己另外兩個小弟外,唯一的女孩。

孩子自小聰慧,樣子更和自己的英氣、愛妻的嬌美相像至極,怪不得自己可將她疼入心了!再加上自個兒心裡本就偏愛女兒居多,又因武陵王妃身子差,劉駿不放心讓其他側室照養著山陰,便在公務閒暇之餘,把這孩子帶在身邊自己照看。

「喔唷,父王的小楚玉呀!」劉駿一把將女兒抱上肩來,毫無宗室王爺那種傲氣、那事事都讓人替自己處理好好、那與骨肉疏離的樣子,就只是個平凡父親疼憐著寶貝心肝。

汀若此時才到,見著小主子無恙,王爺也正居閒,便也沒敢上前去。

「想必,這位便是郡主了」褚湛之瞧著山陰,一臉和藹。

「是呀!可是本王的掌上明珠呀!瞧瞧這濃眉大眼,不都是跟本王一個樣子?!」劉駿驕傲說道,邊用鬢邊去蹭了蹭寶貝女兒粉嫩的腮幫,惹的山陰一陣呵癢。

「果然呀!王爺俊宇非凡,王妃媚美德淑,所出郡主也是一樣的優秀!假以時日定會出落成個美人的」褚湛之笑道。話中恭迎的意思明顯可現,卻還是令劉駿一陣歡欣。

劉駿對著懷裡的娃娃輕聲說道:「小楚玉來,叫聲褚伯伯。」

女娃乖巧開口,聲音稚氣又活潑:「褚伯伯」

「唷,乖。郡主有禮了!」他伸手,正巧碰上了山陰揮舞著的小手,碰得山陰又是一笑。

「來,再叫過,這是你淵哥哥」劉駿很是滿意,看來平時自己不在,那奶娘教的也是挺好,孩子到底還知禮。

「淵哥哥......」這回,山陰的聲音弱了點,有些新奇甚麼似的,她直直盯著眼前的褚淵。

眼前這個淵哥哥身形已和父王、褚伯伯那樣厚實偉岸了,已可算是個男兒該有的樣,臉龐的稚氣未脫才真正顯露出年齡的真偽,約莫十六來歲吧?

可稍嫌稚嫩的面容卻也的確好看,五官深邃,那顴骨微微聳起,下頷及顎的比例長短適中,劍眉濃烈,瞳仁竟是不尋常的銀灰色,很令山陰好奇。

聽見山陰這麼叫自己,褚淵也只是微微羞澀一笑,啟口說導:「見過郡主」那靦腆笑的令人難忘。

四人談笑正當熱絡,卻不想那風雨駕臨前的安好已然到來。

忽然,一傳令官士來到王爺面前,他屈膝後通報曰:「稟王爺,門外沈大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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