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簡單煙火路──楔子

絢爛地綻放、劃破夜晚的七彩花朵,最後消失在煙霧和充滿光害的城市中。

抓不到也摸不到,只有釋放時的碰碰聲與潑灑在暗夜中的燦爛片刻,留於心中。

即便如此短暫,還是為了最佳位置,而爬上那長長地、通往深藍天空無盡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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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的考試鈴響起,拎上書包,無聲地走向校外。太陽熱辣辣照在考生身上,歡呼著暑假的到來。焦急地家長們不斷詢問著,如蟬聲一般鼓噪。

遠遠地父親招著手,坐上車,隔開室外所有吵雜,空調運轉的聲音就如此持續著。

停好車、父親尷尬地搔搔頭,一句考試還好嗎?什麼學校我們不會介意的。

「要對答案才知道。」

壓力不用太大、想去哪都可以之類的話語,沒有間斷直至關上家門,聽似溫暖地『你們回來啦!』迴盪在家中。

從此寂靜無聲,帶上耳機闔上房門,房間門外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閉上眼,剛剛似乎隔壁鄰居在晾衣服,一齣和樂融融的家庭喜劇總是不斷上演著,除卻我之外。

完美的夫妻關係、完美的家庭,不完美的親子關係。

在放榜後,那一分差距的第一志願,餐桌上一句你想要什麼高中禮物,加上一點點保證,和一份健檢報告,換來一台嶄新的腳踏車。

沒上心目中的理想學校,他們一向不介意成績;但能得到自己上下學的也算好事一件。

過於小心翼翼的態度,太過謹慎的斟酌詞句,家人的互相牽就、容忍,外人眼中想必是單方向的吧?

因為我是個虛弱、沒考上第一志願、任性地、只知道念書的--麻煩傢伙。

噢,心靈還特別纖細!

從裡到外都易碎的,琉璃娃娃。

即便這幾年我的身體狀況和正常人相差不大,但長久的不運動,硬是剝奪走體能,稍微跑跑步、爬爬樓梯,便喘得像頭牛。

我知道父母為我做了多少,也十分感謝。

可在保護傘的側,中心的我,始終只看見他們的背影。

好像是從某次高燒開始,隱隱記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之後就沉入黑暗。

當我清醒,在醫院慌張地尋找父母,迎來的是櫃台前父母的側影。

他們眼神先是帶著憤怒,臉上滿布著焦急、還有一瞬間深深的哀愁。

就這樣持續了兩年,他們發瘋似地工作,逃避著回家、或說是逃避著我。

停下學校,改在家裡由家教教導,並有全天的醫療看護,和定期的健康檢查。

但沒有最渴望的──父母的關愛。

然後慢慢地、心越來越模糊;漸漸地被嚴密的管控掐住脖子,最後話語也一點一點消散,我成了有溫度的機器人。

在跨年的歡欣氣氛中,我溜出家裡,爬上附近大樓那長長逃生梯,向著空曠的頂樓。

我貪婪地吸著空氣,汗液不斷滑下,已經沒力氣跨過護欄的我攤坐在地面,只能望著帶著些許橙色的夜空。

突然間藍色煙火在天空綻開,接著是一陣陣燦爛的光芒,冷風吹散了煙霧,眼前的百花齊放卻逐漸模糊,但又清晰地刻劃於心,全身的肌肉輕輕顫抖著,疼痛令我擰起眉頭,煙火一次一次的綻放,壓軸的火龍伴隨著身體的強烈疼痛,可我無法放開意識,當夜晚回歸寧靜,我也墜入黑暗中。

可這次映入眼簾的,是滿滿愧疚,一股力量兇狠地打壞了枷鎖。

但留下道道疤痕。

不管後來他們多努力地想補償,只換回人類的身體,換不了機械化的心。

那就是現在的我。

破壞後不一定能重生,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因為心不能浴火重生。

就在炎熱的溫度和蟬吵雜地鳴叫聲下,我進入了高中。

楔子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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