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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顏番外篇之三 寫在第十話以後:幸福不會反覆到來,能及時抓住就是永遠

北野衝出森林小屋,慌張地四處張望,他往小路奮力地跑著。心中吶喊著:紗和,不要走,等等我。

剛剛醒過來的北野,發現紗和不在身邊,本來以為她在客廳或是廚房,但是在小屋裡環顧一圈後並沒有發現紗和的身影,他拿起手機本來要打給紗和,卻看到紗和傳給他的訊息。

『裕太郎,對不起。我先走了。因為擔心你醒過來以後,我會捨不得離開,所以選擇這種方式離開你。』北野奮力跑著,紗和的簡訊內容依舊在腦海中盤旋著。

遠方,紗和坐上巴士,她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看著外面的景色,心中充滿寂寞的悲苦。

北野穿過森林小徑,心中默念著:不可以,不可以這樣。

紗和的訊息持續在北野腦海中盤旋:『如果重新選擇,我還是會選擇與你相遇,與你相戀,我沒有後悔過這一切。只是我們已經傷害太多人了,奈里子、俊介,還有你。對不起,我不該去牽你的手,不該吻你,不該與你在煙火大會共度那一晚,對不起。』

紗和的頭靠在窗邊,未知的未來,前程茫茫,她又該何去何從?與北野結束了,但是也不可能跟俊介繼續生活下去。

森林中北野跑到上氣不接下氣,他停下腳不喘息著,擔心著是否能追上紗和。

『裕太郎,我們就這樣結束吧,你回到奈里子身邊,不要輕易毀壞你們的婚姻,我會去面對我自己的未來,不用為我擔心,再見了。紗和。』

北野拿出手機匆忙的撥著號碼,『你所撥的號碼目前沒有回應,請稍後……』他掛上手機趕忙往外跑去。當他跑到大路邊,他望著來往的車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尋找。

「紗和!」北野大聲喊著,期望會有所回應,但是來往的車輛沒有給與他任何回應。

「紗和,妳在哪裡?紗和!」

紗和乘坐的巴士緩緩經過北野的身邊,紗和閉著眼睛不忍去看森林的入口,擔心再多看一眼,那份依戀會讓她放棄離去的念頭。

北野沒有發現紗和就坐在經過自己眼前的巴士裡,他往巴士前進的反方向跑去,企圖尋找紗和的身影。

「對不起,裕太郎。」紗和的眼淚簌簌落下,等到巴士經過森林的入口以後,她方不捨地回頭望著那裡,空蕩蕩的入口,惹得她眼淚再也止不住,「你一定會幸福也一定要幸福,希望我的成全,可以讓你得到世界上最大的快樂。」

原本奔跑著的北野停下腳步,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找,殊不知他最愛的人就在他背後慢慢駛遠的巴士裡。

隨著巴士的駛離,北野與紗和的距離逐漸拉開,雖然對彼此的依戀是如此的深切,曾經以為他們之間沒有距離,但是實際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

紗和的哭臉與北野的驚慌,為這段出軌的愛戀做出最後的句點。

利佳子回到加藤的家中,她翻著加藤的書架,她憑著剛剛的印象想要找出那本畫冊。她不願意相信瀧川的話,不願接受加藤抄襲的事實,除非她自己掌握事實。

加藤喜歡收集畫冊,所以累積下來的數量十分驚人,利佳子一本本翻動確認著,都沒有瀧川今天給她看的那本。她突然手滑了一下,手中的畫冊掉落地上,利佳子蹲下來撿拾畫冊,發現最下層有個箱子,她動手把箱子拉出來,裡面躺著一本畫冊。就是這本!利佳子拿起來然後翻動著,果真在裡面找出那張類似的畫。她不死心走到桌邊和雜誌封面比對著,「果然。」利佳子洩氣又氣餒地以雙手撐著桌面。

「果真是這樣。」利佳子跌在椅子上,事實擺在眼前,讓她無法再逃避否認加藤抄襲。

「怎麼辦?」利佳子雖然情緒低落,但是她馬上意識到這時候不是氣餒的時候,應該要趕緊阻止瀧川去揭發這件事情。

她拿出手機趕緊撥給加藤,終於接通了,但是卻沒人接。

「怎麼辦?」利佳子不死心的又撥了一次,這次終於接通了。

「喂,加藤,是我,利佳子。」

『加藤正在忙,妳有什麼事情嗎?』接電話的並不是加藤,而是他的前妻:佐倉亞紀。加藤正和有意買畫的買家解釋著做畫的動機以及其中的含意。

「那麼我晚點再打。」利佳子正要掛上電話。

『妳是利佳子吧?』亞紀故意走出會議室不讓加藤有機會聽到這些,一方面不想打擾他,一方面不想讓加藤知道利佳子的來電,『妳好,我是佐倉,是……』

「我知道妳是誰,沒關係,我等等再打。」

『等等,我有些話想要跟妳說。既然妳主動打來,我就直說了。妳應該很清楚,加藤是明日之星,長遠來看,他的前途無可限量。』

「我當然知道,加藤以後一定會大紅大紫。」

『既然知道,妳怎麼還纏著他?』亞紀不留情的說:『知名的新興畫家被捲入不倫之戀,這對加藤來說是多大的殺傷力。』

亞紀的話讓利佳子如同挨了一記悶棍,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妳要不要趁加藤在國外的時候,趕緊離開他,就回到妳丈夫身邊去吧。』

「這跟妳有什麼關係?我跟加藤的事情,跟妳沒有關係吧。」

『以前可能沒有關係,但是我是加藤的經紀人,自然得為了他的形象打算。為了加藤,妳應該會願意犧牲自己,成就他的未來吧。』

「既然妳是他的經紀人,那麼妳更應該知道加藤抄襲的事情。」利佳子覺得說不定亞紀可以幫忙加藤逃過這一劫,讓丈夫打消公開這個醜聞的念頭。「我先生,也就是BONITO雜誌的總編輯,他發現加藤的插畫抄襲畫冊中的畫風,正打算要公開這件事情。既然妳是加藤的經紀人,那麼就請妳去跟我丈夫談談,請他放過加藤吧。」

『能救加藤的人不是我,而是妳。』

亞紀的話對利佳子產生極大的影響。

「我?」

『對!就是妳。』亞紀打開天窗說亮話,『只要妳回到妳丈夫及孩子們的身邊,抄襲的事情會永遠成為秘密。』

利佳子突然明白了,原來這整件事情,是亞紀與瀧川的合謀,「你們?妳跟我丈夫?」

『加藤抄襲是事實,並不是我們設下的圈套,妳丈夫只是希望妳可以回到你們的家,重新開始。』

利佳子生氣地吼道:「那麼妳帶加藤去歐洲……」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加藤的才華,他只是自視過高,懷才不遇而已。而我的回來就是要幫助他,讓他被世人發現,讓大家知道他的才華。』

「那麼加藤知道嗎?他知道妳們已經發現他抄襲的事情了嗎?」

『知道了又怎麼樣?應該沒有差別吧,他在歐洲大受歡迎,身為經紀人的我會排除一切困難,推他登上世界的舞台。』亞紀停頓了一下後說:『而唯一會成為他登上世界的絆腳石,是妳。』

利佳子覺得腦袋轟的一聲,一瞬間只覺得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

『如果妳繼續跟加藤在一起,妳那嫉惡如仇的丈夫會做出什麼傷害加藤的事情,妳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利佳子想起今天在家裡,瀧川對她說過的話:『只要我去告發加藤的插畫是抄襲其它畫本,他將會身敗名裂、一文不值,到那時妳還會留在他身邊嗎?妳還不是得乖乖地回到我身邊。』

身敗名裂?一文不值?利佳子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該怎麼做,妳應該比我更清楚。就這樣吧,希望妳及早決定,別讓妳丈夫真的把整件事情公諸於世。』亞紀掛上電話,並且刪除來電紀錄,然後優雅地走回會議室中。

利佳子放下電話,亞紀的話讓她恐慌極了,她不能讓瀧川做出傷害加藤的事情,絕對不行。正如亞紀所說,加藤的未來正要開始,他一心追求的一切就要實現了,自己怎麼可以成為他的絆腳石。

「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利佳子以雙手支撐著頭,「我不能讓事情發生,我不能,我不能。」

可是……

利佳子轉頭望著一旁的沙發,回憶著之前與加藤熱烈的愛,彼此渴望著對方,熱烈的愛戀,就是那份炙熱讓她依依不捨。

「修……」利佳子以雙手摀著臉,難過的哭了起來,要失去這份愛了嗎?要拋棄這份愛了嗎?曾經灑脫的她,曾對紗和說過外遇不是戀愛,不能當真。但是從哪時候開始,她居然也當真了?而且深陷到無法自拔的境地?

擔心失去愛情的她,正經歷撕裂的痛苦,失去加藤的痛遠遠大於自己墮落陪酒的羞恥,也大於遭受千夫所指,眾人指責她離家的難堪。

「修…對不起,對不起。」利佳子擦去臉上的眼淚,她明白唯有成全深愛的男人,讓他展翅高飛,他會比窩在這個小角落裡快樂。而讓他高飛無後顧之憂的辦法,就只有犧牲自己。

北野來到笹本家門前,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紗和可能會回去的地方。離開森林小屋後,他打了很多通電話,但是紗和的手機一直呈現關機的狀態,她是鐵了心要拋下屬於他們的一切。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他還是想當面問問紗和,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下了這麼狠心的決定。

北野伸手按了門鈴,『叮咚。』

等了一下下,大門打開了,前來應門的是笹本俊介。

俊介見到北野有點訝異,他怎麼會來?

「不好意思,打擾了。」北野有點蠻橫地直接衝進大門,並且扯開喉嚨喊著:「紗和!紗和!」

俊介呆了一下下才意會到北野登門入戶,居然要來找紗和,急忙轉過身追過來。

「喂!你這個無禮的傢伙!你這是在幹什麼!」俊介拉住了北野,擋在他面前。

「我要找紗和,紗和她在家吧。」北野試圖推開俊介,「請讓我跟她說句話,拜託了。」

「你這個混蛋。」俊介用力推了北野一把,「紗和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你這是幹嘛?跟我示威嗎?」

北野往後踉蹌地退了一步,俊介又衝上前拉住他的衣領,「你誘拐了紗和,想要跟她雙宿雙飛,怎麼?你把紗和給弄丟了嗎?」

「紗和不在你這裡?」北野根本沒料到紗和沒回笹本家,那麼她會去哪裡?

「從紗和離家以後,她就沒有回來過。」俊介激動地吼著:「你誘拐了乖巧的紗和,是你這個混蛋破壞了我們的家庭。」跟著就揍了北野一拳。

北野向一旁倒去,嘴角微微滲血,俊介不放過他又上前揪住他的衣領,「紗和那麼謹守本分,是個好太太,要不是你迷惑她,她又怎麼會離開我。」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北野看著俊介,因為紗和突然的告別讓他心像被掏空一樣的空虛。

俊介停下手看著他,「紗和不見了?」

「她要跟我分手,自己離開了。」

「離開?」俊介不解地望著他,「你是說紗和沒有跟你在一起?」

北野點點頭。

「那她去哪裡了?」聽聞這項消息讓俊介也擔心了起來,「她有沒有說她去哪裡了?」

北野搖搖頭,「沒有。」

「她也沒有回家,那她會去哪裡?」俊介跌坐在地,紗和突然的失蹤讓他也沒有頭緒。

「紗和沒有跟你聯絡嗎?」北野追問著:「我一直打電話給她,但是手機都關著,沒有回應。」

俊介聞言也拿出手機撥給紗和,相同的也是關機的狀態。

「沒有開機。」俊介思考著紗和可能會去的地方,但是,自從結婚以來,紗和的生活除了家裡就是打工的超市,她是個極為單純的家庭主婦,除了……

可是俊介並不知道那個人的電話。

「那個,你知道瀧川利佳子的電話嗎?」俊介唯一想到的人只有她,也是因為認識了她,紗和才開始改變的。

「瀧川……」北野拿出手機翻著通訊錄,找到瀧川利佳子的電話號碼,急忙撥出,但也是關機的狀態。

利佳子的手機被丈夫沒收,已經換了號碼,北野所知道的是舊號碼,自然無法聯絡上她。

「沒有開機。」北野絕望地閉上眼睛,心中吶喊著:紗和,妳到底在哪裡?

「這些女人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都不開手機!」俊介火大的搶過北野的手機,不死心的重播著電話號碼,連續撥了幾次,口中不斷咒罵著:「混蛋!混蛋!這些個混蛋,通通都想消失嗎?這麼不負責任的兩個女人,到底是跑去哪裡了。」

北野絕望地望向窗外,刺眼的陽光灑進來,紗和會去哪裡?他一點頭緒都沒有,這一次下定決心想要抓住的幸福依舊是晚了,他與紗和依舊是擦肩而過,僅僅一瞬間的交集,錯過了,也許就是永遠再也見不到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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