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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 - 屬於我們的千日紅

「妳在這裡等我。」

「嗯。」

不是要賞花嗎,怎麼就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店門口?

「喏,送妳。」

王以凱遞給我一束花,我抬手接下。

「這是什麼花?」

我對花不瞭解,只知道花很美卻從不去研究它。

手上捧著的花呈現淡紅色葉片,葉片長圓形至橢圓形,由內向外包覆著最中央的花蕊,帶著轉動與漸層美感。

這束花很美,我很喜歡。

「它是千日紅。」

王以凱輕笑,接著說。

「花語為,永恆、不朽的愛。」

「!」

我心一暖,上前抱住他的脖子,王以凱身高足足有一八零,而我一五三的身高與他有些差距,所以擁住他的同時,他微蹲。

多貼心啊!他知道我踮腳很累,比他蹲下來還累!

「那天我在校園,妳說我在種菜的那天。」

「你還記得種菜啊!」

「當然,那天我在種的,就是千日紅。」

「咦?」

「我想種一株,屬於我們的千日紅。」

屬於我們,千日紅。

「王以凱,這算是承諾嗎?」

我問,而他想了一會兒。

「算!」

他笑著點頭,我開心地輕啄他側頰。

王以凱,謝謝你願意為我許下承諾,這將會是我最幸福的時候。

也希望你能成為我最幸福的守候。

屬於我們的千日紅,屬於我們永恆而不朽的愛。

卻不曉得,這份承諾竟成了枷鎖。

禁錮著我的,枷鎖。

-

「董宜芸,妳又要去找王以凱?現在中午而已就想約會了啊!」

「不是啦!我先走了,掰掰!」

董妙涵氣得直跺腳,自從我告訴她報考園顯大學的事之後,她總是反對我和王以凱一起。

董妙涵很生氣這我懂,可是我真的不是要去找王以凱啊!

「董宜芸,妳遲到一分鐘又二十三點七秒,請客。」

「沈紫瑰妳有毛病嗎?」

「沒有啊!我只是學習某個人算秒的精神,聽說是0.2秒是嗎?」

「......」

什麼叫聽說啊,明明就是我跟她講的!

沈紫瑰嘟嘴以示無辜,我送她一記白眼。

「好啦,吃飯!」

沈紫瑰拉著我往餐廳內走,我也任由她拖著。

她的名字確實就叫沈紫瑰,紫色的玫瑰、標準的天蠍,大一生,我的學姐。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沈紫瑰就會想到狠毒的蛇蠍,她很可愛也擁有許多追求者,但卻躊躇著害怕傷害任何人,或許這就是我覺得她像蛇蠍的地方吧?

或者說是帶刺的玫瑰。

她愛他,卻因著其他追求者而不接受同樣深愛她的他。

沈紫瑰式愛情,很矛盾,是吧?

「紫,我要考園顯。」

「咳......妳說什、什麼......咳、咳.......」

「喂妳別這麼激動好嗎!」

我伸出手輕拍她的背,試圖平復她的不適。

怎麼這麼笨,這樣也能噎到?

「妳考個屁園顯!妳這成績考園顯不覺得浪費國家花錢、花時間栽培妳嗎?」

「妳不也讀園顯?」

「我讀園顯是因為我成績不好,妳不一樣。」

「只要能不離開王以凱,都好。」

話一出慘遭白眼。

其實選擇園顯大學不只是因為離家近、成績要求低,還有個原因是因為沈紫瑰。

我們情同手足,所以也有私心告訴我,我想再和她同校一次。

「我打從心底不喜歡王以凱,怎麼妳愛他愛得要死不活?」

「天曉得。」

我挖一口焗烤飯送入嘴裡,然後,攤手。

「可能喜歡的型不同吧?」

「妳眼光那麼高,不懂的啦!」

「......」

沈紫瑰忽然沈默,我擔憂看著她,僅看見眼裡的落寞。

「我很糟糕,我們分手了。」

「我知道,他有說。」

沈紫瑰不意外,她的每任男友,或者說,對沈紫瑰非常痴心的男生們都會想盡辦法巴結我,想從我這拿點沈紫瑰的消息,以及在沈紫瑰心中,他們各自的分數。

所以我和她以往的男朋友們都不錯,呃,沒錯,就是男朋友們,別懷疑,她的感情史豐富多彩。

「有時候,人真的要失去才懂得珍惜。」

沈紫瑰嘆口氣,好似感嘆。

-

「今天又怎麼了?哭喪著臉。」

「紫跟她男朋友分手了。」

我對著王以凱娓娓道來,沈紫瑰和男朋友分手僅是因為吵架,而吵架原因則是男朋友最近忙碌於工作而無時間陪她。

沈紫瑰提出分手時,男朋友哭著挽留她,但她卻轉身離去,頭也不回的。

所以,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原先沈紫瑰是不愛他的,直到分手,她才發現自己對他有一點感覺。

僅一點,多出來的只是依賴。

「我怕我們也會吵架,然後就分手了。」

「那我會把妳抓回來。」

王以凱淺淺一笑也顯得窩心,但......我們這是幸福嗎?

感覺好真實卻又飄渺,怎麼覺得哪天就會失去他?

是因為沈紫瑰的案例讓我想太多了吧。

「王以凱,你會不會有一天就這麼離開我?」

「不會。」

他眼神堅定而語氣篤定,我不自覺的想相信他。

「可以......給我個承諾嗎?」

「我承諾。」

我承諾我會永遠愛你/妳。

兩人。

-

「小芸,妳確定好了嗎?」

「嗯。」

我點頭,爸擔心的看著我。

「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妳想放棄去國外發展的機會?」

「阿姨,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認為妳不該干預。

後面的話沒有脫口,說出來的話會被爸爸罵吧?

他會說我沒有禮貌、沒有家教,然後就說是媽媽教的。

真是夠了,什麼不好的永遠都扯到媽媽身上,他真的什麼責任也沒有嗎?

「待在臺灣不覺得被侷限住嗎?」

「爸,臺灣也是能有好出路的。」

「可是園顯大學,這......」

「爸,我只會去園顯,你就別再勸我了。」

起身離去,我知道阿姨想衝過來拉住我,但爸爸制止她。

我知道爸爸尊重我的決定,謝謝爸。

於是,今天,我正式為了王以凱,放棄追尋更好。

不會再有機會走回頭路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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