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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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媽媽,為什麼我跟別人不一樣?」小女孩右手拿著棒棒糖,左手牽著母親溫暖的手,問著。母親蹲下身來,輕輕摸著女孩的頭。

      「什麼不一樣呢?我的小燦希。」

      「為什麼我看到的東西都是一片模糊的?為什麼人家都說我瞳孔顏色不一樣?」

      「那是因為啊,因為妳的眼睛還沒有準備好要看這個世界。而眼睛很多人顏色都不一樣啊。媽媽跟妳保證,過不久妳就可以看到囉。」

      「真的?」

      「媽媽怎麼會騙妳呢……」

      燦希從睡夢中驚醒,好久沒有做這個夢了。小時後常常跟在年紀大她很多的成希後面走,而成希總是要不時顧著這個眼睛看不到的妹妹,雖有些厭煩,但當附近鄰居開燦希玩笑或者被人惡作劇時成希總是會保護著她。

      「妳的眼睛是灰色的好噁心。」

      「我媽說,別區的人也有灰色的眼睛。」

      「人家是西區那邊的人,而且眼睛才沒像妳長這樣。妳的眼睛感覺髒髒的,而且也看不見。」

      「誰說我看不見!」

      記憶中,總是被人問著、笑著眼睛的不同。雖然真的看不見,但是他人的異樣眼光卻總能感覺得到,算是因為這樣而導致其他的感官比較敏銳吧。

      燦希起身拿了件衣服披在肩上後,沿著牆壁離開房間,走到廚房倒水喝。說瞎了到不至於,只是類似一層濃霧遮在視野前。長年來家中擺設不曾移動過,所以燦希幾乎很少撞上任何家具。

      也許是因為當時亞琦就已經出現在她的身旁了。

      亞琦,在燦希八歲的時候搬到燦希家隔壁。雙方家長打招呼時,這小男孩竟對燦希一見鍾情,而後成希的工作就順其自然地交給亞琦。他陪著燦希熟悉家具擺設位置,也讓燦希勇敢自己跨出家門。

      「燦希,我喜歡妳的眼睛。」某天亞琦突然對著燦希這麼說著,燦希轉向他,表情困惑。

      「我的眼睛?你怎麼這樣想?」

      「它很美,我喜歡這種灰色。」

      「如果灰色很美,我也想看看灰色到底是什麼顏色。」

      「灰色就是燦希的顏色。」

      小小年紀的他們,對於再生完全不認識,也沒有任何長輩願意告訴他們。直到成希再生回來在適應身體時,兩人才第一次見識到所謂的再生,便拼命巴著他不放問不停。

      「哥,再生到底是什麼?」

      「你們問這個做什麼。」

      「你看起來超級像課本上說的機器人,硬梆梆。」

      「機器人,都什麼世界了你說機器人?哈哈,鄰居小孩我跟你說,再生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東西,等到你們長大就知道了。」

      「還要等長大喔?」

      「不然你看我妹眼睛,啊沒事、沒事。」成希似乎說溜嘴,趕緊捂住嘴一跛跛逃回房間。

      「眼睛?哥你說什麼,我的眼睛跟再生有什麼關係?」

      孩子們敲著成希房門,但四隻小手沒什麼力氣,也很快就放棄了。燦希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相當激動,再生這詞彙也深深烙印進她的心中。而一直喜歡著燦希的小男孩呢,一有空就跑來問成希,把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發揮極致。

      成希也不是省油的燈,說不說就是不說,直到比燦希大兩歲的亞琦成年後要去再生時才鬆口。

      某天亞琦走回家時,遇見在門口等他的成希。

      「小子,你後天就要去再生了,對吧?」

      「幹麻只找我?你不知道燦希真的很想知道嗎?身旁都沒有人去再生過,最親近的人卻不願意說。」

      「看你後天就要出發才跟你說。先說好,聽完後你要後悔也來不及,想退回申請一個禮拜前就要提出了。」

      「無所謂了,我這次也只是作基礎再生,我想先幫燦希去看看情況。」

      成希看著眼前眼神堅定的男孩,忍不住大笑,一個小子竟然對自己妹妹一見鍾情到到這個地步。也看在他幫忙照顧燦希的份上,成希決定開口。

      成希燦希,兩兄妹生長在一個富裕的家庭。父母都是在區中高層工作,不同的是父親是在科技發展分區,母親是在人文學分區。原本只打算生成希一個的他們,看在年幼的成希沒有玩伴太孤單才懷上燦希。未料,高層通知兩人儘早去再生,雖要做為該區的楷模,但兩人依舊猶豫了很久,便在懷上燦希前再生了。直至臨盆,她看見流出的羊水顏色不對勁,才意識到也許是再生出狀況。她深怕肚裡的嬰孩早已受到影響,頻頻抓著醫護人員不放。

      「這羊水是怎麼回事!灰色的?我的小孩會出狀況嗎?是再生嗎?說啊!」女子激動不已,腹部的陣痛竟壓不過她的憤怒與憂愁。

      「太太妳不要激動,這樣對小孩很不好,我們先來處理小孩好不好?再生是沒問題的。」護士一邊扶著她進產房,一邊用眼神示意他人趕緊將地上的黏稠液體清除。醫院的人來來往往,在再生還是高層才用得起的時期,許多人一聽到再生便頻頻交頭接耳討論著。

      「處理小孩?你說處理?你把我的寶貝孩子當成什麼了,一定是再生。我子宮裝了再生後我一直感覺很奇怪,一定是它有問題,一定是!」

      「醫生當初是有經過檢查才再生的,太太您放心,小孩絕對沒有問題的。醫生快點,快點啊!」護士急忙呼喚醫生前來。

      而後,女子終於產下了一名女嬰,大汗淋淋之際看著小孩四肢健全後便微笑昏了過去。留下產房的醫護人員以及發抖拿著攝影機的男子,當然包括醫生手中抱著的,渾身沾滿鐵灰色年稠液體的小嬰兒。

      「吶,親愛的你說要給她取名叫什麼?」陽光透過白淨的窗簾,照耀在新生兒臉上,女子用手背撫摸著,問向身旁的牽著小男孩的男子。

      「我們兒子叫成希,也用個希吧,女孩子很適合。」

      「今天陽光這麼燦爛,就叫燦希你覺得好不好?」

      「聽妳的,就燦希吧。」男子將男孩抱起,讓他靠近女嬰,男孩好奇的伸出雙手但始終摸不到。「成希你看,這是你妹妹喔。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弟弟或妹妹?來,她叫燦希。」

      「燦希!」成希重複了一次。

      三人看著雙眼緊閉的嬰兒,享受迎接新生兒溫馨的氣氛,期待著過不久女嬰睜開眼睛的瞬間,就會看見如此美好的世界。女子摸了摸略為鬆弛的腹部,想著等下必須拜託老公去登記修復日來處理皮膚。由於高層人員可提前修復,女子迎接了緊實光滑的腹部肌膚。她抱著女嬰離開醫院,腦海中開始規劃著未來一家四口的生活模式。

      「老公,你看燦希的眼睛,好不容易已經睜開的差不多了,怎麼會?」

      「我想真的是再生。」

      「我們燦希真的是?」

      「我想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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