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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02

幾天前那個午後,舒雲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這個戒毒中心。其實離他住的地方不遠。

這是家社會服務與研究機構。

他可以從這兒得到近乎免費的治療。

可是這對他……還是有點麻煩。

舒雲和那個美麗的主任溝通了一會兒。

他希望能來做兼職,換取治療。並把藥品帶走。

這顯然不可能。

可是這時候,周峰來了。

周峰那對犀利的眼睛,盯著舒雲看了半天。

最後對童雪說了幾個字:“給他吧。”

為此,舒雲真的很感激哥哥。

然而童雪一轉身,周峰就拉住了他。

“如果被我發現你偷這裏的東西,拿出去賣,”周峰虎視眈眈地盯著舒雲,“你也給我滾出這座城市,聽明白了嗎?”

舒雲點頭。聽明白了。

“那就給我踏踏實實的幹活!”周峰放開了舒雲。

童雪的中心確實很需要幫手。

於是,舒雲就在這裏漸漸安頓下來。

一開始,他每週過來兩三天。

舒雲喜歡這裏的工作。

來這裏的人,他們揣著這樣那樣的困惑、擔憂,可是舒雲竟然完全可以講解清楚,為此他感到自己充實而有用。

舒雲也喜歡這裏的環境。窗外有幾株匆匆絢爛的茶花,煦暖的風中,飄來淡淡的花香,看起來很美。

但是這些,都比不上童雪。

童雪有一頭秀發,氣質清麗,言語溫柔,像天使一般明亮。

他們有時候一起準備下午茶。

舒雲一邊泡茶,一邊默默地看著童雪在另一張桌子前,用一枚小夾子,把點心一塊塊的放在託盤上。

午後的空氣裏,混合了奶油的芳香。

陽光把童雪的手指照得象牙一般晶瑩。

他們有時候會一起準備宣傳資料。

舒雲把打著包的印刷品搬進來,拆掉包裝。

童雪就在那張大桌子上一頁頁的把它們配成套。然後舒雲在另一張桌子上,把它裝進封套。

舒雲一邊裝,一邊注視著童雪。

有一本小冊子多了出來,童雪在桌子邊慢慢兜著圈子,哪一邊裏漏掉了呢?

她看著桌面,忽然抬頭看向注視自己的舒雲,莞爾一笑。

舒雲就老實的笑笑,低下了頭,繼續把手裏的東西裝進封套。

舒雲覺得自己工作的地方像個大花園。有天使的花園。

所以,他覺得自己能呆在有天使的大花園裏,這可真好。

舒雲來的時間很有規律。加上周隊長百分之百的承諾,童雪對他帶著自己的藥品出門,漸漸放了心。

周峰是個很務實而強硬的男人,他的弟弟嘛——

童雪覺得,實在不太一樣。

差不多她有過的所有助手,都覺自己是管理者,又或者是那些人的拯救者。

他們高高在上:你們是走投無路,來投奔我的。你們是生活的失敗者。

可是周峰的弟弟——

他說話的神情,好像他們每個人都是西餐廳裏點了單的客人。

又或者,好像這裏最平凡瑣碎的工作也很有趣。

有時候,童雪能感到來自背後的目光。

那是年輕的男孩子明亮又有些崇敬的目光。

可是等她看過去,男孩子就不好意思挪轉了視線。

童雪就在自己心裏笑一笑,一天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就在心裏慢慢回味。

周峰強硬。他的弟弟溫柔。

周峰固執己見,他的弟弟善於領會別人的意思。

周峰關心結果。他的弟弟,卻在意過程。

這就像是餐廳的服務員。一個在意賣出了什麼菜。另一個卻關心客人想吃什麼,然後把自己推薦菜名,和客人一起敲定食單的過程,視為難忘的過程。

可是童雪覺得這麼做很好呢。

童雪在走訪第一天就碰到了麻煩。

走在那條待拆的巷子時,童雪就察覺出有人跟蹤自己。

她回頭看了看,幾米外,有條黑影一晃消失了。

童雪急忙加快了腳步。

她不能就此退縮。她必須要明確去年參加“陽光計畫”的吸毒人員情況,複吸率如何,健康情況如何,就業生活情況如何,等等。否則去年的工作就白做了。

可是他們能投入的人手太少了!

周隊長很忙,不能陪她。

中心副主任去市里參加會議了。

這樣一來,童雪就要獨自完成這一區的復查。

可是這一帶是典型的城中村,有很多去年參加計畫的案例,登記地址就在這裏。

童雪回頭看看,長長的巷子裏,空無一人。

童雪松了口氣,重又向前走去。

就在這時,一條黑影從狹窄的拐彎裏奔出,檔在童雪面前。

“啊——”童雪驚叫起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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