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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之章-(4)

諸葛萱躺平在床上,翻來覆去卻睡不著,內心滿是煩悶,她起身盤腿坐在床上,下定決心,「明日就同哥哥與均兒說吧…出門歷練,可要去哪裡好?」

諸葛萱腦中浮出了很多地名,雖她是個養在深閨裡的女子,並無出過太遠的門,但腦中還是有不少書提起的地名。

洛陽?那裡本是京城,想必十分繁華吧?可據說當初董卓遷都長安,便把洛陽城一把火給燒了,現在應該是廢墟一片?去了也是白去,或許還會遭遇禍事。

長安?現今長安正在內亂,曹家、袁家甚至是董卓的手下都想要搶奪長安,不怎麼安全,現在去只有送死一條路,哥哥絕對不會同意的。

成都?繁華安全,可似乎有些遙遠,到那就不知猴年馬月了,自己都嫌累了,哥哥大抵也不會同意。

江東?江東是孫家統領的,孫家就在那,算是一個安全之地,又是商業繁榮之處,是個不錯的選擇。住的這地方也是孫家管轄的,若往繁華處走去,哥哥應該不會拒絕吧?路途又比長安、洛陽近多了。

可是…...江東有大哥、大娘還有兩位姊姊,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江東,又或者已經遷去別處居住?她咬住下唇,猶豫不決。

大哥對自己很冷淡,沒有欺負過她,只是漠視自己,幾年來與他說過的話,掰著指頭都數的清,與大哥可以說是比陌生人還不如;大姊與二姊倒是常常借事欺負自己,之前時不時就到諸葛萱居住的小院挑釁,自從一次哥哥發怒一狀告到爹那兒後,她們就在也沒來小院挑釁,不過每次見面字裡行間的諷刺還是少不了的,不過如今兩位姊姊應該都已出嫁;大娘本就不喜她,再加上當年在靈堂前那樣羞辱她,若遇見了,恐怕會引起不少風波…

隨後,諸葛萱又想了武陵、翼州、河南...等許多地名,但沒有一處是適合的,就算是適合的,哥哥也不會同意,除了江東以外。

「那就..江東吧?江東這麼大,不太可能遇見大哥跟大娘吧?明日找機會與哥哥說好了。」諸葛萱喃喃自語,說完躺了下來,很快的就進入夢鄉。

 

 

隔日。

諸葛萱早早起身,走入廚房煮了簡單的白粥,又找到了諸葛亮昨天未做完拔下的菜,炒了一盤青菜。端上桌時,諸葛亮和諸葛均已經梳洗好等著吃飯了。

諸葛萱盛粥給兩位兄弟,坐了下來端著碗,諸葛亮夾了菜放在諸葛萱的碗裡,叮囑道,「萱兒快吃吧!小孩子要多吃點,否則妳這身板,風一吹就倒,那可怎麼辦才好!」

諸葛萱點頭,卻沒有馬上動筷,腦中在盤算著如何開口。諸葛均見此不滿的看著哥哥,「怎麼沒見過哥哥為我夾菜?我也是孩子!而且姐姐分明與你同歲,你才大他幾個時辰,不要以老賣老好嗎?」

「均兒,你是男兒,應當頂天立地,夾菜這種小事自然是要自己來了,哥哥怎麼可能為你夾菜呢?再者,你怎麼跟萱兒比?」諸葛亮撇過頭去繼續夾著菜,直接無視諸葛均不滿的神情。

「你重女輕男!而且誰說頂天立地就要自己夾菜?」諸葛均指著哥哥的鼻間,憤恨不平的說著。

沒想到諸葛亮直接翻了諸葛均一個白眼,無賴的說著,「我就是偏心萱兒,你能怎麼著?咬我嗎?」

一旁的諸葛萱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互動,該如何向哥哥與均兒開口?真不想打斷這和樂融融的氣氛呀......

直接說嗎?可是要以什麼理由出外歷練?一般的理由哥哥絕不會答應,哥哥那麼聰明,肯定一眼就看出破綻。

增廣見聞?一個女兒家增廣見聞…從小哥哥就希望自己多做些女兒家該做的事,女兒家出外拋頭露面增廣見聞,哥哥這麼注重禮法,肯定不會答應的。

尋找大哥?絕對不行,自己與大哥的感情又沒有很好,甚至到比陌生人還不如的地步,找大哥這個理由一下子就會被戳破了。

她真的想弄清楚為何會有那個聲音,聽起來那麼真實令人相信...…可是又捨不得這裡,雖然才搬進這沒多少時日,但與哥哥、與均兒相處的這些時光卻是她生平中最安祥、快樂的時光。

她真的捨不得。

「萱兒怎麼不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諸葛亮看到妹妹未動一口碗中的食物,擔憂的問了一聲。

諸葛均喝完最後一口粥,擦了擦嘴角,不屑的看著諸葛亮說,「姊姊要是不舒服也是你害的!昨日做的那頓飯,簡直是要毒死人嘛!姊姊還全部吃光,難道不會不舒服嗎?諸葛亮,你何等聰慧怎麼會不會做菜呢?不是應該樣樣精通嗎?」

諸葛均這話戳中諸葛亮的痛處,自己自翊聰敏,什都難不倒他,可做菜這塊,他真的不會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記憶力在做菜這塊比較差一點而已。

諸葛萱醒過神來,馬上拿起碗來喝了一口白粥,又夾了一口菜進嘴裡,勾起嘴角對諸葛亮笑了笑,正要開口,卻又吞了回去,「哥哥...沒事的,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哥哥快吃吧!否則等一下我就要收走了。」

「是嗎?」諸葛亮疑惑的望著妹妹,妹妹應該有事要對自己說,可又不開口,真是奇怪。隨即疑惑的眼神恢復正常,關愛的看著妹妹,「身體真的不舒服要告訴哥哥,別忍著病痛!小病可很容易變成大病的。」

 

用完早飯,諸葛萱坐在房裡的凳子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輕輕的啄了一口,悠悠的茶香入口,卻無法平靜她的心靈。

剛剛怎麼沒有趁機講出來呢…...?諸葛萱後悔的想著,若昨天早點想好就好了,現在也不必這麼苦惱著該怎麼告訴哥哥。

若沒有那個聲音就好了,就不用疑神疑鬼,離開哥哥跟均兒了。

可是...…老天爺偏偏開了自己那麼大的玩笑,在她最幸福安逸的日子讓她知曉這件事。

「可以預知旁人的死期,參透未來。」她自嘲的勾起嘴角,撫著木質的桌子,「還真是苦悶的能力…老天爺你是在玩我嗎?我寧願什麼都不知道啊…...」

若什麼都不知,那就可以快樂的過到最後一天,不用擔心任何事情的發生。

突然,房門傳來幾聲敲門聲『叩!叩!叩!』

「萱兒,哥哥可以進去嗎?」門外傳來諸葛亮低啞好聽的嗓音,諸葛萱苦笑,看來哥哥是知道自己在想事,想來問問自己了。

不如就在此時說清楚吧。

諸葛萱用目光掃了掃自己全身上下,沒看到沒什麼不妥之處,撫平身上的皺折,接著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哥哥,你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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