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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在熟悉地方遇見相似的人

      將器具全都擺上餐桌,我看見小凡拉了拉我的衣袖,我便用疑惑的表情對上她。

     

      「筱琦姐,他們都好帥哦--哪個是妳的男朋友呀?」兩個眼睛眨呀眨用著曖昧不明的視線看向我,接著她再度低下頭去探究那兩個人的臉後,表情明顯的變僵硬,「怎麼會……這麼像漠哥!筱琦姐!妳不可以找人當代替品啊!」著急的語氣讓我頓時噗哧一笑,伸手拍了拍她駝下的背部,輕輕的搖了搖頭。

     

      「小孩子別亂說話,一個是我的同班同學湛末,一個是他的表弟韓宇傑,快點送上檸檬水吧。」用點手上的菜單敲了敲她矮小的頭,我趕緊將淺藍色的圍裙套在自己身上,換上黑色的有跟包鞋,喀啦喀啦的走向他們的位置,2桌。

   

      小凡拎著用葫蘆型的玻璃水瓶裝著的檸檬水為他們的水杯倒水,甜美可人的模樣馬上讓韓宇傑視線瞧著她,欲拒還迎的樣子讓我馬上翻了翻白眼,用力的將目錄拍在他的桌上。

     

      「我的主人,請問要點餐嗎?」擺出一副高姿態的笑容,我看見韓宇傑的嘴角微微扯起,兩隻手緊緊抓住菜單目錄的兩邊,輕靠單子邊緣不斷用著恐懼的眼神盯著我,而湛末則是露出帥氣的笑容,將目錄輕輕攤在桌子上,右手輕輕倚著自己的頸肩,墨黑的眼珠子不斷轉呀轉似乎是在瀏覽單子上的套餐。

     

         兩手緊握在後,我靜靜等待著他們的出口,一邊用自己平常巡視的心態觀看整店所有的人以及景物,濃濃的咖啡味道遍滿每個地方,有種說不出口的心安。

     

      「筱琦姐,我要吃奶醬海鮮義大利麵,加套餐喔--」韓宇傑像是發現什麼東西一樣將菜單攤在我面前,手指繼續掃往飲料區,「我要蜜桃汁,要快呦!猶如豔陽般的燦笑頓時擺像我的面前,看他類似出淤泥而不染的單純氣質,讓我頓時有些失去焦距,最後只是伸出原子筆在紙上沙沙的寫上餐點之後,回了一聲嗯。

     

      也許我大概可以猜得出以織這麼喜歡韓宇傑的原因了。

     

      「湛末主人,你呢?」忍住有些彆扭的語氣,我看見湛末手著自己的額間,冰冷的氣息充斥在他的周圍,他將菜單闔起遞給我,淡然的笑容就像是一縷微風吹拂過一樣輕柔。

     

      「青醬焗雞義大利麵,不用套餐,我喝水就好了。」用手搖了搖他自己手上的檸檬水,他的身影此刻顯得模糊,冷漠的模樣讓我的腦海浮現了詹漠的身影,我輕輕甩了甩頭,低下身子鞠躬,便拿著菜單往廚房走去。

     

      「月姨,這是2桌客人的菜單,一份奶醬海鮮義大利麵加套餐,一份單點青醬焗雞義大利麵。」用奇異筆在紙上揮寫著一個大大的2,我便將她交給坐在廚房前正等待上工的月姨。

     

      月姨輕輕接過,有意無意的對著我笑,但是笑意中那無法透露的情緒還是讓我有些緊張,讓我急的想要趕快離開,「筱琦啊!妳的眼神很像在看詹漠妳知道嗎?看妳精神恍惚的樣子,要小心照顧好自己。」月姨滄桑卻柔和的笑容讓我不由得感激一笑,對她淺然一笑,我便馬上走去飲料調製區,開始調製蜜桃汁。

     

     

      將水蜜桃茶包放入杯子中,我用量杯將果糖量入,等到一定的時機之後,才可以將茶包抽出用吧茶匙將裡頭的液體攪拌均勻,這樣精細的標準與時間才可以沖泡出一杯好茶。

     

      「筱琦姐!我已經幫宇傑主人送好湯跟麵包了,到時後主餐就勞煩妳了。」小凡的臉上沁出些微的汗,但那恰似蘋果般紅嫩的臉依然讓她顯得很有朝氣,我對她稍微點點頭,便將檸檬削去一片,輕輕在邊緣割下一條,吊在玻璃的邊緣上,隨即插上一根黑色的吸管放置在托盤上。

     

      「謝了,有客人點飲料嗎?我可以順便幫妳。」將雪克杯掛在旁邊的專屬晾杯架上,我有些疲憊的用紙巾擦了擦自已的汗。

     

      「不用啦!筱琦姐妳趕快去幫忙他們吧!不過他們兩個真的長的很像詹漠哥,難怪妳會那麼上心。」小凡走過去我身邊,從冰箱拿出早就沖泡好的紅茶,以及剛進的牛奶,笑盈盈的用手勢比了比外面,臉上的情緒閃過一絲絲的驚慌,似乎是不想要出去看見他們。

     

      我靜靜的觀察她許久,才發現她的眼旁多了兩行淚痕,我才終於知道對於詹漠的死亡,我們店的所有人都不想再去揭開任何遍佈在回憶的蒼疤,即便是遇到與他有著相似臉孔的人,他們也不想花任何一秒與他生活在同一空間,怕觸景傷情,心理那深埋已久的傷痕會就此公諸於世人。

     

      「我知道了。」轉開水龍頭,將自己手上的糖漬沖掉,隨後用一旁的白布將自己的手仔細擦乾,走出調製區我不想看見小凡逐漸鐵青以及著壓抑自己的臉。

     

     

     

      「筱琦!筱琦!2桌的客人好囉。」月姨的臉上洋溢著溫暖又深撼人心的微笑,黝黃的手指上交織著許多時光的蹉跎,我端著托盤將兩盤餐點接過,並對月姨說聲謝謝,便踏著習慣性的步伐往湛漠他們那桌過去。

     

      將餐點一一端至他們的桌前,我便再度走回飲料區將飲料接去韓宇傑的盤子旁邊,用著機械式的口吻重覆我每天都會說的話,「你們的餐點已經到齊囉,祝主人用餐愉快。」

     

      將菜單寫上完字,我便打算離去。

     

      一雙冰冷的雙手也在此刻緊抓住我的手腕,我循著那雙手的主人望去,湛漠冰冷卻帶點複雜的神情深深鎖在我的眼底,記憶中的那個人也在此刻交疊在他身上,熟悉的動作、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冰冷溫度如出一轍的深深震撼我的心。

     

      即使如此我還是佯裝鎮定,側過身子我佇立在他的面前,對上那不可探測的墨黑雙眸,「主人,怎麼了?」

     

      「我實在不太習慣妳叫我主人。」他放開那雙手,白皙的臉上沾上一層霜紅,臉微微的側傾形成一個帥氣的弧度,「叫我湛末我還比較高興。」如此彆扭的語氣配上他緊張的臉孔,我輕笑著向他點點頭,隨即轉過身子踱步離去。

     

      「我知道了,湛末。」走離他有些遠的距離,我輕輕的喚著,一種前所未有卻又溫暖的感受覆上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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