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葳站在會議室的講台上，望著在座十幾位醫院高層人士，房間裡瀰漫著嚴謹的氣氛，她不禁感到寒毛豎立，從大家凝重的表情看來，她想接下來要面對的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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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會議室是去年新建的，平時只有高層開會或討論特別病例時才會使用，就連她也是第一次踏入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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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醫師。」坐在前排、穿著白袍的院長開口，他的左右兩側分別坐著副院長和醫院財團理事長，後面則是幾名資深主治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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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梁葳點頭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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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今天為什麼找妳來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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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葳頓了片刻，搖頭，「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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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院長微微皺眉，會議室裡瞬間多了些議論紛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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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三點，請問妳人在哪裡？」院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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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桃園的某位病患家中。上個禮拜我幫一位腦部受到重擊的菲律賓女工開刀，原本手術後我建議她住院觀察，但是她只負擔得起手術費，手術後隔天便遭強制出院。」梁葳據實以報，「昨天她的先生打電話給我，說她回到家後便陷入昏迷，然而他們已經沒有錢支付額外的醫藥費，所以拜託我前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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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完畢之後，梁葳看向院長，卻發現他的表情比剛才更面有難色，院長還來不及回應，左手邊的理事長便率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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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醫生，妳知道在值班時間擅自離開醫院，以及幫醫院外的病人看診是違反醫院規定的嗎？」理事長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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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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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昨天下午三點妳應該在哪裡嗎？」理事長打斷她，語氣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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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梁葳頗為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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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三點，妳應該在手術室，進行總統夫人的腦瘤切除手術！」理事長一手大力地拍向長桌，怒罵道：「這麼重要的VIP，這麼重要的手術，妳卻擅自離開醫院，不但威脅到患者的健康，還讓醫院的名譽因此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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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院長，這就是你所教育出來的醫生？」理事長轉頭看向院長，激動的嗓音迴盪在會議室裡，「她根本連自己犯了什麼錯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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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葳則感到有些頭疼，他到底在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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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離開醫院是我的錯，我願意接受任何懲處，但是我沒有辦法因為病人無法支付醫療費，就放他們不管。」梁葳試著保持冷靜，「至於總統夫人的手術，我想這之中可能有什麼誤會。手術一開始的安排是我主刀沒有錯，但是早在兩個禮拜前，我就已經將手術轉給楊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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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葳的視線環顧了一下會議室，最終停在坐在理事長身後的神經外科主任楊皓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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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長轉頭看向楊皓，「楊主任，請你說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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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梁醫師在說什麼。在昨天以前，我從來沒有和總統夫人的手術有任何接觸，我昨天才被臨時通知要進開刀房，這件事醫院系統裡的手術紀錄可以證明。」楊皓一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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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楊皓做出的回應，梁葳瞠大雙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兩個禮拜前她將手術轉讓給楊皓時，他那張該死的嘴巴可不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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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醫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旁沉默已久的院長也開口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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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想要辯解，話卻卡在喉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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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的人相繼露出失望及不認同的表情，梁葳注意到楊皓的嘴角默默勾起一抹得意的陰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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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梁葳終於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會站在這裡了──她被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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