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MUSIC 3

隔天早上,一場雨把我給吵醒。

看看手錶,也才早上5點,我卻再怎麼也睡不著。

於是我起床,刷牙洗臉、換衣服,拿著雨傘,提早步出家門。

「唔...好冷。」現在雖然還只是秋天,但早上的溫度又加上下雨,也足以令我發顫。

我先繞到河堤旁,一片霧茫茫的,感覺真好。

我果然還是最喜歡下雨,特別是清晨的時候。

因為接近河,吹到身上的風更冷了。我把手插在口袋裡,尋求來自自己的溫暖,邊凝視河、散著步。

手機仍播著魏如昀的「聽見下雨的聲音」。

繼續沿著河堤走,在遠方我模糊地看見一個人影。

原來這麼早也會有人來啊!我還以為只有我才會發神經,這種時間來這裡散步呢。

不過隨著距離的縮減,我覺得那個人長的好像程雨。

怎麼可能嘛?現在他大概還窩在被窩裡睡它的大頭覺吧?不然就是在補眠,對,天才一定很需要睡眠,他們晚上可能都K書K到1、2點!

但是,天才之所以叫天才,就是因為他們是老天爺不公平的最佳代表。

真的是他。

我和他有沒有那麼有緣啊?從早到晚一直遇到他,等一下上課還要遇一整天欸,可以去簽樂透了。

這時他心電感應般回過頭,打量了我幾眼,又好像不認識我一樣,又轉了回去。

拜託,就算我在怎麼無名,也不會誇張到跟我同班快一年,還不知道我跟他同班,甚至不知道我是誰吧?

他邁開步伐,朝車站的反方向走去。明明已經到了該上學的時間,我卻在好奇心的慫恿下,也跟著他走。剛開始我曾幾度想回頭去搭公車,但當眼前的事物慢慢變得熟悉時,我才發現這裡已經是學校了。

「原來...有這種捷徑!」我回頭看著一路走來的路驚嘆。

「茵、茵。」就在我懷疑著自己走了這麼多次,怎麼會沒發現河堤可以直接通到學校,後頭來了聲大叫。

我回頭一看:「宣,妳早啊。」

「說!」她架住我的脖子:「妳為什麼和程雨一起來?」

「啥?和他...?一起...?!」

「還給我裝傻!妳以為我會就這樣饒過妳嗎?」我拍拍她的手,意識她我快沒呼吸了。

「不是啊!我又沒有跟他一起來。」雖然說是「跟著他」來的,但一路上我都有和他保持距離啊。

「那為什麼我搭校車的時候看見妳和他在一起?」她稍稍鬆開手。

「什麼在一起啦,是妳看錯,」我趁機掙脫出她的「魔臂」。

「走啦。」我拉拉背帶向前走。

「茵茵,等我啦。」她在後面喊。

我們邊玩邊走進教室。

今天教室裡格外的安靜,大概是程雨不在的緣故。

我先繞到後面去丟個垃圾,一回來就看見宣坐在我位子上,拿著一張卡片在在研究。

見我回來,她出聲:「欸,茵茵妳看。」眼神始終沒離開卡片。

「所以呢?」我拍拍她要她起來。

「在妳桌上發現的。」

「嗯。」世界第十大奇蹟,竟然有人寫信給我。

「誰寫的啊?」他死盯著卡片看

「我怎麼知道」我趴到桌子上,將頭埋入雙臂之間想補個眠。

「哇...哇哇哇哇哇哇!」宣誇張的大叫。

「幹嘛拉,看到鬼喔。」我不耐煩的抬起頭。

「茵茵,茵茵!是情書欸!」她興奮的拿著信跳來跳去。

「蛤?!」

「B班的...方嘉誠?!」

「我看。」我搶過信。

「他不是B班的班長嗎?聽說超帥的。跟程雨有得拚欸!」宣雙手捧著臉頰,四周圍繞著迷之粉紅泡泡。

「喔。」原來是他。

「怎麼?你們認識嗎?」

「嗯,小時候我們兩家很熟,算是青梅竹馬吧。」我隨口說說。

「真的?」哇嗚,我的耳朵。要是有什麼尖叫大賽,宣保證第一名。

「嗯...嗯。」

「哇,茵茵,茵茵。」宣立馬跪到我旁邊,撒嬌。

「幹嘛啦?」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走吧,我們去找他。」她勾起我的手。

「等等,去哪?找誰?」我腳步有些踉蹌的被拉向走廊。

「當然是去B班找方嘉誠啊,人家都特地寫信給妳欸,當然要去給他個答案吶!」她說的理直氣壯。

「什麼答案啦?那種東西要怎麼給答案?」又不是寫來跟我告白的。

「就...」她突然停下腳步:「對齁,我剛還沒看到,他寫了些什麼給妳啊?」

拜託,連信的內容都不知道,就要我去找方嘉誠,宣真是...:「他說這禮拜六是他媽媽生日,要我記得去他家慶生。」

「那就去和她說妳要去啊。」問題是這句話並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啊...

「可是妳不是說要去sky,順便幫妳做課後輔導?」

「哎呀,sky可以去,但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宣看了看我:「再說...『我們』也可以去他家複習啊~聽說他功課不是很好嗎?」

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目標,這個見色忘課業的小孩。

「『我們』?妳也要去啊?」我抱胸挑眉。

「也沒有一定嘛,就陪妳去啊!這樣也可以認識新朋友嘛,反正妳和他那麼熟。」

「最好啦,明明主要目標就是他。」我伸手戳她的腰際。

「不要這樣說嘛,好啦~走,去找他。」

心不甘,情不願的,我們來到B班門口。

「喂,大利,找方嘉誠。」在此申明大利是我們以前的國中同學,所以我才這樣叫的。本人我對陌生人可是非常有禮貌的。

「哎呦。」他邊露出一抹曖昧的笑容,邊往裡面大喊:「嘿大哥,大嫂來囉!」

「誰啊?」方嘉誠走了出來。

我和他從小就是鄰居,兩家感情不錯,常玩在一塊。但自從上了國中,正值青春期的他身高抽高、臉上的輪廓愈來愈深遂。不知不覺,荷爾蒙的躁動使我不敢再待在他身邊,所以就漸漸疏遠了。

「嘿!」他伸手要摸我的頭。

「嗨。」我躲開:「我收到你的紙條了,星期六我會去的。」

他咧嘴一笑:「那我們約在老地方,我去接妳。」

「好。」宣輕輕拉了我的手,「對了,這是宣,徐宣宣,和我同班。」我退出一步,躲在我後面的宣露出臉來。

「你...你好,我是徐宣宣。」宣伸出手。

「妳好,方嘉誠。」他回握。

看見宣那修紅的臉,讓我想起國三那一年,我也是如此對他感到動心。

大概是從小就和他在一起,我從沒把他當成「高中男生」,我對他的記憶一直停留在「小學的小屁孩」。

直到圍在他身邊的女生以倍數的方式在增加,我才意識到那個曾經拉著我哭著找媽媽的男孩,如今已成了人群注目的焦點。

我微微的退後,隔著距離看著他,看著他發光發亮,沒發現自己漸漸喜歡上他。

當他有一天興奮地跑來和我說:「茵~我交女朋友了,恭喜我吧!」

在我心中酸酸的感覺揭發了我不敢面對的事實:「我對他的感覺已經變了調,從單純的『玩伴』,變成『欣賞的對象』,最後是『喜歡』。」

帶著笑容我祝福他,在他轉身追求他的幸福時,我掉頭離去。

把對他的心意、期待遠遠的拋在後頭,不敢再有一絲盼望,怕破壞他的幸福,也害怕傷害自己。

「她說她也想去伯母的生日會。」我說。

「喔...好啊。」方家誠爽快答應。

「真的嗎,謝謝!」宣紅著臉道謝。

「欸,幾點啊?生日會。」我問。

「大概10點開始吧。」10點!我的「假日睡到自然醒計畫」要泡湯了...

「那...約9點半吧。」我恨恨地說。

「OK!小心不要睡過頭啊,黎茵。」他又搔了搔我的頭。

「什麼?!」我朝他的肚子揮拳。

怎樣啦,仗著比我高一個頭,就把我當寵物欺負?!

「會痛欸。」他摀著被我打中的地方,故意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阿不就好棒棒?我最討厭別人摸我的頭了」我又揍了他一拳。

「好好好,不碰了不碰了。」他笑著退後一步。

「哼,宣,我們走。」

「好...」

「再見啦。」我做了個鬼臉,就拉著宣離開。

「記得不要遲到囉。」他在身後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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