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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章-從前從前-2

在這小倆口結婚前一天,老人們喚來自己的看護,替他們開啟一盒盒首飾,大串的純金雕花項鍊、白玉鐲、瑪瑙戒、珍珠串、粉鑽皇冠……,每一樣都貴重如山,因為每一樣寶物背後都有一個唯美的故事。

拒絕不了的是這些窮到只剩錢和回憶的老人們想傳承幸福給他倆的心意,每一樣不同的寶物背後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人生中最唯美的那段記憶,就藏在這些閃閃發光且光芒不朽的首飾裡。

這些首飾再過幾年,或許回憶會被他們帶離人世,也不一定還有人記得這些首飾背後藏著那些唯美的「價值」,想到這,他們也只好抱著「收養」的心態,收下那些價值不斐的定情物們。

在結婚宴上,曹雲鈴一串都沒掛上,早就通通鎖在保險庫裡,一身清麗反而顯得「才貌雙全」不是阿諛奉承,天生猶如天使的氣質是最適合白紗的裝飾。當然一身帥氣白燕尾西裝的熊正列,從頭到尾打從心底開心的熊氏燦笑,不需言語就是最真實的幸福宣言。

結婚後,兩人在渡蜜月時,就已經在計畫回台灣要用那些無價首飾創立「天籟公益基金會」,提供給任何有語言障礙以及幼兒、老人等實質幫助。

於是,在熊雪芃出生的前兩年就已經創立的「天籟公益基金會」,如今已是人人皆知的幸福公益單位,即便如此,現實依然殘酷……

小雪芃進入小學之後,爸爸身障的表象還是會在天真無知的孩童間產生許多傳言,在運動會上見過熊正列與小雪芃交談的模樣,偷偷在背後左一句「智障」右一句「喜憨」形容這個只是有語言障礙的正常人,讓小雪芃十分難過,總是哭鬧到同學不知所措,在老師的勸說下跟她道歉為止。

畢竟這些孩童還不懂什麼叫做「語言障礙」,也覺得開玩笑沒什麼關係,更是沒有義務明白熊正烈的人生過程,只是本能地以自我為中心在看這個千奇百怪的世界,直到他們建立起正確價值觀,成長到發展同理心的階段為止。

國小畢業以後雪芃就不再如此哭鬧,國中開始轉型變得神秘、安靜、冷酷,從不透漏關於自己家裡的一切,不解為什麼自己的爸爸什麼都好,卻不能像其他人的爸爸那樣來學校跟老師同學聊上幾句,媽媽也忙著工作早出晚歸,那時候她的父母就像一般人的父母一樣,忙著天籟公益基金會的事務,忽略小孩心裡的各種疑問。

國中每天除了唸書就是回家待著,最後連補習班都不想去,只好在家自修。

身為她的父親熊正烈都看在眼裡卻不知該從何解釋起,也不知道她是否能明白眼前的爸爸過去所造下的人生錯誤到底錯在哪?

所幸曹雲鈴終於發現這些年忽略對雪芃的教育,只剩三餐溫飽的關心,根本無法建立起一個孩子擁有正確的價值觀,也才明白幫助了所有人卻忽略了身邊最需要愛的人。

終於在她充滿智慧與愛心的教導下,小雪芃的價值觀總算導正過來。

國三那年她依舊神秘沉默,或許只是因為習慣了這種無須對誰解釋的輕鬆,這兩年時常聽起曹雪鈴主動說起當年與熊正烈相識結婚的故事,甚至聽著熊正列緩慢的敘述當年他在大哥面前叱吒風雲的過往,簡直比當時上演得偶像劇還要精彩,終於解開在她心中多年的困惑。

在這之前,天籟公益基金會在她心中只是一種「搶走父母時間的工作」,她並不明白這個工作是想幫助所有跟她父親一樣先天或後天造成缺陷的人,希望他們也能勇敢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

那是多麼驕傲的理由,別人都沒有。

就這樣,雪芃維持一貫作風上了高中,她依舊沒跟同學解釋她是某個大型公益團體執行長的女兒,因為她不希望自己把這種成就當成可以炫耀的籌碼,她只希望所有人在見過她老爸之後,能因為好奇八卦而自動去了解她的家人為社會做了多少付出,進而反省第一眼嘲笑或鄙視有缺陷的人是多麼無知可笑的行為。

雪芃上了高中也常跟著曹雲鈴到天籟去幫忙,因此認識許多音樂領域的專業人士,也漸漸找到自己喜歡的興趣,那就是不需言語也能表達情緒的音樂之聲。

高中入學那年生日,她收到人生第一把木吉他,又跟著基金會裡的復健音樂教室當小助教、學鋼琴,每天除了上課就是跟著媽媽到基金會的各處所當志工,同時也學到很多無關國、英、數,卻更重要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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