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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ffee短文系列】卡布奇諾。

      在公園的長椅上,優美的聲音迴盪著。

      「卡布奇諾是我們的承諾,說好天長地久,你卻自己先走,心很空,我不難過……」邊拉著二胡,她邊唱著自己創作的曲子。

      「無法停止想念,我們的愛如雪。你說這就像是一場夢魘,要我離開你的世界……」唱到最後,她滴下了女孩兒的眼淚,冰冰涼涼的,沒有溫暖。

      女孩擁有一頭及肩烏黑亮髮,身穿連身洋裝,洋裝是白色蕾紗,穿著灰白色的短外套,一樣白色的平底公主鞋,她抱起二胡,離開了這座公園。

      公園旁有許多棟住宅,但它們中間都隔了一條路。這兒是高級住宅區,很安靜,所以她才存了很久的錢買下這邊的房子。

      房子是布丁色,胡桃咖啡大門被打開,她踏進她與他的家,她很喜歡咖啡色,所以他為她改了這麼棟以咖啡色為主的住宅,她站在門口笑了笑,踏進去。

      輕輕的將樂器放在旁邊,她從五歲開始練習,因為緣份。

      坐在旁邊的餐椅上,她拿起餐桌的筆紙,一些紙是全白,一些是空白五線譜。

      是的,她在寫歌譜,在公園那首歌,是她為他寫的,為了記念他的。

      戴上mp3的耳機,她習慣聽『情歌』來寫譜。

      陪我唱歌,清唱你的情歌,捨不得短短副歌,心還熱著,也該告一段落。

      這是『情歌』裡的句子。

      這棟房子只剩下筆與紙的摩擦聲和最後二胡優雅的聲音……

      你在那時候跟我說你只是出國一年,現在三個月,雖然你都沒有打電話給我,只是在飛機上發生了小意外,現在找不到人而已,我相信一年內你會來找我的對吧?

      輕聞了旁邊的熱卡布奇諾,她飲了幾口,溫暖甜蜜。

      「你就像是卡布奇諾一樣溫暖包緊我的心,其實我很懷疑,你那玩世不恭個性,是否真的能給我真心……」她又拉起創作的曲子,莞爾一笑。

      對於明天她不會想太多,她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寫歌,一天一首,等到他回來時,她便開個個人演奏會給他。

      卡布奇諾是我們的約定,誰悔約就是小豬豬。

      叮咚。

      她起身走向門口,打開。

      「請問是林筑小姐嗎?」帶著帽子的快遞員問著,她微笑點頭。

      「有位唐宇帆先生寄了包裹給妳,一個月前的,請蓋章。」她皺眉。

      「為什麼要隔一個月?」她問。

      「他說要一個月後才可拿來林小姐家,所以我們尊重他。」快遞員照實說出來,林筑沒空看他的臉,而是接過,簽了名蓋了章。

      包裹是長方形的,不大不小。

      旁邊戳了好多個小洞,林筑疑惑的拿出美工刀,小心的割開。

      打開後,她臉上滿是驚訝。

      「怎麼會是一隻貓咪?」她趕緊拿了毛毯,輕輕拿出看起來只有三個月的小貓,咖啡色的。她放牠在毯上。

      裡面有張卡片,她拿起閱讀。

      小筑,送包裹的人是我。

      看到這句時,又是一陣驚訝,她急忙衝出門外,但已經看不到他。

      當她失望時,發現還有好多句在後面。

      請不要失望,現在我不能見妳,請用卡布奇諾代替我,是,牠是母的,然後我為它取名卡布奇諾。

      牠現在只是在睡覺,我也不是真的把牠放了一個月。它是我從街上抱來的,因為睡在紙箱裡只有牠一隻貓,而且牠在發抖。

      牠是咖啡色的,讓我想到我們的約定,抱歉我這麼久才聯絡妳,只是我必須要給妳個驚喜,請先讓卡布奇諾代替我吧!

      「喵。」聽見這聲音,林筑轉頭,看見卡布奇諾坐在毛毯上,她走近。

      「你叫卡布奇諾是嗎?嗯,很可愛呢。」她燦笑,坐在旁邊,開始為她生平的第一隻小貓寫歌。

      牠似乎也很開心,喵喵叫的在桌上蹭呀蹭的。林筑摸摸牠的毛。

      我就知道你還在,你還為了我帶了隻小貓,牠是我們的第一隻貓,第一隻卡布奇諾。

      清晨,鳥兒在歌唱,蟬在嗚咽。

      林筑沒有因此而難過,因為他的三餐加半夜關心電話,和每天門口前的花。

      「你真的很奇怪欸,在耍什麼神秘嘛!」林筑也學起小女孩的撒嬌功式,一禮拜過了,她把門口的鮮花帶進裡面,她家都可以開花店了。

      「親愛的,我就想給妳個驚喜。」對面傳來低沉的嗓子,是唐宇帆。

      林筑微笑,「等你給我驚喜時,我也給你個驚喜!到時候看看誰比較驚訝好不好?」她望向旁邊有一點厚的紙堆,排的很整齊,每兩張釘在一起。

      那是她為他寫的歌。

      「喔?我打賭妳一定會嚇到。」他好笑的說著,林筑發出嘖嘖的聲音。

      「嘿嘿,到時候你可不要嚇到哭了!」林筑說道,他們好一會才結束通話。

      後來,林筑離開家裡,開著白色轎車到了百貨公司。

      「到時候要穿的美美的,要給你個好印象,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樣!」林筑笑瞇瞇的選了白色與粉色的碎花洋裝跟一雙平底鞋,走到櫃台結帳。

      「小姐是不是要跟男朋友約會呀?穿上這件衣服一定很漂亮呢。」櫃台小姐跟林筑說著,林筑向她道了謝,便拿袋子走回家裡。

      「是誰說愛情不會完美,我們的愛如此明確,只要一點時間,我們將會見面,世界變得耀眼,只因為你的出現……」輕快的音樂不太符合二胡的音調,但由於林筑自己的配唱,顯得特別許多。

      「喵。」卡布奇諾似乎也很喜歡,跟著喵喵叫,她笑抱起它,順著摸它的毛。

      鈴鈴鈴鈴鈴。

      「我是林筑,請說。」她因為開心而聲音也變的甜美,但之後的表情卻與剛剛的開心有很大的差別。

      手機滑掉了她的手裡,重重的摔在地上,服務小姐剛剛的嗓音還迴盪在她耳際……

      「妳好,這裡是綜合醫院,有一位唐宇帆先生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請妳立刻前往……」醫院……醫院……

      上帝又再跟我開完笑了?可是什麼都好笑,就是這個不好笑……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醫生說他可能活不了,也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也可能沒事,但是沒事的績率很低。

      他說要一個月後才能見面,但是現在她不管了,她進了病房,剛剛醫生就像還有事情沒有說,他之前發生什麼事了嗎?

      醫生和護士勸不住她,進去後,她幾乎崩潰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人我……」她掩著面,不讓自己流淚,她只希望這只是個夢,一個惡夢。

      眼前的他跟本不像以前的他,應該說這跟本不是他!

      「看來瞞不了了……」護士用眼神要醫生說出事情。她更搞不懂了,眼前的他,她跟本沒見過。

      「唐先生之前因為空難而讓臉扭曲,救難人員沒辦法,只好努力幫他換另一張臉,並且將奄奄一息的他救活。…」醫生娓娓道出真相。

      她不介意他變了,她介意的是……是為什麼他不說?

      「我要給你個驚喜。」

      驚喜就是這個嗎?這一點都不驚喜!

      「宇帆你醒醒好不好呢……」她坐到他旁邊,醫護人員退去了。

      「你說要給我驚喜是這個嗎?不是吧?你不會讓我傷心的呀……」她眼淚停不下來,直直落在她不認識的臉上。

      「我不介意任何事,但你為什麼不說呢……難怪那天我沒認出你……我怎麼這麼笨都沒發現……」她抱著冰冷的身體,哭著。

      「你一定很害怕……很害怕我會不認得你……你是因為這樣才、才沒有來找我對嗎?有我在你別怕好不好……」她起身,奔出病房,過了一會又回到病房,手上卻多了三包東西。

      一包比較小,裡面裝的是兩杯熱卡布奇諾。

      另一包是衣服,那件碎花洋裝和那雙鞋。

      最後一包是……她的二胡與那些譜……

      她換上了那洋裝與鞋,用緞帶將長髮綁成馬尾,將他扶起靠在枕頭與牆上。

      「我帶了卡布奇諾,你可以邊喝邊看我表演!」她拉了張椅子,和他面對面,二胡放在腿上,擺好位子。

      「我先拉給你一首歌,它的名字叫『燈光』。」她笑了,很苦的笑,後來,是很久很久的二胡聲,和她那沙啞的聲音。

      拉到結尾,已經傍晚了。

      距離車禍已經三個月。

      「啊呀!你看我多笨,都沒注意到你應該餓了,光喝咖啡對身體不好,我去買便當,但是我會幫你買你最喜歡的麵,等我喔。」語畢,她離開病房。

      他皺了皺眉,全身卻不能動。

      「小筑?」他輕輕的發聲……

      她知道我的臉了嗎?

      當她回來時,他卻還是不能動,只能聽到她的聲音,而卻不能做什麼。

      「親愛的,來吃晚餐好嗎?」我嘴張不開呀……

      「你不想吃嗎?」不是的,是我動不了……小筑,怎麼了?

      「那我先放旁邊,你還想聽我拉二胡嗎?」想,我好想,小筑我不能動,我也不能開口……

      後來,是悅耳卻又悲傷的二胡。

      我聞到了卡布奇諾與麵的香味,但也包括了藥水味。小筑,我在醫院嗎?

      啊……那時候要去買花,被車撞到了!都怪我不小心!

      「我們會再見面,這是說好的諾言,不可以違背。」我不會的,但是我動不了。

      「宇帆,你會變成植物人或死掉嗎?或許會有那小小的績率,就是你可能會醒過來的績率……」就是發生了,小筑對不起,我一定讓妳擔心了。

      「林小姐,我們來幫唐先生做檢查。」對,快檢查出我恢復了!我想看小筑。

      「那我先離開,麻煩了。」別走……

      我感覺身體的不適,所以動了動,可以……

      可以動?

      「醫生!他會動!」哪個護士發現了我?我可以動!

      「快點。」我最後只聽到了這聲音,後來好像睡了吧……

      醒來時,我看見了白色房間……等等,醒來?

      我動動看手,可以動?

      怎麼能動?

      「我來看你囉!」充滿活力的聲音,是小筑嗎?

      我確定是她後,裝睡在床上,想給她個驚喜,呵呵。

      「唉……好想要聽你的聲音呢。」小筑在摸我的臉嗎……小筑妳很傷心嗎……

      後來,又是二胡的聲音……

      小筑,妳拉的真好,但為什麼很悲傷呢?如果我睜開眼呢?或許會更歡樂嗎……

      「這首歌叫作思念,我昨天創作的,現在我可是做了好多首歌呢。」妳真是厲害,不然去當創作人好了!

      我想,現在就該睜開眼了吧?

      緩緩的打開眼,看見的是她正在擦著二胡,眼睛垂著,似乎沒發現我。

      「親愛的,妳不想看我嗎?」看見她驚訝的轉向我,朝我奔過來,抱著。

      「我在作夢?」她問。

      「沒有,這很真實。」我答。她蹲下,平看著我。

      「宇帆!」她用力擁抱,正要叫醫生時,我阻止了她。

      「醫生應該早就知道了,現在只要去辦出院,我還沒給驚喜,而且我想看卡布奇諾。」看她一臉疑惑,我說了這麼段話,她還是滿頭問號的去辦了出院,如我想像的,我真的直接回到我們的家了。

      她打開燈,呀……好久沒來這裡了!

      「小筑,這裡都沒變。」我摟著她,看見躺在……地毯裡……的卡布奇諾,我笑道:「這是妳給牠的家?」

      她似乎很無言,「我想牠應該很舒服。」附帶一提,她的應該發音很重。

      「算了,之後我們再一起去買吧!現在,我要聽妳的驚喜。」我用鼻子碰她的鼻子,她笑了,我也笑了。

      「哈!那我也要聽你的驚喜。」她說。「當然了。」我答。

      我們的愛就像卡布奇諾,雖然有時候苦澀,但它的基本卻是甜,不管怎樣,最後都會嘗到甜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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