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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女孩子到了這年紀不情竇初開一下好像對不起青春似的(3)

「聽說三班的班花昨天放學跟蘇啟夜告白了……」

「真的假的?是那個很多男生追的紙片女嗎?」

「人家那是苗條好嗎?」

「隨便啦!所以呢?蘇啟夜答應了嗎?」

「怎麼可能?妳什麼時候看過他接受告白了?就連上次五班那個很夯的網拍model也被拒絕。還是老樣子,先發好人卡,然後再乾脆地拒絕,讓告白的女生完全恨不了他,卻又清楚自己沒希望了。」

「唉,他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啊?從沒看過他跟一個女生親近過,他是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別校的?」

「根據和他時常走在一起的男生的可靠消息,蘇啟夜還沒有女朋友……」

「哎哎,那我不是還有機會?」

「就妳這副德性?還是少丟臉了吧……」

初媛靜靜地聽著隔壁排同學的對話,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微笑。雖然同情那個被拒絕的女生,但不得不說,她很高興。

國中時的她便明白──魏初媛喜歡蘇啟夜──這是個肯定句。

魏初媛已經喜歡蘇啟夜五年了──這是現在完成式,表從過去持續到現在的動作,並且可能還會繼續下去。

初媛盯著英語講義上剛好翻到的寫著現在完成式定義的那一頁,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心裡出現海浪一陣又一陣拍打上岸邊礁石的聲音……當然,她指的不是機械瓣膜的聲音。

她喜歡蘇啟夜,不是像大部分女生對偶像崇拜那樣迷戀他的帥氣外表、他的才華洋溢、他的出眾優秀,她喜歡的就只是蘇啟夜這個人,他的那些優點只是讓她更加的喜歡他,也更加的不安,因為那樣會讓更多人愛上他。

她在感情方面仍舊是被動的,在她看來,要是她的緣分就會是她的,如果注定無緣,再死纏爛打都沒用。所以,她喜歡他這麼久了,卻從來沒讓他知道過。

儘管如此,每次聽到有人向他告白,她還是會緊張。他雖然拒絕了一個又一個的女生,會不會有一天就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要是她也像那些女生一樣向他告白,他也會那樣客氣卻疏離的拒絕她嗎?她幾乎可以確定答案。所以,她寧願躲在自己的小世界裡,甜蜜又苦澀地暗戀著他,始終不敢跨出那一步,換一個「長痛不如短痛」。

初媛和蘇啟夜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初媛七歲那年。那天他們分開的時候,他和她說了他的名字,她卻來不及告訴他她的。一直到了升上國中的第一次段考頒獎時,蘇啟夜作為全年級第一名上台代表領獎,這是初媛第二次見到他,她望著那站在升旗台上神采煥發的少年,一眼就確定了他就是當年那個蘇啟夜,不需要任何證據,那是一種直覺。

從那時起,她便跟班上大多數女生一樣,開始默默關注起蘇啟夜。他最近發生了什麼事、迷上了哪種運動、又拒絕了哪個女生、在上課時做了什麼有趣的回應……這些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偶爾會在學校走廊上和他擦肩而過,然後為發現一個只有她注意到的他的小動作而躲在被窩裡偷偷樂了好久;或是硬著頭皮練習最討厭的數學,希望段考能考出好成績,和他站在同一個台上接受頒獎;甚至是拖著根本不怎麼能做運動的羸弱身體,到操場上慢跑,只為了每跑一圈繞到正在打籃球的他面前時,能和他對上一眼……

然而,她的生活卻始終和他的沒有實質上的交集。多少次他們在路上迎面相會時,她無法完全藏起自己眼神中流露出的喜悅,可他卻是連一個打量初次見到美女的目光都吝於給予。這麼多年了,她再自欺欺人,也確定他是不認得她了。

她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親口告訴他:「我是當年那個和你一起被關在倉庫裡的小女孩,你還記得我嗎?我當時沒能告訴你,我的名字是魏初媛,你要記好了,因為你說過只要有你在的一天,你都會保護我的。」

小時候的承諾,對現在的他來說,會不會只像個玩笑話?她不敢賭,所以,還是維持現狀,她一個人守住這份單純而美好的諾言就好。

「阿蓁!早啊。」初媛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到孟蓁走了過來,便笑著朝她揮了揮手。

孟蓁是她在這班上唯一的朋友,兩個人從國中就認識了。當時班上的人都不怎麼搭理初媛,就她一個主動來跟她說話,還率先提出要做朋友。

孟蓁長得瘦瘦高高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雖然稱不上漂亮,但五官輪廓立體分明,那細長的單眼皮眼睛很有個性。

自初媛認識她到現在,她一直是留著一頭俐落的短髮。初媛第一次注意到她時,便是因為這頭短髮對她留下了幹練冷酷的第一印象。

初媛生性溫和文靜,基本上從沒想像過會和這類的女生有交集,所以當時孟蓁主動來找她時,她不是不驚訝。

但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她高興都來不及了,又豈會拘泥於對方和她是不是同類人呢?更何況孟蓁這個人十分神奇,不管初媛提出什麼話題,她永遠都有辦法滔滔不絕地接下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倆是失散多年的雙胞胎,擁有心電感應什麼的,不然怎麼會有兩個從來都沒過交集的人初次見面就能如此契合,有著說也說不盡的共同話題?

所以,初媛這些年來不只一次感謝上天讓她有機會結交孟蓁這個難能可貴的朋友,她對孟蓁懷抱的只有感恩和珍惜。

有次聊天時孟蓁不小心說溜了自己的爸爸也是黑道中人,初媛頓時有種找到同伴的感覺,和她的關係又比一般好朋友更加親近了幾分,幾乎是當成親人對待了。

當初國中要畢業時,初媛還難過了好久,因為孟蓁的成績不是很理想,沒辦法和她考上同一所高中,繼續做同學。然而孟蓁卻如出現奇蹟般,在第二次基測時大爆發,分發時竟考上了她現在這所高中,還又很巧地和她被編在同一班,再一次成了同班同學。

「喔……初媛,早啊。」孟蓁對她擠出一個有點心不在焉的微笑,拉開前面的椅子坐下。她的座位正好在初媛前方。

「什麼嘛!我幾天沒來學校了,妳看到我怎麼一點訝異的感覺都沒有?」初媛故意噘起嘴抱怨,沒有注意到孟蓁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不自然。

「妳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早就沒什麼好驚訝了好不好?怎麼樣,身體還好嗎?」孟蓁側著身子邊從書包裡掏出鉛筆盒和課本,邊扭過頭問她。

「休息幾天,已經好多了。」初媛剛說完,便看見體育股長和班上幾個男生走到講台上,敲了敲黑板要大家注意。

「今天放學後我們班男生要跟別班的比籃球,大家有空就留下來幫我們加油吧!」

台下頓時噓聲一片,一個一向活潑的女同學笑著喊道:「籃球打得那麼爛,你們好意思跟人家比,我們都不好意思看了!」

教室裡立刻響起一片熱烈的喝采聲。說話的體育股長並沒有為此感到不悅,因為人家說的是事實。

他垂下眉毛,故意哭喪著臉,開始採取哀兵政策。「拜託啦!我們對上的是有蘇啟夜的十班耶!到時候一定有一堆女生去替他加油,起碼我們在氣勢上不能輸得太難看吧!」

他的這句話遠出乎他自己意料地起了作用,這一次班上女生難得十分團結地聽從他的話,十分團結地在放學後排除萬難到球場觀賽,十分團結地……去看蘇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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