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末日之刻 歸心 第一章 龍騎士-2

蘭雨本欲躲過,但限制於地形即使街道寬大還是不足以讓他放開手腳,於是,仗勢著龍族的皮厚肉粗擋下這擊,忽地,一聲悶哼,看似簡單的攻擊卻足以讓龍族自傲的防禦出現破綻,蒼琰右手滑至槍尾上三吋,反手一抖,宛如利箭破空射出,槍頭匯聚大量水氣,烈日太陽照射下,劃過之處竟留下七彩光芒。

蘭雨張開背上骨翼,然而受圍兩旁建築所阻,使得骨翼張開不完全,如此,蘭雨直覺這一擊可不是剛剛仗著自身天生條件可擋,實際上他也負傷了,方才劃過的地方已呈皮開肉綻,血暈染地磚,成點點血花,一朵覆蓋一朵,蘭雨頰一鼓,彎下頸脖張口便是刺目的光球,高溫熱辣,瞬間,地磚不見先前潔白已是紫色焦黑。

蒼琰衝入蘭雨吐光球之中,槍勢未因此而停滯,反是沖散光球,剎那間,光球散成數千萬片,光線四射,砰的一聲,周圍的建築承受減去威力的龍息震搖不知多久,部份待在建築物的人深覺自己彷彿剛經歷一場規模不小的地震。

震蕩停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鼓起勇氣探頭一看,這一幕,嚇得人往後退了好幾步,整個街上地磚全染上了紅,豔麗的紅,夾著血腥味的紅,兩人一站一臥倒在血泊中,站著的是長槍在手的蒼琰,而倒的人便是蘭雨,但見他皮膚上出現圖紋,一閃一滅,最後消失不見。

不遠處,非祚心一凜,想著這兩兄弟都一樣,絲毫沒有手下留情之意,雖然表面看來蘭雨似是失血過多,實際上對龍族而言還不至於致命,但虛弱幾個月是跑不掉,最主要是刻在身上的封魔咒,這下蘭雨不知要受制於人形多久。

對龍族來說人形是在人類國度方便行走的樣子,龍族當是以龍身最為適應也最能發揮實力,困在人形等於是被封住部份力量。

篁肆難得在心裡贊歎一下自家三哥,終於有一次看到他速戰速決,本來龍族在某方面來說非常固執,所以蒼琰最後選擇這個方法篁肆不覺得意外。

警備軍看著這一幕,頓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此時,非祚來到現場,單一手就將蘭雨抓起,別有深意對蒼琰說:「弄成這樣,難道你想讓他一直限於人形。」

「不得已的情況下不得已的做法,請大長老寬待。」

「他向你提出對決,既然輸了,那就訂下契約吧。」

蒼琰詫異,忙說:「魔導劍士那有跟龍訂契約的事啊!」

「但也沒說不可以吧。」非祚笑了笑,「精靈王曾送與大賢者迅馥,我龍族就入不了你們的眼嗎?」聽似不經意,不過話中的指控卻是嚴重。

迅馥跟龍族可以比嗎?蒼琰心裡默默抱怨,大長老擺明了要他將龍領走。

「你還是領走吧。」篁肆悄聲說,「龍族的大長老都出聲了。」份量夠重的大人物都說話了,他們再拒絕可就太沒眼色了。

「領走!」蒼琰低呼,「蕾娜斯那邊要怎麼說啊?」

篁肆眼中多了一絲憐憫,蕾娜斯啊,還好他不用面對她,有些不負責任說:「就說,情非得已。」

「反正這小子還要一段時間才會醒來,契約的事就等他醒來再說,如果不介意,我們到帝國警備部去叨擾吧。」話一完,警備軍訓練有速將蒼琰及篁肆包圍住。

蒼琰深感無力,他現在頭痛的是該怎麼跟蕾娜斯說這件事。

沒見過訂契約後會這麼開心的龍……

篁肆實在不能理解對龍族來說類似於賣身契的契約怎麼放到這頭白龍身上就變了調,是他會錯意了還是這只是個例外。

非祚嘴角微微抽搐實在不想承認這傻小子是跟他同一族的,不過,也只有這樣的傻勁才能進入東凌一族,非祚之前就從龍皇口中大略了解東凌的情況,若不是前些日發生的事,他可沒想要將自家人推出去定什麼契約,雖然那個自家人真是夠丟他的臉……

由於簽證已經辦好了,回到旅館後,蒼琰便要所有人先收拾東西,明天他們就出發離開,話一完,神色疲憊,離去的背影似是歷盡滄桑,令在場人疑惑不已。

倒是篁肆望天輕嘆了一聲,隨之上樓,來到蒼琰的房前,敲門兩聲,裡面沉默一會兒,才傳出有氣無力的聲音:「……請進……」

篁肆一進門,努力忍住即將脫口而出的笑聲,房裡除了蒼琰和縮小成袖珍版龍形的蘭雨外,尚有一名成熟豔麗女子,曼妙的體態,白晰的皮膚,長及地的白髮,但腰以下卻是金色蛇身。

「好久不見了,蕾娜斯。」篁肆掩也掩不住歡喜的聲音在蒼琰耳裡聽來如此刺耳。

「是篁肆啊。」蕾娜斯揚起一抹笑,豔麗的容貌令人癡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雙眼緊閉,無法窺得。

「妳來得真快。」

「呵,再不來豈不是要錯過更多。」美人柔柔的嗓音婉轉,但越是溫柔,蒼琰背脊冷汗更是流不停。

蕾娜斯轉向蒼琰,如泣如泝說:「你說過只會有我一人的。」

「這是意外啊!」蒼琰邊解釋邊是忍不住悄悄退一步,眼神直盯著白髮看。

「意外。」冷冷一哼,頓時,蕾娜斯的頭髮彷如有生命般,直衝蒼琰的面前,就在距離不過一指時停住,白髮如即將發狂的野獸張揚舞爪地威嚇。

「你是覺得龍比較好所以看不起蛇嗎!」話一落,白髮瞬間成了一條條的蛇,不停地逼進吐信,似是在逗弄獵物。

篁肆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聲一出立即收到蒼琰的瞪視,篁肆回看自家人,兩手一擺,好似在說不是他沒兄弟愛,實在是他也沒辦法。

蒼琰心裡咒罵一聲,「這是龍族長老硬塞過來的,真的不是什麼龍比較好啊!」

蕾娜斯手撫上蒼琰的臉頰,冰冷的寒度讓透過指尖傳達至蒼琰,蛇的體溫低,有時,蒼琰也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溫度,太過冰冷,通常蕾娜斯不會這樣做,只有在她怒極時才會不顧蒼琰的感受。

「是不是該好好看看你,你才會待在我身邊呢?」低語喃喃,緊閉的雙目在話語落下的同時也跟著有睜開的跡象。

篁肆順手抄起架上毛巾,迅雷不及掩耳地將蕾娜斯的雙眼矇住。

「妳真開眼了可要怎麼辦啊。」篁肆嘆了一聲。

「就讓他永遠在我身邊啊,是他背信在先。」既然篁肆已經出手阻止,蕾娜斯也懂見好就收的道理,不過嘴上還是離不了怨懟之意。

蕾娜斯心知自己的能耐還不一定能傷了東凌一族,先前的舉動也是建立在蒼琰對她的退讓,想了想,蕾娜斯多少也放寬了心。

蒼琰的契約者是蛇髮女妖─梅杜莎一族,只是與篁肆曾看過的希臘神話有些不同,傳說的媚眼蛇姬是魚鱗身黃銅翅、利爪凸眼的長髮女妖,不過蕾娜斯的美是令人瘋狂癡迷,帶有一種無限風情的魅力,她的雙眼不能直視,凡是看到的人會石化。

蒼琰虛驚一場,心底莫不慶幸逃過一劫,突然眼角瞄到自始自終躲在一旁縮成袖珍版小龍的蘭雨,氣就打一處來,要不是為了這貨他會落到今天的情景嗎?如今多說無益,事情都發生了也沒有再來一次的道理,只是蒼琰免不了心裡怨懟,蕾娜斯的妒心可讓他結結實實嘗過不小的苦頭。

蕾娜斯拿下矇眼布,儀態萬千地坐在椅上,一指似是百般無聊地纏著自己的頭髮,在指上繞了幾圈又鬆開,如此反覆,蒼琰見狀,大抵知道危機解除,拿起旅館房內電話撥到櫃台,說了幾句後就掛掉,不一會兒,響起敲門聲,蒼琰上前開門,旅館侍者推著餐車進來,一進來就先看到蛇身的蕾娜斯,一時愣住,很快地,又恢復過來,將餐車放置好後,不急不徐地退出去。

蕾娜斯起身,蛇身左右搖擺移動到餐車旁,小小聲地嗤了一聲,算是默許蒼琰的賠罪禮,作工精緻的小蛋糕及撒瓦塔奇(一種調酒名)。

篁肆則是一手拎起窩在角落的蘭雨,在蘭雨反應不及之際把他丟出門外,落鎖,架起結界,一氣呵成。

「你不信任他。」蕾娜斯說的肯定。

「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我會信任他,畢竟是三哥的龍騎,不過,我確實不信任他。」篁肆笑笑說,威脅的話語還在耳邊繚繞。

「篁肆,發生什麼事了?」

篁肆便把上午與龍族長老會面及談話內容細說。

「那天的異變又為何會跟矮人族扯上關係?」蒼琰聽完後,更是陷入無邊疑惑之中,矮人族跟龍族唯一的共通點就只有在都喜歡亮燦燦的東西,若要說別的,還真找不到第二個共通點,明明是天差地遠的兩個族群。

「正確來說,引發異變的源頭是在矮人族群聚的狹道天關。」篁肆一臉無奈,又說:「那天的失控讓龍族那幾頭剛成年的小龍都受到不小的傷害,元素的反侵蝕造成情況一度危急。」

蒼琰猛地抽氣,「元素反侵蝕!」

「事情怎會鬧這麼大,元素的反侵蝕可以在一瞬間奪去生命,就算及時救下也可能因身體受損嚴重而成了半死人。」蕾娜斯驚訝地喃喃自語,「那幾隻龍要是沒及時救下……」

「就跟廢了是一樣的道理,對龍族來說已是不需要的存在,沒有任何力量的龍無法在族內生存。」篁肆接下去說:「不過幸好是都無事,只是耗損過多的力量需休養便是。」

蒼琰回想那天的情形,猜想這個休養沒個百年是緩不過來的,如果是成龍在多方來說已趨於成熟,不管是力量的控制或是抗壓的部份,若是那些剛成年的還不懂斟酌的孩子,因異變引起的力量耗損嚴重性得比一般推論在往上加個幾分。

「據大長老說,雖然他們第一時間就控制住了,不過那幾隻小龍也只剩近三成的力量,身體也因反侵蝕的關係而有所損傷,不躺個百年是不行的。」

「所以他要我們去找出異變的原因。」蒼琰想了想,「矮人族跟龍族的關係算不上好,也不能說差,雖然兩族比鄰,不過多是互不侵犯的局勢,只是,我們去也沒什麼意義,矮人族對人族的印象比對龍族更差。」

「但你的姓氏很好用。」蕾娜斯淡淡拋出一句足以說明一切真理的話。

聞言,蒼琰跟篁肆沉默了……

他們該贊嘆東凌的外交政策相當成功嗎?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