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Chapter 0~2

0.

尼古丁給予人的影響力某種程度上或許取決於個人意志力與自制的堅韌,倘若精神層面健全則必定不至於對其產生依賴性,如同許多為人詬病的合法陋習例如酗酒一般是能抑制並掌控的小小嗜好。許多年來他始終是抱持如此的思維模式合理化他吞雲吐霧的行為,從第一次技術生澀地點燃煙頭到現在能熟練地吐出圈圈煙裊,並以三年的時間使右側口袋的Armani銀質煙盒成為習慣性。實際上他確實將煙癮把持得沈穩,幾乎理智的不能稱之為某種癮頭,他有自信在未來每一日持續以理性思維來約束這放縱而自制的生活形態。不可否認幸村精市自年少時便以精神力之強悍與自持而極富盛名。他針對克制成癮症的自我意識詳盡的毫無瑕疵。

儘管他在更早以前就清楚明白這種意識過剩是實際上就是略帶歡愉的慢性自殺。

儘管能規範制約卻無法戒除在某種層面來說或許實際上就是一種重度依賴。

無所謂,幸村精市如是說。

1.

十二月雪花灑落的速度遠遠勝過平日雨點的滴落,揉和著塵埃的灰白色狠戾地砸上都市麻木竄行的人們,在黯淡灰濛的冬日光景中塗上一抹抹刺眼的顏色,幸村伸手扯了扯自己駝色菱格紋羊毛圍巾,拍去深棕BV雙排釦大衣上斑駁的雪痕,無意識地在寒風推送中加快行進腳步。

從大學到他目前居住的公寓徒步大約十分鐘的路程,就一個在學生而言市中心的寸土寸金或許使大多人望之卻步,但以他同時身為已被招聘的平面設計師狀態來說這樣的價位倒還能夠應付,他早在大一那年就因極其突出優異的表現受到大財團的注目,滿二十歲時就已正式與其簽約,恰巧財團的執行長他再熟悉不過——跡部同學依舊華麗的不可一世,真的是恰巧。

公寓簡單的三房一廳是他自己設計的現代摩登裝潢,黑白基調的玻璃牆面將30坪的空間切割開來,白與黑的大理石地面以菱格紋錯綜排列,視覺上形成迷幻卻壓抑的效果,到底他不是室內設計本科生,壓迫感原本並不是他的設計理念而僅僅是個意外的負面效果。最初他衡量自己目前預算,在不動到其他存款的情況下他應該是不至於能做到全部自己設計並客制化傢俱的,但某位執行長在他秉持華麗的理念下堅持身為他昔日同窗與認同實力的男人應該要有如此的寓所才匹配,雖說本身不置可否,他倒也沒有特意推拒跡部的好意。

身為大四的學生他排課日程已經漸漸寬鬆,更多的時間除了準備畢展再來就是分配給跡部要求的眾多企劃案。就算以他的能力確實能夠駕馭這些類型迥異的企劃,最初他仍對跡部這種過分偏私的行為有些微詞,而大少爺毫無意外只輕描淡寫卻自信無比地說了句本大爺相信你的實力你就不該質疑你自己,他皺眉不語之後就沒再提起,他不是質疑自己的實力,他不需要質疑自己的實力。

而後的日復一日平淡無奇。儘管身邊許多同學都羨於他已踏上軌道的生活,他依舊覺得一切平淡無奇。

最近他常收到不二和仁王從某些極偏僻的加勒比海島國寄來的攝影記錄,他不意外不二或仁王會過這種飄忽不定的生活——實在是在國高中時期就可見一斑——他略有意外的是這兩人會選擇對方結伴而行,畢竟過去他們的交集實在極少。但一陣子後他倒也就釋懷,或許天才與詐欺師在思想特異這點上一拍即合,但願他們沒有在國外惹出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蓮二和柳生則都就近在都內大學就讀,他們偶爾也會約個時間出去吃飯,算是了解這些夥伴的近況,不過實際上他們更常做的是拯救赤也永遠掛在及格邊緣的成績,這孩子即使到了大學依舊是與學科相處甚不融洽,往往是因為他們的幫助才勉強拿到學分,他常想赤也照這個樣子下去實在前途堪憂。

而胡狼與聞太似乎正在專職學校就讀餐飲相關科系,以聞太的個性及胡狼的關心這種選擇倒也完全在意料之內,每到過節時他們時不時會邀請大家去嚐嚐新品種的甜食,未來的志向與出路看來相當地明顯。如果他們真打算開家甜品店那麼過去的立海部員們必定都會是死忠顧客。

許多時候他與這些過去夥伴們的交流都會被跡部攪和進去,他隱隱約約探察出這位冰帝國高中網球部長似乎並沒有和過去的自家隊員們保持如此安定穩固的聯繫,有時幸村確實是打從心底同情他。已經半接掌跡部財團的他站得太高,高到空氣稀薄容不下其他任何人踏足。完全獨立未借助家族力量的自己倘若沒有因表現優異而被財團相中,他們大抵也毫無再聚首的可能,曾經多少少年們在陽光下揮汗如雨的青春一去不返。他很同情他。

話雖如此日子還是一樣的過,一樣平淡無奇的過。

回到書房他輕巧關上純黑木門——門上的酒神Bacchus是耗了他將近兩個半月全神貫注的雕刻——隨意地將外衣披掛在一旁,不意外地看見桌上白色Mac跳出數十個通知,他不過是兩個晚上沒有理會白石的Skpe訊息,大抵又是關於植物方面的問題要討論。

他沒打算點開。

窗外的傍晚市景冷冷清清,灰暗矇矓的顏色塗抹在每一幢高聳孤立的鋼鐵建築上帶著縷縷霜雪,二十五樓在這個都市叢林中不過是中等階級,能俯瞰人群螻蟻卻不能躲避其他高樓群的向下鄙視。遠方夕陽似乎正悄然落下,曾經的鮮紅似血現在只剩庵庵一息的斑駁棕黃,天際邊竄上的靛灰是讓人措手不及的張狂。

他推開窗趴在陽台欄杆上,為自己點上一根Salem,他不久前迷上了這晝夜交替的迷濛瞬間與Salem的淡而微嗆相融的氛圍,帶點頹廢式地浪漫。原本他是不碰淡菸的,直到某日一時興起淺嚐了些後來他的煙盒裡就都是這種被跡部說女人才碰的Salem,而他當時回說確實是呢然後在大少爺面前一次抽掉整包。從此以後跡部沒再對他選的香菸指手畫腳。

他不知道的是他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一次一包。

隨手拈來幾簇雪花,他吐出煙霧。

一年又過去了,平淡無奇的。

2.

“真意外在這裡見到你,還在想為什麼你會跟跡部保持聯繫,原來如此。”

“我倒是一點也不意外見到你呢,忍足君。”

熟悉的關西腔與無度數圓眼鏡,26歲那年他瞭然地在跡部的豪華辦公室裡見到依舊玩世不恭的老友,忍足侑士結束在Stanford心理研究所的學業並取得執照後以跡部財團專任心理醫生的身份出現實在不足為奇。

“喔?我以為我表現的沒那麼明顯?”

“高估自己是種壞習慣,忍足君。”

“是你觀察力驚人吧,這麼多年了幸村精市還是不負神之子之名啊。”

“過獎了,忍足君的碩士成就也非常天才呢。”

“你們兩個,需不需要本大爺開個房間給你們促膝長談?啊嗯?”

大少爺實在看不下去諷刺地惺惺相惜的二人而不耐煩地打了個響指,當年的習慣到了現在還是改不掉。

幸村在大學畢業後立即前往義大利NABA就讀設研所,以他驚人獨特的能力在短短四年拿下博士頭銜,且不少得任何大大小小的競賽優勝——同年的倫敦國際平面設計首獎、華沙國際雙年展學生海報組冠軍與EDPA年度包裝設計學生組優勝都是同一人足以讓設計界震驚——各大國際企業莫不爭相向這位日裔新一代設計天才提出邀請,幸村則都對這些優渥條件視而不見,笑著讓跡部去好好證明他存在的價值。大少爺整整一年都在焦頭爛額處理企業挖角與協調幸村在集團裡位置,甚至象徵性地買下他原本的公寓樓上為他打通建成樓中樓以示誠意。

幾年下來幸村參與並主導的大案子確實不少,配合著近幾年他不斷暗自安排的新一代人才,跡部最終心安理得的把他安在創意總監的位子上,該是世代交替的時候了。再怎麼說跡部大學畢業後也是從掛名執行長升格為總裁,接替了他父親的位子。

對於日趨穩定並逐漸提升層次的生活幸村沒有任何看法,他對這樣的成果毫無懸念,自己的實力早就不必以高薪高待遇來證明就可見一斑,他的自信是絕對而不可侵犯,神之子過去多年依舊是神之子。

“如果景吾願意割愛,我不介意和忍足君徹夜長談。”

“……我說你不要太過分了。”

“不願意的話也沒辦法,忍足君,你晚上還是好好陪著大少爺吧。”

“幸村精市!”

這幾年幸村培養出一種看跡部變臉的嗜好,是他頻率僅次於吸菸的休閒愛好。跡部和忍足之間究竟有些什麼或許從未明朗過,但從這些日子裡斷斷續續得到的訊息似乎顯示著曖昧不清,正處於能捕風捉影戲弄的時期——他對於這種狀況的利用可以說是駕輕就熟,畢竟有過聞太和胡狼的先例。就個人立場而言他認為跡部似乎並沒有釐清這份情感的準確定義,或是他實際上已經意識到了卻不打算捅破穩固正常的朋友關係,否則照他張揚而不可一世的性格不可能還如此畏首畏尾,這不是睥睨天下的跡部景吾會有的舉動。至於較少有交流的忍足他不好多作評論,只依稀看出他大抵是願意配合著跡部的步調,某種程度上忍足侑士骨子裡的確是標準型的新好男人範本,儘管平日裡看起來更像是新世代花花公子模範。

斜瞥一眼將忍足無奈又溫和的神情收入眼底,幸村笑了笑說聲明天見就離開公司,算是給他們點自己的空間。至於企劃可以明早再匯報,他正好也臨時想改動一些細微的潤飾。

回到公寓,他關在書房埋頭苦幹直到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才上了二樓的臥房,他躺在純黑的床鋪上看著同樣純黑的天花板,從床頭櫃摸出菸點上,不出幾分鐘就滿室煙濛。

愛情嗎,似乎不錯。

不過也就只是如此的嚮往程度罷了。比起愛情他對於一本原文的《Le   Spleen   de   Paris》精裝本的渴望還要更多一些,曾經有人說過他太過理智以至於對於浪漫與愛情完全無法理解,他不置可否,潛意識上不這麼認為。他只是不想不代表不懂。神之子某方面而言或許也是完美主義的偏執狂。

他把最後一根菸在水晶煙灰缸裡拈熄,隨手把兩個空紙盒扔向桌上。不知不覺已經凌晨,他的疲累與睡意大抵又是相約私奔。

他深吸口氣。

喉腔盡是菸草與焦油的香味。

他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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