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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傳]那些他們都不曾說過的(夏冰夏)

令人厭惡的鬼族氣息依舊留在那代表身分的黑袍上,你看向遠方,在最後的最後,伸出手…是為了什麼?

又是什麼。讓你的嘴角上揚呢?

地點:Atlantis

時間:上午九點十七分

依稀看見,那堅毅的深黑色背影,在自己前方緩緩前行,就像無數次任務結束時一樣,你總是走在前方,刻意放慢步伐,等著自己從後方追去,並肩而行。

可是又有什麼不一樣,即使奮力邁開腳步,你我之間的距離並沒有縮短的跡象,只能看著那銀中帶紅的髮絲,在風的吹拂下展現一個優美的弧度。

多希望你能回頭,不論是給自己一個詭計得逞的笑容,或是不耐煩的催促…都好過你一人漸行漸遠。

「…冰炎!」話語剛說出,夏碎就被自己的聲音驚醒了。

早晨的陽光耀眼,從紫館的日系窗櫺透出的陽光,穿過鵝黃色的窗簾,輕輕灑落在夏碎的面頰上。

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夏碎用手背拂過額頭,自嘲的笑了笑,淡紫色的眼眸不經意流露出一絲寂寥。

那天自己的搭檔賞了自己一記手刀,獨自一人前往那溝通千年前後的冰川,然後就這麼不告而別。

無數次想過,如果當初保護他讓他念完百句歌的是自己,在他隕落之際,是不是會奮不顧身得衝去與他同生共死。

又或者他會顧慮自己而選擇保住生命。

閉上眼,回憶那以往一直伴隨著自己的清冷幽香。

「還以為你什麼都沒留下呢…我啊,不就被你留下了嗎?」

問句的最後傳來夏碎淺淺的輕笑聲,裡頭流露出的感情則因為聲音太小太淡然而聽不出來,就這麼被大氣精靈給帶走了。

「主人,你醒了!」

「小亭,早安。」

「早安!」

「…我今天要去處理一些重要的事,麻煩妳乖乖看家喔。」微笑,不自覺摸了摸嘴角的弧度,確認與以往無異,才放心垂下手。

「好!」黑色的詛咒體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用軟軟的童音,有精神的回答夏碎的話。

於是,夏碎推開紫館的大門,丟下移動陣。

一切一如往常,那令人看不出破綻的面具,完美的掩飾一切。

綁起如絲的紫色長髮,推開門,將孤獨留在背後。

地點:Atlantis

時間:上午十點零七分

黑館的氣氛依舊沒變,散發著詭譎氣息的西式建築物。

正想得出神,遠方就傳來賽塔的呼喚。

「夏碎先生。」

「日安,賽塔。」

「你是來接漾漾的吧,請進。」

「不用了,我自己有方法。」

輕踏牆面,推開那扇一直為了自己而不上鎖的窗戶,過去曾無數次如此往返,一股熱流緩緩上升。

身後的賽塔用精靈特有的深遠語氣說道,

「殿下並不如你想像中那樣永遠強大,精靈的時間太長,殿下太年輕卻背負太多,我很慶幸殿下最後掛念著得是…」

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推開玻璃窗戶的,夏碎無法確定自己當時的表情有多難看。

沒有聽完賽塔的話,就像落荒而逃一樣得自己,真是失態。

其實只是害怕,賽塔的話夏碎也懂,句末的名稱,他卻怎麼也提不起勇氣去聽,如果那名稱不是自己,夏碎不知道接下來該用什麼表情面對褚冥漾,他害怕那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微笑面聚會應聲碎裂。

看見冰炎交代自己好好照護的小學弟,明知道這是搭檔的選擇,卻還是忍不住怨懟。

妖師…

不論千年前後,都徹徹底底改變了冰炎的一生。

夏碎不知道究竟該感謝還是該恨。

謝,謝他讓冰炎從千年前來到這世界,與自己相遇。

恨,恨它讓冰炎從自己身邊消逝,詛咒他不讓他放心去愛。

在鬼王塚的一切,其實夏碎是知情的,巡司早就將搭檔身亡的影像記錄球給了自己一份。

夏碎只記得在影像最後,休狄爆破一切的火光。

鬼王塚被染成和回憶相仿的橘紅色,就如那天他們並肩成為搭檔時的天空是一樣的,只是那短時光在夏碎還來不及追上冰炎前就已隨風而逝了…

眼前的學弟,看著自己看到出神。

一看就知道他在做什麼腦內活動,如果自家搭檔在的話一定不留情的一巴掌揮在他頭上了吧。

輕笑出聲,換回褚冥漾的思緒。

地點:台灣

時間:上午十點四十九分

任務很簡單,保護褚冥漾回家直到大戰結束。

夏碎知道自己不適合去參加大戰,他知道如果自己上了戰場,滿腦字都會是那個應該在冰川就消逝的名字。

他知道自己會失控,所以自律的不想再碰觸。

只是夏碎怎麼也料不到,那個一直以來畏畏縮縮的小學弟,竟然提出參戰的決意。

而自己彷彿也被他感染,就這麼順理成章的跟著褚冥漾胡來。

「反正你不是工會的人。」當自己笑著說完這句話,夏碎確實愣住了。

有一種釋懷得輕鬆,嘴角的弧度不自覺上揚了幾度。

應該是滿意這回答,夏碎領著褚冥漾,展開移送陣。

在踏入移送陣之前,從見到褚冥漾時就一直梗在唇邊的話語流出。

「吶,褚,冰炎在最後是用什麼表情說再見的…」他有沒有喚我的名…

硬生生被截斷的語句,連夏碎都覺得這麼問得自己實在蠢得不得了。

如果一切都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夏碎學長,你說什麼…」

下一秒,移送陣的光芒閃耀。

地點:Atlantis

時間:上午十一點零三分

大戰的號角響起。

守世界各地的烽火被點燃。

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激動的心情,現在卻平靜無波得好像這只是平常,和搭檔結束任務後的時光。

「夏碎學長,你剛剛…」走出移送陣的褚冥漾這麼問著自己。

後半段的話背夏碎燦爛的笑臉帶過。

接著鳳凰族的女孩靠近,拉過褚冥漾,適時的結束這難以啟齒的話題。

「真是一段悲戀啊…」原本在褚冥漾肩上的白色兔子玩偶幽幽說道。

夏碎驚愕的看著牠,輕啟雙唇似要說些什麼,只是這一開一合間卻完全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只好歛下眼,不承認也不否認。

想來方才自己在褚冥漾背後不斷變換的表情,其實都被這隻兔子看在眼底,實在尷尬。

「讓您見笑了,村長。」

「小子,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值得你為他,卸下你的面具。」

撫上自己嘴邊的微笑,失神似的,夏碎隱約想起冰炎曾經和他說過的話。

『在我面前,如果不想笑,就不要勉強自己笑。』

「村長,如果有些人注定沒有辦法走在一起,那為什麼命運卻偏要讓他們相遇呢?」

「這個問題,你該去問問那個,你想一起走下去的那個人。」

然後趁著夏碎愣住得當下,白色的絨毛兔子就這麼消失在視野邊緣。

提起手背,擋住雙眼,明明天空早就被鬼族製造出來的黑雲遮擋,透不過一絲陽光,夏碎卻還是覺的刺眼,也許是眼底的晶瑩害的吧。

『如果還能再見就好了…』

輕柔的髮絲被風吹起,不是平時學院裡溫暖的微風,少了大氣精靈的笑聲,顯得有些冰冷。

夏碎淡紫色的緊緊跟著褚冥漾的身影,看那黑色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夏碎不自覺得回想起自己剛進入學院那時。

才初中的夏碎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那些不可思議的生物,各式各樣的種族,不論是善是惡,對於一直以來待在雪野和藥師寺家族中,被保護得好好的生活大相徑庭的體驗。

在A班的同學,一個比一個都要強悍,還有年紀輕輕就得到白袍資格的俊美同學。

初見時就覺得那名少年非常獨特,不只是銀中帶紅的頭髮,其實最吸引夏碎的事他的眼神。

如鮮血一般的紅色,透露著的事對自己的自信和孤高,看起來耀眼卻又帶著些許孤寂,就像一隻白狼,即使身負重傷,為了自己的尊嚴和倔強,寧可咬牙忍痛,也不願想旁人低頭展現脆弱,就這麼逆著人流,寂寂的向只有自己一人的道路前行。

那時,夏碎抱著賭一把的心情問冰炎是否願意成為他的搭檔。出乎意料的,冰炎答應了。

於是他們成為搭檔,出過幾次任務,所幸夏碎看人臉色的功力實在一流,適時的無視、適時的微笑包容,他們倆在其他人眼中的默契一天比一天增加。

記得當時,很多任務其實早就超過夏碎負荷的極限,但為了那銀色的身影,即使勉強,夏碎仍堅持撐起微笑面對。

終於,在某次任務中,夏碎在和妖獸的戰鬥中耗盡體力,只能癱坐在地上,看著漸漸變暗的天色,一向平靜無波的紫色眼眸難得有了恐懼。

「早知道就不要逞強了…」輕嘆口氣,一向講求速率的冰炎,在任務的分配上理所當然是分邊獨自作戰,「果然還是不適合…」

一次次挑戰體力與精神極限的任務,夏碎覺得自己終於該認清他們之間的差距,是時候還拆夥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找到我呢…」夏碎輕笑,自己這副模樣還寧願他不要找到自己呢。

「看來你至少知道自己在逞強。」

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傳來,銀白色的身影映入眼簾,帶著鄙夷的眼神,卻還是聽得出來語氣是關心的。

「呵,抱歉,拖累你了。」夏碎微笑著這麼說,試圖不讓自己看起來太狼狽。

「…如果你不想笑,就不要硬是讓自己笑出來。」沉默良久的冰炎,一開口卻是這句話,著實讓夏碎不知道怎麼回應。

還以為他會嘲笑自己的無能,或是責備自己,沒想到…

「真難看…」冰炎看著夏碎錯愕的表情,淡淡的說,然後別開頭,「我們不是搭擋嗎…」

「嗤…呵呵…哈哈…哈哈哈」接著得是夏碎的清澈笑聲,淡紫色的眼眸此時都被笑彎了。

冰炎看著眼前笑到顫抖的夏碎,如果不是看在他體力透支的份上,一定會狠狠踹他一腳。

「你是笑夠了沒!」紅眸狠狠的瞪了夏碎一下。

「啊,抱歉。不過,還是謝謝你找到我。」止住笑,夏碎看向冰炎,道謝著。

「隨便你。走了。」別開頭,銀色的髮絲甩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冰炎永遠不會承認,當時夏碎的笑容,害他微微臉紅的事實。

「難道要我揹你?」遲遲等不到夏碎跟上,冰炎不懷好意的這麼說。

「…那就麻煩你了。」壞笑著回答,夏碎看眼前的銀髮搭檔難得的錯愕了一下,也許是沒想過會有人這麼回答他,等了很久,冰炎才不甘願的背起夏碎,還不忘威脅道,

「等你好了我一定揍死你…」

反觀褚冥漾明明都是第一次接觸些未知的事物,卻明顯比他適應的多。

如果不是冰炎,恐怕自己還是一個人,帶這那永不褪色的笑意,掩飾著想要得到什麼的心情。

「冰炎…」默念著那個熟悉的名字,握緊手中的幻武兵器,暗暗下了決心,「這次,換我尋回你了吧。」

然後一到雷劈下,戰爭開始。

地點:Atlantis

時間:下午兩點十三分

鬼族的猛烈攻勢,與千年前不相上下,黑色的氣息瀰漫著,令人感到不舒服。

夏碎揮舞著冬翎甩,其實也沒什麼在瞄準目標,因為鬼族的攻勢實在太猛烈,數量也太多,幾乎只要一出鞭,就會有敵人倒下。

下意識的往左前方一看,卻沒有看到那一向擋在前方的銀黑色身影。

「夏碎學長!」褚冥漾大聲呼喊著自己的名字。

「怎麼?」邊回頭回應,邊揮鞭將四周的敵人掃蕩。

「阿…不,沒事。」聽到鬼族的哀嚎聲,雖然表情被面具擋住,但夏碎應該是笑著吧。

『果然能跟在學長身旁的人都是鬼』褚冥漾偷偷想著,然後繼續專心眼前的戰鬥。

剛剛一瞬間的閃神,果然被敏感的小學弟察覺了。

不得不承認,下意識的一瞥,卻沒看到人影的剎那,夏碎動搖了。

「還是無法適應啊…」面具下無聲得動著唇,呢喃著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也許是要給自己一個安慰,又或著是希望,同樣的戰場的風,能將這內心的獨白帶給遠方早已逝去的人的身邊。

鞭起、鞭落,景色倒轉,髮絲飄盪。

『啊啊…怎麼會在這時候想起來,你叫我要戰鬥的事呢。』

重複的做著殲滅的動作,一團團黑色的鬼族倒下,夏碎只是不停的殺戮著,說服自己無視正在殺戮的生物,曾經也如自己一般,確確實實的活在世界上。

一旦動搖,接下來被殺戮的便會是自己。

這是他最最親愛的搭檔,教會他的。

所以此刻,夏碎抱持著怎樣的心情,讓意識遠離戰場呢?

眼前的冬翎甩被揮舞成一片黑幕,密集的鞭影中曾經出現的身影,如今是多麼諷刺。

「為什麼不肯帶上我呢?」一個轉身,配合著的敵人倒下撞擊地面的沉重聲音,悶悶的語調從面具後方傳出。

他們是最強的搭檔…不是嗎?

無數次的出生入死,即使不用言語,也能完美配合。

夏碎以為,冰炎如果要去做那麼危險的事,第一個想到要帶上的,應該是自己。

所以在聽到褚冥漾獨自前往湖之鎮的消息的當下,夏碎便起身整裝準備跟著冰炎前去,就像過去每次出任務時一樣。

當時,他正疑惑著為什麼冰炎沒跟上。

回頭詢問的瞬間,只記得一陣劇痛從脖子傳來,然後失去意識。

不知怎麼一回事,那記手刀彷彿還留在脖子上,夏碎用沒握鞭的那隻手,輕輕撫了自己的頸項。

『現在的我一定不會在因為那樣而昏過去,如果那時就能把你留下來就好了…』夏碎輕皺眉頭,揮鞭的力道更加增強。

咻咻的聲音伴隨著鬼族倒下的哀嚎,實在驚心動魄。

『說真的,我是很後悔的,討厭那個沒用、跟不上你的自己…』輕吐一口氣,調整好呼吸的節奏,夏碎俐落的解決的最後一個擋在自己眼前的敵人。

一整片的屍橫遍野,不論倒下得是同伴或是敵人,從自己決心踏入時,就已經都不重要了。

害怕了睹物思人;害怕了觸景傷情,

原來,想要刻意忘記的,卻會情不自禁得想起;想要放棄的,卻無法做到灑脫的放手。

夏碎確實想過,要這麼死在這戰場上,如此,對於那個他深深愛著的人,就能做到真正的心如止水了吧。

『你是否也後悔了呢?…冰炎?』

稍微停止了戰鬥,夏碎陪著褚冥漾,前往了更適合他戰鬥的水之清園。

拉住小學弟的衣領,不讓他被四周的鬼族和戰鬥波及到。

然而,移送陣的亮光消失沒多久,接著的卻是更殘酷的現實。

地點:Atlantis

時間:下午五點三十分

戰場上,殘陽似血。

黑與白相交,兵器的交鳴聲不絕於耳,有人倒下有人使別人倒下。

唯一不變的是,只要有人倒下,他的空隙會在下一秒被其他人補上,看似殘忍,可是這就是戰爭。

褚冥漾成功驅使自己的幻武兵器進入二檔,這其實是夏碎始料未及的。

他沒想到看似懦弱的小學弟竟然能有那樣自信的表情,在它扣下板機的瞬間,夏碎看到的是一種絕對的自信。

他確信自己會成功,即使經驗不足,使自己承受了大部分的衝擊力,可是褚冥漾阻止了墜落的涼亭,保護結界。

『這其實才是我一直欠缺的吧…』苦笑著皺眉,然後趕去替褚冥漾查看傷勢,那笑容裡有著說不盡的苦澀。

休息片刻後,襲上的是鬼族更加猛烈的攻勢。

連耶呂鬼王也出現的場面,比方才更加混亂。

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耶呂鬼王臉上依舊平靜如水,根本不將撲天蓋地而來的白色浪潮放在眼裡。

耶呂輕鬆愜意的收割生命,磅礡的氣勢配上妖師的言靈之力,僅僅一人就壓制了袍集們的攻擊。

「讓這群小朋友了解成年世界的殘酷吧!」聽到背後傳來安地爾慵懶的聲音,耶呂會心一笑,黑色的銀針瞬間插入夏碎面前的地面。

面對安地爾,以及安地爾背後那批著斗篷看不見面孔的人,夏碎知道,接下來的戰鬥,不是自己的能力可以參與的。

「看來你似乎沒認出來呢!」安地爾心情愉悅的拉開背後那人的斗篷,一頭焰紅色長髮批散而下。

那雙夏碎無比熟悉的紅色血瞳,此刻正用空洞而且沒有溫度的眼神直直望著自己。

這時本應喧囂的戰場上卻是一片靜默,落針可聞。

眼前的人的身分已經昭然若揭,冰與炎之子,冰炎。

夏碎顫抖著雙手,血液彷彿被抽乾似的,他從沒想過會在這種場合,再次見到他的搭檔。

「我曾經和冰炎約好,」深呼吸,吐氣,不讓自己的動搖被旁人發現,「如果一人出什麼意外,另一個人就會負責替對方…收拾。」

夏碎沒想過,這約定竟然會有實行得一天,他那強大道逆天的搭檔,竟然會這麼被操控著而無血色的站在他面前。

不等其他人回答他的話,夏碎已經提起冬翎甩,往前方的人衝去。

「殺了那個紅袍。」安地爾顯然不將夏碎的行為舉止當做威脅,直接下令,目標是除掉會危害鬼族的破界武器。

當冰炎動身得當下,夏碎也站到他的面前。

昔日的搭檔、愛人,現在卻成了敵人。誰比誰心碎?

『很強,非常強。』夏碎的直覺這麼告訴他。眼前的人的強大讓他渾身顫慄,卻沒辦法逃避。

是的,他在害怕,卻也熱血沸騰。『至少最後能由我送你最後一程吧…』

夏碎笑著揮舞冬翎甩,在這同時,冰炎也動了,熟悉的長槍擋下攻擊,不帶一點多餘的動作。

兩人的距離迅速拉近,冰炎右手的長槍帶著劃破空氣的嗚咽聲響猛然擊出。

夏碎的長鞭更以肉眼難及的高速後發先至,兩人交換了數招,槍刃相交的聲響不絕於耳。

兩人的戰鬥已經超出凡人的理解範圍,褚冥漾就連長槍的軌跡都跟不上。

在戰圈中的夏碎異常狼狽,在冰炎那猶如狂風暴雨的猛攻下,他只能藉由長久跟在冰炎身旁而培養出的直覺,勉強抵禦。

雖然截至目前為止仍不露拜相,但他的體力卻在這短短幾回合內流失了將近三成。

夏碎知道他很快就會開始跟不上冰炎的速度,自己將毫無抵抗能力的看著心愛的人殺死自己盡心要保護的弟弟。

『我果然還是沒能救你啊…冰炎』夏碎面具下的面容早就笑不出來了,用背痛的眼神看向那雙他深深迷戀的紅色眼眸。

在雙方的兵刃再一次相交後,夏碎手中的長鞭被甩落,一向戴在臉上的面具,也在一聲悲鳴後應聲碎裂。

冰炎也似乎不將夏碎的戰敗放在眼裡,逕自向千冬歲的方向衝去。

「千冬歲!」近似絕望的呼聲從夏碎口中迸出。

悶哼一聲,千冬歲忍著不將被黑槍貫穿的疼痛溢出,閉上雙眼。

可是此時,千冬歲肩上的傷痕在微光的照耀下,漸漸癒合。

反觀夏碎,因為替身的關係,他的肩上多出了一道長近心臟的傷痕,感覺到黑色的氣息蔓延全身,夏碎卻覺得解脫了。

「冰炎…對不起。」然後夏碎揚起嘴角,笑了。

黑幕降下,夏碎闔上他淡紫色的雙眼。

在意識被完全抽離之際,夏碎覺得自己依稀聽到,冰炎用近乎心碎的語調,喊了一聲,「夏碎!」

可是他再也沒有力氣睜眼確認了,就當是做了一場很真實很真實的美夢算了吧。

「夏碎,我愛你。」冰炎特有的精靈語調,輕聲的說著。

眼淚彷彿潰堤般的要傾瀉而下,夏碎想回應冰炎,卻發現自己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所以,送死什麼的,我一個人就夠了。」然後夏碎感覺到冰炎溫度略低的手拂過自己的雙眼。

好像想起什麼,那個夏碎不願再想起的午後。

在被打暈之後是誰將自己送回紫館的?

昏迷之際是誰用好聽的聲音讓自己感到安心?

最後的最後他依稀聽到的是誰的聲音?

『冰炎!全部都是冰炎!我想愛卻沒愛成的…冰炎!』夏碎激動的想著,可是卻違背心意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夏碎,我愛你…」冰炎的聲音再次傳來,可是後續卻消了音。

地點:Atlantis

時間:上午八點三十分

黑色的夢似乎還想繼續著,夏碎卻不允許。

感覺疼痛似乎又回到自己身上,腦袋昏沉沉的,只記得冰炎的聲音。

在被擊落時,聽見了冰炎的耳語。

夏碎要自己別陷入回憶中,然後想到學院,想到戰場上的紅色人影。

咬了牙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

「我…還活著嗎?」聲音發得出來了,可是卻沙啞得可怕。

「你終於醒了。」溫柔的聲音傳來,卻不是夏碎期待的那人,「你還活著喔。」

越見要夏碎繼續躺著,然後便離開病房去請提爾來看看情況。

『竟然還活著…』夏碎脫了力似的,看著天花板,『為什麼最後,我還是選擇睜開眼?』

『…就連那時候,也放手讓你走了呢?』

想起冰炎的耳語,總是對他抱持著幾分憧憬,孜孜不倦的追尋卻得以失敗告終,夏碎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沒用了。

「夏碎小朋友,你的傷還好嗎?」提爾的聲音傳來,帶了點不符合氣氛的愉悅和興奮。

「……」難得的不想撐起微笑,也許是傷的疼痛使然,不論是肩上的,抑或是心上的。

「跟你說一個好消息喔!」不理會夏碎得沉默,提爾先替夏碎茶看傷口的狀況,然後又順從本性的開始上下其手,「你們家美麗的殿下啊,還活著喔!」

「你說的是真的嗎?」突然瞪大了眼睛,急忙著想起身,襲來一陣劇痛後,夏碎無力得倒回床上。

「你不要激動,不然如果你肩上的黑暗氣息又惡化了怎麼辦?」提爾擔心的叮嚀夏碎,「我說的是真的,所以你現在有心情好好接受治療了吧?」

提爾難得認真的神情,直直的盯著夏碎的紫色眼眸,他早就看出來夏碎想跟著冰炎一起逝去的決心了吧。

「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他?」微微瞇起眼睛,夏碎察覺自己語氣裡的顫抖。

「現在還不行,他的靈魂還需要歸位,然後你身傷的黑暗氣息也需要調養。」彷彿是為了打消夏碎想馬上衝去見冰炎的目的,提爾邊說邊重新綁緊夏碎肩上的繃帶,也暗暗警告他不要擅自行動,「至少需要一年。」

沉默又再次蔓延,學院的陽光無聲灑落,天空的雲緩慢得漂移著,像一艘艘小船在無邊的海洋航行,終點在哪裡,沒有人知道。

也許終有一天會變成雨滴落下,可是至少他經過的旅程值得他就這麼殞落。

那血似的豔紅清清楚楚的烙印在夏碎的腦海,在那個愛情、未來都破碎的夜晚,他也曾想拋下過什麼。

他對冰炎的感情、對冰炎的愛,那些鮮明的刻骨銘心的,其實通通壓縮在他們相遇的五年,原來命運並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

曾經覺得那人遙不可及到孤獨的地步,可是當一切都明瞭之後,夏碎知道,他們都只是企求一個緊緊的相擁。

有些人說真愛,那就是一輩子的真愛,淡看那些世俗紅塵,只因為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一抹雲彩。

「沒關係,我等。」閉上眼,夏碎淡淡的笑著,他會等,等那個銀白中帶紅的人影,再次找到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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