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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血液的線索

在這個莊園裡,葛蘭特看不到圍牆外的景象,因為這個地方彷彿與世界隔離一般,是一個獨立的世界,葛蘭特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不知道自己的過去,不知道自己的未來。

經過數月的療養,葛蘭特終於可以走出建築物外走動了,這裡的院子廣大,綠草如茵,看起來卻跟老人安養院差不多,大家套著同樣緩慢的步調,表情和緩,感覺好像已經妥協了,難道他們不想跟自己一樣,想走出去一探究竟嗎?

呆坐在紅色磚道旁的長椅,葛蘭特若有所思的看著天空。沒注意到一旁崔維斯的接近,崔維斯看著他,又玩味的笑了。

「想什麼?」崔維斯明知故問。

「嗯?」葛蘭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搖搖頭,沒多回答些什麼。突然發現一旁一個人站在崔維斯的身後推動著他,是一個酒紅色短髮的女孩,兩人對視,女孩只給了葛蘭特淺淺微笑,笑的時候顴骨撐了起來,就像圓潤的蘋果。

「嗨,你好。」葛蘭特先開了口,看著女孩,只是女孩沒有回答。

「噢,小葛,她是蘭瓦。」蘭瓦晃了晃手掌,始終都沒有開口。

「蘭瓦不常說話。」崔維斯讀出了葛蘭特的疑惑眼神,立刻替蘭瓦解釋。

「嗨,大家。」一個高瘦男孩屌兒啷噹的語氣插入了三人之間,加斯手環在胸前,戲謔的語氣語眼神看著三人,「嗨,佛地魔、X教授…還有……」沒有見過眼前的紅髮女孩,加斯對於蘭瓦一點印象也沒有,「隨便啦,你們在幹嘛?」

「佛地魔你後面的拉鍊有拉上嗎?」「X教授你不是可以用腦波控制自己的輪椅嗎?幹嘛要別人推阿?」加斯就是一個這麼喜歡開玩笑的人,但是一旁的葛蘭特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麼,什麼魔?什麼教授?應該說葛蘭特從來都不懂加斯的玩笑話,只是愣愣的看了加斯,又看了崔維斯。

微笑大王崔維斯只是一笑置之,「噢,隨便幫別人取外號這樣有點沒禮貌喔。」

「哪會,這樣我才記得起來阿。」加斯不以為然的反駁,接著看著蘭瓦,「妳喔,新來的嗎?對妳一點印象都沒有。」

蘭瓦原本臉上的微笑在從剛剛加斯無聊的玩笑話之後就打消了,現在則是不以為意的眼神看著加斯。

「妳叫什麼名字阿?」加斯好奇的連問好幾個問題,只是蘭瓦依舊保持沉默。

「怎麼不說話阿?不會講話嗎?」

「嘿!加斯,這有點超過喔!蘭瓦只是不喜歡說話而以!」崔維斯皺了眉頭,對於眼前這個小鬼頭的白目有些無法忍受。

加斯努起嘴,他只覺得這就只是玩笑罷了,聳聳肩,嘴卻不停的碎碎念著。剎時一隻小箭射向自己的嘴唇,箭一端的塑膠吸盤黏住了加斯的雙唇,加斯馬上將之拔起。一旁的三人見狀都笑了。

看到蘭瓦手上握著的箭弓,不須多問就知道是她,加斯氣的耳根子都紅了,「喂!妳這新來的!也太沒禮貌了吧!」

「加斯,蘭瓦比你還早來到這裡。」崔維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眼前的幼稚小孩都惱羞成怒了,耳朵、脖子,臉都紅了。「怎樣?妳的能力就是這樣?」

「閉嘴。」你這個死小鬼,不要給我在另一個小鬼的面前提到能力兩個字。想到唐諾凡博士的交待,聽見加斯狂妄的語氣的約書亞開口,那道低沉冷傲的語調,他沒有表情,沒有笑容,就只是瞟著眼前這個快把不能說的事情給說出口的幼稚小屁孩。

崔維斯讀出了約書亞的想法,連忙打圓場,想把〝能力〞這話題給帶過,「好啦加斯,蘭瓦只是鬧著玩,就跟你一樣開玩笑阿。」

約書亞令人不寒而慄的眼神好像是震懾住了加斯,加斯自覺沒有立場再繼續待下去,轉身就走。

等一下到實驗室,博士有話要跟你說。

約書亞與崔維斯雙目對視,彷彿有了共識,眼神示意著。

在葛蘭特看不到的視線中,崔維斯終於可以不用自己手推輪椅或者讓別人推了,老實說,手挺酸的。蘭瓦和葛蘭特依舊留在外頭,算是一種培養感情吧。蘭瓦的名字也是崔維斯取的,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蘭瓦的時候,她還只是一個身高只到自己大腿的小小孩,還沒有學會說話,走路還笨笨的。差不多也是跟加斯一樣年紀。好幾年到現在,唯一不變的就是她的酒紅色頭髮還有那肉嘟嘟的臉蛋。蘭瓦不太喜歡說話,喜歡射箭,行動矯捷,但是她卻是個乖巧的女孩。明明就是同樣年紀,為什麼加斯差這麼多?

崔維斯認識每一個在這機構的人,每個孩子都被他提攜過,崔維斯盡自己所能的給予那些失落的孩子一些幫助或者溫暖,因為他年幼時來到這裡的時候,是沒有依靠的。隨著機構建立自己也跟著長大,自己也沒有出去過這個世界以外的地方。小時後以為自己長大之後就可以去看看世界,但是十四歲那一年突來的癱瘓,心裡的想探索的唸頭便打消了,自己現在已經有能力了,卻已經來不及了。

崔維斯對於自己身體突來的病變沒有太大的抱怨,也沒有自怨自艾,或者責怪任何人,也許是自己與生俱來的那份療癒能力吧,心靈的力量大過於身體的力量。何況,他可以用自己的能力來控制自己的行動,只是不能站而已,每次當高大的約書亞站在他面前時,看著他脖子都很痠。

實驗室的門一開,就看見先走一步的約書亞寬大的背影,他坐在鐵椅上,若有所思。黎寧自自己身後走進實驗室,手上拿著紙袋。

厚重的鐵門在兩人進門之後緩緩自動帶上,唐諾凡博士的聲音也出現。

「孩子們,知道今天找你們三個來是為了什麼嗎?」

「不知道。」約書亞答道。

「好,今天找你們三個來,是想一同討論葛蘭特的事情。」「黎寧,分析報告吧。」

黎寧將紙袋中的報告取出,將晶片取出,疊放在前頭玻璃桌的卡槽。雷射光線照射至牆上,顯出葛蘭特的個人資料以及這陣子身體檢驗的數據。

「這關我什麼事?」約書亞有些不耐,翹起二郎腿,身子往後靠向椅背,手環抱胸前。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跟他有什麼關聯?」黎寧忙著點出其他數據,沒有看著約書亞,冷冷的說。

「對阿,畢竟你們是在同一座小島被發現的。」崔維斯看著約書亞的側臉,慵懶的也往後靠著椅背。

「搞不好只是巧合。」約書亞耐不住煩躁,翻了個白眼,「拜託,我被發現的時候跟他被發現的時候時間差多久阿?哪可能有關連?」他連自己的事情都不知道了,根本沒興趣知道別人的事。

「博士,我發現了一些很詭異的事情,葛蘭特的記憶主系裡面幾乎是空白,但是卻有發現一塊隱藏的副系。還有他的皮膚完全沒有血色,我一開始以為他是虛弱,暫時沒有氣色,但是這三個月以來沒有看見他身體氣色有回溯成凡人的狀況。照裡說可能他的血素過少或者身體缺血,但是他身上的血液……」黎寧停頓了一下,從事多年研究,什麼奇怪的現象都看過了,看過喪屍的身體器官遇到血還是能激活的噁心畫面,或者是基因改造人的臉一半被火噬之後,跟人體模型橫剖圖沒兩樣的情景,只是她從來沒見過這麼特別的案例,「我只能說,他的血液含量非常複雜,是一種沒有被分類的血型。他的血味道特別腥,他的血細胞…非常活躍,可以瞬間增生。」她不是震撼,而是驚嘆。

崔維斯皺眉,邊聽邊思考著,「所以說,那時候被發現時,受了那樣嚴重的傷,留了這麼多血,一般人照理說會失血過多而死亡,但他卻存活了下來?」

「我想是的,他的血跟別人的血不一樣。」黎寧回應崔維斯的疑惑,接著說,「我將此血型取名為GT,而且你們看,」黎寧點選了血液透析的頁面,牆上顯示出一樹狀圖,「GT血型裡可析出全種血液,有常見的那些型,也有一些少數人才有的罕見血型。」

「我想葛蘭特對於血應該是很敏感的……」回想起那次自己復健時,手沒有力氣而不小心跌倒,咬破嘴唇而滲血,才一點點的出血,葛蘭特竟然聞的到而且產生暈厥。而且那時抽血時也是…

聽著崔維斯娓娓道出自己對於葛蘭特的觀察,唐諾凡不發一語的思考著,葛蘭特原本空白的背景開始多了些線索,那些數據也許還不足以分析出葛蘭特體內潛在的能量。

唐諾凡心裡有股直覺……

也許這孩子,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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