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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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對：古斯塔夫X尤莉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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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組織成員眾所周知的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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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他們的組織真的沒有什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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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他們的首領非但沒有意識到組織沒錢的事實，而且還很會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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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花的錢還是要花的。」首領常常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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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成員看著組織的收支平衡在首領手上越來越往悲劇的方向發展，甚至陷入破產的危機，除了淚流滿臉之外，也深深意識到事情必須有個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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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眾人在幾個月前以全體贊成通過了「組織所有資金歸財務大臣管理」的方案，硬是把管帳的權力從首領手上分出去，至於財務大臣的職務，則是眾望所歸地落在處事嚴肅又公正不訶的尤莉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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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尤莉卡接到了帳簿，飛快地掃視了一遍，目光在那慘不忍睹的資金結餘欄目多停留了兩秒之後，果斷地作出了如斯決定：日後所有成員包括首領在內的可動用資金均採用配給制，顧名思義，就是每人每月只有固定的零用錢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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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古斯塔夫為什麼願意架空自己的財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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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簡單，只要是尤莉卡不反對的事情，他也不會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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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了，雖然有點失敬，但我會確實監督好首領的收支。」既然尤莉卡被推舉成財務大臣的時候如此說，古斯塔夫就高高興興地把帳簿交出去，任由尤莉卡重新制定組織的財政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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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的髮膠儲備見底，他終於後悔起自己當初把所有錢都交出去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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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樣非常冒犯，不過我必須向首領指出，您這月的配給已經用光了。」當古斯塔夫伸手問尤莉卡拿錢的時候，尤莉卡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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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努力撐起笑容說：「那就讓我預支下月的配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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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必須確保組織有足夠的資金儲備，首領的要求恐怕我無法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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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尤莉卡，我只需要一盒髮膠的錢。」古斯塔夫繼續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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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難從命。」尤莉卡木無表情地回應。「抱歉，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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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尤莉卡第一次拒絕自己。古斯塔夫頓感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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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當古斯塔夫頂著一頭垂直及耳的短髮出現在大家眼前，超人組織上下無一不瞠目結舌。雖然古斯塔夫企圖說些意味不明的話矇混過去，但那充滿違和感的新髮型幾乎向所有人昭告了他們的首領的髮膠和本月配給都耗盡了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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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專注在外表的話，是無法看清真實的。」古斯塔夫無所謂地笑著說。「在邪光的引導下認清一切吧！看啊，你們的首領依然是你們的首領，只是換了個比較新鮮美好的形象而已，沒有必要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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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麼說，大家只好默認其實首領還是挺滿意自己的新形象的，加上總不好意思對首領指指點點，於是就不再作聲。只有尤莉卡捕捉到古斯塔夫臉上那隱忍的無奈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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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覺得相當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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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什麼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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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當尤莉卡正在市集為組織採購日用品時，碰巧路過了某間護髮用品店，心血來潮走了進去看個究竟，不消數秒就找到古斯塔夫愛用的髮膠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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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卡拿起了那盒包裝上印著「清爽、芳香、飄逸，塑造美麗的秀髮，你每月的實惠之選」，份量卻擺明著只夠用二十日的髮膠，翻過背面一看，卻發現價錢相當於古斯塔夫一個月的全部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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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年頭的髮膠都這麼貴，難怪首領的積蓄會不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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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卡頓時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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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護髮店，迎面而來的卻是剛剛從對面的民裝風服裝店走出來的古斯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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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尤莉卡？」大抵是沒有料到會遇上自己，首領表現得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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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您好。」尤莉卡向古斯塔夫問安，以示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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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無奈地笑道：「我說啊，妳這種打招呼方式實在是太過拘謹了，親愛的尤莉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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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過頭，尤莉卡不覺得她的做法有什麼問題。古斯塔夫跟自己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那麼自己對他的態度理應是恭敬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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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做出這個動作的瞬間，古斯塔夫忽然一把抓著她的肩膀，尤莉卡注視著突然失常的首領，對上他忽然變得無比認真的眼神，聽見他說出與之毫不搭調的說話：「噢啊啊尤莉卡妳這動作太犯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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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一陣仰天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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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卡耐心地等待古斯塔夫詠嘆完畢，畢竟破壞首領的興致是要不得的。當古斯塔夫帥氣地甩了甩頭髮以示自己發瘋時間結束之後，他邀請尤莉卡與自己共赴回家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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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首領，現在我必須先為基地添置日用品。」尤莉卡立馬潑了古斯塔夫一身冷水，潑得又快又狠，儘管她並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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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鍥而不捨，改口道：「那麼，就由我先陪伴我可愛的尤莉卡完成餘下的採購，然後我們一同返回基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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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太勞煩首領了。」尤莉卡客套地推搪。讓首領親身上陣購買日用品，怎麼說都好像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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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反正我也是很喜歡購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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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卡思考了一下，發現自己無法反駁古斯塔夫的話，便順著首領的意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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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古斯塔夫並肩走在街上，尤莉卡覺得首領的心情好像輕快了一些——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吧，畢竟首領需要煩惱的事情還是有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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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尤莉卡悄悄瞄了古斯塔夫那把隨風飄動的短髮幾眼。不得不說，現在這個髮型顯然少了一份獨特品味，相較之下，她得承認首領之前那個刺謂頭好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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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古斯塔夫沒有髮膠果然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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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她好像擔心起未來一個月都不會買到髮膠的首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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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喲，我甜美動人的尤莉卡有心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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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忽然側過頭對她說。夕陽渲染了他的面容，使他看上去比平時更為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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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卡面不改容地說：「是首領多慮了。」心裏卻泛起莫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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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寫在臉上了，別打算瞞過我。」古斯塔夫的嘴角勾起了若有若無的笑意，卻沒有不放過尤莉卡的意思，他大步走在前頭，調皮地說：「真讓人苦惱啊，一向乖巧的尤莉卡最近學起鬧別扭來呢，雖然這也很可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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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從來沒有人能夠從尤莉卡的表情猜度出她的心思，畢竟那張嫵媚而冰冷的臉孔不曾流露出喜怒哀樂。只有古斯塔夫總是能夠察覺到連修女自己也沒有注意的、她臉上的細微變化。那雙透露出過人鋒芒的的紫水晶眼眸，總是能夠看穿她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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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古斯塔夫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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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尤莉卡而言古斯塔夫也許是個特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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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如此，她也不打算向他坦白一切，不打算道出自己的心聲。尤莉卡認為，作為古斯塔夫的副手，在大事上她只需要執行他的命令；至於在瑣碎的事情上，她的想法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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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瞄瞄首領數日以來的新髮型，雙唇微顫，最後還是沒有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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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原因是，有些事情如實托出反而會顯得對首領不敬。比方說，對於首領手上提著大袋子從民族風服裝店出來一事，尤莉卡其實感到頗為在意。但由於對方沒有主動提起，尤莉卡就沒有追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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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日的例行會議上，古斯塔夫依然頂著那頭柔順的短髮出現在超人組織成員眼前。然而，當大家注意到他們的首領身上穿著的不是之前那套緊緊包裹全身的黑色皮革套裝，而是露胸、露肩、露肚臍的彩色民族風服飾的時候，所有人深深覺得首領的存在再次顛覆了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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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裝扮根本毫不搭調，全身上下都充滿違和感好不！首領你到底受了什麼打擊啊，為什麼要如此糟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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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裏吶喊，直到不知哪個人道出了大家共同的疑問：「請問首領……為什麼突然穿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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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一臉慵懶地開口，一開口卻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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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意的光明永遠奪目，而透薄的布料比較便宜……噢，我意思是，這衣服雖然布料比較少但還是挺特別的，看這斑斕的顏色和舒適的質料，真是超划算……我是說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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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古斯塔夫如何力挽狂瀾，這句話當中的破綻還是相當明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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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擺明著是告訴大家因為髮膠和錢都沒有了所以要省掉買衣服的錢希望儲錢買髮膠嘛！分明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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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組織成員集體宣佈精神崩潰，除了極力虛掩的古斯塔夫與冷靜如初的尤莉卡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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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無可奈何的事情，古斯塔夫常常會用打呵呵的方式笑著撐過去，尤莉卡是看在眼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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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尤莉卡越過魚貫而出的眾人，逕自走到古斯塔夫面前。古斯塔夫從容地伸了個懶腰，抬頭便對上尤莉卡那雙認真專注的琥珀色眼眸，笑瞇瞇地說：「親愛的尤莉卡找我有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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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樣非常失敬，但我有個問題想請教首領。」尤莉卡用一貫拘謹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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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在這之前好奇的尤莉卡得回答我一個問題。」古斯塔夫如此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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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尤莉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但古斯塔夫知道她在揣測他的用意，卻並不成功。他笑得更燦爛了，問道：「我說，妳認為我今天的新造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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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卡心中一顫，首領的問題讓她有點措手不及。思量片刻，結論依然是自己的想法並不重要，終究還是沒有把心中的說話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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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覺得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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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預料，尤莉卡像機械般地說出了「標準答案」。古斯塔夫暗嘆一口氣，緩緩站起，湊到尤莉卡的鼻尖前，隨手撩起修女幾綹淡紫色的髮絲把玩著。尤莉卡能感受到對方溫熱而深沉的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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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答案很有尤莉卡的風格，可惜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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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讓尤莉卡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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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太過擔心我，尤莉卡。」古斯塔夫低聲喁語，他的聲線是魅惑的。「雖然這樣的妳很可愛，只是擔憂這個詞語實在不適合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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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古斯塔夫放開手，離開這個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地方，留下了愣在原地的尤莉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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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凝望著古斯塔夫瀟灑中帶著幾分落莫的背影，還有那頭不羈地飄揚在空中的短髮，尤莉卡果斷地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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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下午，在超人組織首領愛去的護髮用品店裏發生了一件異事。據該店老闆娘所稱，她看見一名穿著修女打扮的女性，大步流星地走進店裏，眼明手快地從貨架上取下一列標示著「清爽、芳香、飄逸」的髮膠，在收銀台前掏出一大疊鈔票，用冰冷的語調說：「我要全部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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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小時後，古斯塔夫在尤莉卡在星夜下的花園裏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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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以上只是古斯塔夫的妄想。尤莉卡的確是在晚上把古斯塔夫約了出來，花園裏也的確只有他們兩個人，不過修女的目的根本不可能是幽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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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尤莉卡，那個是什麼來著？」古斯塔夫盯著尤莉卡手中捧著的、塞得滿滿的大紙袋，完全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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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讓首領感到困擾的話，請原諒我的魯莽行徑。」尤莉卡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實不相瞞，這是打算送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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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我的？」古斯塔夫略帶訝異地叫道，心中沾沾自喜。一向不解風情的尤莉卡居然學起送禮物來，難道是他對她濃烈而艱澀的愛終於感動上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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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卡雙手遞上禮物，神情正色而莊重，彷彿她所面對的是世上最崇高的聖者。她對古斯塔夫說：「雖然並非貴重物品，而且沒有徵詢過首領意見的做法確有不妥，但我還是希望首領能收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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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笑得像陽光般燦爛，連忙伸手接過袋子：「可愛的尤莉卡送我禮物，我怎會不願意收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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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拆開，古斯塔夫頓時兩眼冒光，很不顧已經所剩無幾的形象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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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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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髮膠！是他朝思暮想的髮膠！而且有十盒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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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卡妳真是我的救星、我的希望、我的女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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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一副感激流涕的樣子，用盡所有說辭讚嘆著尤莉卡的偉大，在他眼中尤莉卡簡直是披著金光下凡拯救自己於水深火熱的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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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扯遠了，讓我們盡力忽視古斯塔夫的妄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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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卡依舊很有耐性地等待古斯塔夫腦子發熱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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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妳到底是從哪兒弄來這麼多錢買發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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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發熱的後遺症，古斯塔夫突然關心起錢這種實質性問題。尤莉卡感到沒有必要隱瞞，便老實回答：「我花費不多，每月的配給只用十分之一，所以存下了一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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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有點悲哀地看著尤莉卡十年如一日的修女裝扮，決定要在把尤莉卡追到手之後教會她如何投資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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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把錢留著也不會有多大作為，而首領好像有這個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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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尤莉卡果然對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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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卡還未說完，古斯塔夫就像中了樂透似的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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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女的表情毫無變化，顯然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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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還在把尤莉卡捧上天的古斯塔夫，這時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知道妳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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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卡不解地看著古斯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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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可不行的喔，送禮物怎能不說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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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超人組織其他成員在場，大抵會有人跳出反問怎麼送禮物就一定得說原因，不過現在這裏只有尤莉卡，她倒是仔細地思考起古斯塔夫的說話來，目光旋即落到古斯塔夫不加修飾的短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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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髮膠給首領這事上，尤莉卡確實是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但她從一開始就選擇不提出來，畢竟她的想法根本無關痛癢。然而，既然首領都開口詢問了，拒絕回答也似乎不是應該出現的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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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卡注視著古斯塔夫筆直的短髮看得出神，直到古斯塔夫的手輕輕撫過她的下巴，扳正她的臉孔，讓她的視線與自己的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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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水晶與琥珀交會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衝破了修女心中的障礙，使她將埋藏已久的想法流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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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特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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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為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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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某個不得了詞語，古斯塔夫懷著澎湃的心情豎起耳朵期待著尤莉卡接下來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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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之前的髮型，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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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的玻璃心碎了一地——不，超人組織的首領表示他的心靈沒有這麼經不起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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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能從尤莉卡口中聽見「喜歡」二字，已經是相當難能可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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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古斯塔夫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調侃道：「嗯……既然乖巧的尤莉卡為她的首領費盡心思準備禮物，我應該如何答謝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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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我賜給她『光明』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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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之後，尤莉卡感到自己的身體起了微妙的變化。首先是鼻尖一熱，癢癢的感覺蔓延開來又瞬間消失。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殘留肌膚上的只有古斯塔夫雙唇的餘溫，最後溫度消散，感官回歸寂靜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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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不過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然而，這卻足以讓挑起修女前所未有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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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就用這個作為回禮好了。」語氣一轉，古斯塔夫在尤莉卡耳邊輕聲訴說：「但我答應，以後一定會更好地回報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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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尤莉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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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古斯塔夫的諾言，尤莉卡似懂非懂。那刻她只曉得，首領的嗓音，格外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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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又過了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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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首領！您、您的頭髮怎、怎麼會……」長回原本的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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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組織成員一致認為他們這個多星期內目睹的奇景已經夠多了，他們看著首領那重見天日的刺蝟頭，除了口吃之外給不出別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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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才宣告破產的首領到底是如何將髮膠弄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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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把食指放到唇上，挑眉道：「噓。這可是個秘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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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帥氣地甩了甩頭髮，轉頭朝尤莉卡一笑。與古斯塔夫四目交投的頃刻，尤莉卡的思緒飄到了昨晚，他的雙唇停留在她的鼻尖上的時候。她還未能夠理解首領那個動作的涵義，也來不及弄懂自己身體的反常感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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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向首領提出這些事情是非常不尊敬的行為」的心理框架下，這些疑問恐怕要繼續徘徊在她的腦裏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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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尤莉卡不自覺地把視線移開，古斯塔夫卻沒有忽略她眼底處游走的一絲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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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美麗的尤莉卡害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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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斯塔夫愉快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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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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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的某個梗是古斯塔夫R1卡面出來的時候想到的。那個充滿違和感的髮型和衣服分明是因為髮膠用盡了又沒錢買新的，所以只好在服裝花費上扣減再用省下來的錢買髮膠啊XD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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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跟小夜說過我的第一篇Unlight文要獻給古斯塔夫和尤莉卡，現在總算兌現了當日的話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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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我很想把這篇當作情人節賀文（事實上《菲璃》的賀文生成中啦），所以在這裏祝大家情人節快樂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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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預告：小伊很喜歡的薩爾卡多X露緹亞。希望大家不會被雷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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