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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晴璃走進了書房。雖然葉家的裝潢充滿極具現代感的線條,不過書房卻鋪了仿古的木地板,連書櫃都像是二○年代的產物。昏黃的減碳燈輝映著舊書櫃的玻璃,要不是有櫻婆幫忙保養和打理一切,不讓灰塵霧化古董書櫃內嵌的舊玻璃,它也不會明亮到能映著微弱的黃光。

      晴璃非常喜歡這個書房,她在書房裡面有種說不出的自在感。雖然書房內裝像佇立於九○年代的古蹟,在晴璃家中遺世獨立,可是她卻喜歡這種違和的不協調感。

      「這裡就像我一樣,和現實格格不入。」晴璃如是說。

      書房裡擺滿了各式古籍,雖然種類眾多,但沒有一本書註明出處。晴璃不清楚這些書的來歷,但好讀的她常會抄起一本書,倚在門邊就開始閱讀。

      「呱!如果妳看課本有這麼認真就好了!」貝兒非常不識相地吐槽晴璃,晴璃給了她一記白眼。

      「看來妳今天想成為我練習『肅殺之咒』的對象。」晴璃闔上書本,泛黃的封面僅用楷書寫著「咒術」二字。

      雖然晴璃到底是個沒有道行的混種人類,但她可是強大術者以及魔族的後裔,在術法這件事上面還頗具天賦,而這滿屋子的眾生,也成為她修練的重要關鍵。

      晴璃自己不曉得,她的潛能是被開發出來的。晴璃的式神們,從她開始懂事以後,就開始用「引導性」的方式讓晴璃產生純青之氣好抵禦邪氣的產生,這有點類似醫療上的疫苗和抗體之間的關係。於是她也漸漸地能看到除了自家式神以外的各種眾生,雖然她眼中的世界開始扭曲,但有些善良的靈體仍遵守著陰陽兩界間的生存準則。假使遇上不懷好意的,就用符滅了。不過晴璃相當不喜歡「毀滅」這種事情,能超渡的就渡了祂,無法超生的,往往被身邊跟著的式神給吼開了。晴璃不得不承認父母留給她的這些「家人」,強大到擁有足以照顧她平安長大的能力。

      「哼!半調子的咒法,我堂堂巫獸還會害怕妳這小娃嗎?」貝兒擺出戰鬥陣勢,看來又要天翻地覆了……其他的式神見狀,立刻張起隔音結界,免得驚動鄰居。

      貝兒是在刺激晴璃,她希望晴璃能夠更強,強到……當式神們都消失了,晴璃還能有照顧自己的能力。

      只見乍青之氣如同煙縷似地包圍晴璃,她在空中劃了一道綻出青光的文字,衝上前,打算喝退眼前人面獸身的羽鱗巫獸。晴璃唸出咒法,右手一舉往前結印,巫獸還是不為所動。晴璃一顫,被巫獸振翅一掃的裂風,給輕易鎮倒在地。

      「巫獸乃上古巫師及巫女所奉養的神獸,什麼咒啊經啊都給他們誦到會背啦!」貝兒拍拍翅膀,俯視倒在地上的晴璃。「要打贏,就得先摸清楚敵人的底細,懂嗎?」

      「很痛耶!我撞到桌角了啦,妳居然來真的……用妖氣掃我!」晴璃吃力扶著桌子站起,然後往後漂亮的一躍,使出火咒起手式。

      「看我把妳這臭鳥燒個片甲不留!」晴璃一結印,熊熊烈焰即從四方直撲貝兒,貝兒面對烈火的撲擊絲毫不以為意,抖抖身上的鱗片,抵禦這焰火。

      「……該說妳聰明還是笨呢?大火燒得了我這千錘百鍊的龍鱗嗎?」貝兒嘆氣。

      「龍鱗!妳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晴璃放棄,使出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拿東西往貝兒臉上砸!

      「死丫頭,還想毀我容啊!」貝兒是人面獸身,她的臉部沒有強韌的鱗片可以抵禦,不過愛美這種東西還真是雌性的眾生都相當在意的事情……

      「哼!」晴璃氣鼓鼓的,拉拉自己因衝擊而弄皺的衣服。「反正我不像我爸,是那麼強大的術者。」

      「此話差矣。」貝兒搖頭嘆氣。「每個人都因鍛鍊而強大。」

      「我幹嘛要鍛鍊,難道要拯救世界?」

      「錯了,是拯救自己。」貝兒轉頭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拉開就是猛灌。「活動筋骨後最好的飲料就是啤酒了!」

      「我還真沒看過那麼愛喝酒的式神!」晴璃尾隨著貝兒走進廚房,順手將貝兒手上的啤酒給搶走。

      「喂!那是第十九代日青大人給我的一點福利耶!」貝兒尖叫,就要搶回晴璃手上的啤酒罐,沒想到兩人在爭執之中,將酒灑了滿地。

      「我爸留給我的錢是讓妳這樣浪費的嗎!」晴璃大喊。

      晴璃撲到貝兒身上,兩人扭打成一團。

      旁邊的櫻婆見狀,無奈的拿起拖把,將滿地的沁涼液體拖拭掉。旁邊的式神們則是慶幸,還好他們沒把剛才張開的隔音結界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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