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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討好*大修

曲清流笑完花以陌之後,施了一道咒語再度把曲慕凡扔下溫泉去,與剛才不同的是他將曲慕凡定在水裡,猶如一根木樁直直插進水池動也不動,本來曲清流要叫花以陌再下水一次幫曲慕凡徹底的洗乾淨,反正該看的都看光了,再摸上兩把也不會有差。

後來看見小猴回來了,他改變了心意,改叫小猴下水去,小猴沒幾下就幫曲慕凡洗得乾乾淨淨,動作俐落得讓花以陌慚愧的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他除了把凡兒看個精光之外,還親了一次小嘴,結果正經事上面一件也沒幫上忙。

曲清流笑容晏晏看著花以陌:「孫媳婦,你怎麼那麼傻啊,抱不動凡兒你就在他身上施個變輕咒語啊!」

花以陌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接著沒逃掉曲清流以厚黑上下揣度著自己:「孫媳婦,還是你早有預謀要看光凡兒,順便親個兩口,你早說嘛,爺爺就不打擾你,閃得遠遠地讓你摸個夠本。」

花以陌無語,他除了想哭之外四處張望著:「......石頭呢,石頭在哪?」他找塊石頭把自己打昏了總該沒事了吧?

最後在曲清流的幫忙下把曲慕凡運回曲家古宅的床上,當然是跟洗澡那時一模一樣,光溜溜地一絲不掛。

曲清流對花以陌努了努嘴:「孫媳婦,别說爺爺對你不好,我給你製造機會,記得凡兒醒來之前要幫他把衣服穿好,不然你偷看他鳥兒的事情會穿幫。」

花以陌突然覺得曲慕凡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塊小臉簡直比起曲爺爺可愛上一百倍。他剛才在溫泉就想提醒爺爺幫凡兒穿好衣服,沒想倒曲爺爺居然讓凡兒一路溜鳥回曲家古宅,現在跟他說這句話,居心太險惡了有沒有,花以陌摀臉。

***

曲慕凡覺得全身的骨頭都碎了,從腦袋到心肝脾肺腎無一不痛,他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當中,他夢見自己從萬丈高空墜落全身摔成了血肉模糊的爛泥,接著又夢見自己溺斃在水裡,在他幾乎窒息痛苦欲絕的時候,他竟然夢見花以陌親他,小嘴對小嘴的親,把他的嘴當成冰糖葫蘆上的糖衣,欲罷不能狠狠的吸吮著。

糖衣讓他想起了客棧裡讓他幾乎勃然色變的那碗苦澀的藥,想起了花以陌望向曲劍星那雙漂亮的大眼褶褶生輝,對照著自己如今滿身的痛苦跟無奈,彷彿全天底下只有他流離失所。

他身陷囹圄進退維谷,怎麼做都稱不上一個對字。

叫他乾乾脆脆的放棄花以陌他做不到,有時他也想著不愛似乎也無關緊要,就算花以陌不曾喜歡過他,依舊要嫁給他,給他生孩子。

也就這樣吧,既然自己到死都捨不下花以陌,那麼他只能漠視自己,一句接著一句的沒關係,一步一步的把自己逼至最幽暗的角落,把那崇高的自尊一點一滴的掩埋。

夢中的場景倏地轉換,他夢見自己以雙手一點一滴的挖著土,哭得撕心裂肺,那個地方沒有墓碑沒有鮮花,只有一坯高高籠起的土丘證明著埋骨的那個人曾經存在於天地,那個人是誰?

夢中的自己趴在那坯土上痛哭失聲,簡直是恨不得也躺進土裡面去,他才終於在醒悟過來,能夠讓他在意到這種地步的人還有誰?

十年如一日的滲進他的骨子裡,讓他不斷地習慣那個人的一舉一動一哭一笑,他可笑又荒唐的以為自己是那個人唯一的歸宿,想不到那個他放在掌心上嬌寵的人兒最終的歸宿是自己為那人所挖的六尺坑洞,一個人孤伶伶的住進那黑洞洞的深坑,從此天上人間相隔,獨留肝腸寸斷的自己。

他想起了心中那塊無字碑應該刻劃的字,曲門花氏之墓   ,立碑人則刻著夫    曲慕凡。

埋骨的人是花以陌,無論誰見了都要誇讚一番的美貌,如何的傾國傾城,如何的閉月羞花,可是相處的久了,他時常會忘記了花以陌的美貌,他只記起花以陌對他笑的模樣,那雙黑溜溜的大眼清澈見底,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在裡頭,不需任何的矯飾,美麗渾然天成。

猶如十年前在桃花樹下折了花送他的小小花以陌,一顆無聲無息的種子自此深埋在他的心底,逐漸地扎根,待他發現時情根深種,為時已晚。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讓曲慕凡從埋骨的夢裡醒來,走進了另一個夢。

他拖著疲憊深重的步伐一步步地往一座青銅大門走去,他摸了那偌大的鑰匙孔,取下了掛在他頸子上的那副龍鳳對佩,他將龍玉鑲入陽極,將鳳玉鑲往陰極,陽對陰,龍對鳳,乾對坤,大自然萬物自成一格萬法不離其宗,自此悟得繁衍的深意,天地萬物生生不息。

他納悶的看著深深鎖起的門,為什麼沒有開呢?

劇痛從他的胸口傳來,他不由自主一僵,回首望去,他看見花以陌舉劍刺穿他的心臟,那柄劍他再熟悉不過了,他曾經細細的從劍柄到劍身摩挲著,一次又一次仔細的為他擦好劍,那柄劍叫做雲魄,鄙睨雲端,集天下精魄之所在,削鐵如泥,他疲憊的閉起眼來,那柄劍是他母親的遺物。

花以陌的眼眶滿滿的淚水泣不成聲,捧著沾滿血水的龍鳳對佩交給了一個女人。

他記得他的胸膛疼得像火燒一樣,最疼的卻不是胸口的那個坑洞,而是在鮮血淋漓當中錯付的一顆真心,動手殺他的人是他此生最愛的人,為他生兒育女的妻子,他仍記得她抱著兒子給兒子唱歌,而他把她們環抱在自己的懷裡,偶爾逗弄著兒子嬌酣的小臉,一家敦倫的模樣。

他想問她為什麼這麼做?直到那扇厚重的青銅大門緩緩地打開,一陣強光炫花了他的眼,他自此失去知覺。

而這個夢的結尾,居然跟上一個埋骨的夢一樣,轉眼間他完好無缺的醒了過來,他的身邊卻躺著渾身鮮血淋漓的花以陌,慘白著一張臉逐漸冰冷氣絕。

他夢見了花以陌在他的懷裡死去兩次,一次仍是跟現在相去不遠少年的模樣,另一次是穿著女裝做少婦打扮的模樣,霎時他覺得自己瘋魔了,十年的朝朝夕夕轉眼成空。

在他的腦子裡夢跟現實不斷的交錯,不屬於他的夢讓他體驗了夢裡那個男人的傷心欲絕,那個男人也叫曲慕凡,他如願以償的娶了花以陌,生了一個長得像花以陌的漂亮兒子。

而屬於他的部份,他見到小小花以陌拿了花送他,轉眼間一抹墨色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停佇,問他:「凡兒,可有想我?」,在銀樓裡聽見花魁香月姑娘壓了花二少,花以陌的一張臉變了好幾種臉色,有個共同點就是不是青就是白,他樂呵之餘偷偷挑了一個髮飾買下,轉眼到了客棧,花以陌跟他套話龍鳳對佩把他氣個半死,那碗喝進肚子裡的藥難喝的要命,轉眼間,他們出了客棧手牽著手跟隨四方柱直入地宮,他記得在他可以逃脫的時候他卻選擇保護花以陌。

這些畫面不斷的在曲慕凡的腦海裡交錯著,他在昏迷中仍不斷地冒著汗,浸溼了他的頭髮。

一隻柔軟的手在他的額間輕輕撫著,曲慕凡驀地張大雙眼想也不想就抓住了眼前的手,他看著眼前的花以陌一臉驚嚇,驚嚇完像隻瑟瑟發抖的臉紅的小白兔,會眨眨眼賣賣萌那種。

曲慕凡當然不知道花以陌的臉紅來自於爺爺的傑作,趁著自己昏迷把自己拔光好幾次,還當了回溜鳥俠。(如果他知道他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爺爺的墓碑劈了當柴燒。)

花以陌下意識的遮著臉,一副很想跑的模樣,讓曲慕凡氣得哼了聲,甩開了花以陌的手翻了身又窩進棉被裡睡。

花以陌見曲慕凡不理自己,又跑了回來搖了搖那顆大棉球,大棉球讓他有規律的左右搖擺著,最後終於探出一張冰塊臉:「你不是想跑嗎?滾遠一點,不要讓我看到你。」

「凡兒,你有沒有好一點?」花以陌氤氳著一雙美麗的眸子怯生生地看著他,半跪著在床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看見你就什麼都不好了。」曲慕凡說完這句刺人的話,兀自抓著被子把自己悶了進去當一顆大棉球,不再理會花以陌。

「凡兒,你不要不理我啦,以後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絕對絕對不會吭第二聲,快出來啦。」

花以陌這才想到他剛見曲慕凡醒來的那一刻臉紅心跳後逃跑,是不是他拔腿就跑傷了凡兒的心?他試著討好曲慕凡:「我去摘花給你好不好?我看這裡有種沒見過的白色花兒,香香的聞起來很舒服。」

「那叫做梔子花。」曲慕凡這才轉過身來看他。

「等我們出地宮也摘些回去種好不好?它的香味很好聞,可以曬乾了做個香囊。」花以陌開心的比劃著,這種花兒的香氣濃郁,想必他的妹妹跟母親都會喜歡。

曲慕凡撐起下巴來問道:「你也給我做個香囊嗎?」

「我又不會針線,怎麼做給你?」花以陌噘著嘴,他又見到曲慕凡哼了一聲,連忙補救:「我叫我妹做給你好不好?」

曲慕凡又好笑又好氣的問他:「你妹?」

花以陌點頭如搗蒜。「嗯,好不好?」

「不是你做的我不要。」曲慕凡的嘴角微微一抽。

未出閣的管他是閨女還是俠女,管她是不是花家二少的庶妹,未出閣的女子親手繡的香囊可以隨便亂給嗎?越過姐姐送給姐夫又該怎麼算這一筆糊塗帳?是不是叫他以後連花家妹妹一起收房,真是個絕世爛主意。

眼見是哄不好曲慕凡,花以陌苦著一張小臉,又提議著:「不如我來描紅,畫好花樣交給繡娘縫香囊可好?」

那真要笑掉人家大牙啦,鏽娘往往接的活兒都是大件的繡品,香囊這東西誰家不會繡?不過是巴掌大的東西罷了,偏偏他就不會繡,他又不是天生注定給凡兒當老婆的。十幾歲時讀書練武期盼能有一番作為,而不是如家中妹妹一般日日倚著窗櫺學女紅讀女誡。

曲慕凡依然不吭一聲,撇過頭去翻身繼續睡。花以陌無奈之餘只好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給小猴摘香焦,一會兒就回來。」只期望他回來的那個時候凡兒消了氣,不要不理他了。

花以陌還不曉得曲慕凡究竟氣些什麼?是氣自己見了他就跑嗎?還是記恨自己拖累了他,害他摔成重傷。花以陌邊摘著香焦邊想著,往常讓自己生氣的事情,不管再氣都一樣,轉頭就忘了,不曉得凡兒會不會跟自己一樣,轉頭也忘了,若是這樣就太好了,到時再哄哄他也就了事了吧?花以陌樂滋滋的摘著香焦哼著小調,當來地宮渡假。

不得不說花以陌實在想得太美了,曲慕凡看過的書五遍可以倒背如流,若是花以陌三歲就認識他,他恐怕連花以陌幾歲掉完最後一顆乳牙,最後一次尿床是幾歲都一清二楚瞭若指掌,他在五歲半第一次見花以陌就把七歲的花以陌堵得回家找娘親哭訴,要他不記得,敲敲他的頭試試看吧,也許失憶了就真不記得了,除了失憶之外沒有其它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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