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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訂婚風波(二)

皇宮,御花園看臺。

「太子殿下,不知您可否滿意顏清今日所奏之曲?」一名膝上放著古琴,容顏絕色傾城的女子在結束最後一個音後,笑意輕淺地問著坐於身旁的男子。

「小顏的短髮依舊這般颯爽。」男子俊美無匹,卻是在把玩女子短於脖頸的髮,答非所問。

女子最特別之處就是在於那一頭短髮。在元龍,不如說是六國,短髮也僅此顏清一人。

顏清的短髮非但不減損她原來的傾城姿容,反倒顯得俐落而清爽,襯得那絕色臉龐更超凡脫俗。

「太子殿下說笑了。明知顏清無意與您談婚論嫁,卻還是執意與皇上起衝突。」顏清笑意吟吟,話語簡明扼要。

「嗯?難道小顏不願嫁與本太子?」元子陽瞇起雙眸,湊近顏清耳旁,輕聲道:「小顏,妳應該懂得一個道理:『滴水之恩當湧泉以報。』是吧?」

「顏清從不曾欠過太子殿下分毫。」顏清笑意不再,神色複雜難辨。

「小顏當真如此健忘?若元子旭永生永世都被關在地牢,那件案子永無翻案可能……妳覺得如何?」元子陽輕柔的撫著那柔順的短髮,臉上的笑意不曾到達深藏著冷若冰霜的眼底。

「元子陽,你又是何苦把我逼到絕境?」顏清語氣依舊淡漠,眼底的波濤駭浪卻說明了她並不如表面上那樣冷靜。

「只要小顏不逃,我也不必做到這種地步,妳說是吧?」元子陽笑得像個無辜的孩子。

「我只是想從復仇的牢籠中脫離,我不會再來干擾你的生活,我也只是想放過自己,也放過他人,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做我不願做的事?!」顏清站起身,話語裡隱忍怒氣。

就是因為這樣,才越想離開,像他這種永遠都處於高位,可以隨意一句話就決定他人生死的人,是永遠都不會懂得她的心情的!

「事已至此,小顏認為自己還有拒絕的資格嗎?」元子陽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這件事,我會親自去面見聖上說清楚。至於太子殿下的指示,顏清恕難從命!」話落,頭也不回走人。

這次,她要牢牢掌握自己的命運,決不再受他人擺佈!

元子陽神情莫測,熾熱的眼神始終緊盯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卻是不知,女子轉身的剎那瞬間所落下的淚滴,是隱含多少的酸澀與苦痛?

──元子陽,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我,只是個流落風塵,人人棄之如敝屣的煙花女子,當初的牽扯只為各取所需,如今,你又是為了什麼?

顏清不懂,卻只能帶著傷痕累累的心,永遠逃離元子陽這個影響她至深的男人。

當晚,顏清把自己一直以來為了為自己贖身而存起來的私房錢交與老鴇,贖回賣身契並撕碎,收拾包袱,然後連夜坐馬車出城,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過了幾日,元子陽發覺顏清已離開,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去面見聖上,表明自己不再反抗跟段傲雪的這紙婚約,皇帝甚是欣慰,於是成親之日就定在明年正月。

風平浪靜的表面下,永遠藏著暗潮洶湧──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誰又能知,在顏清離開的當晚,元子陽早已接獲線報,下令封鎖全城,只可惜,終究是沒能攔住顏清。

也是在顏清『出逃』的隔日一早,段傲雪便被段家康給找去書房。

「父親找傲雪,該不會是為了顏清小姐離開京城一事吧?」段傲雪臉上始終掛著淡然的笑容,好似一點也不意外段家康為了這事來找她。

「哼,那種不入流的貨色走的越遠越好!」聞言,段家康面露不屑之色,冷哼道。

「父親,請注意言詞。」段傲雪很是淡定,早已習慣段家康的講話不經大腦。

「哼,那賤貨走了,成婚日也定下來了,就在明年正月中旬,這段時間妳可得好好和太子培養感情,別再讓那賤貨有機會回來搗亂!」段家康磨牙,顯然對顏清有很大的厭惡感。

男人,不都一樣?

段傲雪聞此言只是在心內冷嘲。

「傲雪自有評斷,不需父親操心。」話落,再次不顧段家康臉色,準備拂袖離去。

「妳這不肖女,這什麼態度!」段家康氣極,臉色漲紅,中氣十足的吼道。

「不肖也是父親給生的。」停下腳步,段傲雪難得給了一句俏皮的回答,心情很好的離開了。

後頭段家康憤怒的吼聲依舊。

對於整個段府而言,這是再正常不過之事。

每個早晨段家康總會找段傲雪商談朝中之事,然後每次幾乎都由段家康的吼聲作為結尾。

誰都知道,女子是不能碰政治的,不過,誰叫段家康只會說一堆胡話,沒什麼真本事,段傲雪娘親又死得早,沒人來教育她女子該有的三從四德,她卻像是無師自通般,學起女紅刺繡、熟讀醫女心經、烈女傳等書,琴棋書畫、作詩談唱也毫不遜色,久而久之,盛名一傳開,這個第一才女的封號也就落在她頭上了。

當然,段家康也因為沾了女兒的光而一路平步青雲,終於坐上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位置。

不過,在沒有娘親的環境長大的段傲雪,即使如同無師自通般學會所有女子該學的,心性、性格、還有內心都是跟一般尋常女子不太一樣的。

喜歡惹怒沒什麼真本事的父親便是其中一項,成功惹怒後心情便會大好。

所以現在,她心情之好到想去後庭園賞個梅。

不知道會不會再遇到上次那個男的?

那人好像叫什麼來著?杜……塵?

還真是沒什麼特色的名字。

段傲雪扯了扯嘴角。

……

映入眼簾的依然是一片皚白中的豔紅,段傲雪知道再過不久就沒機會見到這樣的美景了。

她往前剛踏出一步,竟發覺腳陷進了厚雪堆中,她這才想起來,後庭園貌似很久沒清掃了,也難怪雪積這麼厚。

她試圖把腳抽出來,很可惜的,貌似一下被凍到沒知覺了,加上被厚雪包裹住,抽不出來。

「唉……」又試著拔了幾下,依舊掙脫不開,她終究是沒忍住嘆了口氣。

「這位姑娘可是遭遇了什麼麻煩?」前方傳來一名男子帶笑的嗓音,卻是讓段傲雪一愣。

原本低著的頭迅速抬起,看向前方不遠處的梅林,果不其然一名白衣勝雪的男子緩步朝她的方向行來。

這嗓音,以及這步伐,準是上次那自稱杜塵的男子。

他到底是誰?為何能一而再的闖入段府的後庭園?

照理來說,段府不管是白天黑夜,守衛都是絕對森嚴的,後庭園也不例外,這人能夠出現在這裡,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就是他身手不凡,才可能這樣輕鬆躲過段府守衛的監視;其二,就代表了段府的防衛機制出現漏洞。

不管是哪個,她都不樂見。

「杜某無意對段姑娘圖謀不軌,段姑娘又何必這樣看杜某?」白衣男子在離她只有二、三步時停下,腳卻沒有像段傲雪一般陷下去。

誰又知道你是不是居心叵測,想對段府不利?

段傲雪暗自在心內冷哼,說出口的話卻是與想法完全背道而馳。

「既然杜公子都這麼說了,傲雪也實在不好推拒了杜公子的好意。」說著,段傲雪笑咪咪的拉了拉裙擺,「那麼……杜公子可否依約幫助傲雪脫困?」

白衣公子只是笑了笑,隨即走近段傲雪,來到她背後。

她眼睜睜看著他頎長的身軀逼近,接著又轉而到她身後,頓時有種想逃的衝動,卻礙於腳被卡住,只能不知所措的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段姑娘可是害怕了?」只聽得背後那人的輕笑聲傳來,溫熱的吐息些許觸到耳朵,令她身子一縮,同時也感到些許惱羞自心頭湧上。

「杜──啊!」才剛要開口,她就感覺雙肩被握住,緊接著身子被迫往上提,被卡住的那隻腳周圍的雪崩碎,那隻腳也隨之得到解放,卻是身子一輕,她控制不住的往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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