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一切的一切始於今日

00意外

      「咳!」約莫五歲的女娃從被窩裡起來,劇烈咳嗽嗆得滿臉通紅的她,只能不停地咳嗽任憑旁邊一名美婦替她拍背,女孩淚眼汪汪地看向美婦眸裡有些疑惑,卻極快鎮定下來。

      「女兒妳肚子餓不餓嗎?要不要娘去替你喚人準備?」美婦看著寶貝女兒咳嗽得難受她心裡也不好過,她不過是離開片刻而已,沒想到居然有人推著女兒下水,不諳水性的她差點被淹死。

      「娘,我沒事。只是頭有點暈,休息就沒事了。」女孩搖搖頭不敢多說什麼的她,任由美婦幫她躺回床上,女孩閉上眼睛裝做休息,卻偷偷地張眼觀察美婦,只見美婦一臉的擔憂她才釋懷躺下,手緊握成拳。

01被俘

      夜霧垂掛的夜晚有名少女穿著遙遠的東方大陸—漢族的服飾抱著厚重的琴在無人的街道上不斷地逃跑著,只求不被身後的猥瑣男人追到,女孩一臉驚恐,儘管她聽不懂身後男人的語言,但她也沒有笨到以為對方不會對她做什麼。

      「小美人去哪呢?」骯髒的男人用力地將女孩的手一抓接著狠狠一甩,女孩就這麼狼狽地坐在地上,害怕地只能頻頻後退的她相當地害怕,嘴裡不斷地求饒只求放她一馬,緊緊抓著早已凌亂不堪的衣物懼怕地顫抖。

      「在講什麼爺都聽不懂,乖點,爺會讓你嚐到甜頭的啊!」男人一臉邪淫的笑容打算要霸王硬上弓時,忽然身後傳出了詭譎的笑聲。

      「嘻嘻嘻。」白髮的男人閃爍著如同惡魔的赭色眼瞳步履蹣跚的走出,渾身似血的他手裡拿著染血的武士刀,女孩害怕地連動也不敢動,用力地抱緊懷裡的琴彷彿這樣就可以給自己勇氣逃跑,而男人則是一臉怒氣,抽出腰間的刀打算將眼前的男人砍死再來好好欺侮女孩。

      「找死啊你!你不知道我是!」白髮的男人根本不等男人講完話直接一刀砍進心窩,儘管這樣還不夠,白髮男人甚至將手裡的刀子轉了又轉,似乎覺得很好玩似地將刀抽出又接著對著屍體亂砍。

      女孩一直呆望著一切直到男人的血濺到她臉上她才清醒過來,努力爬起來要逃跑,她怕!接下來就是她橫死街頭而無人知道。

      此時恰巧有名紫髮藍眼男人出現同時出其不意地一砍便讓白髮男人當場倒地不起,而女孩還呆呆地站在原地,她還以為剛剛她就會命喪黃泉,但是卻突然有人來解救她,好不容易解除壓力的她眼前一昏直往紫髮男人倒去,而她手裡的琴還是被保護得很好沒有半點損傷。

      「阿一,怎麼辦呢?要殺了她嗎?」從齋藤後方出現的總司雖然在笑眼底裡卻毫無笑意有的只有冰冷的寒意,他們在處理羅剎的過程中可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怎麼了?」土方從另一頭出現看著齋藤懷裡的女孩皺了眉。

      「副長,她……」齋藤看見了女孩在昏倒前還對自己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那樣的笑容使他下不了手殺害女孩。

      「先帶回去盤問,如果她有問題再殺也不遲。」土方在打量女孩後將琴和包袱拿起爾後離去。

02盤問

      「姑娘該起床了,天亮了,啊!真是的!總司也綁太緊了,我幫你解開,你等等。」女孩睜開眼睛時就看見一名溫和的大叔搖著自己,但她仍然害怕似地抱著腳,她依舊對昨晚的事情記憶猶新,下意識地害怕接近她的男人。

      「井上先生,副長說將那位姑娘帶到開會的房間。」齋藤一走進來女孩的眼眸像是亮了一樣急忙跑到齋藤身後,像是兔子似瑟瑟地發抖的她可憐兮兮地抓著齋藤的衣角不放。

      「姑娘請你放開我。」齋藤試著用手撥開,女孩卻像是嚇到似的反而將齋藤的手抱得更緊,不管臉紅的齋藤好說歹說,女孩就是抿著嘴既不肯放開也不肯講話,齋藤實在拗不過她只好由他帶她過去。

      「原來你跟她已經是這種關係啦?不愧是阿一呢!」總司戲謔地調侃著齋藤,難得看見齋藤居然有除了漠然以外的情緒,當然要好好調侃一番要不然太對不起自己了。

      齋藤沒有多說什麼,但如同劍一般凜然的眼神隨即丟了過去,而總司一接到眼神便沒再說什麼了,只有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而女孩一到房間看見這麼多男性聚集在這裡,更加畏畏縮縮地躲在齋藤後頭連個聲音都不敢吭一聲,不管時間的流逝如何過去,不管土方及其他人的語調越來越嚴酷,她始終不發一語只會抓著齋藤的手發抖完全問不出任何事情。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們說的話?」直到齋藤問話女孩才終於抬頭,眼眸裡有著乾涸的涙漬的她才終於開口說出一些話,但對他們而言卻是無法理解的語言。

      「她該不會根本不是日本人吧?」平助一臉驚訝且跑去細細端詳女孩的臉,女孩因為平助的舉動反而像是小動物似的更加黏著齋藤。

      女孩扯著齋藤的衣袖,比了個寫字的動作,土方示意左之拿了紙筆交給女孩,女孩認真地寫下了三個字—長孫奈,指著字然後指著自己,意思是這是我的名字。女孩緊接著又拿起下一張紙寫"琴"後就立即拿給齋藤看,又是雙手合十地又是拉扯袖子努力地懇求他還給她琴。

      齋藤一臉為難,畢竟這對他而言並不是他可以作主的事情,他也只能看向土方。

      「既然她講的是外國的語言就沒什麼好怕的吧?真無趣,我要走了。」總司流露出失望的語氣,他已經開始覺得無聊了,有這種時間還不如好好磨練劍術,讓自己的劍術更上一層樓。

      「還給她吧!反正她也鬧不出什麼明堂。」土方擺擺手,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不過她還是不能離開,也還是有可能會有人聽得懂她說的話,齋藤,她就交給你了。」土方看得出來女孩相當依賴齋藤。

      「是。」齋藤微微鞠躬,乖乖地接下任務。

      等待所有人都離去後女孩才又拉著齋藤的衣袖要他坐下來。

      當齋藤坐下後女孩也已經將琴放置在桌子上同時深吸一口氣。

      首先只是簡單地試音,之後素手輕輕地開始撫琴。

      一開始是漫長的前奏,直到女孩開始琴聲一緊,接著開始低聲吟唱,不可思議的是明知是外語卻能夠看見女孩琴中的景象。

      到了曲子中琴聲明顯變快,而她的歌聲既高昂又有著生命的躍動,努力地將自己的感覺傳達給他,有著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鼓舞。

      到了曲末像是要鼓勵齋藤不要畏懼一切,有股希望他要走向他堅信的道路,勿迷惘、勿遲疑,儘管走下去,因為沒有人可以告訴他結果。

      齋藤相當佩服這名女孩竟有如此精湛的琴藝,可見是苦練許久才有這般精彩絕倫的表演。

      女孩只是微微一笑,拿起紙筆寫著她們國家的語言,只可惜他看不懂,女孩看著他苦惱的表情便又再寫了一張紙,這次齋藤雖然無法完全理解紙上的字彙,但仍然有跡可循。

      「教日文?」齋藤拿起女孩才剛寫好還未乾的紙小心翼翼地唸著,女孩開心地笑著且用力地點頭。

      「那麼,請多多指教。」看到齋藤講完話後女孩非常欣喜若狂,喜悅地抱著齋藤。

      「齋藤組長,副長說……非常對不起打擾您了!」有一名隊員拉開拉門想要跟齋藤談論事情卻沒料到居然會撞見這麼親暱的場景,原來齋藤組長對女人還是有興趣的嘛!

      女孩見狀急忙害羞地放開齋藤,酡紅的臉用雙手遮住不敢給人窺探,就連齋藤都覺得十分難為情,更何況是臉皮薄的女孩呢?

      深呼吸好幾次的齋藤終於撫平自身的情緒後才將女孩帶到一間小房間,這裡本來就是拿來囚禁犯人的房間,在女孩還未學會日語之前姑且先讓她待在此處。

      女孩只是好奇地四處張望環境,但仍不忘抓著齋藤的衣擺,對她而言救她一命的齋藤現在是她唯一相信的男人,即使有短暫放開的空閒,目光也會不停地追逐他的身影。

      齋藤認為他現在就像是在教導孩童一般,只不過對方卻是一名二八年華之女。

03   真相

      在經過六個月以後女孩好不容易將日文學了個大半,日常生活用語已經難不倒她了,但除了齋藤以外的男人她依舊不敢單獨與他們相處,除非有齋藤在,否則她是不願意開口說任何話。

      而土方希望她說明六個月前究竟發生什麼事情,因此她在齋藤的陪同之下再次來到了暗房。

      「我是長孫家的庶出二小姐,我是跟著母親一起來探望親戚,遇見船難,等到我被人救起時我的母親早已死去。」用著簡單的日語,雖有些句意不通的地方,但仍可以聽見話語裡的哽咽,奈只要一想起母親為了保護琴竟不幸死亡不禁悲從中來。

      她不懂那琴究竟有什麼重要的,母親雖是日本人但因為極為艷麗而備受寵愛,不管是哪位夫人都討厭她們母女,恨不得千刀萬剮。

      「後來我去街上彈琴想籌措旅費回去,沒想到在第一天就遇到壞人他差點就……」奈想起當時的情況就覺得害怕,眼淚不知不覺就掉了下來,欲然啜泣的柔弱模樣充分的激起現場男人們的保護欲。

      「後來的事情你們就知道了。」好不容易停止哭泣後擦乾了眼淚,奈才繼續說下去。

      在這幾個月中她知道這群男人並不是什麼壞人,只是現在他們所堅信的道路不被現在的人們接受,致使他們不被人們歡迎。

         她的身世相當簡單,身為清國人的女人,目不識丁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不需要懂太多的事情,只要知道在家裡相父教子即可,犯不著在外拋頭露面。

      但看她的衣著及手指便知道定是富貴人家的女兒,那樣的人家總會讓兒女讀書,也會教導些女紅及琴棋書畫的教養,為的就是將女孩嫁給好人家,好為家族謀得前程。

      土方沉思了片刻,從她的話語裡確實聽不出可疑之處,而土方環顧所有人的神情,發現每個人神情皆不同。

      大多數都沒有動搖,也有人擺出同情的臉色,也有些人依舊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例如近藤先生、平助、新八就一臉同情,而他跟山南先生倒是無動於衷,不是對於美人落淚這件事情沒什麼感覺,若是富貴人家怎麼到現在都沒尋過下落?

      「那麼你家人呢?」土方比較想打聽的女孩的家庭背景,不過女孩卻諷刺一笑,說了一句中文,他們看向齋藤,而齋藤也只能苦笑。

      「她們想殺我。」從小母親便沒說過半句日本話,她只記得母親總是講了一口流利的中文,母親對於日本只有懷念卻從不回去,像是逃難一般與父親離開了日本,離開她的根,也成了人人唾棄又羨慕的妾。

      不管是哪一國的女人起初是為了愛在相爭,失去愛以後又在爭名、爭利、爭地位到後來什麼也忘了,忘了為什麼而爭,又忘了曾經一時的愛戀,只知道鬥!她們要將對方鬥倒,才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因為女人只能依靠男人而活。

      她好恨吶,恨自己為何來到這裡,恨那些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鬥的人,將自己變得如此面目可憎,仁義道德全都是外皮,毒蠍詭計才是真心,打從一開始她就不認為她和母親可以安然躲過這些人。

      「你們不會讓我離開對吧?」儘管奈不清楚六個月前的事到底對他們有什麼重要性,她只知道這些人不會讓她離開,不過她也不介意,即使離開這裡回到清朝她也不過是落入另一個火坑罷了,少了娘的孩子比僕還不如,那麼,待在哪裡不都一樣嗎?

      「沒錯,希望你做好心裡準備。」土方很佩服女孩的臨危不亂的氣質,相當的傲骨如同武家出身的女子一般的凜然。

      「好的,那麼我需要做些什麼嗎?」想要活下去就得做事,這是很清楚的法則,不管在哪裡都不需要無用之人,從前是因為娘,現在她得靠自己而活。

      「你會做什麼?」土方對於她的直接提問感到欣賞,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本分。

      「煮飯洗衣我都會。」她不否認自己是富家千金,但是她從小就貪玩,常常跑這跑那,因為母親備受寵愛的關係沒什麼人敢管她,所以她也就樂的到處消遙了。

      「你先煮飯吧。」想來女孩子家能做得不過是打掃、煮飯之類的芝麻小事,不過對男人而言可就是件大事,他們總是搞不清楚鹽與糖的分別,永遠搞不清楚煮飯到底是什麼樣的程序,導致吃飯就像是在胡亂吃中也就過了。

      「好。」奈低下頭來,表現出自己的恭謙良善,腦子裡倒是不停地在想該煮些什麼才好。

04    琴意

      每當奈在夜晚中彈起琴時總有這裡的生活很平靜的想法,平靜到她差點忘卻了曾經過著人前敦厚人後下手的日子。

      反正對她而言只要能夠窩在自己房裡彈琴就好了,從房裡望著月亮的奈對於現在的她而言仿若夢境一般,她很想回去屬於自己的世界,卻想起自己早在即將舉行婚禮的前夕之中被自己的姐妹害死,靈魂飄往了本不該屬於她的清朝,恰巧的昰身體的主人與她的名字一樣都叫奈,就連容貌都如出一徹。

      對她而言沒什麼不同,無法適應的是這裡的女人沒有人權可言也沒有靈魂,有的只有野心與慾望,她不得不嘲諷這些人還真是表裡如一,一樣狠毒。

      對她而言回不回去都無所謂,回到哪也無所謂,死了也可以,活了也沒關係,不過是夢不過是恨。

      奈整理好自己的穿著後才踏出房門,正好看見齋藤走了過來,她走了過去乖乖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要聽琴嗎?」齋藤對她而言是救命恩人,但她也認為對方是個很有趣的人,他不喜歡待在她房裡聽琴,總是坐在走廊上靠著牆靜靜地聽著,她想大概又是古人說的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吧?不過就只有他身上沒有令她覺得噁心的氣味,所以她很喜歡親近他。

      「好……」齋藤僵硬地點頭,他發現長孫很習慣叫住他問他要不要聽曲子,彈的都是他從未聽過新奇的曲子,有時興致來的還會唱起曲子,對於長孫的行徑他並不排斥,興許是因為他曾經救過她的關係,所以她對他特別好也是無可厚非。

      奈深吸一口氣彈起了好久以前這個世界的母親曾經教過自己的曲子,想起了當她來到這個世界時母親叫了她另一個名字,她說的是日文。

      那首歌是一名男人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寧願變成嗜血殘忍的鬼也在所惜,思念的心情破繭而出成了極為艷麗的蝴蝶,就算心愛的女孩已經香殞而逝也無妨,他會在輪迴的盡頭等著她牽著她的手陪她走完最後一刻。

      聽說這首歌本來是母親的祖先丈夫所作,然而對他而言那位祖先是極為重要之人,但是因為他重病早逝,徒留下一份和歌,這份和歌代代都是傳家之寶,據說母親的祖先凡是女子皆體弱多病,需要靠著男性才有辦法存活下去,不過她才沒那種觀念,女人就算不靠男人也可以活得很自在。

      「你的琴藝很了得。」算算她都來新選組快一年了,被她叫做沒有十次也有五次,每一次長孫彈的曲子沒有一樣是重複,也沒有一樣是他曾經聽過的,只有這次的歌聽得出來是和歌。

      「還好,不過就只是班門弄斧的程度罷了。」她還記得母親是位琴藝絕佳的美人,就是因為琴藝了得她才會被父親帶離日本,也是因為這琴才會跟父親在一起。

      算起來父親也真的很愛母親,從前的他據說是位風流的公子哥,自從遇上母親後卻變成深情的男人,府裡除了已經生了孩子的妻妾以外其餘皆已逐出府,但就因為如此,母親和她成了人一定要拔除乾淨的刺。

     「對了,聽說你們明晚要去吉原是嗎?而且還要帶雪村一起去。」奈想起了早上永倉先生和原田先生本來還在討論這件事情,一看到她立刻閉緊嘴,大概是怕她想起之前不愉快的回憶吧?

      「恩。」原本因為琴聲而放鬆的身體又再度因為一句話而僵硬起來,坐在走廊邊的齋藤對於去吉原這種事情實在無法認為是項好話題,至少不是跟女孩子聊天的好話題。

      「祝你們玩得愉快。」笑的極為燦爛的奈走到齋藤面前"啪"的一聲用力將拉門關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只覺得很生氣,氣這群男人也氣自己,尋花問柳這種事情有什麼了不起的!她才不在乎!

      既然他們去吉原,那麼自己也去吉原吧!不過她可不是看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她去看男人總行了吧!

      看著明的氣勢齋藤有些冒冷汗,跟她相處這麼久也從未見過她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唯一有的也只有帶她來新選組的那天而已,以及聽她談論起從前的事情而已。

      不過不管怎麼看她都知道她生氣了,而且還氣的不輕的情況下,即使面對無數敵人都毫無畏懼且面不改色的齋藤這次倒是露出有些苦惱的表情。

05身世

      齋藤從來也搞不懂女人,應該說對他而言只有劍術才是他唯一相信可以斬斷他道路上的唯一方法,但他現在實在很想搞懂長孫這個人。

      為什麼就算看見他們滿身血跡也還是可以露出漠然的情緒?為什麼他會對她的情緒如此在意?又為什麼對他而言長孫像是如同夢一般容易逝去的人?

      難得地齋藤不斷地飲酒,但大夥也沒覺得好奇怪的,應該說也沒有人注意到他,所有人都對千鶴的藝妓妝扮而驚艷萬分根本沒空管別人的情緒。

      最後齋藤起身想去解手卻意外看見這副光景,他看見一位疑似長孫的男人正在與剛才叫做君菊的藝妓糾纏不清,最後兩人走進了他們隔壁的房間。

      雖然知道偷聽是不好的行為,但他還是忍不住偷聽。

      「二公主,原來你真的還活著。」君菊難得地有些激動,她沒料到居然會遇見那位傳說中早已被到帶往遙遠的另一國的二公主。

      「你在說什麼?」奈有些搞不懂,什麼二公主?剛才她被一個金髮男人差點纏上時,是這名藝妓及時解圍,她很感激但不代表她要按照對方的腳本演出。

      「夫人什麼也沒說?」君菊有些驚訝她沒料到夫人竟什麼也沒說當年的事情,難道她就真這麼怨恨自己的父王嗎?

      「您是八瀨家的二公主,也是我們這族唯一侍奉的主人。」君菊看著與夫人如此像的公主便覺得有些感動,夫人與千姬公主的母親是雙生子,但千姬公主長得比較像她的父親但神韻像的是母親,所以這兩人還是有點相像的。

      「請跟我們走吧公主。」君菊向奈伸出手,意思十分明顯。

      聽到這裡,一瞬間齋藤猶豫到底要不要衝進去阻止,但他不行,應該說他拿什麼樣的身分阻止?

      「我的名字是長孫奈,不是八瀨家的公主,我是長孫家……」

      「恕妾身斗膽,您的名字不該是"奈"而是"千奈"才對」   君菊毫無預警地打斷奈的話,看著本來平靜的臉從原先驚嚇、錯愕又回歸本來默然的臉,其中時間竟不到五秒,君菊認為她太小看這位二公主了,看樣子她比千姬公主還要冷靜。

      「您應該會那首祖傳和歌吧?」君菊進一步地撕裂奈臉上的面具,就算夫人再怎麼討厭八瀨家但不可否認自己身為八瀨家的血脈,也不可能背叛八瀨家,因為這是屬於八瀨家女鬼的命運。

      「你知道什麼?」奈當然知道自己的母親的姓氏是八瀨,本來她也有打算要尋找母親的族人向他們報告母親的死訊,只可惜還沒來得及尋找就被帶進新選組這件事情也因此耽擱下來。

      「公主,請您記住一件事情,您是八瀨姬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您,包刮剛才的男人;還有,請千萬不要在彈那首曲子,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請跟我們走吧!妳是我們的同族,也是我們的希望。」君菊恭敬地彎著腰,盡她一切努力說服公主跟她們走,這個世界即將動盪不安,天皇即將取回勢力,如今已不是鬼族之人該存在的地方,他們必須隱世。

      「我沒有想要信任你的意思,別會錯意。」奈別過頭不看君菊的手,臉卻依舊存著猜疑。

      「是,那麼之後我再跟您約時間,我帶另外一位公主來見您,屆時您就能明白所有一切。」君菊說罷便離開了,獨留下奈一人呆坐在原處。

      她搖搖晃晃站起身子走到窗櫺邊,眺望著天空的她臉上盡寫著寂寞,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後也拉開門離開了,期間齋藤都一直躲著沒被人發現。

06    離去

      在那之後的奈顯得更加沉默,幾乎到了沒必要她就不開口的打算,也很少邀齋藤聽曲子了,大多數的時間她只是摸著琴弦發呆而已,這樣劇烈的轉變當然大家都好奇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所有人都還以為她在跟齋藤冷戰,但看那副模樣又不像。

      最後當那位君菊帶著千姬來時,奈沒有任何的反對就決定要跟著她們離開,並不是害怕接下來的戰爭,而是她想知道她母親事情才決定離開這裡前往母親的親眷之處。

      「齋藤,有什麼事嗎?」待在房裡的奈當然有發現門外那來回行走的腳步聲,看著映在拉門上的有條長長的長方形影子,她很自動地認為是齋藤。

      「不,沒什麼。」齋藤冷靜自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但依舊在門外來回走動,梓乾脆直接開門把他拉了進來。

      「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奈搞不懂齋藤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清楚不就好了嗎?

      「你真的要走?」齋藤即使不清楚自己對長孫究竟懷抱著怎樣的感情卻也知道他不想這麼輕易放她離開。

      「嗯,我想代替母親看著她的家族,聽說母親之所以會離開日本是為了父親,現在我的親人沒剩下多少人了,我不想失去任何人了,也不能失去任何人。」奈堅定地看著齋藤,她知道這項決定很倉促,倉促到她來不及跟任何人道別。

      她偏過頭看向齋藤,她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露出很哀傷的表情,她跟雪村不同平時會跟其他人聊天又或是一同出去巡邏等,平時的自己常常做完事便早早回房間彈琴,在新選組她跟齋藤最熟,雖然她要離開了但也不代表她不會再回來了吧?

      「齋藤先生我並不是不回來了,我只不過打算去那裡住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了。」一臉沒好氣的樣子反倒讓齋藤新鮮,要知道奈的臉沒多少表情,像是這種表情可是相當新鮮。

      「那麼我走了。」瀟灑地一笑的奈顯得輕鬆無負擔。

     

      「路上小心。」

07想念不如相見

      當月亮早已褪去夜晚奈仍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琴弦,單弦不成調;偶爾抬頭見到被烏雲掩去的月亮總有幾分惆悵。

      那人今晚是否在保養刀劍呢?還是仍舊與同伴們在吉園裡暢飲呢?還是在打鐵匠那裏看著刀劍出神呢?她不知道,離開太久的心也因為回想而更加慌。

      「奈……千奈!妳在想什麼啊?」千姬拍了拍奈的肩膀,狐疑她怎麼叫了好幾聲都沒什麼反應。

      「沒什麼,妳怎麼來了?我還以為妳今晚會宿在風間千景那裡。」千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一直覺得千姬太過於單純,要是真的跟了那個看起來如此高傲的風間千景,那人的家世也是相當顯赫,不知道千姬是否能應付,她有些擔心。

      「我才不要,誰知道那傢伙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千姬的臉上寫滿著誰相信那傢伙會做出什麼事情的樣子,倒讓千奈覺得有些玩味。

      「我聽說妳們兩個是青梅竹馬,妳還老是欺負他不是嗎?」千奈的一番話倒讓千姬的臉上染上了紅暈。

      「後來他還不是反捉弄我了?」千姬的臉上還有些尷尬,她小時候不過就是因為第一次看見這麼好看的人趁他在睡覺時偷偷戳了幾下臉罷了,結果那傢伙卻裝睡!還被他發現自己的身分,真是得不償失!

      「好了,怎麼會上我這兒?」莞爾一笑的千奈看著千姬,隨手又撥了幾下琴弦。

      「聽說新選組已經退至會津藩了,戰況似乎不佳。」千姬小心翼翼地挑選句子跟千奈說,畢竟如今的新選組可說是傷亡慘重。

      聞言此話的千奈只是撥壞了一根琴弦,嘴巴微微張開顯示出她有多麼驚訝,她很清楚他們的實力,雖然她早有預感戰爭的無情卻沒料到會這麼可怕。

      「能派人帶我去會津嗎?」她看得出來千姬欲言又止神情及太過謹慎的態度,讓她湧生一股不妙的預感。

      希望不要是她想像的那樣,她還沒來得及告訴那人自己的想法,絕對不要連他都離自己遠去。      

08    找尋

      看著滿是大戰過後的狼藉,每個武士身上多少少都有帶傷,千奈只能躲在暗處默默地觀察,她不敢貿然出現,她認為戰爭最可怕的並不是殺敵,而是開城後的燒殺擄掠。

      人一旦殺紅了眼,沒有什麼不敢殺,也沒有什麼不敢做,那樣的人沒有人性可言。

      她不斷潛伏著到了最接近會津藩主公—容保公的宅邸—若松城的街道上,一路上她連躲躲藏藏都不必,她只看見橫屍遍野的屍體,那些屍體幾乎都是因一擊斃命的死因而喪命,幾乎沒有任何意外。

      「千奈公主殿下,請不要在此地逗留。」一名女忍者跪倒在千奈的前面,而千奈只是揮揮手要她讓開。

      「要是擔心你就在後頭守著,我還要找人,讓!」千奈想知道造成這樣傷口的人到底是不是她想要找的人,能夠一刀斃命絕非不是臨渴掘井的劍術而是日積月累的苦練才能有如此高超的境界。

      千奈直接繞過女忍者,自顧自地走進了小巷的她只看見一名墨衣男人凜風站立在裡頭身旁有許多屍體,而那名男人身上卻也有多處刀傷,仍然屹立不搖的他保持最高警戒,銳目掃視著接近他的任何人。

      「齋藤先生?」千奈疑惑地向前踏上一步,忽然齋藤將劍插進地面同時往後倒,嚇得千奈手忙腳亂地走上前將他扶起身。

      「姚櫻快找大夫!我要最好的大夫!他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千奈喊著後頭的姚菊,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其實早已淚眼盈眶,哭得如同嬰孩的她不願再一次面臨心愛之人離開自己的世界。

      她的涙早已在一次次的背叛、離別中流乾,又因這次齋藤的傷又再度涙流成河。

      她只有心很痛的感覺,她以為她的心早已在被親人背叛時就已經停止跳動,也以為在那位可以讓她稱做母親的人過世時她的心停止了動盪。

      女人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會做出各種瘋狂的事情,例如親手製造車禍將自己的姐姐給害死,就因為不允許姐姐跟自己喜歡的男人結婚,又或是為了爭寵使盡一切陰毒的手段例如下毒、誣陷、咒術等各種方式企圖置人於死地,她以為她的心早就因為這些事情停止了運作,卻在齋藤面臨危險時自己的心又鮮活了起來。

      「是!」姚櫻一接獲命令便立刻離開,她待在千奈公主身邊已有二年多的時間,她從未見過公主有如此失態的表現,公主一向冷漠但又不會苛刻屬下,太過於冷漠的她只是不懂得如何表現自己的心。

      千奈根本不敢移動他,怕他的傷勢一旦移動就會造成無法抹滅的傷害,只敢拍拍他的臉頰要他清醒,一滴滴的眼淚落在齋藤的雙頰上。

      如果讓她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要尋找自己的幸福,那麼請不要將她的幸福帶離她的身邊。

      她願意一輩子待在這裡直到老死。

      最後大夫要千奈將齋藤移置鄉下地區治療他的傷勢,千奈選定的地區是斗南,在姚櫻的多方打聽之下千奈才知道齋藤是為了容保公而留下戰鬥,在容保公前往斗南時,她想齋藤如果知道就算掙扎也一定會前往,因此她選定斗南做為他的療傷之處,況且斗南較遠,也比較沒有人會去暗殺他。

09

      「我出門了,有沒有什麼東西要我買回來?」穿著西式深黑色軍服,腰間同時插著一把警棍一把劍的男人拿著妻子做的愛心便當,勾起一抹和煦的笑意總是使女人怦然心動。

      「幫我買豆腐、海帶回來吧?味噌湯的材料不夠了。」少婦知道他最喜愛喝味噌湯還有烤魚,因此總在他說要加班的當天早上她總是用來鼓勵他認真工作。

      「好,別太勞累,等我回來。」男子將少婦被吹亂的髮絲勾回原位的同時低聲在婦人的耳邊說了一句。「等我回來。」

      「快給我去上班!」雖然難掩臉上的嬌羞但依舊喝斥著他趕緊認真去上班,她可不會因為這樣就妥協!

      「如果沒有意外我今晚才會到家,妳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要小心。」男人戴上軍帽,最近幾年的戰爭使人流離失所,雖然生活已經趨近於平靜,但仍不可避免有人會當起竊盜。

      「爹!小選會保護好媽媽的!」藍紫色頭髮的小男孩拿起他的鋒利匕首,"唰"地一聲小男孩並為將匕首抽出,僅僅是稍稍出鞘,暗色系的刀身上面沒有任何墜飾但因銳利的刀芒反倒讓人想要警惕。

      「你就放心的去工作吧,我有小選在呢!」婦人寵溺地摸著男孩的頭,而男孩一臉難為情地笑著,男人點著頭蹲下督促男孩好好保護婦人後也離開了。

      他們都不會忘記被戰爭洗禮先後死去的同伴,以"選"之名悼念那雖然早已名存實亡的組織—新選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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