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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文】半生修仙半世迷局《番外》

恍惚間,冥府的路顯得幽幽暗暗。

 

似乎忘卻了什麼,忍不住的往身後慢慢回望,後面的曼陀沙華正值盛開的季節,真的很漂亮很漂亮......

 

「洛靜,你已經歸位了,怎看你常常魂不守舍。」閻王看著我,滿懷不解。

 

我淡然的一笑,我不清楚我到底是怎麼回來的。

 

每一個人,要是死了都有臨死一刻的記憶,唯獨我,卻忘卻了......

 

「今年是第幾年?」觸碰著以塵世悲慟淚水而灌溉生成的曼陀沙華,我內心靜有一絲絲悸動,一種隱隱的痛。

 

「唉呀,你問我我問誰啊!我都已經過了幾萬幾千年了,誰會去算這日子啊。」閻王不避諱的直接回。

 

「那這花,幾度開謝了?」我看著這一片豔紅花海,直接詢問。

 

曼珠沙華,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葉不見花的淒美;花不記夜的孤寂......

 

「你要去問沙華和羅華,我哪知這花也不是我顧的。」閻王不加思索的說著。

 

「是嗎......你這閻王一天到晚不關心冥府的事可好嗎?」戲謔的說著,我內心卻是一陣苦悶。

 

「喂喂喂,我也很忙耶!要不是今日我休假我哪來有空陪你逛逛!」閻王頓了一下,直視我說:「又不像你,魔界不來犯,你就閒閒沒事領公餉,比起我們,你的工作道輕鬆快活多了。」

 

「不過要是魔界來犯......我可是第一個要殺前鋒的。」迴個彎,我打趣著他說道。

 

「......」一時半刻閻王沉默了。

 

我笑著走進花海,不在理會身後那個“正在休假”的閻王,自個尋起沙華他們兄妹。

 

為什麼要尋呢?其實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要了解這花開花謝第幾度......

 

走進花間,幾朵花蕊被我的路徑打落下來,滿地的艷紅,淡淡的哀傷......

 

不遠處一對小身子在花間坐著,手中還抱著一隻小狐狸。

 

「沙華、羅華。」我輕聲叫喚著這對兄妹。

 

他們身姿雖小,但他們都已經在這任職起碼好幾萬年了......搞不好我都要叫他爺爺跟奶奶了......

 

「唷~是洛靜弟弟喔~這麼久沒來冥府了,怎今天有空來還探望我們兩老。」沙華抱著小狐狸,朝我這打招呼。

 

「沙華,前些日子去歷劫,所以不在。」我走過去,對著他們說。

 

「歷劫喔、好玩嗎?」羅華平穩的看著我詢問。

 

「我對歷劫那些事......沒記憶......」我淡淡的說著。

 

「沒記憶?你到是第一個忘記人間歷劫的神仙呢。」沙華竊竊一笑。

 

羞了羞,我只好摸摸頭了。

 

也對啊......我倒是成了第一個沒記憶人間歷劫的神仙......

 

「不過沒記憶也沒差啊,反正都回來了,惦記再多人間的事,反到煩心了。」羅華溫婉的說著。

 

「是啊......」順著他,我言。

 

餘光掃到他們懷裡的小狐狸,一身純靜如雪的毛髮、透徹晶瑩的眼睛,我打量著,應該是隻白靈狐。

 

那隻白靈狐睜著大眼直直盯著我,宛若相識,更如情人深情的對望。

 

對上這隻白靈狐,我內心竟有一絲絲漣漪......

 

「沙華,這只狐狸你們養的嗎?」我忍不住的詢問。

 

「怎麼可能,這狐狸啊,在冥府可沒得抓,只是不知為啥前幾年就蹦出這狐狸,我兩老覺得牠可愛,便弄些食糧餵餵牠,不知不覺這狐狸就待這了。」沙華坦誠的回答我。

 

前些年蹦出來?

 

「是喔,那倒真巧,我也前些年剛回來。」我笑笑的說著。

 

「那這隻小狐狸該不會是你從人間拐來的吧!」沙華盈盈一笑。

 

「怎麼可能......」我揮了揮手。

 

只見那只狐狸深深對望了我一眼後跑掉。

 

“...........”這一瞬間,似乎又有什麼東西從我心間一閃而過。

 

「唉呀呀~我的狐狸又跑掉了。」沙華望著跑遠的狐裡說著。

 

「......我去看看......」我對著他們兄妹兩老說著。

 

不等他們回覆,我便追上了那隻狐狸的腳步。

 

為什麼要追?為什麼、我到底在想什麼?

 

很多的矛盾寫不出一個所以然......

 

佇立在忘川,我看見那隻狐狸。

 

牠不知再看什麼,但我知道牠似乎很傷心......

 

為什麼我感覺到牠的悲傷呢......

 

“若不相憶,願你相忘。”淡淡的一個聲音穿過我的腦海。

 

我看到牠默默哭著......

 

「小狐狸......」我試著走過去,牠卻一躍而入忘川河中。

 

我愣了,我不知道牠怎麼要這樣。

 

跑到河畔,我看著牠,卻浮出了少女的樣貌。

 

銀髮灰瞳,,一身素衣的浸在河中。

 

她雙眼茫然,卻有著至身堅決的情意。

 

「洛靜......璃君......這一生我、只愛你。」凝脂玉手,輕輕觸碰著我的臉龐。

 

「妳......?」透徹心扉的感覺。

 

「在此流浪......我只願再看你一次......」她輕輕的吐息著,

 

「看我......?」

 

好痛......

 

心好痛......

 

「看到了,再無遺憾了......」她清澈的眼眸,透露了最深的滿足。

 

一滴一滴的,淚珠滑落,她闔眼。

 

我想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卻透過我的手掌,逐漸的消失。

 

我哭了,這一刻我哭了。

 

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我卻為她落淚。

 

散開的光點沉入忘川的河流,點點滴滴閃爍......

 

這樣的美這樣的哀戚,似乎訴說著什麼過去......

 

然而我卻記不得這一切......

 

忘川,

 

隱沒了那女子的身影,帶走了我最深層的記憶......

 

而我只能在這感受著、那痛那美那遺忘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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