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秋風颯颯卻是新生入學的九月,坐落於M市的培仁國小附屬幼稚園一如往常的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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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推開有些年紀的陳舊日式木門,便可以清楚地將那些混亂的場面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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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嗚嗚嗚……唔!媽媽,不要走!好不好?我會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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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不哭不哭喔!媽媽會陪著你,哪裡都不會去的!媽媽也捨不得啊!」說著說著家長也哽咽地悲從中來,沒意識到這只是去幼稚園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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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齣以此起彼落的啼哭聲飾演的十八相送戲碼外,一對母子的對話更是令人耳目一新,讓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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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黎,在初次見面的場合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呢?」婦人溫柔的語氣中透露出不容拒絕的堅持,似乎想趁機好好教育家中的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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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是禮貌地介紹自己吧!」男孩緊蹙著眉,舉起小爪子隨手爬梳一下,沒有意識到那蓬鬆的棕色捲髮早已被自己弄得慘不忍睹,不確定的漂亮鳳眼不安地瞟向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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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你現在應該怎麼做呢?」少婦似乎很滿意男孩的回答,稍微撥弄一下大波浪捲的長髮,耐心的引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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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乖巧地邁出那雙白白嫩嫩的小短腿,瞇起精緻的丹鳳眼,掂起套上皮鞋的腳尖,四處張望著,很是令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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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站定了腳步,攏攏那身小紳士裝,梳了梳那頭萬年不變的微自然捲,小手洩露緊張地抓著改窄西裝褲的小口袋,吞了吞口水「那個……我、我是穆子黎,今年五歲,然後妳很、很可愛,我喜歡妳!很高興認、認識你,請、請妳和我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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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一口氣說完,精雕細琢的粉嫩臉蛋早已漲得通紅,讓人懷疑下一秒他會受不了高溫刺激而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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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女孩摸著柔順髮絲上的草莓髮夾,拎起裙襬,微微向前頃,亮麗的黑髮像瀑布般地滑下肩頭,雖然語氣稚嫩,但禮貌地回答「唔!你好,我是古樂,今年五歲,你可以叫我樂樂,我們會是很要好的朋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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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是呀!」望著女孩漾起的笑容,凝視著小巧臉龐上的一對小小酒窩和討喜的小虎牙,穆子黎也跟著傻笑起來,但幸運女神似乎就不曾眷顧從小到大的穆子黎,漸漸地畫面模糊,突然眼前一黑,碰!短小身軀應聲倒地,引起眾人的注意,鬧哄哄的場面瞬間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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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用呢!應該學習媽媽我追你爸的時候嘛!這樣怎麼娶得到媳婦兒呀!恨鐵不成鋼啊!」少婦又好氣又好笑地拿起手絹擦擦兒子的額角,用手對著兒子燒得熟透的臉頰扇一扇,還不忘一邊碎念一下五歲孩童的不成材,一邊偷偷瞄有些愣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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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這娃娃真是很討喜耶!看著看著就好喜歡啊!不過兒子你要再加油點,別看到人家就暈過去啦!放心,娘親會在背後默默支持你的!」婦人在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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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哈哈哈!哈哈……」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老舊的教室裡,撫平眾人的焦躁不安,只見剛才還有些呆愣的女孩回過神來,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歡樂的淚花從晶瑩的眼瞳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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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怎麼我去停個車回來,你就笑成這樣呀!來~爸爸拍拍,有什麼好事要和爸爸分享嗎?」一個有著和女孩相似的輪廓,大約三十幾歲的男子,蹲下身子,讓視線與女孩平齊,輕拍女孩瘦薄的背板,一邊幫她順順氣,一邊撒嬌似的說,想比妻子第一手得知女兒小小世界的大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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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女兒的視線望過去,樂樂爸瞬間理解事件的前因後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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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可憐的少年已經不是第一個,因為看傻樂樂,而失去意識的人。雖然都沒有讓古樂知道,但是樂樂爸還是會感到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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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孩子,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會為你好好做善事,積積陰德的。」樂樂爸在心中為躺在那的幼小生命默哀一下,為女兒的罪過真心反省著。為此樂樂爸常常對穆子黎時不時的照顧關懷問候,甚至每天噓寒問暖,已經是後來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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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您好!我是樂樂,以後會好好照顧身體不好的子黎,請伯母不用擔心。」古樂順了順氣,不理會父親的自言自語,像個淑女地走向子黎媽,決定要好好保護這個可愛卻容易暈倒的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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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黎的媽媽愣了一下,決定促成這個美麗的錯誤「啊……嗯嗯,我家子黎從小體弱多病,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所以很少朋友。嗚嗚嗚~我可憐的孩子啊!」子黎媽用鼻音假裝抽泣,稍微擠出幾滴眼淚,還偷偷瞄古樂難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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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兒子,以後可要好好感謝娘親大人我呀!」子黎媽為自己誘拐可能的未來兒媳感到驕傲,臉不紅氣不喘,還想向兒子邀功地捏捏他圓嫩嫩的臉頰,想像兒子會如何回報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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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幫我生一個小小子黎呀!好期待,好期待」子黎媽似乎忘記兩隻都還是五歲的青澀,便開始幻想可能要好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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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樂雖然聰慧但尚未能立刻識破大人的詭計,一直到後來她盯著在體育館揮灑汗水練舞的某隻時,才深深地體認到什麼叫薑是老的辣,悔恨自己的年少無知,但已為時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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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小穆子黎與小古樂的第一次相遇就在這令人啼笑皆非的場面結束,來得快去得也快。過了很久某隻想到這還是會忍不住咬牙切齒,為自己給古樂的第一「窘」印象,感到連天也要亡我的淡淡哀傷。還成為母親與姊妹淘口中的八點檔男主角,專門演昏倒的戲碼,就為了博得女主角的承諾關愛。爾後,還為此和古樂解釋良久,甚至雙手奉上珍貴的睡眠時間,排隊買古樂最愛的午夜限量巧克力草莓波士頓派,就是為了讓佳人能消消氣,別把他當空氣,還是那種聞了會皺緊眉頭的髒空氣。某隻表示自己根本是「樂奴」,卻被讀中文系的古樂解讀為「樂而為奴」,更有理由使喚某隻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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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誰叫你是心甘情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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