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型幻獸耶!」少年的語氣充滿了驚喜。「第一次召喚到人型幻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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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爾無視於少年的目光,逕自往左右瞧了瞧,此刻他身處一間寬廣的教室,後方坐著一排排穿著跟少年一樣的年輕人類,他站在講台前方,一名老人類站在講台旁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他,顯然是訝異少年居然召喚出他一般,後方與少年年齡相仿的人類們也竊竊私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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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這、這位羊角先生,能拜託你做一件事嗎?」少年以緊張的口氣向他搭話了,面對這番過度有禮的話語,諾爾忍不住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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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不好,只是太詭異了,他從沒見過有人類對他們這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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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把後面的幻獸打飛嗎?拜託了。」少年像隻小狗般,搖著那看不見的尾巴,殷殷期盼的指向身後一隻幻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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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隻魔族幻獸,他的外表是隻灰色的小鬼,配著一對紅紅的大眼,身高大概只到人類的膝蓋,頭戴著頭盔,手持著盾牌,侷促不安的東張西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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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爾看了看幻獸,再看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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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一轉身,背對著他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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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瞪大眼睛,啞口無言的望著他,同一時間,整間教室的同學們也開始竊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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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羊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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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要就用你的『意志』命令我。」他一邊享受著落地窗灑下來的陽光,一邊懶洋洋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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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完全傻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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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他。」年長人類在旁冷冷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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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少年侷促不安的看了看四周,最後走到諾爾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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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了,羊角先生,這事關我的期中考成績阿!」他蹲了下來,雙手合十可憐兮兮的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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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爾瞄了他一眼,閉上眼睛繼續曬他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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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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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就說嘛,這傢伙怎麼可能召喚出什麼厲害的幻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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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命令一隻羊的意志都沒有,遜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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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看在少年這麼有誠意的份上,他並不打算刁難他。只要他能感受到他的『意志』,他就願意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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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最後,他都沒有感受到少年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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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一個召喚師,必須具備兩種最基本的力量──魔力與意志。召喚幻獸需要用魔力召喚,每當一隻幻獸跨過門時,門會依據幻獸的實力從召喚師身上吸取相應的魔力。當幻獸來到人間界後,為了讓幻獸服從,召喚師必須用『意志』驅動刻在他們身上的契文。契文就像是幻獸的項圈,當契文被發動,幻獸就不得不依照召喚師的命令行事。召喚師的信念與決心越是強大,越能操控強大的幻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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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意志就會被幻獸反撲,沒有魔力就召喚不出幻獸。這是所有召喚與被召喚的人都明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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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所有幻獸都會考驗召喚師的意志,大部分的幻獸們通常一出來就照著召喚師的命令沒頭沒腦的痛毆對方一頓,只有少部分的幻獸──譬如龍這種高傲的幻獸,才會考驗召喚師的意志,以了解對方夠不夠格命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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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諾爾也是那少部分。他討厭勞動,討厭做沒意義的事。所以要是召喚他出來的人沒那個力量驅動契文,他倒也省事。召喚協會只規定一定要穿越門,沒規定一定要服從召喚師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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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識過很多人的意志,有些人確實能強迫他,但大部分的人都沒有意志堅強到令他的契文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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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沒人想用他的原因。對召喚師來說,召喚到他簡直是抽到下下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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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搞砸了一個少年的期中考來看,就可以知道他是個多糟糕的選擇。在考試結束後他本來想就此打道回府,但少年卻挽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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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召喚師都巴不得他趕快滾,但這個少年卻捨不得他走,要他多留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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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開始懷疑少年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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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你是第一個我召喚出來的人型幻獸嘛!總覺得就這樣回去有點可惜,對不對,伊娃?」少年轉頭徵求肩上那隻圓滾滾綠毛蟲的同意。後者緩緩點了點頭,動了動她的觸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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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色更詭異了。就他所知,能夠長期停留在人間界的方法只有一種──成為使魔。做為召喚師的助手,他們能隨意穿梭於人間與幻獸界,且不受召喚時效的控制。像諾爾這種被召喚的幻獸經過一定時間就會被強制送回幻獸界,但使魔可以隨時隨地待在這裡,做為代價,只有與之締結契約的召喚師能召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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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這孩子是伊娃,我的使魔。」像是看穿了諾爾的想法,少年笑著回答。「我的名字叫奈西,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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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爾瑟斯。」他隨口回應,心思仍在那個使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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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停下腳步,看向少年,比了比那隻綠毛蟲。「拿等級E的幻獸當使魔,會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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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剛下課時同學們的反應就看的出來,他們一直對他訕笑,說他是什麼「等級E召喚師」、「毛毛蟲怪胎」。但少年就像是習慣似的,對他們的話完全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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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幻獸被分成六個等級,S是傳說等級、A是強大優秀的幻獸、B是幻獸之中算強,能力中上、C是普普通通,D是弱小劣等(譬如方才的頭盔魔物),而等級E,這是一個最糟糕也是最捉摸不定的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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