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到了十點，這間租書店只開到十點半，陳偉豪起身，伸了個懶腰把已經看完的四本小說都還回櫃台，老闆娘笑笑，臉頰陷著兩個酒窩，「看完啦？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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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點頭微笑，道：「謝謝哦，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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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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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揹起書包，理了理衣領，走出租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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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許多已關門的店面，這裡不算太繁華的地段，所以店家大多不會開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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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路燈似乎有些故障，閃了閃，便無聲地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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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在臉上，有些不舒服的黏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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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北門路最末端處，路人不多，偶爾會有幾台機車騎過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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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實在是有些無聊……重溫高中生活，其實也不錯，但還是有些不知道要幹嘛的空虛感啊……」陳偉豪在心中感嘆著，點了根菸，繼續朝家裡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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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從嘴巴散溢而出，陳偉豪的眼神放空，視角看著騎樓的屋頂，腳步緩慢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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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菸頭即將燃盡時，右側的暗巷隱約有一些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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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麼晚……很危險……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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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啊──放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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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女的對話聲，從風中飄了過來，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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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女聲明顯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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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色狼嗎？」陳偉豪自語，原本不打算管什麼閒事，長年的殺手生活讓他的價值觀早已歪斜，雖然不是變態心理，但也變得冷漠無比。「不過，既然上天都給了我一個重來的機會，是不是該改變一下想法了呢？」念及於此，他忽然一躍，跳上了暗巷旁的牆上，雙手一攀，很靈巧地上了牆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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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頭堆砌的紅牆完全沒有對他造成任何阻礙，沿著兩塊磚頭寬的牆壁走著，平衡感極佳，很快便轉入了暗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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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巷底，在一個三岔路口，一男一女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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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大概四十餘歲，頭髮稀疏，身上穿著破舊髒亂的夾克和牛仔褲，上面還有著斑斑汙漬，手上拿著一把生鏽的短刀，很是噁心，應該是流浪漢一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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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齡女子很驚慌，頭髮有些凌亂，瀏海蓋住臉，看不清相貌，身材曼妙，肩膀瑟瑟發抖著。街角散落著一個LV包包和手機，應該是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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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佇立牆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距離兩人僅僅五步之遙，兩人正對峙著，居然沒有發現他站在二樓高的地方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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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給妳一千塊，妳只要看我表演就好了。」中年男子嚼著檳榔，揮舞著刀，有些癲狂，精神上明顯不大對。聽他的話，又在「表演」二字加重語氣，顯然是陳偉豪剛剛聽見那些二中學生在談論的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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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放我走，不然我可要報警了。」女子顫聲道，雙手在身前抖得很厲害，卻故作冷靜，也不敢太大聲說話，以免激怒眼前這個似乎精神有疾病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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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再吵我就不敢保證妳的安全了！」中年男子忽然用台語大吼，短刀更是使勁揮了揮，帶出了微弱的破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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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女子被這吼聲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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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還敢叫！」中年男子吐出一口嘴裡的檳榔汁，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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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細小卻疾勁的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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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中年男子忽然臉色大變，肩胛骨劇痛，慘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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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陳偉豪撿了牆上的碎石子，用力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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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微微搖頭，這具身體還沒經過系統性鍛鍊，雖然用勁技巧還在，但顯然不能帶來太大的傷害，速度和力道都受到了大大的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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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想轉頭，看看到底是誰攻擊他，陳偉豪輕巧地躍下二樓高的牆壁，拳頭順勢下揮，帶著他體重和本身力道的鐵拳落在頭還沒完全轉過來的中年男子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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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然巨響，中年男子瞬間被擊倒，頭部撞到了左面的牆壁，頓時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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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還沒回過神來，威脅就已被擊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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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哪個找死的敢打我！」中年男子憤怒地雙眼發紅，從地上快速地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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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陳偉豪好整以暇地站在他身後，揹著書包的他，顯得有些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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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他媽死定了。」中年男子彎腰撿起短刀，語氣猙獰，頭頂還流著血，很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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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從書包又拿出一根菸，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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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見他居然還敢在這裡點菸，一個彎腰，便朝他的腹部捅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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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見狀，臉上露出驚懼表情，大叫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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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抽空朝她笑了笑，這讓她很不解也很擔心，這個看起來瘦瘦的男孩子，居然這麼大膽，在一個發瘋之人面前點菸、還挑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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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年男子已經近在眼前時，陳偉豪還沒有任何反應，女子害怕地閉了眼，他後退一步，那記捅擊頓時落空，他瞇了瞇眼，大力地抽了口菸，也不見他如何用力，輕描淡寫地拍在重心有些低的中年男子太陽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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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的太陽穴頓時有如被鐵鎚重擊一般，他耳中盡是轟然耳鳴，最後甚至流出絲絲鮮血，他不敢置信地摀著耳朵，隨即身軀軟倒，再一次摔在牆邊，頭上的鮮血流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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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沒事了，妳可以睜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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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睜眼，撥了撥額前擋住視線的散亂瀏海，猛然發現那中年男子倒在地上呻吟著，而那少年還抽著菸，笑咪咪的，完全不像剛剛差點被刀捅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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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這一整理頭髮，陳偉豪頓時發現她的身分，「呃……溫筠……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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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叫，倒是也讓女子發現了他的樣貌，「陳偉豪！居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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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驚訝，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菸頭伸到身後，遠遠彈出。其實這個動作只是欲蓋彌彰，算了，反正他都畢業了，抽菸什麼的，以前的老師也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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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轉了轉眼珠，隨即道：「老師，妳……沒受傷吧？」叫著「老師」兩個字還真有些不習慣，但直呼溫筠又很奇怪，只好含糊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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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但，你……你沒受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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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露齒笑著，將兩手高舉，還特地轉了個圈，道：「我看起來像有受傷嗎？這種白痴還沒辦法讓我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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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筠撿起了手提包跟手機等等散在地上的物品，神色之間還有些驚魂未定，深呼吸了幾口，平息了一下心神，又道：「陳偉豪，我在學校看你也算是個乖學生，怎麼這麼會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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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溫筠懷疑的眼神，陳偉豪自然知道她在懷疑自己其實是個壞學生、愛打架，只是平常裝得很好而已。他哭笑不得地道：「我從小就在跆拳道館長大，只是平常不喜歡打架而已。」語氣極其自然，好像真有這麼回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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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溫筠懷疑的眼神漸漸消除，她盯著他看，卻發現他態度坦然真誠，顯然沒有說謊。「不過我總覺得你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啊，偉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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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心裡偷笑著，也不是溫筠的觀察很仔細，而是相處了三年的班導師自然很了解自己的學生，也才畢業沒多久，自然還記憶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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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送妳回家吧。」陳偉豪扯開話題，道：「不然夜路也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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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筠餘悸猶存地看了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一眼，他還在呻吟痛喘著，「那……他怎麼辦？」在微弱的星光下，這個中年人滿頭是血，身上發出汗血交雜的噁心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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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用理他，照這個出血量來看，他是死不了的，不過會不會殘廢就不一定了。」陳偉豪用毫無感情的眼神看了那中年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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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明顯也聽到了，他抽搐一下，不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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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筠用嚴厲地眼光瞪了陳偉豪一眼，語氣凝重地道：「你怎麼可以如此殘暴？你只是個剛上高中的學生，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雖然很感激你救了我，但你的價值觀已經有偏差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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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無奈，只好無賴地笑了笑，道：「老師，對不起，我錯了，可以吧？那妳說該怎麼處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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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筠對他這種嘻皮笑臉的態度不高興，但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他都畢業了。她又瞪了一眼，這才拿出手機，卻發現怎麼撥也撥不出去，看來是剛剛摔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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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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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好意思，警察先生，我現在在北門路跟長榮路交叉口附近的128巷，這裡有一個色狼，被我……被我制伏了，你們盡快派人來處理吧，嗯嗯……好……謝謝。好，我的手機是09……好，謝謝，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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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手機，她對陳偉豪道：「我跟警察說是我制服他的，免得你有什麼麻煩，如果警察還打給你，你就說你是路人，只是借我手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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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聳聳肩，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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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走吧？」說完，被夜晚的寒風一吹，溫筠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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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陳偉豪默默脫下了制服的外套，披在溫筠身上，接著便當先走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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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筠一愣，連忙跟上。心想：「這麼小就懂得體貼人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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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溫筠問明了地址，發現她居然住在自己的社區附近而已，好像是跟自己家的公寓同一個建設公司的。陳偉豪也沒多說什麼，就繼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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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沒有幾個路人，加上又快要十點半了，路上很是空曠，不時有一些草叢中的昆蟲的叫聲，讓氣氛有些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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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不覺得怎麼樣，一路走過來，溫筠心有餘悸，腦中不斷閃現方才的畫面，如果陳偉豪沒有及時出現，那她的下場會是怎麼樣，想到這裡，不禁打了個冷顫，眼神殘留著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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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妳還會冷？」陳偉豪的聲音忽然在她身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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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筠嚇了一跳，剛才他不是還在前面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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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解開自己的校服白襯衫，一邊道：「不然妳把我的襯衫穿上再穿上外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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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不用、不用……」溫筠見他裡面只有一件黑色背心，連忙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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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脫了，妳就穿吧。」他不等溫筠反應，便拿下剛剛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又幫她穿上白襯衫，然後再套上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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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筠有些尷尬，他這樣好像在照顧不會穿衣服的小孩一樣。她有些窘迫地道：「我自己來就好了。」不過轉念一想，他只是個少年而已，有什麼好尷尬的？不禁嘲笑自己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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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幫她穿好，便露齒笑笑，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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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他們到了溫筠公寓樓下，他看了溫筠一眼，意思是需要他一起上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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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筠想也沒想，便道：「不然偉豪你陪老師上去好嗎？」隨即有些尷尬，雖然話語中還是自稱老師，不過卻有些依賴的感覺，這讓她覺得有點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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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倒是沒有多心，笑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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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便乘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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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樓層的上升，溫筠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剛剛發生的事情實在令她太驚愕了，這種事雖然常在報紙新聞的社會版面上看到，但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知道有多絕望、多無助，幸好有陳偉豪，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裡，她瞄了他一眼，發現他面色白淨、眉清目秀、單眼皮，雖然臉上帶著稚氣未脫之感，眼神卻是清澈無暇，濃眉入鬢，薄唇微抿，身材似乎比幾個月前高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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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究還是個男孩啊，這年紀都發育得好快。」溫筠笑道：「在老師那個時候，大家普遍都比較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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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我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老師你也才二十五，不要講得一副好像五十二了好不好？」陳偉豪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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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筠故作嚴肅貌，皺眉道：「你這個十五歲的小屁孩，講話還敢沒大沒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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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小屁孩？」陳偉豪哭笑不得地道。他心想：「拜託，我心理年齡比妳大多了，要說小屁孩，還不知道是誰呢。」當然他不可能這樣說出口，只好道：「小屁孩就小屁孩，哪像妳，明明幼稚還要裝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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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愈講愈誇張了喔你！」溫筠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額頭，道：「居然敢這樣奚落老師？再說了，我的成熟還需要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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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好大的官威呀！」陳偉豪作出不屑的樣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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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不跟你這小鬼爭辯。好啦，進去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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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到了門口，溫筠拿出鑰匙，打開了門。她沒有矯情地問陳偉豪要不要進來，而是直接叫他進門，雖然已經有點晚了，但在她眼裡，陳偉豪不算是授受不親的「男子」，而是個「男孩」，還是曾經的學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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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我去倒杯飲料給你。芭樂汁？」溫筠脫下了陳偉豪的外套和制服襯衫，放在陳偉豪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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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陳偉豪笑笑，看起了周圍的裝潢。這跟他家的格局很像，畢竟是相鄰的小社區，又是同個地產公司蓋的，一廳一廚三房，進門便看到客廳，左邊是廚房，餐桌跟客廳中間的走道通往三個房間，典型的公寓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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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具看上去都不是舊的，應該是近幾年買的，廳壁上掛著一台42吋液晶電視，看上去很舒服，整個客庭都是淺綠色系的裝潢，自然輕鬆，營造出一種讓人放鬆的氛圍，牆壁上也掛著一些漂亮的油畫畫作，不是高仿真的名畫、也不是讓人看不出哪裡好的抽象畫，看上面的墨跡，好像還是自己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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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小桌是木製的，上面還有一些仿木年輪，極有質感，這些東西看上去都不是什麼很貴的，搭配在一起卻是讓人為之一亮，也讓陳偉豪頗為佩服溫筠的搭配技巧，難怪她每次上課，就算是隨便穿，也都那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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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筠從廚房走了出來，手上拿著兩杯芭樂汁，這時她已經把劈散的頭髮盤起，很有些都市女性的幹練感，自己一個人住，想必什麼事都得親力親為，也只能讓自己獨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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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些景況，陳偉豪突然有股衝動，想要自己搬出來住，繼父對他不管不顧，這次的學費還是他軟磨硬盧才從那嗜賭吸毒的繼父手中拿到的，可不能每次都依靠這個不可靠的人，唉……就算要搬出來，也要錢啊。打工這件事情，已經是勢在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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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筠拿著兩杯芭樂汁，一邊走過來一邊道：「對了，偉豪，剛剛那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家呀？不過也還好有遇到你，不然老師可就……啊！」她講得有些出神，一不小心踢到了小桌子的桌腳，小拇指劇痛之下，痛呼一聲，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朝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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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陳偉豪從沙發上整個人如同蝦子一樣彈了起來，摟住了溫筠的腰，這才讓她免於後腦勺被電視重擊的命運。不過付出的代價便是，兩杯芭樂汁全部潑在兩人的頭和身體上，甚至連沙發也遭殃了，更不用說陳偉豪那可憐的外套與襯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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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溫筠露出痛苦的表情，蹲下來摸著自己的小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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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豪方才還有些發愣，他摟住溫筠時，手指卻從背後越過，摸到了她前面那堅挺飽滿的乳房，那感覺真不錯，值得人回味再三，聽見溫筠說話，連忙蹲下，看看她受傷的小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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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陳偉豪看了看，發現她整隻小拇指已腫脹發紫，看來剛剛那下桌腳踢得不輕。「別動，會有點痛，忍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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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溫筠的腳掌微微抬起，用上一絲暗勁，一股微微的刺痛和通透感流遍了溫筠的腳指，隨之沖散，連續再三，陳偉豪才把她那堪稱完美無瑕的白嫩玉足放下。剛剛認真幫她推拿時還不覺得，現在發現溫筠實在是美呆了；剛受完傷時的無助神情，加上由於蹲下而擠壓在膝上的圓潤乳房、白皙透亮的小巧纖足，整個就令人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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