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緣起緣滅(3)

同一時間,城外海燕關。

「韋老闆,今天有上等的貨物嗎?」一個身形高挑的男子滿臉笑容,走進落科商行。

「公子需要什麼呢?」韋書中剛剛才送走秦亦飛,現在手上多了很多少見的寶物。

暗暗打量著男子的特徵,白玉綰黑髮,眼眸如墜星碎碎,腰間還配著深紫色玉珮,這麼明顯的特徵一看就差不多確定是誰大駕光臨。

什麼神情也沒露,韋書中神色淡然地打開倉庫內層,精挑細選才緩緩拿出自己藏庫裡最高級貨物。

「玉化硨磲?韋老闆你連這都有?」

硨磲是佛教七寶之首,尤以黃金與白玉硨磲為名,但是已經玉化的硨磲更難找尋,在光亮下會透出晶瑩空泛的光芒,因此在貴族裡有「玉化夜明珠」的美稱。

然而因為硨磲本就少見,京都的大家族都不一定有,玉化的更是稀有,地處城外的落科商行怎麼會有?

「商行內只有這一個,是剛剛回城的商人帶來的,你要再多我也沒有了。」韋書中聳聳肩,當時

秦亦飛給他這個玉化的硨磲手環時他也著實受了不少驚嚇,後來聽說是鷲鳶商行的風家到海外旅行時帶回來的,便不再說什麼了。

他不願意讓對方知道這是風家所收集到的—做了競爭對手這麼多年,都了解雙方家族不願踏入朝堂—現在這種局面,能少一個阻礙就盡量。

他也不願意暴露秦亦飛的身分,那只會讓他脫離不了這場風暴—聖上失蹤、夜家掌權的情況下,皇室內鬥逐漸浮出檯面,秦亦飛只是個沒落家族的少主,沒必要捲入這場戰爭。

男子滿臉驚疑地持續看著硨磲,最後決定買回去,順道向他的上司報告這件事情。

韋書中不知道的是,硨磲除了在貴族中被稱為夜明珠之外,他的現世還代表一種天意—

神珠再現,月落光輝。硨磲再現,日抑其瑕!

如今神珠尚未找到,但硨磲已經現世,此物,不可不防!

笑著收錢送對方離去,韋書中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回去。

不過他驚訝的點跟男子不一樣。

嘖嘖,居然連戶部尚書單翎瑜都來了,這世界還可以再更小一點。

透過秦亦飛,韋書中知道了朔漾聖上今天早上失蹤,接著禁衛軍統帥夜穆投就坐著馬車來陪都的這些消息。

而現在,升任戶部尚書的單翎瑜也跟著來了,這還真是莫名其妙。

徽光聖上駕崩前單翎瑜還只是單家的長子,沒有官位、沒有俸祿,然而他的身份地位卻在這八年持續爬升,從諫議大夫兼任託孤大臣到現在的戶部尚書,官途順遂、官位亨達,堪稱惹人羨慕的人生勝利組。

單家跟夜家的關係匪淺,假以時日他們的權勢必當威脅到日家的統治。

不知道那個失蹤的聖上會有何動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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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夜穆投果然率兩名親兵前來秦府,內穿素服,外披上一件黑色長袍,昨日頭上戴著的首飾全部都拆下,只留禁衛軍統領該配戴的白玉板指與象徵身份的深黑色玉佩。

然這些配備,秦亦飛卻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便收斂自身情緒,引著夜穆投到穆肅堂。

那天晚上所談的不外乎是要來祭拜他父親,秦亦飛連拒絕的心情都沒有。

手執一香誠心誠意的朝秦家祖先拜了兩拜,再面向他的父母親,恭敬的拿香跪拜。

為人子女,先跪孝於父母,後拜忠於帝王。

這是日家當初立下的帝訓,也是日陽皇朝遵循的規矩。

復遞一香給夜穆投,秦亦飛退至一旁,冷眼看待這場假惺惺的祭拜。

他不是不報仇,只是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不是不反擊,只是父親說的是,君子反擊,一刻不急。

他秦亦飛雖不是一個君子,但好歹也是披著羊皮的狼,夜家與單家給予他的傷害,他會雙倍、甚至三倍加以奉還!

「亦飛,你有沒有外出歷練的想法?」

秦亦飛被轟炸到了,而且還是大炮的那一種。

「草民愚鈍,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縱然內心被炸得嗡嗡作響,但秦亦飛臉上並沒有顯示出他的慌張,用詞仍然謙卑有禮,卻又增了幾分疏離,夜穆投瞇起眼打量著眼前的青年。

「南疆一處寶地,物產豐饒,古樸典雅,人民安居樂業,近可陶冶性情,遠可涵養身心。」

「大人此言更加令草民不明白了,如今日陽皇朝不也是塊風水寶地,風調雨順,人民食能溫飽,睡能安穩,何以捨近求遠,尋找渺茫不知處的南疆珪土呢?」

秦亦飛繞了一圈,不指望夜穆投掉進去,只希望他打消這個念頭。

南疆,位處海燕關外,是日陽皇朝與外楚的交界地帶,長年漫沙飛揚,寸草不生,土地乾旱,真不知他是哪個眼睛看到那裡是塊寶地。

「若我說,南疆近年來已大肆開發,如今是外楚與大蒙相繼想要掠奪的寶藏呢?」

夜穆投忽轉心意的笑,秦亦飛不僅沒有被激起更大的情緒,反而更加沉澱自己被勾起的心情。

爹即使被陷害入獄時也不忘加強海燕關的防守,只因他瞧見了大蒙與遼國的野心勃勃;父親即使在戰場上捐軀之時也不棄國家於不顧,只因他身為國家,心屬日陽皇朝。

相對於坐自己對面的男人,權勢軍隊一手在握,內心大概早已沒有日家的存在,只是礙於天下百姓的尊貴聖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只是一名權臣,而不能起而代之。

不過,南疆興盛……

「恕草民直言,夜大人此意為何?」

「南疆該是我日陽皇朝的疆土,本帥以為亦飛可以擔此重任,前去外楚交涉。」

「蒙大人抬舉,亦飛感激大人對草民的器重,然草民愚昧無知,不懂世事,還請大人另請高明。」

「亦飛何出此言?古今往來世事之上,唯燕秦兩家有能力駐守海燕關,如今你的背景得天獨厚,上承燕家世代之守,下啟秦家世代之榮,海燕關守將之位非你莫屬。」

秦亦飛冷冷地壓下眼眸,盡力掩蓋自己的情緒。

爹一生堅守的崗位,父親耗盡生命守護的疆土,在這些權臣眼中,難道就只是一個位置嗎?

「亦飛只是一介商賈,如今親人已逝,亦飛此生只願流連田園之間,再不為朝堂之仕。」

「並非只有世族之後才能成大事,如今朝堂上也不乏商人為仕,為何不考慮呢?」

「大人所說亦飛明白,但亦飛此生不願再涉足朝堂,還望大人諒解亦飛。」

一來一往間,秦亦飛雖然不是朝堂之人,但卻辯駁的有條理且委婉的拒絕這份工作,犀利卻又冠冕堂皇的言辭讓夜穆投重新評估他的價值。

能有這樣的口才,是天生的嗎?

連長年待在他身邊的齊霖陸都無法如此坦然的面對他,可年僅十六,未觸朝堂未接政事的秦亦飛居然毫不懼怕夜穆投散發的冷冽氣息,這只代表了一件事。

秦亦飛,不是遲鈍的害死自己就是厲害的要人命。

夜穆投哪裡知道,秦亦飛能如此的坦然只是因為他藏起了真實的情緒,戴上那副示人的假面具,

不讓每個人知曉他心中的秘密。

「真的不考慮?南疆地域位處交通要衝,若我皇朝得南疆可得地靈之氣。」

「夜大人,草民心意已決,此生不為朝堂處事。」秦亦飛招手讓小僕布上午膳,以阻止夜穆投繼續勸說。

「只是粗茶淡飯,還望大人不嫌棄敝府膳食。」清楚看見夜穆投眼神閃過一抹嫌惡,秦亦飛面不改色的微笑說道。

「何來嫌棄?偶爾清淡倒也不錯。」少見笑容的禁衛軍統帥此時依舊冷著那副癱臉,但是已然遮去那副厭惡,慢悠悠地執起筷子。

盯著秦亦飛的神色自若,夜穆投不禁想起從前的燕刻牙。

那個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總是閃耀璀璨光芒的燕刻牙;那個在朝堂上不卑不亢,總是理智辨別是非的鐵騎將軍。

該死,什麼人不想偏偏想到那個叛賊。

將夜穆投的冥思看在眼裡,秦亦飛勾了勾唇角。

直到送夜穆投離開秦府,秦亦飛那個微翹的唇角還是沒有強硬壓下,讓夜穆投更加容易聯想到他從前的戰友。

「統帥大人,您還好吧?」離秦府五十里之處,單翎瑜的身影閃現,攔下了夜家的馬車恭敬行禮道。

「沒事,本帥還沒那麼容易被氣暈。」夜穆投步下馬車吩咐他們先行駕著馬車離去,才擺正他那有些蒼白的臉色。

秦亦飛那微勾的唇角,還有那個淡然的神態,為什麼會跟當年的鐵騎那麼像?

秦家跟燕家儘管是深交,但自古以來都沒有通婚,故秦亦飛跟燕刻牙應該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啊?

「叔叔,您在擔憂那個秦家獨子?」單翎瑜做了夜穆投多年的情報商,善於察言觀色的他只要稍稍思考,就能推論出夜穆投臉色不對勁的原因。

今天他的叔叔去秦家,明為祭拜已故的驃騎將軍,暗為刺探秦家獨子,絕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沉穩內斂的禁衛軍統帥如此慌亂。

「翎瑜,查到什麼?」

夜穆投閉口不提他今日的發現,只恨恨地問。

單翎瑜半晌才輕輕幽嘆,「我懷疑秦家獨子背後有龐大的家族保護。」

為了這個秦家獨子,他甚至動用了單家所有情報管道,卻依舊毫無所獲,讓向來查無不克的單翎瑜遭到前所未有的重挫。

只有簡單的身家背景,年約十六,單身,然後沒了。

這樣若也能當作情報,那他單翎瑜乾脆撒手別做情報頭子了。

「怎麼回事?」夜穆投從沒看過單翎瑜,那個自信過剩的他緊咬著下唇,露出遭受挫折與打擊的失落表情。

「完全沒有情報。」

夜穆投愣怔。

後話:

因為popo從明天開始連續三天停機,因此今天趕快丟文(?)

如果下禮拜三能夠早一點回復那就會早一點放下一章

下禮拜三會一天更兩章喔~~

下禮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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