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三、雙生龍

「退遠一些!你們這些老骨頭!」黑龍擋在金龍面前,「小心嚇壞小傢伙!」

「嘖嘖,說我們老骨頭?艾達斯特你自己也沒有多年輕,」湊上來的紅龍裂嘴一笑,「我想想,兩萬歲了沒?」

「你才兩萬歲!你全家都兩萬歲!」被稱為艾達斯特的黑龍氣的噴出了火焰來,其他圍觀的龍們哈哈大笑著。

「好了,現在是小傢伙們的命名禮,你們就稍微歇……恩?怎麼不動了?」金色的龍皇愣著。

奇怪了,剛剛明明還活蹦亂跳的,怎麼現在其中一個就不動了?龍皇疑惑的放下了兩隻小龍。

金色的小龍一落地就朝著不動的紫色小龍撲過去,不斷的用頭去拱,但紫色的小龍一動也不動。

「恩?該不會是被艾達斯特這傢伙的口臭給薰昏了吧?」

「你才口臭!」

一旁的藍龍也開口:「嘎嘎、多明尼說的沒錯,你上次清理口腔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一千年前?還是兩千?」

「明明二十年前才清過!」艾達斯特整條龍暴跳如雷。

「少來,你五百年前吃的那頭鳥毛還卡在牙齒縫裡呢!」

眾龍再一次哈哈大笑。

「閉嘴!閉嘴!」惱羞成怒的牠一張嘴,一顆火球馬上招呼上還幸災樂禍的某龍。

火球對於這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龍們當然不算什麼,但平白無故被賞了火球,就像是人類說話說一說被賞巴掌一樣,艾達斯特的火球成功的激怒了牠:「吼!你敢攻擊我!」

「看來是很久沒有好好的切磋了,來、來、來,要玩我陪你玩!」

「來就來,我怕你不成!?」

一看大家劍拔弩張的準備在這裡來一場大混戰,龍皇終於受不了:「安靜!」

原本要打成一團的眾龍頓時停手,剛剛一頭熱的只想好好揍對方,完全忘記聚在這是有什麼事情,這時才想起來,這裡可是龍皇的居住地皇宮阿,要是在這裡打起來,惹惱了龍皇那可是……眾龍頓時覺得後腦勺涼涼的。

「咳,」一看場面安靜下來,龍皇繼續說,「小傢伙剛剛吃完第一餐,想睡也是應該的。剛才太開心了,沒考慮到這件事情就把大家找來,是我的疏失。不過既然都過來了,就把事情辦一辦吧,等小傢伙醒來我在跟他解釋就是了。」

龍族有些比較特別的習性,小龍從蛋中孵化出來以後吃所謂的第一餐就是其中一項。

小龍吃飽後會用沉睡的方式去吸收第一餐所吃的東西,這時間有可能是幾天甚至是幾年,等再一次醒來才會舉辦龍族第一個生命里程碑--命名禮。

說來也有些羞愧,龍皇都不知道自己迎接了多少小龍、舉辦了多少次命名禮了,這一次居然忘記了這麼平常的事情。

都怪這一次的情況太過於特別了,連他這個龍族的皇都如此失常。

「那麼,就讓我們一同歡迎這個、呃,這兩個新生命的加入--」龍皇的聲音莊嚴肅穆,低沉的嗓音迴盪在皇宮中。

「以吾族的血脈--」

「以吾族的榮耀--」一聲聲龍吟響起,交織成神祕的音律,整個空間呈現了神聖不可褻瀆的氣氛。

自從落地以後就不斷的嚐試要推醒另一條小龍的金色小龍也被氣氛所影響,停下動作,一臉迷茫的抬起頭來看著比牠高出很多的成年龍們。

龍皇低下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繼承吾族皇室金色血脈,我以龍皇之名賜予你『西瑞弗』之稱,希望你未來能成為一位合格的王者。」

希瑞弗在龍語中是「王者」的意思,從這就可以知道龍皇對於他的期待到底有多深了。

「嘎。」小龍低聲的叫了一聲,就像是聽懂龍皇的意思一樣。

滿意的點頭,龍皇把視線移到了還趴在地上的紫色小龍身上:「至於另外……恩……」

該用什麼樣子的詞?

一般而言的命名禮誓言不外乎是「繼承吾族什麼什麼血脈,我以龍皇之名賜予你什麼什麼之稱」,但眼前的小傢伙到底是繼承了什麼血脈?

紅龍?黑龍?還是進階的變異血脈?

還有到底要用什麼命名?

龍皇第一次覺得位新生命命名是一件很頭痛的問題。

「皇?」也許是因為龍皇沉思的時間過久,艾達斯特湊上前去輕喚了一聲。

「恩?歐、」居然在這時候走神了,龍皇咳了一聲,「恩……繼承了吾族高貴的血脈,我以龍皇之名賜予你『菲克斯』之稱,希望以後你能將龍族發揚光大。」

龍語中菲克斯是「神秘」的意思,也許是龍皇想不出來有什麼詞可以代表這一頭紫色的小龍,就直接將神秘一詞套在了牠的身上。

反正,這之前誰看過紫色的龍?說牠神秘也沒什麼錯不是嗎?龍皇解決了這個問題,心情愉悅的想著。

「願神龍永遠保佑你……們。」太久沒有一起為兩條龍主持命名禮了,龍皇一直忘記要用複數來說誓詞。

「那麼就這樣吧。」龍皇淡淡的一笑,伸手撈起依然沒有意識的菲克斯和一位在一旁的西瑞弗,「接下來,該來討論一下關於撫養的問題……凱瑟琳,你挑一隻去?蘇菲斯、你也挑?」

「我不要,」綠色的龍大叫起來,「你們這些雄性就這麼卑鄙無恥嗎?龍崽子是我們雌性生的,那就該你們養!」

「阿?」一頭銀色龍也跟著猛甩頭,「孵育時就已經夠無聊了,要我養?你不如丟給黑亞力克,他不是之前還嚷嚷著很無聊嗎?給他養正好。」

「什麼話!我說的無聊可不是要找這種事來做!不如叫艾達斯特養,這幾天不是和那小傢伙相處的很好嗎?」

「說什麼!我只是把他丟在一旁,什麼叫做相處的很好?給我養一定會餓死的!多明尼你來才對!之前不是才養過一隻紅龍?還是藍龍?」

「是綠龍,你個大傻蛋!還有為什麼都是我?!換人養了!我才不要在找罪受!」

「至少那條龍平安長大了不是嗎?上一次加亞蒂克養的那一條,要不是龍皇發現不對勁,差一點點就活活餓死了不是嗎?」

一旁一直沒有插話的紅龍突然甩了甩尾巴:「哼,我怎麼知道那個小子餓了,他又不說。」

「才多大而已你期望他說話?我記得那時候也才不到三歲吧?」

龍皇無奈的撇過頭,這些老骨頭們也只是嘴上嚷嚷,到最後養龍崽子的不都是他這個年紀最小的龍嗎?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龍族的皇還是龍族的奶爸……

「好了好了,我看還是我來吧。」

一聽到龍皇這樣說,還在爭吵的眾龍馬上停了下來,一臉奸笑的看著龍皇。

又上當了……這些老骨頭本來就打著要他養的主意吧……龍皇不是第一次後悔為什麼自己要答應坐上龍皇這個位子……

「咳,那麼老夫就先回去了。」

「喔喔、我也該回去了,我還有戰利品沒有數呢。」

眼看著事情已經落幕,眾龍找個各式各樣的藉口離去,其中一個最誇張的還有「要去尋找伴侶為龍族再產下一顆蛋」,會在龍島上居住的大多數都是老龍了,到底要去哪找個伴再生一個?

「喔、我也走了。」黑龍擺擺尾,也要溜了。

「艾達斯特,等等!」龍皇一把鉤住了牠的尾巴,「你要去做什麼?」

「呃、做口腔清理?」

龍皇迅速的塞了一隻小龍過去:「你幫忙養,別忘了要餵牠。」

「哪有這樣的!」艾達斯特委屈的大叫,「我也是很忙的!」

「忙著追那些鳥來吃?」龍皇見牠還要反駁,連忙開口,「一隻還是兩隻,你自己選。」

「你……」艾達斯特啞口無言,「罷了,一隻就一隻!」

看著艾達斯特氣沖沖的抓著小龍離去,龍皇無奈的笑了笑。

因為鱗片顏色的關係,龍皇從孵出來開始就被重點培養,所以同輩中大家對牠的態度都帶有一點疏遠和尊敬,只有艾達斯特這條黑龍完全不管,和他稱兄道弟的,絲毫不因為顏色的關係和他保持距離,該打架的時候就衝上來揍自己一頓,該一起抗敵時就把背後交給了他。

而且在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接下皇位以後,這一位亦兄亦友的傢伙毫不猶豫的就放棄了自由,和自己來到巨龍島上居住。

雖然惹禍的時候多過於幫助,但龍皇還是很感動有這麼一位朋友存在。

「希望你們也能和我們一樣……」龍皇喃喃自語著,在偌大的皇宮中緩緩前進著。

*

事實證明這並不是一場夢,因為我醒過來了。

下意識的看了自己的手--阿、是爪子,看來我真的變成了龍。

伸了個懶腰,重心不穩的身體一歪,咕咚一聲掉下地。

「嘎……」地板不硬,有一層乾草鋪在上面,笨手笨腳的翻過身,四肢穩穩的著地,然後伸出右前腳,往前跨一步,接著是左後腳、左前腳、右後腳,然後再跨右前腳、左後腳、左前腳、右後腳,接著再重頭來一遍。

走了幾步以後試著加快速度,結果不知道是左前腳絆到左後腳還是右前腳絆到右後腳,我摔了個四腳朝天,加上尾巴剛好是五體朝天。

看來我還是不太習慣用四隻腳走路,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在這之前我可以用兩隻腳走路的靈長類動物,突然要我用四隻腳來走路,一時間刻刻絆絆是無法避免的,更何況還有一條根本不知道要怎麼使用的尾巴在身後拖著,大大的增加了我摔倒的機率。

真不知道以前怎麼會覺得有一條尾巴很酷很炫很好用……躺了一會,翻身爬起來,像個小嬰兒般繼續練習走路。

由於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得新生命,摔了幾次以後就慢慢的抓到了訣竅,也發現到尾巴的功用。

尾巴可以保持平衡,特別是在改變方向的時候,而且以前雖然沒看過夥伴用尾巴攻擊,但是我以前養的貓會用尾巴甩我巴掌……咳,醜事不提,我照著記憶中貓甩尾的方式甩動尾巴,不過試了十幾次,大概只會成功一兩次打中我要打的目標。

我覺得最困難的並不是這一些,而是我那稍微有點小的翅膀……沒錯,我終於有翅膀了!我能飛了!

感動興奮之餘,我卻發現很難控制自己的翅膀,原因無他,如果在你的身上多裝了兩隻手或是腳,一時間要學著控制它還真有點困難。

用四隻腳走路的樣子還可以依照之前的記憶來學,不過要學會飛行還真的很難,畢竟搧動以後要一直保持著,而且要找到如何移動的訣竅,還有腳也要跟著配合動起來--所以我摔了更多次了,從空中摔下來的疼痛感比腳絆腳摔得更痛,而且撞牆什麼的也很痛。

幸好龍族皮厚肉粗,撞也只是痛一下,沒有造成什麼傷。

練習到肚子餓時就抓了堆放在一旁的龍涎草起來吃,這時我一邊嚼著草一邊觀察起四周。

左手邊有一潭水,右手邊則是剛剛我摔下來的乾草堆,而我屁股下則是一堆龍涎草,正前方有一條通道,往哪裡去我並不知道。

「嗝。」把自己塞飽以後我搖搖晃晃的往通道走去,吃飽了當然就要去冒險!

左一腳、右一腳、左一腳、左一腳……噗通,又摔了個狗吃屎。

臉朝地的趴下去,屁股卻翹的高高的,姿勢有夠難看,幸好沒有人看到。

「恩?小傢伙醒了?你趴在這做什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接著我被拎了起來。

……好吧,至少沒有「人」看到,我自我催眠的想著。

「嘎嘎。」想解是我只是想要出去看看,但是說出來的聲音依然是某種奇怪的叫聲。

「真沒看過這麼喜歡說話的小龍,」金色的龍笑了笑,把我放回那一堆乾草上面,「再等等吧,我們的聲帶比較特別,長好還要一段時間。」

要多久阿?在這之前我可是很喜歡說話的,要我不說話我會很難過的。

「大概十幾年左右……呵,小傢伙等不及?」

我猛點頭。

當然等不及,就算是人類也只有兩年的時間,龍族居然要十幾年,這不憋死我嗎?!

龍皇看到如此聰明的小龍心情有些開心,看來被迫養這一條小龍也不是什麼太過吃虧的事情:「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那你還說做什麼!我鬱悶的躺下,還翻過身去用屁股面對這條金龍。

沒想到小傢伙生氣了,龍皇心情更好了些,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過於無聊了。

「不過你可以先聽著,等你會說話了再說也不遲。」龍皇拿了一些龍涎草來補,「你的名字是『菲克斯』。」

菲克斯?聽起來很像是某個快遞公司……不過還不難聽,好吧,我接受。

看著小龍晃著尾巴,龍皇知道牠的心情應該有轉好,這讓牠有些好奇,這從出生開始就帶給龍族意外的小傢伙,到底有多聰明?

「如果你聽的懂,反正我現在比較空閒,我給你說說一些事情如何?」龍皇趴在地上,笑瞇瞇的看著那個紫色的背影。

恩?這我倒是有些興趣。

迅速的翻過身,我和那條金龍大眼瞪小眼。

「呵。」

「嘎!」笑什麼笑,還不快說!

「別撕牙裂嘴的,我說還不行嗎?從吾族開始介紹起吧……」

結果聽那一條金龍介紹了很多,然後發現原來我正在跟龍族的皇沒大沒小,剛剛還用屁股面對牠老人家。

如果牠老人家不是這麼好脾氣的話,一巴掌下來我不就又要去投胎了?

光想想就覺得後怕。

「嘎~」同手同腳的爬了起來,然後厚臉皮的蹭到了龍皇的身邊,做了我很多年沒有做過的事情--撒嬌。

「你個小傢伙,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龍皇沒好氣地說著,但我知道這並不是在責罵我。

「嘎~」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了。」龍皇把我放回去,還貼心的放了幾片龍涎草在旁邊,給我當消夜吃,「龍族的生長期有五百年,這五百年你就好好的長大,等成年以後就會讓你去這個世界遊歷。」

「嘎~」

不知道這個世界會是什麼樣子,我懷著期待又興奮的心情進入了夢鄉。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