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四曲

兩年後——

「納蘭氏的當家納蘭朝歌在去年亡故,死前遺言交代將當家之位暫時交由淳于東離執掌,由其從旁支子弟中挑出合適繼承人帶到本家培養,成為下一位當家。服喪一年後,淳于東離決定在今年開始選繼承人,規定由五歲以上、十歲以下,並擁有納蘭氏血統者強制參加。」說完這消息的魏忠望向魏陵源:「如何?阿陵你剛好今年五歲,正符合入選資格呢,想要去本家嗎?聽說本家的宅邸又大又美哦!」

「不想,爺爺你可以想辦法讓我不要參加選拔嗎?」

「為什麼?」

「在那裏人生地不熟的……這樣我又要孤單一個人了,爺爺在這裡是管家,是很重要的職位,那一定不可能陪我去本家的啊……何況老爺一定也不希望我參加的不是?」

「畢竟是強制參加,能躲過,我會盡量幫你的,別擔心了。」

本家派人到府選人時,魏陵源並沒有聽說此事。只覺得今兒個後院似乎特別空,他看見白天不會出現在此的魏忠自前方走來。環顧四周,發現沒人之後他興奮的奔向他一邊大喊:「爺爺!」這是他第一次在外頭叫魏忠「爺爺」,感覺跟私底下偷偷喊就是不一樣呢!魏陵源心想。

魏忠一把抱個滿懷,連忙扶住身形道:「小心跌倒啊你,真是的。」

完全把魏忠的叮嚀當作馬耳東風的魏陵源好奇的問魏忠今天怎麼大家都跑個沒,結果魏忠只說:「走,爺爺帶你走走。」

今天的爺爺好像有些奇怪。帶我散步時,握著我的手特別的用力。就好像……思及至此,魏陵源突然全身一陣惡寒。別想了,別想了,不會有事的。他趕緊把注意力放在經過的景色,卻發現有哪裡不太對勁。

「爺爺,這條路不是通往──」

「是通往花廳。」魏忠一邊回答一邊加快腳步。

「那為什麼突然……」隨著越來越靠近,他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他聽見一個陌生男子與父親的交談聲。

「您的子嗣都聚集在這兒了嗎?意思是府上並沒有與選拔條件符合的孩子?」

「是的,緞先生,我最小的孩子也已屆志學之年,實在不符合資格——」最後一個尾音還沒下,就被突然出現一大一小的身影給扼殺。

「爺、爺爺,這是怎麼一回事啊……」被這個場面嚇到的顯然還有魏陵源。但令他更驚嚇的是,原本一路走來都笑容滿面的魏忠,此時面上卻掛著驚慌失措的表情。

「魏忠!你──!」一家之主臉色鐵青的看著他。

「老、老爺,是老奴冒犯了諸位,帶著公子不小心繞到這兒來……」

「公子?哦……『我最小的孩子已屆志學之年』啊……那這個孩子,竟是已然十五?」緞正云饒富興味的看著這個棕髮碧眼的小男孩,嘲諷的望向臉色鐵青的一家之主。「大人,不是我要說,當家頒令要的是強制參加,您這是想違抗嗎?」他輕輕的問著,但眼神透露著冷冽的寒意。

「不、不,只、只是他的母親甚至沒有封為妾室,身分若此,我就乾脆別讓他來了。」

「身份?你在我、當家以及已故的朝歌當家面前談論身份?」

「不、我的意思是──」

「好了,廢話少說。孩子,收拾收拾跟我去本家吧。」乍聞此言,魏陵源有些慌張的看向魏忠。可魏忠卻低頭不語。一直到主人叫他送客,走到馬車旁,他才對魏陵源小小聲的說:「去吧,我要給你的東西在衣服裡,到那兒安頓好再看。」

零零總總的東西安頓好之後,一問之下才知道他是最後一個進本家的候選人,緞正云已經找完了。更聽說那個緞正云是前任當家與現任當家最信任的心腹,納蘭家族沒人敢得罪他。

「難怪他那時這麼囂張啊……」魏陵源一邊吃著婢女送來的晚膳一邊想,環顧典雅的房間,即使比魏忠的房間要華美的多,但是孤身一人的感覺還是很……差。他突然想到魏忠在他臨行前說的話,連忙脫下外衣抖了抖,從裡頭掉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盡是溫暖:「阿陵,我畢竟只是個僕人。如果老爺要除掉你,我不知道我還可以藏你多久,紙終究包不住火。讓你活下來的方法就是離開府邸。我想要讓你活下去,你說過要用你的一生回報我,那就不要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點點感激滴落在紙上,將墨字渲染成一團黑。魏陵源緊緊抓著手裡的信紙。

「爺爺……」

後來好幾天都沒有動靜,直到晚上不再聽見其他孩子的哭鬧聲後,便開始選拔。原來是一些想家的孩子鎮日哭鬧,搞得府裡上下的僕人們都快瘋了,緞正云索性就把會哭鬧的、會撒潑的孩子通通送回各自家裡去了,順便圖個清靜,結果只剩五個孩子,完全符合當家要求。

緞正云把他們帶到淳于東離面前,其他四個孩子皆偷偷瞅著這位和前當家並名的「納蘭家族的救贖」,除了魏陵源。他與眾不同的外貌以及默默低頭的樣子率先吸引了淳于東離的注意,當他問及姓名時,魏陵源三字差點脫口而出,家族子弟沒有冠上納蘭兩個字的名字,在他們眼裡就不算真正的名字吧?思及至此,魏陵源老實的說:「沒有名字。父親不喜歡我,所以沒幫我取。他說我只是個胡女生的意外,母親生我的時候死了,他嫌我晦氣。」依序回答幾個問題後,淳于東離選他接下這個位置,並尊淳于東離為父,緞正云為師。命名的時候,他在淳于東離的臉上看見了懷念的表情,與魏忠跟他說起他兒孫時很像。

「離歌,你就叫這名字吧。」

繼任儀式過後幾周,緞正云開始教授他的所有修業課程,概括文武。他才知心腹之稱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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