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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雲裡霧裡的日子

「軒...」

他不理。

「軒..?」

他不理。

「軒!」

他還是不理。

「墨然軒!」

他終於抬頭了。

「墨然軒,你是重聽還是自閉症發作啊?」

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他只是一臉凝重的看著我。

「小寧,待會...我帶妳去找一個人,好嗎?」

他安撫似的摸摸我的頭。

一個人?為甚麼突然帶我去找一個人?為甚麼最近墨然軒都一副陰沉模樣?

我想要知道答案,所以立刻答應。他似乎沒料到我會如此爽快的答應,愣了一下,才露出久違的微笑。

「嗯,妳不好奇是誰哦?傻蛋,如果我是把妳帶去賣呢?」

「因為是你啊,我才不怕呢。」

我微偏著頭,話才一講,他立刻微愣,難為的搔搔頭笑說:

「妳這樣講,我會良心不安哦。」

我摀起嘴,忍不住笑聲從脣邊流洩而出

「嘻...走啦!不是要帶我去找人?」

問句成了肯定句,不給他說話的時間,我逕自拉著他走出學校附近的咖啡廳。

嗯,大約半小時前,我一放學,墨然軒就一臉陰沉的把我“扛”到他的重機,幾乎是綁架我去學校附近的咖啡廳。

「你知道要去哪嗎?」

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怔住了,尷尬的轉頭笑說:

「嘿嘿...不知道。」

他無奈的輕笑,我埋怨的瞪他。

「在這等就好了。」

他欠揍的說。

「鈴鈴鈴...」

清脆悅耳的鈴噹聲剎那間環繞四周,不大也不小的咖啡廳環繞著溫馨悠閒的氛圍。

我反射性的抬頭望向門口,墨然軒也抬起頭,甚至站起身來。

「小可,這裡。」

我聽見,墨然軒的口中吐出這句話、我看見,墨然軒的眼中出現我沒看過的悠哉。

原來他也會有這種表情啊...對一個我不認識的女孩露出這種表情......

那我算什麼?

嗯,妹妹吧?一天到晚讓他提心吊膽的妹妹,甚至是負擔......。

「哈!難道妳認為軒會想跟妳做朋友嗎?做作女,別做夢了!」

腦海中,浮現一群人對我指指點點的畫面,他們的臉孔我從沒看過,卻又不陌生。我甚至看見墨然軒就這樣站在很遠很遠的一旁,站著,僅此而已。

「我從沒有說過一句話,不要把自己的怨懟加在我身上。」

我的語氣異常平淡,像是無關緊要一般。視線一直停在墨然軒身上,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只以為他對我真的不耐煩了,現在看來神情多了些複雜,複雜甚麼?我仍不清楚。

但那時的我,心碎了,我似乎感受到心瓦解崩壞的聲音,沉重的、寂靜的,緩緩的碎成一地粉渣...那刻起,我的心不再跳動,只因我最信任的人沒了。

「小寧?」

一道清晰甜美的女聲阻止了我泛濫的回憶。

我猛然抬頭,只見一名褐色即肩的長髮女孩熟識的叫喚我,她大概跟墨然軒差不多年紀吧...眉宇間有著跟墨然軒差不多的沉穩。

「我跟妳很熟嗎?」

我疑惑的問道。這話尖銳的超乎我想,我只不過是想問她跟我的關係是甚麼罷了。我在心底抖了一下,她顯然也有些嚇到,看了眼墨然軒,墨然軒又用我不懂的複雜眼神看向我。

我確實是個累贅吧......

「小寧,妳連這個都忘了?」

墨然軒的語氣也多了我意想不到的強硬。我的心又沉了一半。

憑甚麼一個我連看都沒看過的女生,可以讓墨然軒對我說出這種話?

我突然對自己的想法感到詫異。我甚麼時候這麼有佔有慾了?這個想法,我不懂,也認為不應該去懂。

有些事,知道後反而會後悔。

「...抱歉,我只是想問..我跟妳是甚麼關係而已...」

我沉著聲音,怕被墨然軒跟這個女生聽見自己的哽咽。我的自尊心不準我掉眼淚,我更不會讓自己在這個女生前哭。

「咦?小寧,妳忘了?...我是妳的主治醫生啊!」

她驚訝的咦了醫生,發現自己身上多了幾道目光,趕緊遮住嘴,小聲的告訴我。

“我是妳的主治醫生”

這代表甚麼..?她是甚麼的醫生......

「小可,我懷疑她的失憶症又復發了......」

墨然軒從一開始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他後來說了甚麼,我不知道,也沒心情知道。

失憶症、解離性失憶症、主治醫生、復發、莫暐嵐,還有,那斷斷續續、支離破碎的記憶。

我的國中究竟怎麼了?中間的空白發生甚麼事了?小時候的記憶也有些模糊......

頭好疼,墨然軒突然變得好陌生,主治醫生竟然有些像是記憶中的女孩,那個除了我跟男孩,總是跟在墨然軒身旁的女孩,她會知道甚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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