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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無能的曉娜(上)

      “這裡是甚麼地方?我死了嗎?”曉娜的聲音再度響起。  

      “在你夢中。你沒死,一群叫人類的傢夥救了我們。”撒斯回答說。  

      曉娜的夢中世界內呈現一遇灰暗,微光若隱若現。曉娜眼看前方,一名面相俊朗無比的少年就再眼前。當然,曉娜不會知道,撒斯曾用黑控術催眠自己,奪去自己身軀。  

      “哥哥,謝謝你。你叫甚麼名字?”天真的聲音響起。撒斯一臉茫然,這個世界竟有傢夥會多謝自己。黑帝一向都是一帝之下,萬魔之上,他要一人死,那人不得生。  

      “撒斯,還有,不要叫我哥哥,我是黑帝。”撒斯冷冷的道。  

      “喔,黑帝哥哥。”曉娜想著想著,忽然驚訝地大叫:“你是夜暗族老大,姐姐的敵人!”  

      “對,我是你二姐仙帝媚娜的一生大敵。可惜,我們渡過了億年,我已感覺不到仙族與夜暗族的氣息,除了你和我。”撒斯的話仍是冷冰冰的,但聲音中難掩惆悵:“不要問我為甚麼。”  

      “喔。”曉娜的回應令撒斯感到意外,這女孩竟然如此聽話。  

      “黑帝哥哥。”“叫撒斯,或黑帝,不要叫哥哥。”“撒斯黑帝哥哥。”撒斯真想湊她一頓,讓她永世消失。可是,撒斯實是自作自受,在天女力量下,自己竟成了仙族第五繼女,主公曉娜的附庸。  

      “撒斯黑帝哥哥,你不攻打我們仙族,可以嗎?”撒斯大為惱火,明明已經跟她說大夥來到億年後的世界,仙族與夜暗族並不存在,曉娜卻仍說出這句話來。  

      “好。”撒斯敷衍地回答,反正兩族已不存在,又道:“這個世界已經不同以往,你倒要問問救你的那名人類,過去億年來,大陸到底發生了甚麼事。還有,現下我活在你體內,你若遇險,一定要聽我的話。”如果曉娜死去,撒斯亦會煙消雲散。以目前的靈力,撒斯絕不可能再施展奪舍來。  

      “還有,你實在太弱,幸好仙族和我族已經消失。”撒斯毫不留情地說。曉娜輕歎一聲,她雖然只有六歲,但亦知道,自己是仙族中最無能的貴族。身懷天女血統,既無天女智慧,亦無天女能力。剛才一記淨化,反讓怪物更為迅捷。  

      “我身懷億年的修為,你跟我做個交易,如果你想成為強者,我倒可以借點力量給你。”撒斯開出條件,無非為了自己,若曉娜力量提高,說不定能讓自己重塑新軀。  

      塑體術與奪舍是兩大續命秘術,天女之後壽達三百,夜暗族卻只有一百年的壽命。為了取得更大的壽限,歷代夜帝均使用兩術延命。可是,塑體術是逆天邪術,無中生驅,施法不成而死的機率接近一半。奪舍較為安全,但過程不可受擾,亦有百分之二的機率讓施術者死去。  

      若非撒斯急於求成,以便進攻仙族,亦不會對小小女孩動手。現在卻不同,身為黑帝寄人籬下,是一種痛苦的滋味,只好利用曉娜,增添她的修為,然後某人控制她的身體,施行危險的塑體術。  

      撒斯說要借出力量,曉娜喜出望外,若有億年修為,豈不天下無敵?但隨後又想,億年修為又有何用?黑帝的力量是黑暗之力,仙族是光明之力,一名仙族後人獲得黑暗力量,說甚麼也不通。再者,敵人夜暗族已沒於世上,四位姐姐們,也許亦是如此。沒有敵人,再多的力量亦無用。  

      不過,有勝於無,剛才的危機,讓曉娜同意了交易,但她補充一句:“不許趕走我的仙族力量啊。”  

      撒斯想,這女孩真的既天真又囉嗦,早知如此,在億年前,自己一腳踏死她好了。仙族力量不是想奪便奪,在沉睡的過程中,天女的力量亦注入曉娜體內,黑帝想去除她的力量,亦是不能。  

      “我九成九的力量被封印住,現在把我僅有的注入你體中。”其實撒斯是騙她的,自己九成九實力被封,餘下的還有一百萬年的實力。一名六歲心智,十二歲身驅的女孩如何能受百萬年的黑暗力量?  

      撒斯逐少將一點一滴力量分出。是分享,不是注入,所謂注入亦是騙話,撒斯和曉娜二為一體,跟本不用消去黑帝本身的力量,再把它送入曉娜體內。  

      曉娜頓感體內一股暗潮湧至,說也奇怪,身體中懷有兩股對立的力量,居然無事。當然,這是因為曉娜沉睡之時,軀幹已在億年間融和兩種力量。  

      夢中世界光明不再。不知多久,曉娜醒來,一名老人坐在她床邊。  

      “人類的叔叔。”曉娜道,心裡想著,人類不就有手有足,有眼有耳有鼻,不是跟我們仙族一樣嗎?  

      老人哈哈大笑:“世界竟有人類稱別人作人類,你不是暗靈族人吧?”  

      “暗靈族?”曉娜一臉愕然,也有幾分古怪。這個樣子像小孩吃了芒果,感到酸溜溜的味道般。  

      老人大皺眉頭,面前姑娘已經十二歲,即使是神祇大陸的三歲女孩,亦知道世界十族的名稱。面對她的無知,老人想,難怪她會闖入破敗者的地盤。  

      老人語重心長地道:“不要再進破敗者的地頭裡,很危險的。”“喔。”曉娜呆呆的道。  

      “發甚麼呆?甚麼叫作喔?這是多麼爛的回應,你就不懂問他甚麼是破敗者?”撒斯本想不理閒事,此刻也難以忍耐。  

      曉娜詢問這個問題,老人慢慢地解釋。千萬年前,不知是一千萬還是二千萬年,世上出現了破敗霧氣,污染著神祇大陸。受毒霧影響,大陸北、西、南三方生命全部成了破敗傀儡。舉例來說,湖內的小魚受到感染,成了變異生物。原本住在北方的妖精一族,九成族人成了變異妖精。  

      破敗傀儡是不滅的存在。殺死他們的話,半天後,他們會原地復活。當年曾有一位王者帶著天下十族大軍進佔地盤,卻換來死傷無數的下場,王者更是下落不明。當然,死亡者不會成為破敗傀儡,原因不明。  

      破敗傀儡中的強者,被稱為破敗者。有些破敗者守護著各個要道,有些則隨機遊走。大陸東方十族中,不時有人越進他們的地盤探險。深入破敗者領地,必先有能力保護自己。破敗者死後,會於兩天后復活。剛才的仙族武士,就是其中之一。  

      “破敗”兩字,就是突破失敗的意思。破敗傀儡和破敗者會戰敗,但永不失敗,因為他們是不死的。  

      天下十族目前居於大陸東方,人稱生命之地。破敗傀儡沒有靈魂,沒有思考,不會群體進攻。當然亦有例外,但那是少數。  

      生命之地只漸大陸十分之三的地方,另外十分之七均是破敗傀儡和破敗者的土地。天下十族目前的探索極限,只占破敗領土七分中之二。  

      老人亦自我介紹,他叫淩治,八十四歲,是遊騎兵的一員。世上只有軍隊、遊騎兵、學園導師、強盜、罪犯和拾荒者才會進入破敗者的領地。能夠進出那裡的人,都是強者,除了乞丐或尋求自殺的人。  

      曉娜在撒斯的教導下,說自己年僅十二,無父無母,誤打誤撞,東躲西避的闖進破敗者地盤。  

      淩治將信將疑,左手撫摸滿臉白須,右手提起一圈手鐲,把它套入曉娜手中。  

      “一級,人類,光屬性。”手鐲上呈現三組文字。  

      一級?就是正常六歲的小孩也有三級,更何況她是十二歲呢?淩治大感驚訝,這種戰鬥力進入破敗者領地,只有死而已。  

      天下等級每十級為一階,一級的概念,就是零階。  

      人類?這更為好笑,撒斯要笑翻了,可惜自己只有神識,不然腰也彎下。淩冶所說,天下十族中亦包括仙族,可是仙族在千萬年後成了傳說,有族名而無族人,夜暗族更成為了史書不存在的名詞。手觸的設定只有九族,不能探測仙族的氣息,天下間亦無人能知仙族的氣是甚麼一回事。  

      光屬性?這也是誤解。嚴格來說,仙族是獨立的屬性,光只是其一特性。  

      讓淩治更為驚懼的卻是,人類竟然會有光屬性。  

      天下十族,最弱的就是人類。人類是開發異能的最後一個族群,從來都是無屬性的存在,只有少部分人賦有別的屬性,那些人當中,更有不少是兩族或三族混種。  

      曉娜無父無母,怎麼辦呢?淩治是遊騎兵團團長。遊騎兵是私人武裝組織,接受委託,負責不同的任務。淩治的團體以他本人為名,亦叫淩治。他總不能帶曉娜東奔西跑。  

      曉娜年約十二,是初階學園畢業的年齡。初階學園學生為六至十二歲,教授學徒生活技能與自衛能力。十二歲後,少年男女要進高階學園,高階學園主要分為兩大類,知識份子進入生活學園,武者進入戰鬥學園。當然,大陸中亦存在少部分商業或農業學校。  

      “我要進戰鬥學園。”曉娜斬釘截鐵地說,這是黑帝所教的話,曉娜充其量只是傳話而已。  

      淩治同意了他的請求,神奇的一級輔以稀有的光屬性,人類領地內最弱的戰鬥學園也會取錄她,畢竟她不是無屬性。  

      淩治為她報名,以自修生的名義參加神祇大陸戰鬥學園綜合考試。  

      本屆綜合考試的初試在兩個月後舉行,各初階學園一組,自修生一組。自修生良莠不齊,新建而名聲不大的學園往往會招取自修組的考生。所以淩治跟曉娜說,獲得一勝當然是好,若然敗績,亦無不可。  

      黑帝感興趣的是,自修組冠軍會被全大陸數間知名學府邀請,成為頂級學校的學生。撒斯是一名自負的人,亦急於變強,決計不容附身者進入庸校。但先要解決的,是曉娜這個奇葩的存在。  

      曉娜暫住遊騎兵團在人類都城的駐地,那裡名為千京,名字來源已不可考。當然,她不能白吃白住,身為一名仙族、天女後代、第五公主,被命令打掃淩治遊騎團的地方。  

      “喂,其實你不用做這些幹活。”黑帝撒斯按捺不住,他可是和天女之後兩為一體。現在她做著下人的事,忙得不亦樂乎,以撒斯的身份,如何能忍?  

      “很好啊,可以當作修練,至少身體會強壯一點。”對於打掃,曉娜只有兩字體驗:新鮮。  

      “你的淨化能力可以解決問題。”撒斯忍著怒氣,出言提醒。以往的帝皇,就是拿小公主沒有辦法。  

      曉娜想了想,使出淨化能力,地板瞬間變得乾淨。  

      “真的啊,黑帝哥哥真厲害。”  

      “兩月後的考試,你會如何準備。”撒斯有吃無力地道。  

      “黑帝哥哥代我打架,一定成功。”撒斯聽得此話,有一剎想自殺的衝動。  

      “公主小姐,我最多能現身十分鐘而已,況且以你的靈力,只怕我施出兩招,立時會變回你的模樣。”  

      “那該怎麼辦?”  

      “拿出空間刃,跟我在混沌中修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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