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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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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天空緩緩亮起來,隨著雞啼聲,家家戶戶的村民們開始忙碌起來,煙囪處飄起陣陣炊煙,牛車的木輪胎在碎石路上發出行徑的摩擦聲。可能因為太陽並沒有完全的身上來,在七月的早晨仍有些涼意,但村民們仍穿著以往那破爛又單薄的衣物。                                                                                                                                                                                          

在這忙碌的早晨,一名男子把身體瑟縮在一起,躺在村內的一小片草地上。

女子身穿用動物皮製成的顯得寬大的背心,但玲瓏的身段在輕柔而寬鬆的背心包裹下卻想得恰當好處,以及用麻布袋縫紉而成的褲子。

衣服和褲子其實是村民合力送給她十八歲的生日禮物,但依依晴宜那善良的個性,是不允許自己擁有這個高級品而他人卻穿得如此破爛,晴宜堅持不要收下,最後是在村長的勸說下晴宜才勉強收下。

女子走到旁,用腳輕踢躺在草地上,身上只有套著白色長袍的男子,男子沒有反應。

「畏!巴洛克!該請床了。」

眼看巴洛克沒有反應,晴宜毫不留情地加重力道狠狠踢下去,痛得讓他彈起,摀著肚子大吼說:「情宜你在做什麼阿!」

「誰叫我叫你,你都不回應。」

巴拉克氣的牙癢癢的,但一想到自己打不贏她,最後只是沒好氣的問:「妳要幹麻?」

「你今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打獵?」晴宜雙手交疊在胸前說。

「蝦?為什麼要打獵?」

「不然你要吃什麼?餓死嗎?」晴宜話鋒一轉,懷疑地看著他問:「話說,你會打獵嗎?」

「哈哈,開玩笑,我最厲害就是打獵了。」巴洛克大笑說。

本來盛怒的巴洛克,一想起之前獵村莊時有著殺最多人類的輝煌成績,心情不自覺明朗起來了。

「真的嗎?」

「我以前當大魔王時候,每天都在獵人類耶!」

「又在吹牛了,而且獵人類是怎樣阿?」晴宜翻了翻白眼。

「沒騙你,等等你就知道了。」巴洛克露出得意的笑容。

看他那麼有自信的樣子,晴宜蹙起眉,不知該怎麼反駁他。

「好!我們出發吧!」巴洛克精神飽滿的往森林方向邁去。

晴宜嘆了一口氣追上他和他肩並肩走在一起。

如果仔細看,巴洛克眼窩上有著濃濃的黑眼圈。他整晚都在試圖理解村長給他的那種厭惡感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以及努力要把零碎的記憶拼成有用的線索,但直到天亮都沒什麼太大的進展。

一路上,巴洛克想要向晴宜打聽關於村長的事,但晴宜總是給很攏統的答案,大部分的回答都是最於村長的讚揚;像是沒村長我們不行啊、他是我們的救星等等。

巴洛克嘆了一口氣,認為似乎在繼續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不過,」晴宜猶豫一下說:「聽說他有參加過聖戰。」

巴洛克感到納悶,以村長的年紀在倒回去三年,大概也有六七十歲,能戰鬥嗎?

「聽說還有在戰爭中獲得一些戰績喔。」

「他阿?憑他?」一想到老人在惡魔群裡穿梭的畫面,不禁令他噗哧一笑。

「不准你笑村長!」晴宜停下腳步,有些慍色。

「妳在騙我吧,他都老成那樣了。」

「村長哪裡老了!請你不要污辱他!」晴宜瞪著巴洛克。

巴洛克看著晴宜嚴肅的神情,愣了數秒後,愣愣地吐出幾個字:「我開玩笑的。」

「不要隨便開這種玩笑,這玩笑不好笑。」

說完晴宜就雙手交疊在胸前,加快腳步往前走。巴洛克疑惑的看著她的背影,有需要那麼生氣嗎?而且村長真得很老阿!

巴洛克搖搖頭,加快腳步追上晴宜。

「畏!離開這個村莊吧。」巴洛克一追上晴宜,晴宜說。

「從這裡往北走五十公里那有一個村莊,去那吧。」

巴洛克腦筋第一時間並沒有立即轉過來,愣了幾秒才說:「不要!我就是要待在這裡。」

「笨蛋!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你會死掉的。」

「沒有人能夠奪取我大魔王的性命的。」巴洛克攤手說。

晴宜張開嘴想要喚醒巴洛克,告訴他並不是大魔王,但在她發出聲音前,巴洛克搶先一步說:「而且,」巴洛克猶豫了一下,雙手抱後腦勺一臉無所謂的說:「就算我死掉,又關你什麼事?」

晴宜心怦然一跳,那張開的嘴微微闔上,又張開,重複好幾次,最後冷冷地道:「沒事,的確不關我的事,是我太多事了,我們繼續走吧。」

在巴洛克的惡魔世界,每隻惡魔都是以自我為出發點,像這樣被關心是巴洛克出生以來第一次遇到,以致於產生了好奇,但意思表達卻讓晴宜誤解了。

一路上巴洛克察覺晴宜有些不對勁,想說可能是接近和惡魔的邊際,以至於有些緊張,所以就沒有太在意了。

很快走不到二十分他們就到達了惡魔之森的邊際。

到達時,已經日正當中,烈陽讓他們兩人感到疲倦,晴宜找了一處較為陰涼的樹下來休憩一會兒。

「就在這裡先休息一下吧。」晴宜邊說邊卸下包包,從包內拿出乾糧。

看著晴宜手上的食物,巴洛克的肚子發出轆轆聲。

「可以分我一點嗎?」巴洛克嚥了一口口水說,這也難怪,巴洛克從昨天那頓後就沒又在吃過任何東西,

「不行!村長說不能給你任何救濟。」

「反正他又不在這邊!」

「不行就不行。」

「那一點點?」

「不行!」

「小氣。」巴洛克大字形無力地躺在草地上哀號:「我快餓死了。」

巴拉克心裡默默的盤算著,要怎麼把晴宜手中的食物搶走,靠力量是不行的,他打不贏她,那還有什麼方法呢?這時巴洛克眼角餘光剛好看到一個發著微光的蘑菇。他露出咧嘴笑。

此刻晴宜正一邊咬著乾糧一邊發呆,內心自責著自己剛剛她對巴洛克的態度,太冷淡了,雖然外表對他很粗暴,但是她內心真得很在乎巴洛克的;從出生到現在流浪到的城鎮,她第一次遇到一個那麼喜歡自己的人,儘管那個男人腦筋怪怪的,而且又很自大,但她不在乎,只要他愛自己就足夠了。

草叢突然衝出一道黑影直接撞上晴宜,晴宜被這一撞往後飛了好幾公尺撞上一棵樹,晴宜全身傳來彷彿被野獸撕裂般的痛楚,嘴裡有著濃濃的血腥味。

晴宜無視自己的傷勢,吃力的用手把身體撐起來,心急如焚的找尋巴洛克的身影,腦袋一片空白,她只知道現在必須趕快通知巴洛克,不然他會被殺掉的。

最後,在惡魔身後,發現了巴洛克拿著包包往森林深處跑去,看著巴洛克的背影她鬆了一口氣,開始正視衝撞她的惡魔。

那道黑影有兩百多公分高,人形牛頭,皮膚黑色,有著結實的身材,那血紅的眼睛和晴宜對到,晴宜汗毛豎起,全身不自覺的顫抖,上下排牙齒發出嘎嘎的碰撞聲。

她很害怕,但她必須拖住這惡魔的腳步,直到巴洛克逃到安全的地方。

為了他,為了保護愛她的人,她必須戰鬥,和惡魔。

她扶著樹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站起來時身體肋骨彷彿被火鉗夾住然後扭轉,讓她痛得發出沉吟。

她握緊雙拳,雙手顫抖地擺出戰鬥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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