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02

我能問你,為什麼要冷眼旁觀這一切?

無論我還是他。

***

回想過去高中時期,班上人數少的可憐。

我那時候一度覺得,這所學校廢校的機率非常大。

再更深入的一想,對於班上同濟之間的交流我似乎都沒有認真地去經營,

因為無論到了任何階段交朋友都等同於利益的交換,

認真地說起來只覺得朋友這種東西很險惡。

這個班級因為人數也少,所以我也不用特別刻意去記得每個人的嗜好,

只要稍微簡單相處一小段時間大概每個人的性格就很容易捉磨了。

但是我一直猜不透那時候都已經開學一星期左右,唯獨那個人的名字我一直記不起來,

然而也有一種抗拒記起他名字的感覺,不是刻意的而是意識下的警戒心就響起。

我總告訴自己這或許不是件壞事,有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也說不定呢。

「欸。」

我叫著眼前的這位同學欸,我知道有些沒禮貌,但是我真的記不起來他的名字什麼?

我看著他有些不滿地轉頭,感覺一開口就是難聽的話,我正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接受他罵我。

「凃毅定。」

身後突然有個人正叫著一個對我來說不怎麼熟悉的名字,

看到眼前的這位被我叫「欸」的同學有反應,我非常肯定他的名字就是這個了。

這位叫著他名字的人走向我們,回頭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予恩我的朋友,

她的叫喊剛好幫忙解開這凝重地氣氛,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

「你的名字為什麼這麼難念?」

發現似乎已經沒有剛剛的氣氛那麼凝重,我變順口的就說出這句話。

我知道好像有些許的白目成分在,

但我總不能問你「為什麼唯獨你的名字,我記不起來?」總覺得我會被這個人貼上標籤吧?

各種標籤……

「鄧彥筠,你是刻意這麼問的嗎?坦若我說這個名字不是我的呢?那我又怎麼知道?」

他的語氣諷刺、銳利,赤裸裸地刺進我的心裡,而他的話裡聽起來感覺有些隱情,

但我已經毫無心思地繼續想下去,我用力地搖著頭要自己清醒不要在多餘的想下去了。

我這個舉動被眼前的他給嚇到似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說你……」

我的聲音漸漸變弱不知道如何反駁,身體不自覺的顫抖,非常不自在的低著頭,壓低再壓低。

因為「我害怕被他看透」我的腦海突然閃過這句話。

「不就是簡單的三個字,凃……」

我有些不甘心的說著,卻始終記不起他的名字。

而我有點害怕的、慌張的、快被自己無能的壓迫快被逼哭了。

「少在我座位旁聊我的名字了,可以走了吧?」

一旁的朋友轉過頭對著我淺淺的笑,先是看了看他然後突然叫著他的名字。

「凃毅定!毅定!毅定!」

「欸八婆,妳丟不丟臉阿?」

「你不是很不爽,別人記不得你名字?」

她捏虞的笑了笑又繼續說:

「你國中就這樣了雖然我是習慣了,但是這些同學們才剛剛升上高中並不認識你啊,

為了不要讓你這麼沒口德,所以我要大非慈悲的多喊幾下你的名字,讓彥筠記得才行。」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有說有笑的,此時此刻我就像是外人在看著這齣戲不斷地在我眼前播,

而我毫不相干的在外觀看這部戲。

「格格不入嗎?」我這樣的問著自己。

這樣格格不入的感覺讓我好害怕,讓我有著想逃跑的念頭,

哪怕再待個一秒鐘,我也不想再看他的臉了。

我緩緩地轉身準備離開,他卻開口叫道:『妳叫我到底有什麼事?』

「沒關係我還是自己弄就好了。」

我怯生生地低頭走出教室,不斷地嘆氣、不斷的自責。

究竟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羅予恩。」

「嗯?」

「她是幹嘛?有失憶症?」

「她沒有,但為什麼記不起你的名字,這點我倒是不知道。」

她停頓了好幾秒然後想到什麼似的說:

「題外話,問你唷涂毅定,你知道什麼是人群恐慌症嗎?」她很巧妙地將話題岔了開來。

「會害怕人多的地方,嚴重的人可能會窒息而死,妳問這個幹嘛?

沒讀書嗎?字面上就有意思了還問?」

他不解她為什麼要突如其來地將話題岔開,尤其是問這種字面上就得知的簡單問題。

「我問好玩的。」

「……」

跑到教室外面後卻不斷地在走廊上來回游走,還好現在快上課了不然我可能會被當怪人吧。

「老師請你去找他……凃……」

我不斷的小聲默念這幾個字,但為什麼這幾句簡單的話我卻開不了口,

連他的名字我也喊不出來明明就只是名字。

覺得好厭煩,厭煩得要命。

「我說。」

突然聽見那個人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我卻遲遲沒有轉身回應他。

「坦若一個人一直沒辦法叫出對方的名字,那個對方是妳,妳會難過嗎」

他似乎也早就猜到我可能不會轉身回應他,他便繼續說完他想講的話。

「我不會。」

我想都沒想的回答,有些懦弱的轉過身看著他的,

而他的表情有些許錯愕,以及參雜了一些憤怒。

「你這個人……我恨妳非常的……恨」

他跩住我的手腕說著那些話,但那些話包含的字眼明明是多麼的難聽,

但說出來的語氣卻無任何起伏,感覺就像是他已經先是預習過要對我說什麼,

所以才會這麼順口的說著。

「凃毅定,不要太過分。」

忽然間因為很害怕地所以不自覺喊出來。

他似乎也同樣受驚嚇放開我的手,但是視線不落在我身上,而是我身後。

「什麼事?」他馬上轉話題開口的問道。

「老師有事情找你,我只是要轉達你這件事而已,我先走了。」

那天是我們第一次對話,也是我們從開學到現在唯一一次對視這麼久。

在那天後我與他有著模糊的交友界線,怎麼也說不清楚。

我們開始會一起上下學,我也發現我兩家住得很近,

可是我卻從來沒有印象毅定的家就在那裡,離我家不遠的地方。

其實對於自己的過去,在我這成長的其中我越來越對過去的我很模糊想也想不起來,

每當我告訴媽媽這個狀況的時候,她總會說:

「過去的事情有誰能記得這麼久呢?」

我也不以為然地不再追究,不再過問,說不定我的記憶力是真的很差吧……

我與毅定的關係直到我有男朋友的那一刻開始,一切一切都變了。

他開始對我不理不睬、對我冷淡,難得有機會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他卻……

他卻總是無視我,不再願意和我多講任何一句話。

直到現在我卻還是深深地記得,某天我在回家的路上遇見他,我叫住了他很氣憤說:

「我能不能問你,為什麼要冷眼旁觀這一切?無論我還是他。」

他頭也不回只是站在那,用著冷冷地話語說著,感覺無要緊關:

「妳不懂的事情太多了,還來不及去了解就已經接受了,我冷眼旁觀,我並沒有礙到你們。」

他的這句話我還是不了解,覺得有股長長的悲傷,裡面包含了求救信號,

哪怕是一瞬間也希望有人能救屬他,可惜那時候的我滿滿的氣憤,滿滿的不解,

來不及多說什麼的我們,關係已經達到冰點。

有了男朋友之後的那個他,我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

只是我們都不想說破,但其實我們之間已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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