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貓咪?

「諾!嗚……」

自惡夢中驚醒一睜眼就是陌生環境,月狼駭得就想起身逃走。但沒想到才一動,一陣莫名刺痛就自四肢傳來,刺得月狼齜牙列嘴的發出了嗚咽。

 

「太好了,您終於醒了。」

一個不熟悉的聲音自身旁傳來,月狼本能性的往反方向退去,弓起身子進入戒備狀態。只是他這樣的大動作自然又拉動了四肢的傷口,引起了另一陣要命的劇痛。

 

「嘶……」

但即使如此月狼還是不願放鬆。昏迷前差點被勒死的恐懼太過深刻,以致於現在的小狼對於平凡少年以外的他人全都直覺性的防備。

 

「噓……不要怕,沒事了、沒事了。」

琥珀一改平時死板的態度,用著如同教廷唱詩班兒童甜美的聲音,靠在床沿細聲哄著一臉惶佈不安的緊戒小獸。

「相信我,沒事了。不然……」退後了幾步,琥珀高舉雙手在原地轉了一圈、又再反方向轉了一圈。「你看,我沒有要傷害你,也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喔。」

 

用著非比尋常的耐心,琥珀努力的想要喚回月狼半夢間的神智。

「我是負責照顧你的琥珀,我只是想要幫你換個紗布而已,沒有惡意的。」

「琥、珀……?」興許是琥珀的溫和化解了月狼的防備,只見小狼小心翼翼的往少年執事的位置靠近。神智有些清醒的月狼在感覺到少年不斷釋出的善意後,馬上想起了那個最重要的問題。

「基、基諾呢?」聞不到平日熟悉的藥草香,月狼有些無措的左顧右盼起來。

「你的同伴在城主那裡談事情,可能還要一會兒……你很急著要找他嗎?」慢慢的,每講一句就靠近床沿一點。「不然我帶你去找他,可是你要先讓我幫你换藥,好嗎?」沒想到他無聲無息的腳步卻被小狼注意到了。

原先左右顧盼的小狼絨耳一偏,黃水晶獸瞳倏地跟著一轉對上了琥珀的翠綠色眼瞳。少年執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相當鎮定,但內心還是不免小吃了一驚。

 

這是繼堡內最強的那兩人之外,第三個注意到他無聲息的接近的。

 

因為是獸族的關係嗎?

 

「换……藥……基、諾。」雖然不太清楚琥珀說的換藥是什麼意思,但一聽到可以去找奇諾,小狼馬上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乖乖依照少年執事的指示坐在床沿等待。

期間有幾次在上藥的時候,月狼差點被上藥時傳來的清涼感嚇得直接跳走。不過在習慣了之後小狼反而喜歡上這種涼涼的新奇感受。

「不、一樣。和基諾的、不一樣。」月狼眨巴著大眼,安心了以後帶來的放鬆感讓他不自覺多話了起來。

 

「這是城主的秘密配方,擦了以後你的傷很快就會好囉。」

不虧為堡內第一執事,俐落熟練的拆下、清洗、换藥、包紮的動作,在月狼一個閃神沒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

「好了。啊,在傷完全好之前不可以有太大的動作喔。」用不會感到不舒服,但又不容拒絕的力道壓下差點莽撞跳起的小狼,琥珀十分仔細的和他叮嚀道:「如果傷口再裂開的話,我就必須幫你重新上藥。到時候你就得再等上一段時間才能見到你朋友喔。」

原本急忙想爬起的月在感受到肩上傳來的堅持後,歪首思索了一下少年執事的話。然後就溫馴的點了頭道了聲好,乖巧地聽從琥珀的指示跟在他身後離開了房間。

 

 

「哇……」

 

和依然使用著傳統燭火的狄蜜特城堡不同。

狄蜜特城前幾年在照明設備上作了大幅度的修改,採取了鍊金學院發明的最新技術「白炎」。因此每到夜晚時整座城都會燈火通明,如果從高處遠遠看下來的話,簡直就像是在俯瞰著另一座小型星空。

那樣少見的景象對外城的人們一向有著莫大的吸引力。想當然,對於外城的“狼”也不例外。

被走廊長窗外白星點點的景象吸引,月狼有好幾次都需要琥珀提醒才記得要跟上對方的腳步。

 

「唉……」在月第十次又因為貪看外頭景象而忘記跟上的時候,琥珀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伸手握住了月狼沒有傷口的右手腕,用不會弄痛小狼的力道堅定的帶著他前進。結果一段平時只要花上十五分鐘就可以走完的路程,竟也被拖拖拉拉硬是拖了快半個小時都還沒走到目的地。

 

忽然間,月注意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皺了皺可愛的鼻頭,習慣性的嗅了兩下四週的空氣。

其實從剛剛開始就有一股味道一直在吸引他的注意,只是因為太專注在其他事物所以沒有特別在意。但現在,月狼忽然開始在意了。

雖然很淡,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的確是獸的味道沒有錯。

 

「琥……珀......」

「嗯?怎麼了,傷口疼嗎?」在聽到小狼的呼喚時,少年執事直覺想到就是小狼傷口的事情。

 

沒想到,等他一回頭……

 

「咿!!」

 

 

只是想要確認而已。

沒有想太多,單純的小狼率性的伸出他的粉嫩小舌,對著回頭的少年執事的鼻頭,就是一舔。

 

「咿!!」

只見原先面不改色的少年霎時露出了堪稱震驚的表情,小手一甩放開了月狼的手腕,一個閃身就往小狼位置的反方向跳出了三大步。

 

「琥珀?」不理解少年執事突如其來的大動作,月狼有些無措的走上前想關切對方的情況。

 

然後他發現,自己沒有錯。

 

應該是說,自己的直覺果然沒錯。

 

琥珀原本如湖水般碧綠的翠眸霎時炫開了一圈炫麗的金邊;一向梳理整齊的頭髮也不受控制的暴躁了起來。兩只黑絨的貓耳竄出柔軟黑髮面對著月狼直豎著,顯示了少年現在的緊張情緒。

 

「貓咪……」想起來了,琥珀身上的味道跟外城常見的野貓很像耶。

 

可是好像又有哪裡不太一樣。

 

不過因為每次月狼都還沒靠近那些貓,他們就通通一溜煙的跑得不見貓影。所以如果真要說琥珀和那些野貓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他看到月狼時並不會咻一下跑掉這件事。

不過,這還是自他有印象以來,第一次看到和自己同屬的獸人耶。

雖然在種族上該是水火不容的態勢,但眼下單純的小狼只認真的想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反正基諾常說什麼我們不是貓所以好奇一點沒關係,死不了啦。

所以月狼就秉持著這樣的想法,發揮十足的好奇心對著琥珀又嗅又聞,偶而還伸手碰碰那對和自己白絨尖耳不大相同的黑絨尖耳。

而一向冷靜自持的琥珀因為眼下這始料未及的變化反慌了手腳,只能慘白著臉色任由小狼對著他又碰又聞,空白著腦袋完全無法反應。

 

就在月狼為了表示友好又要伸出舌頭一舔的時候。

「住──口──啊──!」

衝衝衝!不顧一切氣喘吁吁用盡渾身解數,奇諾一個側身撲抱!硬是將月狼自琥珀眼前撞離了一大步。

 

 

「對、對不起,主、主人,我……」因為自責而不斷顫抖的嬌小身子縮成了球樣。一但拿下了幹練的執事面具,說穿了琥珀也不過就只是個有著細瘦肩膀,但又責任感極重的、認真的好孩子。失職什麼的這樣的責任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過沉重。

「沒關係的琥珀,這不是你的錯啊。」明瞭琥珀對於工作時絕不能放縱,呃,就是工作時堅決不露真面目的堅持。男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提供自己的懷抱,成為無措小貓的避風港。

廳堂內,燭火悠悠的輕晃著。和掛在沙龍中央牆上畫中主人的石榴石眼座閃出的血芒,幽幽的呼應著。畫中長相邪肆的男人微勾著嘴角,一副睥睨萬物的狂妄眼神好不冷漠。

然真正的、畫中的主人,也就是這座狄蜜特城堡的主人─鬼才‧D‧狄蜜特。卻正用著極度溫柔、極度憐愛的寵溺神情,雙手緊擁輕拍、呵護著懷中發顫不已的小可憐。

 

「真的是非常抱歉!」差一點就要五體投地的奇諾已經重複這句話第十五次了。而被他拽在一旁的月狼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只能跟著少年一次又一次對著城主的方向彎下腰。

 

嗚嗚我怎麼那麼倒楣啊!指導教授用假名不是人就算了,沒想到居然那麼剛好是那個傳聞中超級神秘的夜屬吸血鬼領主─鬼才伯爵。據說敢動他的人的傢伙下場都不太好唉……

啊啊月這個笨蛋笨蛋,親愛的羅德莎修女姊姊這次說不定我真的要去找你報到啦嗚嗚嗚──

不過,雖說奇諾看來一附隨時都準備要和地板重重“親熱”的悲慘模樣,但這隻單純小狼好奇一向大過於同情太多的麻煩性格,可不會因為眼下如此尷尬狀況就因此停下呢。

 

和剛剛幽暗的長廊不同。以橙色壁紙外加猩紅天鵝絨布幔裝飾,除了接近門口一小塊可以走動的區域外,二十坪大的空間中全被大小不一的黑底金繡抱枕給佔得滿滿滿。完全沒有一絲給人站立的空間。

 

如果在上面打滾的話好像很舒服耶。

 

身為罪魁禍首的小狼毫無自覺的直盯著抱枕海猛瞧,一附只要某人一放手隨時都會跳上去的模樣。完全遺忘了方才差點被他嚇壞的可憐琥珀。

「諾諾……」軟軟的嗓音好可愛的搖啊搖。月狼從奇諾第五次道歉的時候就已經耐不住了。於是他不斷晃著被少年緊抓不放的手,半撒嬌著想脫離對方的箝制。

不過也真不虧是和這隻頑皮小狼相處了三個月的無能少年。就是因為太清楚那楚楚可憐的外表下有著近乎於爆炸性的超強破壞力,所以死抓活拖、說不放就是不放。一邊道歉的同時還得一邊分心和沒耐性的闖禍小狼大玩角力,真是苦煞他也。

 

「嗯?你們還在啊?」因為太專心在懷中的琥珀,所以鬼才打從一開始就完全忽略站在沙龍門口的兩人。

「呃呃是是是對不起打擾了那我們馬上走、馬上走!」話都還沒說完,奇諾馬上一個箭步轉身開門就要火速閃人。

沒想到前腳都還沒踏出去,背後一句「等等你可以走但他要留下。」的冷涼口吻馬上逼得他一個緊急煞車。原本快踏向自由的雙腳只好很不甘不願的回轉又留了下來。

 

「呃那個請問教……啊不,是伯爵、偉大的城主、大人,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連用了三個敬稱,勉強扯出一抹算是難看的笑容。奇諾覺得再和對方這樣玩下去他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啦。

「我說啦,你可以走了但……那隻調皮的小狼要留下來才行喔。」收起了溫柔到溺死人的神情。現在的男人,赤青雙瞳相交下掛著莫測高深的冷然笑意,名副其實是畫中那位睥睨眾生的囂狂吸血鬼領主─鬼才‧D‧狄蜜特伯爵。

 

「呃那個……如果是有關於最近的『野獸攻擊事件』,我想我先前就已經說的十分清楚,這件事和月、月狼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本來想藉著剛剛那個機會,趁著另外一位黑屬貴客不在的時候趕快把月狼帶離這個危險地方。但眼前的男子卻似乎在一開始就看穿了他的企圖,冷冷一句話就又把他打回原地。

「那是你說的,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鬼才冷然嘴角帶上了幾分戲謔。對於奇諾方才想混水摸魚的企圖根本沒放在眼裡。

「可、可是您剛剛也看到了,像月這麼不懂規矩的樣子,要是、要是像剛剛一樣發生相同的情況,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冒犯到您的人,那對身為監護人的我而言實在是…..」努力絞盡腦汁想脫離這個是非之地,少年因為緊繃情緒在言詞間已經開始出現明顯的結巴。

 

不過他的努力很快就在鬼才不負責任的笑容中化為烏有。

 

「哎呀王子殿下都說了這是他的東西,所以啊諾諾你放一百個心安心的離開吧。反正就算要找人算帳也不會找到你頭上的啦。」擺了擺手,鬼才露出一附“安啦就算我要宰也不會從你開始宰”的危險表情。

「喔是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不對啦!什麼王子的那是啥鬼啊!?」面對著完全無法溝通的超危險男子,奇諾忍不住一激動起來連鄉音都跑出來了。

 

「哎呀呀你們不是早上才見過嗎?諾諾的記性真的是非常不好呢。就是那個啊,那個那個嗯……你好像是叫他叫……黑‧先‧生。對吧?」似乎是玩少年玩上癮了,鬼才最後還用略帶遲疑的語氣擺弄著奇諾瀕臨崩潰的情緒。

果不期然,無用少年在聽到這個稱呼時臉馬上跟著黑了大半,看起來一附就是隨時要昏倒找夢魔報到的模樣。

 

而這一來一往之間,月狼小手輕輕一抽,趁著奇諾一個魂飛九天的時候悄悄往最靠近自己的抱枕海移動。

 

一步、再一步,還差一點就可以踩到上面去了。

 

到了!

 

懷著既期待又興奮的心情,完全忘光了琥珀半個小時前的叮嚀云云。月狼本能的弓起背身,腰身一個下沉、雙腿一個使力就往那個看來最舒服的超級大抱枕躍去。

「喝!」天呀,別又來了。已經來不及阻止的奇諾只能站在原地乾瞪眼,反正以眼前狀況嘛,伸頭縮頭都是刀一把,本質無能的他還能怎樣,就認了吧。

 

不過某人可不是這麼想的。

 

「啊咧咧,才在說你呢怎麼,這麼快就來要你的新玩具啦。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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