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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以子貴,子貴母死.

      明帝拓跋潛,登基為帝之際,年方二十二正值青壯,他手握皇權的第一日,立刻下令廢行”子貴母死(註)”的慘忍宮制,並親迎被囚禁於冷宮多年的親生母親,恭奉為當朝太后,封號元清。

      註:為避免外戚干政,後宮女性只要生下皇子就得被賜死,以避免母以子貴的情況發生。  

      正興三年,在明帝拓跋潛的帶領下,老臣長孫嵩、叔孫普洛、封邑拔岳,與中青代之賢臣空廷峻、安同、崔宏、燕鳳,八人時常議會至三更不退,致力於國事,全國上下安居樂業。

      大臣們力排異已、誅殺亂黨,力拱拓跋潛登基上任,便是相中他從小聰明睿智,質資超群得天獨厚,滿朝文武希望在拓跋潛的率領下,開啟鮮卑族全新局面,更期待有朝一日能統一南北方,盡收中原山河。

      今日朝政難得空閒,元清太后正在齊霄殿裡,會見老臣封邑拔岳與皇帝拓跋潛。

      「皇上已經二十五歲了,尚未育有一子半女,後宮佳麗眾多不曾臨幸,是嫌棄她們不夠漂亮嗎?還是…」元清太后坐於正位之上,慈愛眼光盯著當今皇帝直瞧,雖然十多年前的她,是自願被囚於冷宮之中的,但不代表她一點也不愛自已的兒子。

      「母后…朝政繁忙,兒臣不想女色攪亂於行!」拓跋潛身著龍袍,與封邑拔岳並肩列坐,封邑拔岳乃是兩朝老臣,平時輔佐拓跋潛治理朝政,有空便教導他習武健身,隨傳隨到不辭勞苦。

      「太后!依臣所見,應廣招天下秀女入宮,皇室血緣單薄,是為大忌!」封邑拔岳態度沉穩剛毅,方方正正的臉龐,有著不可動搖的固執。

      好個封邑拔岳!拔岳這名諱適得其身。

      他早年隨道武帝四處征戰,立下無數汗馬功勞,若以論功行賞,必定官拜宰相抑或位居國公,但他始終推辭擢拔,鎮守邊疆百戰不殆,只求能替大魏國效忠,是難得一見的忠臣。

      「封邑將軍,依朕看來還是免了吧!麻煩!」拓跋潛反駁封邑拔岳的論調,招更多民間女子入宮,只是毀了她們的一生,他心繫朝政別無旁騖,不想無端製造更多的怨婦,更不想養成後宮女子爭寵競奪的惡習。

      拓跋潛自小遍覽書冊史傳,習得一個千古不變的真理,後宮嬪妃人數越多,皇帝越容易沉溺酒色,導致體衰早逝,甚至讓大好江山易主。

      愈是受寵的女人,愈有可能殘殺其它嬪妃,以鞏固自已的地位,更勝者…還有攝政的可能!他深信後宮鬥爭起源於皇帝,所以拓跋潛索性全部置之不理,那群女人們還算相安無事。

      「那立后呢?皇上總該立個皇后,來管理這後宮之事吧!」皇帝當了三年,這皇后的位子卻一直是空著的,每每與拓跋潛談及此事,他總是以國事繁忙為由,三推四阻地不肯從命,真是做兒子的不急,快急死她這個做娘的。

      「母后…這不是為難兒臣嗎?兒臣不曾與她們有接觸,遴選何人母儀天下呢?立后不是兒戲,總該找出最適當的人選吧!」拓跋潛英挺劍眉一挑,選皇后…那是唯恐天下不亂嗎?皇后就是掌握後宮大權的女人,歷史上殺害妃子手段最凶殘的女人,大部份是皇后。

      「皇上才是在為難哀家呢!將來皇上立下的萬千功業,若無一子半女來繼承,這魏國江山怎麼辦呀?皇上讓哀家有何顏面,去見拓跋氏先祖?」元清太后慈藹的臉上,浮現難得一見的怒氣,她成天為了兒子的婚事,急得臉發青唇泛白的,就差沒昏過去。

      「皇上,依臣所見,該是時候立后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不可一日無后,皇上還是挑選賢慧,冊封為后吧!」封邑拔岳站起身子,雙手抱拳請求皇帝擬詔。

      元清太后見狀,立刻在一邊推波助瀾:「是啊!皇上還是先下詔書,廣招朝臣賢能之女,先挑選出一名皇后吧!」她深深明白,拓跋潛對封邑拔岳敬重有加,封邑拔岳一句話的份量,勝過千軍萬馬。

      「拔岳將軍所言甚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不可一日無后呀!嗯…這樣吧!先收集身家資料讓朕過目!立后並非兒戲,兒臣得仔細琢磨!」拓跋潛的嘴角揚起溫和淺笑,心裡的小算盤打得精又響。

      挑選皇后?他只需要先拖延個幾十天,再將之全部駁回,又有大半年清靜的日子好過。

      「太好了!事不宜遲…秀兒,給哀家召來敬事房的總領,將後宮的佳麗們身家資料一一呈上來,還有……」拓跋潛看著母后忙得不亦樂乎,流利使喚著宮女、太監們,彷彿她老早就排練過這一切,他可沒呆到留在現場,隨便找了個理由,與封邑拔岳一同離開太后居住的齊霄殿。

      「拔岳將軍,記得你也是不好女色之人,怎麼今天與皇太后同一陣線,勸朕納妃立后呢?」拓跋潛與拔岳將軍步行在皇宮後苑中,身後跟著一堆頭也不敢抬高的奴才,無心留戀那百花爭妍,好奇於拔岳將軍一改初衷,認為女人是紅顏禍水的他,居然會要拓跋潛廣納天下美女。

      「稟皇上!這紅顏固然是禍水,理應戒之、慎之,但皇族血脈薄弱,才是萬萬不可的大忌!自臣剷除逆賊與其黨羽後,依然是寢食難安,深怕河清王族餘孽,再次危害皇上啊!」拔岳將軍態度真誠懇切地陳述著,深怕拓跋潛的地位遭受動搖。

      「清河王弒父一事,是我們拓跋氏之恥,他也是一片孝心,想保全自已的母親,只怪他用錯方法,以玉石俱焚來了結這事…」拓跋潛回想起先皇因服食藥物,導致性情大變,暴躁易怒殺人如麻,只怕清河王再慢一步,死得便是他的娘親了。

      「逝者已矣,讓它隨風消散吧!」當年的父子相殘,接連的兄弟成仇…夠了!拓跋潛不想再追究,只怕會誅殺更多無辜的拓跋氏血親。

      拔岳將軍話峰一轉,將話題轉至他想進行的方向:「前些日子聽得皇上提起,想找個人對招切磋,以得武藝精進,依臣所見,還是由內功練起為佳,若有深厚真氣護體,無人能傷皇上半分呀!」

      「內功?說得倒輕鬆,光是打坐吸納吐氣,一天就得坐上個把時辰,朕能枉顧朝政,專心一致提昇內力嗎?只怕才練三天,就走火入魔嘔血身亡了!」皇帝的職務不簡單,時刻操煩國家事,還得接見文武百官。

      只要是在魏國境內,大至挖渠修城,小至求雨祭神,都得先經過拓跋潛的批閱。

      「若臣有辦法為皇上增進百年內力,皇上是否願意接納呢?」拔岳將軍不苟言笑地稟告,他從來不打誑語,似乎是胸有成竹。

      拓跋潛只是挑高了一邊眉毛,不解於是否江湖上,出現了什麼內力突進術。

      這幾年來,拔岳將軍將畢生所學,通通傳授給拓跋潛,還不時走訪民間奇人異士,找尋更為高深莫測的武術,若有所獲,便以自已為實驗品加以苦練,確定不會傷損身體經絡,他才敢雙手獻給拓跋潛。

      拓跋潛自小便勤於習武,登基後有拔岳將軍的悉心指導,這麼七七八八的,也學了十幾種功夫,小至暗器飛刀,大至長戟纓槍,拓跋潛都能使得出神入化,赤手空拳與人搏鬥,縱使人數懸殊以一敵十,也未曾敗陣。

      雖然拓跋潛不想驕矜自滿,但他有十足的把握,就江湖中的排名來論,他應屬十名內:「如果真可以的話,試試也無妨!」

      「那臣…」封邑拔岳話還沒說完,有名氣喘如牛的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通報。

      「啟稟…稟…皇上!後燕餘孽再犯邊境…大臣們正在議事殿等候您!」那名唇紅齒白的小太監,緊張的口齒不清,上氣不接下氣地通報消息,就怕耽誤皇上寶貴的時間,砍了他這個小太監的頭。

      「哼!這慕容昌還真是執迷不悟!接連犯我邊境!」拓跋潛輕斥一聲,中斷他與拔岳將軍的談話,刻不容緩地趕往議事殿。

      拔岳將軍分得清輕重急緩,增進內力的事不急於此時,他決定先去議事殿,聽聽那慕容氏的餘孽,又在魏國邊境幹出什麼好事,封邑拔岳按捺著自已的私人情緒,隨著拓跋潛的腳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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