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1-1

      「阿笨!」我笑咧著嘴,站在阿笨家樓下喊道。阿笨從窗戶瞅了我一眼,旋即揚起一抹燦爛笑容,匆匆地下樓。

      過沒多久,他便出現在我眼前。

     

      自我有記憶以來,阿笨一直住在我家隔壁。他長得很高,多了我兩顆頭,然而他的臉色卻總是很蒼白,整個人骨瘦嶙峋。  

      我笑望著他,接著瞧了一眼他家門口旁的大卡車,問道:「阿笨,你家又有新房客了?之前的叔叔和阿姨呢?」

      他的臉閃過一絲複雜,卻很快地斂去,「是啊,有新房客。之前的叔叔和阿姨上個星期就搬走了。」他笑得溫婉。

      「阿笨,為什麼你家總是常常有陌生人搬進去啊?」我不解地問。

      印象中,每隔幾個星期,阿笨家總是會有新的房客入住。

      阿笨拉著我的手,走了幾步,開口說道:「妳不要問那麼多。」他尷尬的語調,讓我更加困惑。我仰起頭,看著他的臉。他的臉龐逆著陽光,輪廓卻仍舊鮮明,不見任何一絲黑暗——我忘了繼續問下去。

      「欸,小清,妳明天是不是要升國中了?」我們拉著彼此的手走了很久,他忽然這麼問道。

      我愣然,點點頭。說道:「對啊,明天就是開學日了。幹嘛?」

      聞言,他停下腳步,眼神凝重地望著我。我蹙起眉頭,抬頭看向他。

      「幹嘛?」我歪頭問道。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眸裡竟是我未曾見過的認真,還有一絲的——恐懼。

      「小清,請妳一定要成為一個善良的人。」他說。

      「啊?為什麼?」

      他沒有答話。氣氛霎時變得萬分凝重,我怔愣住。

      「阿笨,你不能說清楚點嗎?」我有點慌張。如此嚴肅的阿笨,我是第一次看見。

      記憶中,他總是笑盈盈地看著我、總是輕聲細語地與我說話、偶爾會摸摸我的頭,然後說我好乖。

      「不懂也沒關係,」他說,眼神中的肅穆逐漸褪去,「只要做到就好。保持妳善良的一顆心。」

      我眨著眼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知道了。」

      「妳這是答應我了?」阿笨笑問。看見他臉上那抹熟悉的笑容,我心中的沉重也逐漸放下,我咧開一抹真誠的笑:「嗯,答應你了。」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小清最乖了。」

      我像是得到全天下最棒的獎賞,笑得更燦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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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阿笨以外,我從小就不擅與人相處,國小也幾乎沒有和別人來往。因此,對於「國中」這個詞,我並沒有抱予太大的期待。於我而言,這個詞就只是象徵著我的成長,要換到另一處新環境罷了。

      就繼續這樣安靜地在學校上課,放學後找阿笨一起玩耍,似乎也不錯。

      然而,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即使一個人從不多話,也無法改變他受人注目的可能性。也許我就是過於安靜,安靜得惹人注目。

      我永遠記得,開學後的第三十個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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