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章二

章二

海浪聲嘩沙嘩沙地在耳邊亮起,它們一捲又一捲的沖撞岸邊的石牆,白色的浪花沿著海岸線的石牆形造成一條又長又彎的浪花橋。只是,浪花橋不會為誰而停留超過兩秒,它退去又捲上來,就像緣份一樣,我們永遠不能等著緣份停下,它來了,當我們看見它,才知道………

它要走了,然後又不知道在甚麼時候,它才會再來沖擊我們的心牆。

沖浪聲和風吹樹葉的聲浪有點大,腦袋嘶嘶沙沙的,轟到頭有點重,讓過去的畫面淡淡的重新拉回現狀,慕容靖拉了拉外套,眼睛從一路看地上轉到抬起眼來,偷偷瞄向身旁的盧瀲若,正好她亦看向地上,雙手插在她的外套袋裡。

她們怎會走在這條路上?慕容靖花了一點時間才回想起來。

剛才吃完了她們的午餐,由於星期六人太多,她們倆都不好意思甚麼也不做,連話也沒說上兩句的坐在人聲鼎沸的餐廳裡,餐廳裡的職員已把她們桌子上的碗碗碟碟,甚至連茶杯都清走,她們就這麼對眼互看,便默契的同時起來,拿著單子走去收銀台付錢。

瀲若和她在收銀台前亦爭相付錢了好一會兒,直到感受到後面的人有點抱怨的目光打在她們身上,慕容靖才輸了的給了機會瀲若付了剛才的飯錢,然後她死也不要收下她的那份。

「用妳今天的時間來陪我就行,時間也是金錢喲。」

她就道出了一句聽起來很有道理的話,頓時讓慕容靖拿著錢的手收回錢包裡,心裡對她的話嘀咕起來,覺得有道理,可又覺得有那裡不對的。

她就在她看似很有道理的說話中沉思起來,跟在她的身旁走在這條風景挺美的海岸線之上。

到她漸漸拉回現狀時,就瞄向了她漂亮極緻的側臉。

「我忘記跟妳說一句話。」慕容靖盯著她若有所思的側臉,心裡感嘆她比以前更美之外,卻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甚麼?」瀲若似乎剛才分了神。

慕容靖揚起笑容很正式的說:「很久不見了,瀲若學姐。」

瀲若有點意想不到她突然會跟她說這句話,被她的莫名其妙逗笑了「哦,很久不見,慕容學妹。」她主動伸出手,還想和她握握手。

慕容靖盯著她伸出的纖細的手,她連手指都特別的幼細,好像只要多用點力就會被握斷。她小心又輕柔的把手伸出與她握了一握,一股微電流電了她的手掌,她即時把手抽回來…….

「剛剛好像有電……」她把自己的手掌擦在自己的棉質運動外套上,心裡有點莫名其妙。

「是嗎,怎會有電,冬天還沒到喲,慕容靖。」瀲若瞧她一笑,雙手閣在腰後,心情忽然愉快起來,腳步也變得快了的走在前頭。

慕容靖呆呆的站在原地,盯著自己的手,然後看著走在前方那個背影。瀲若過肩的馬尾因為她的步伐而左右輕搖,有點過於纖瘦的她,感覺只要刮大風一點,都會把她吹走,她仍然是印象中的盧瀲若,背影永遠那麼瘦瘦的,只是眼前這個她,卻比當年多了點成熟和歷練。

慕容靖微微的皺起眉頭,她努力的回想當年的盧瀲若,她記起了當她也是時常看著她的背影而發呆,漸漸的,隨著前方的那個背影走得太遠而開始變得模糊,屬於少女輕快俐落的背影,一絲一絲的回到了當年去。

又是一個背影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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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時代的男生,都是不是會做一些很幼稚的事?

不過,慕容靖在另一方面亦佩服那三個幼稚的麻煩好友,有著一份無比的勇氣。

從那一天,她被盧瀲若幫忙在副校面前綁回一條馬尾之後,那群男生把她的馬尾看成了神般的馬尾,那一天,他還一路在班房上說服她,說甚麼要把她的馬尾輪流被他們三人“強暴”一下。

他們要摸一下被盧瀲若親手綁好的馬尾,聽見他們的要求,慕容靖以一個十分正經的表情,很冷靜的以一句:“你們想下星期英文大測驗被幹掉嗎?”作回應,這句話很有作用,那三小子馬上一致對她做了一個把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畢竟已經來到第三學期的中段,他們三個的英文分數有點危險,以後每一次大大小小的測驗都不能被幹掉。

只是,他們三小子不死心,還十分有默契的分別在不同課堂上,做了一件事。

在歷史課堂上,老花鏡都戴很厚的老師在黑板上寫著一些下星期測驗的重點,慕容靖很專心的在抄寫,怎料抄到一半,筆記本上忽然出現了一張從一個本子撕下來的紙。

撕下來的邊沿還一點也不整齊,撕得很醜就對了。慕容靖抬起眼,挑高了眉瞧向往後對著她揚起很陽光笑容的蕭洋,他指指那張紙後就搶走了她的筆記本說替她抄。

慕容靖無言以對的低頭看著那張紙,上面寫了很多行字,字很醜,而且上面的句子有些中間劃了幾劃又接著的寫,真的是很難看。身旁的蘇小澄見此亦探頭向去慕容靖的肩上往那紙一瞧,都禁不住給了一個評語:「字真醜!這不會是蕭洋給小靖的情書吧!」

「肯定不是。」她那麼篤定,因為她一眼就看到這情書上款寫上的是“美麗動人的瀲若學姐,妳好。”

「哦,那妳快點看,我抄測驗重點,蕭洋抄的很沒保證,到時候我借妳再對一下。」蘇小澄用坐在她前面的蕭洋都能聽見的音量跟慕容靖說。

蕭洋往後比了一個中指,然後努力的往慕容靖的筆記上抄啊抄…….

莫名其妙啊…..

幹嘛寫給盧瀲若的情書要拿給她看呢?

十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只好拿起那張紙,皺起眉頭開始看看這張紙到底寫了些甚麼。

在看的過程,慕容靖閉笑閉得很辛苦,眼眶都快要奔出淚水,在一旁的蘇小澄見狀更加好奇和心急要抄黑板上的重點,可一到慕容靖閉笑得用手摀住嘴巴時,她忍不住往那張紙上看去,可由於字太醜,她都看不清楚到底那裡好笑,她只好繼續快點抄黑板上的重點和等下課。

半小時後終於抄完,老師還夾好時間,他寫完就打鐘且很快閃人去,不少人連課也不下了,因為太多,還沒抄完,而蘇小澄為了要八卦,沒多久就抄好,然後搶了慕容靖手中的紙,很快速的看起來,在中間她己經拍著桌子大笑,引來不少還在抄寫的同學的側目。

「啊!蕭洋,這句是想怎樣?甚麼你也想她幫你綁馬尾!!你的頭髮那裡可以讓她幫馬尾!!!啊笑死我!!!」蘇小澄已經看完,還抱著肚子笑得有點痛,可那白痴的字句真的很好笑!

「喂,蘇小澄,誰准妳看啦!」蕭洋少有的帶著羞惱的回嘴。

「多一個人看,多一個人幫你修改啦!孝琳,妳也看看!寫得很捧!」蘇小澄直接把那叫信的物體交到已經一臉八卦的孝琳手上,不管蕭洋已臉容扭曲。

孝琳用了秒速的閱讀,不出一分鐘,她也大笑,又拍起桌子來了。

「笑夠了沒!我又不是給妳們看的,我是知道自己寫得很遜,所以給小靖替我改啦!」蕭洋把信搶回去重新交給慕容靖。

「不是吧,蕭洋,這封信,根本要重新寫過,第一句上款已經夠浮誇了,甚麼美麗動人的盧…….嗯…….你做甚麼!」她還沒讀完頭一句,嘴巴就被蕭洋封住。

「別唸出來!那妳幫我以這封信要表達的內容寫過吧!好嗎,請妳吃一星期早餐?」蕭洋合實雙掌像拜神似的。

慕容靖不知為何,心裡是千萬個不願意,可瞧蕭洋前所未有的認真的眼神,她遺背了自己心裡所想,很艱難的開口答應了「只此一次。」

她就利用了下一堂課是語文課來重新寫了一封信,內容的藍本當然依照蕭洋那封信的內容,只是大修了一下,信上的字裡行間變成很平實不浮誇,任誰都看出信裡所表達了寫信的人在表露對盧瀲若的情思。

放學後把信交回給蕭洋,蕭洋給推給她,再拜託說:「她幫妳綁了馬尾,應該對妳有點印象,所以,請妳再幫我交給她吧!」

慕容靖都來不及把信塞回去,蕭洋又給她跑走了,她拿著信,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遠走,最後她心裡篤一定不會替他交給盧瀲若的!

當第二天彭志遠又遞來一封寫得比蕭洋好一丁點的信來時,她後悔了幫了蕭洋,第三天輪到吳炫生,是三個之中寫得最正經和文筆最好的那一個,她徹底無言了,心裡面萌生了一大堆疑問…….

到底……

男生的青春期在想甚麼東西?!

這麼爛的情書都寫出來,還得拜託她去交給當時人!

媽的!

慕容靖在家裡的書桌上盯著那三封信,忍不住對著三封信比了個中指和罵了句髒話!

接下來的日子,慕容靖認為比死更難受,他們三個人分別在不同時間炮轟她的耳朵,要她快點找機會把信交給她,因為這樣,她從他們口中聽了很多盧瀲若的習性,在學校裡最常會去哪,放學後都不會很快離開,而是會在課室裡做做功課才走的……

一切一切,她聽了很心煩。

就在某一個放學後,那三個人硬把她留下來。

「慕容靖!今天是時機了!我們打聽到瀲若學姐今天當值日生耶!替我們把信送出去吧!」三人坐在她面前,彭志遠興奮的亮起了眼睛對她說。

「你們很煩,自己去啦!」她都不知多少遍把信從包裡拿出來還給他們,可他們每一次都以人家為她綁過馬尾為理由而把信推回給她。

又一次敗給這三個小子,而且這一回他們有點像綁架一樣,彭志遠和蕭洋一人一邊把她抽出課室,半推半就的帶到三樓,還四個人頭露出在盧瀲若班房的窗外,裡面的人有說有笑的在打掃,傳說中的瀲若學姐正在用毛巾抹洗黑板。

他們就站在外欣賞瀲若和同班同學聊天時笑起來的動人模樣,其實除了他們,窗外還有不少來看瀲若的男生。

裡面的人,甚至瀲若自己都見慣不怪,任由外面的人把自己當動物園裡的動物來看,她做自己的,一點也不受外界影響。

她無意間掃視窗外那一排的人頭,意外的今天見到了一張不同的臉孔,她的目光沒有要停留在這張臉孔之上,她知道若停留的話,一定會造成那個人的不便,可不知為甚麼見到這張臉,在她轉身繼續抹黑板時,本來因為又被當成動物看而有點低沉的心情,卻愉快起來,嘴角連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揚起。

瀲若是班長,習慣離開前都要檢楂一下課室有甚麼要整理的,所以便讓跟她一起當值日的同學先離開。本來窗外的人頭正常都會曲終人散,可今天獨獨還留下了四顆人頭,而且這四顆人頭似乎開始吵鬧起來。

他們的吵鬧內容無非就是三個大男孩在逼慕容靖走進去送他們的情信,只是慕容靖死也不要進去,在推撞之下,連裡面都聽見了他們在吵架。

「你們在吵架嗎?」瀲若已經從班房裡走出來,還關好了燈和門了。

「啊!!慕容靖,我們的幸福在妳手上了!我們先走!」

三個很沒義氣的男生見到瀲若走出來已經心慌意亂,還用了一種可以形容為落荒而逃的跑法,從三樓以高速跑到地下,再奪校門而出,動作一氣呵成。慕容靖看著他們三個人的逃跑得一去無形,當下額上冒出了看不到的三條黑線,還有幾滴汗水,回神過來,對上的是一張漂亮到也使她感到窒息的容貌。

她的長髮綁了條馬尾,瀏海整齊的斜斜落在左邊,兩邊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耳朵一覽無遺的露出來,輪廓形狀也是相當漂亮,就像生物書上那副圖,仔細觀察之下,耳珠下方較隱敝的地方,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脖子線條也很漂亮……

「慕容靖﹑慕容靖!」瀲若被她的目光影響,身體上感受到一股忐忑,她說不上為甚麼被她這麼盯看著會有這種害羞的反應。

「啊?妳怎會知道我的名字?!」慕容靖回神,第一句的反應,倒逗笑了瀲若。

「妳那三個朋友那麼有默契同時叫了妳的全名,我想不知道也難吧。」她輕輕的笑起來,心情更加愉快。

「也是……」真的無地自容,她連正眼都不敢再看著她,頭撇開,目光只好放到欄杆外那高處的地方。在彼此沉默之間,慕容靖放棄心裡的掙扎,應該說,她不想再被那三個人纏身,即使內心不知為何很不想做這件事。

她把背包放下來,從裡面把那三封只把紙對摺了一下連信封都沒有的所謂情書拿出來後,把背包再背回去。她目光依然不敢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大美女,撇過身舉起手淡淡說:「他們三個要我給妳的……妳就儘管拿去略略看看,覺得沒怎樣就丟掉即可。」

瀲若盯著她手拿著的三張對摺了的紙,完全聽不明白她說的話,更不太願意接收它們。

慕容靖被這種沉默弄得不耐煩,她有點粗魯的抓住她的手攤開她的手心,把信塞到她的手中「總之妳拿著,我的任務就可以結束了!就這樣,我先走,再見!」她轉身頭也不回就急步走了,深怕她會追在後面把信還給她。

瀲若看著她跑走的背影,再看了看手中的信…….

心裡猜到信裡寫的是甚麼,因為她自從得知自己被人選入甚麼榜的三甲之後,這種信每天都收幾封,現在她包包裡已經有幾封,準備帶回家看一看才丟掉,如今卻從她手中得來三封,不知怎麼地……

剛才愉快的心情沒了,甚至變得非常糟糕。

自從再遇慕容靖,回憶就像毒藥,每天一絲一絲的從某個深處滲透出來,忙錄過後的休息時間,回憶的毒性更加強大,雖然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可盧瀲若才拿著她的午餐在休息間裡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她自從升上主任之後,就被調去了深切觀察治療部的第三樓,這層的病人全都是一些腦中風或遇到意外撞到腦袋而曾經昏迷做了手術的病人,這種病人,大多還處於昏迷或逐步康復狀態,每次到了巡檢時間都要特別多花精神和體力,而且要很常較嚴重昏迷的病人吸痰等厭惡較重的工作。

深切觀察治療部瀲若在當實習護士的時候就被安排在這裡了,接著成為正式護士之後,偶爾才會被安排到這裡,雖然她知道當初選護士這行業就要敬業,可是長期要做一些較厭惡性重的工作部分,真的會讓人失去胃口,如今她被調到這裡似乎要一段日子時間。

沒辦法啊,誰叫她因為在這個較年輕的年齡層就被欽點成為護士主任,被一些老一輩做了很久才做上護士主任的前輩眼紅了,惡意安排她到了這一層。她在這一層照料病人同時,亦專門要帶一些新人或實習生,是相當惡搞的職務,慶幸的是,她帶的實習生和新人都較聰明細心,甚至有一位樣子挺可愛的男護士的實習生,他們都挺喜歡自己,至少她感受不到他們有討厭她吧!

拿著手中的三文治有點機械式的往嘴裡塞,用力咬了一口,有點吃之無味,而且如毒藥的回憶總在她靜下來時跑出來打擾她,瀲若有點搞不懂自己的心情。她以為中學時代的自己,只是單純想和慕容靖做朋友,至少當時的她心裡很想有一個妹妹,所以她以為自己因為這樣特別喜歡和慕容靖一起的時光,她總是跟家裡的兩個弟弟作比較,弟弟們小時候太調皮了,而且過份的太早熟,自己也是少女有著很多的無知,就認為自己把她看成了妹妹。

可到了她快要從中學畢業,考上護理學院,她在那半年特別的忐忑,她察覺自己的心思,對慕容靖不只是想做單純的朋友或把她看成妹妹,當時她太年青,而且缺乏戀愛經驗和那時年代較保守之下,她還沒理清楚那份忐忑不捨的心情是怎麼回事,眨眼就畢業,沒多久就投入護理學院的課程,由於是護士專科,一年後已經開始要到醫院實習了。

所有事情都逼著來,她就把那心思都埋藏到心裡,直到那一天,她瞧見走廊那裡有個很熟悉卻帶陌生身影,再走跟一點,她的心臟卟咚卟咚的狂烈跳動,步伐都沉重了,她故意拖慢了腳步,可瞧見的,是一張傷心欲絕的哭臉,雙眼通紅,眼淚一路滑下…….

之後,所有回憶從深海底下的火山口爆出來,巨大的水柱從海面噴出,連帶那份心思都洶湧的像捲起的巨浪沖擊她的心房,醞釀了那麼多年的情感,瞬間之間,瀲若清楚的知道當年的自己,原來是在無預料之下喜歡上慕容靖,那種喜歡不是單純把她看成學妹和妹妹似的喜歡,而是帶有愛情…….

她完全沒想過中學時代的自己,原來為自己埋下了一顆深海炸彈,回想自己當時的無知,真頓感無言了。難怪在護理學院和一位男同事和醫生拍拖,最後都以感情淡如水的理由而和平分手,現在他們之間還成為很要好的朋友。

「瀲若,妳很累嗎?」

「啊?你說甚麼?」瀲若被突然打擾的聲音從過去拉回了現在,雙眼明顯過累而滿佈紅根,她昨天失眠,失眠原因她猜是因為和慕容靖出去吃了頓飯和兜風後心情太興奮而導致的。

「我說,妳昨天沒睡好?」同樣進來休息間的是醫院裡和她感情較好的前輩護士,瀲若有時候有些私人事情無法解決都會告訴她,聽取她的意見。

「哦……失眠。」瀲若把只吃了兩口的三文治有點厭棄的放回盒子裡,然後把保溫瓶裡自己煮的咖啡倒在杯子上喝了幾口。

「哦呵,咱們的瀲若可是從來沒這種病,怎麼昨天突然就失眠?有甚麼事嗎?」前輩挑了挑眉後,打開自己的玻璃保鮮盒,裡面是沙拉菜,當中有些蝦和雞肉,在吃之前才倒下特別的紅酒醋。

「就……其實上個月我在醫院裡遇見了已經沒聯絡七八年的中學的同學。」瀲若把那同學是個女的就省了,她還沒到沒那麼無所謂的告訴別人她前陣子才發現自己喜歡女生,那個她死心眼喜歡的女生還是自己的中學學妹呢!「我竟然遣背了守則和自己的原則,偷偷從她爸爸的病歷資料上拿了她的手機號,昨天還不知發了甚麼神經,若無其事的打去約她出來吃飯兜風,前輩,妳告訴我,我是怎麼了……」

饒芯瑩原本很專心把沙拉菜和紅酒醋拌均勻,聽到後半段已經停下手,傻眼的看著眼前這位後輩一臉愁思又帶少女羞澀的忐忑臉容「妳…….又發春了!?離上次跟那個男醫生分手後好像有一年嗎?」

「妳可以不要說那麼難聽嗎,甚麼又發春啊……好像跟他分手快兩年了。」瀲若喝了點暖的咖啡,看到她那盤看起來很可口的沙拉,忍不住跑去拿了一個紙碟和叉子來「分我一點。」她說完就把那盤子裡的沙拉菜分了一些在碟上,然後不想浪費之下,一路吃著沙拉,一路把那件她自己的制作的三文治慢慢吃掉。

「就是啊,分手快兩年,時間上來看,不算長,也不短吧!而且…….醫院裡有幾個單身的醫生和後輩得知妳回復單身後都有追妳啊!連那個在外國讀腦科回來的陳醫生都有吧,人家長得挺不錯,人品又好,還是乖乖孩子,妳這都不選人家,前輩我啊,心裡有擔心妳是對戀愛怕了!現在可好,妳又發春了,還主動約人家出去,很猛喲,沒想到妳外表看來一本正經似的,原來那麼會主動出擊呢!」

經饒芯瑩那麼一說,瀲若才驚覺自己昨天的行為是多麼的不要臉!臉頰微微的因為昨天自己的行為而發燙,她有點無地自容。「我也不知道自己發甚麼神經,當時沒想太多,睡醒就拿起電話打過去,本來打算只安慰她,問她心情好了一點沒,因為她爸爸在我遇見她的那一天離世了,可電話一被接通,就不知道要說點甚麼,正好肚子餓著,就約她出來吃飯。」

「哈哈哈哈,我有點替那個中學同學可憐了!原來那是真的!」饒芯瑩禁不住大笑起來,從沒想過眼前這位人人都稱讚是有愛心的美人兒,實質的個性有點遲鈍和少了一些神經,有時候說話和做事都不會經過過大腦後才做就是了。

「甚麼是真啊……」瀲若漂亮的白她一眼,她已把所有食物都吃完,正喝著餘下的咖啡。

饒芯瑩閉著笑指著她鼻子和點了點她的腦袋說:「就是美貌與智慧真的不可能並重啊!」

「嘖,要妳管!」瀲若惱羞成怒的狠狠白她一眼,拍走她點在自己額頭上的手指。

瀲若收拾後就離開,休息時間差不多了。

她走出休息室打算先去一趟洗手間,在廁格裡,她拿出電話,翻開LINE,找到了慕容靖,她又一次沒經大腦思考,開了對話版面,傳了一條訊息給她。

傳完之後她就離開洗手間回去把手機鎖回去儲物櫃裡,在走回去崗位的路上,回憶這毒藥又再侵襲她,她在回想當年慕容靖給她那三封情書之後,她隔了幾天主動去找她還把情書裡的錯字圈出且交回她手中的事……

不會真的像前輩那樣說的,其實當年她看起來很莫名其妙和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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